第一百二十一回助邪反正

萧湘女何等精明,见她面相虽还是处子,但提到云天时那种爱恨交织的神情,便已猜出了几分。

便微笑道:“不可否认的是云天那厮对成熟尤其是自命不凡的女人极具吸引力,但除非准备与人共享,否则别去招惹,不然会使你伤痕累累!”

萧湘女由感而发,潜意识地让有可能变成情敌的人望而却步。

封灵默然,转而望着她道:“姐姐分析得如此透彻,想必对云天知之甚深吧?”

萧湘女不意她有此一问,不由脸色微红,忙岔开话题,道:“妹妹是回谷复命,还是留下来协助姐姐?”

见她顾左右而言它,封灵疑心大起,但她知现在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便道:“我想留下来暗助吴畏他们一臂之力,毕竟我欠他们一份人情。”

萧湘女岂有不知爱乌及屋的道理,点头道:“也好,他们才是真心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侠义人物。”

这边有人惦记着云天,而听涛院中这个浪子却惬意得很,躺在**枕着云姬的美人膝,吃着胡玲喂来的葡萄,让卫护心里痛骂不已。

他烦,人家也不乐意,道:“没事你瞎跑什么,扰人清静亦算有罪。”

卫护苦笑,道:“记得贤弟曾答应过家师,要帮我们师兄妹守城的啊。现在那些江湖人已开始往这边赶来,你不能学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啊!”

云天“噢”了声,沉下脸道:“叶前辈说的是要我帮你们两人,然而冷月始终不给我面见,这么怕我勾引她吗?她不专程来请我,我是不会去的。”

卫护叹道:“我知你心思,但我三师妹从来不对男人假以辞色,只怕你很难如愿。”

“她不来,我就不去。”云天耗上了。

卫护无奈,只好找冷月商量去了。

胡玲笑道:“真能把主人收入你的妻室之中,自是皆大欢喜的事。”云姬也点头称善。

云天把胡玲抱在怀里,附在她耳边道:“如你能劝她'归顺',我则把你收为第一妾室。”

胡玲闻言心下激动地落泪,原本无这种奢望的她因钦佩而对云天死心塌地,归宿对三十多岁的她太重要了!

云姬非为圣人,也曾为云天的滥情而苦恼,但念及他对自己的真心的爱怜,以及自己对他的无比信任,遂完全听他的安排,无怨无悔。

次日冷月终于来了,在卫护的劝说下携云姬一同在初更时分到访,并带来了酒菜与云天他俩小酌。

三杯过后她扫了一眼云天夫妇,叹道:“我一念之差,让你们夫妻分开了这么长时间,想来我又得到什么呢?如你们想打想骂,我都可以忍受!”

“呵呵,相逢一笑泯恩仇。”云天倒也大度。

又道:“当时各怀心思,互不相让,但我辈岂是世俗之人?就让它过去吧,我只看重以后。”

冷月点头,却道:“只是恩师他如认定一点就不会回头,你我之间还说不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虽然我最不愿把你当作死敌,恐到时亦身不由己。”

云天摇头道:“仁义礼智信,圣人尚没把愚忠列进必守之烈,你又何必为他而得罪天下人呢?人为万灵之长,自懂事起就开始思索哪条路好走,哪条路不安全,而天下父母有谁愿意自己的子

女往不归路上赶呢?”

见她听得很认真,索性放开了讲:“可见叶辰包藏祸心,全然不顾弟子们的感受。你对他忠诚即为对父母不孝,愚忠换不孝,可谓不智矣。”

他自少就反着读四书五经挑圣人的语病,除孝道外,最反感的就是书生们常以为自豪的忠诚。他认为天下万物皆有生存的理由,何须为别人尽忠而不管自身的死活?

冷月闻说,稍一沉吟便叹道:“我生于蒙古贵族之家,十余岁即被充入元宫后庭遭人**,你让我如何感恩为保官位而不顾女儿一生的父母?是恩师他老人家救我于水火之中,并亲自授艺,

视若己出,你又让我怎能背叛于他?”

“得,算我什么也没说。”云天苦笑。

本想以孝道打动人家,却不料每个人的境遇皆不同,反让他无言以对。

再饮数杯后,冷月脸上显出潮红,对云天道:“我知你心思,妄想把天下绝色都揽入怀中,但你我不是一路人,且我长你五岁。。。”

长风没等她说完即捉住她的小手,用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道:“我知雨花台上那一下伤你很深,今晚就给你治好行不行?”

“呸,快松开。”冷月大羞,伤的是什么地方?岂能让他医治!

