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小口喝着热可可,暖棕**在嘴角沾了一圈,杯沿留下唇膏的红色印记。

“你有没有什么梦想,之前?”

“我醒来就已经二十岁了,哪有什么之前。”她抬起眉毛,眼神嗔怨。这一定是个经过练习的表情,让她显得妩媚而可怜。

我大概知道事情是怎么进行的。人们隔着防护膜彼此抚摸,彼此亲吻。隔着两层防护膜,有时候,如果需要的话,一层。她会脱掉这些,防护膜和皮肤分离的时候发出电流的嘶啦声。那是人与人之间最亲密的距离。

“我和妹妹都特别喜欢甜食,总牙痛,那个牙医又特别凶。所以很早以前,我梦想着当牙医,我来看病的话,妹妹就不用怕了。”

“你真是个好哥哥。”很俗套地恭维。太过俗套的恭维。

小时候妹妹总是跟在我身后,对自由或反抗毫无兴致,与其说无私,不如说不在乎。

“贱货。”我说。我和同学聊起过她,人们不以为然地说,都是贱货,除了你妹妹。

她惶恐起来,却还记得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到桌子上。惶恐一闪而过,浮到嘴角的又是那种妩媚的笑意:“是啊,今晚属于你的贱货。”不仅仅是今晚。她身上始终散发着暖烘烘的香气,越来越浓烈,甚至在我擦干地板上的血迹之后,那种香味依旧在。

其他人是贱货,她才能变成圣徒。

有组织的罢工持续了三个月。

第一场自杀性袭击发生的时候,人们毫无防备。死的只有两个人,总经理家的保姆,以及总经理本人。后来的调查显示,那个保姆在几周前就被反抗组织的人替代了。克隆人们不仅仅满足于游行示威,而且考虑用更激进的方式表达诉求。

第二场袭击的策划者甚至不是克隆人。三十多岁的工程师,他爱上了自己家楼下那个年轻漂亮而聪明的女工,甘心为她付出一切。这些克隆者都那么健康,年轻,聪明,漂亮,他们理应得到他们所要求的利益,以及爱。

政府发言人对媒体宣布,即将采取最有效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