忙要抽手,却不想人家使了劲的,连拽几下都没挣开,羞怒之下,对云姬道:“你也不管管这个家伙,哪有当着媳妇的面调戏她人的!”

不想云姬这时诚恳地道:“您待我如亲人,我视您如长姊,小妹真心希望大姐与相公能冰释前嫌。你们若能走在一起,我则更以大姐尊之。”

经过最近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她对变了心性的冷月已由原先的恐惧与厌恶,逐渐转成同情和依恋。

冷月更是脸红,啐道:“我才不要跟臭男人在一起,尤其他这个粗俗不堪的家伙。”

云天则“认真”的道:“这位大姐怎么无故骂人,又怎能以貌取人呢?我比那些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家伙强百倍矣。。。”

“脸皮这么厚实,真服气了你了!”冷月拱手讥嘲。

说完就跑开,她怕自己不自觉地被这“坏蛋”吸引过去,虽然她内心中对云天由痛恨而渐生欣赏,但事发突然,她显然在身心两个方面都还没准备好,更别说在人前答应他什么了!

而正当云天懊悔之时,冷月又去而复返,站在门口道:“你还没说出如何退敌呢?”这才是她今晚的主要目的。

“你过来,我细说给你听。”云天微笑着向她招手。

见云天这样子,冷月更不敢进,咬唇道:“滚,色鬼,登徒子,你休想骗我进去。”

“噫?”云天笑意更浓,往前欺了两步,道:“我还没对你咋样地,你先骂起来了,找不自在吗?”

冷月急退,她心里真忌惮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就在这时,卫护也赶了过来,未进门先急急地道:“人家将到山外,云老弟还一言不发吗?”

云天暗骂这小子坏他好事,脸色自然没那么好看。

冷月则大喜,正不知该如何对付这尴尬局面呢,有师兄在场,想这色鬼不敢胡来吧,遂和卫护一起进到屋中。云天知今天不说点什么不行了,遂让云姬先行进卧室歇息,重新坐了下来。

面对师兄妹俩急切的眼神,他苦笑道:“人家是正,你等为邪,且他们为救我而来,让我助邪反正,这公平吗?”

冷月不以为然地道:“山外群人中有不少打家劫舍的绿林人物,且卢富等亦是伪善之人,怎能代表武林正义,怕是为无双门的宝库而来吧。”

卫护点头,接过话头道:“无双门这些年从未涉足江湖,既使三使亦未做过欺凌弱寡之事,所杀者皆是为富不仁之人,可以说仰俯无愧于天地。而卢富曾因采花而遭家师惩戒,是个人面兽心

的家伙,却揺身一变为武林盟主,岂不使人贻笑大方!”

云天犹道:“令师志在天下,若无克制,则附近及云贵的百姓会首当其冲。。。”

不等他说完,卫护即道:“以我看,经此一役,无双门纵能击退强敌,怕也是损失惨重,从而失去了问鼎天下的本钱矣!”

云天眼腈一亮,暗想他说的真不错,若事情朝此发展,虽使江湖人物死伤累累,却对广大黎明百姓来说是件大好事也!

沉吟片刻后问道:“无双城粮储及日常生活用品如何?”

卫护似明白了什么,微笑道:“家师深谋远虑,你说的这些均不成问题,既使大军围城,亦能坚持它一年之上。”

“那你们还担心什么?”云天微笑。

复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不似军队,有强大的后勤补给,山区又无多少粮食可买,别说经年累月了,你等就是半月不战,亦能饿跑他们大部分人。让你的人好好守城就是了,以

我看他们那些人能有多半进得山区就不错了,不是所有江湖人都是大富翁的。”

两人闻说眼前均是一亮,冷月对卫护道:“就以他的,在恩师出关前不必理会他们的叫阵,令勇士守好城门,待其疲饿欲退时,再遣勇士追杀不晚。”

卫护犹有疑虑道:“我早已想过固守之策,但他们中不乏绿林巨寇,定有攻城之法啊。”

云天沉下脸斥道:“你小子愈活愈胆小如鼠了,他们人数虽多,但参差不齐,行动难以协调一致,必难攻破坚城。如再趁他们疏于防范之时遣死士劫营放火,则能加速他们败亡的时间。”

有些东西就摆在那里,大家心里都有个模糊的概念,一旦有人用肯定无疑的口气指出来,即就为妙计了。卫护和冷月对望一眼,均觉不虚此行,这浪子果然能断大事。

而事情的发展正如云天预料的那样,给养成了谋攻无双门群雄的最大问题。说易行难,这么多人的一日三餐岂是个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