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出有因 必有其果

三天后,中州新郑机场,盛小珊翘首以盼地看着显示屏,终于看到到达航班时,早早地停在了出口甬道,等了不久,终于看到要接的人时,笑着招着手,远远地迎了上来,很亲昵地和那位男子等着领出行李,离开机场。

“义明,怎么迟了一天。”盛小珊娇声问。

“北京转机误了一天,正好和行内几个朋友聚了聚,你这儿的筹建还顺利吧?”那人问道,是一位宽额阔肩的北方男子,三十岁许,和盛小珊才有郎才女貌的搭配意思,亲昵地走过候机大厅时,引起了不少艳羡的回头率,特别是那男子的拉着国际航空的标识的行李,搭配着气度不凡的步伐,举手投足优雅的姿势,任谁一看也是一位国际化的帅哥。盛小珊笑笑挽着这位男子,随意地说着:“基本顺利,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汽贸、房地产、电子制造、物流多个行业,资金的需求很旺盛,相对于京上广一线城市,中州这类二线城市的机会更多,特别最大的私募代表华银倒台之后,暂时这个市场成了真空地带,除了一些小型的私人小额贷款公司,基本没有成气候的私募机构。”

“机会和危机是伴生的啊,不要太乐观了。”刘义明笑着道了句,一手挽着夫人,附耳小声问了句:“珊,那件事办得怎么样?电话你说根本不像是他……不过我侧面得到的很多消息是,除了他再无别人。你是凭什么判定不是他?”

盛小珊瞥眼看了丈夫一眼,心里咯噔一下,眼前瞬间闪过两个人**的场景,不过掩饰似地摇摇头,说了句:“直觉。”

“直觉?”刘义明诧异了。

“对,直觉,一个亿万富翁和普通人的气质再怎么隐藏也要有差别的,这个人呢,我看他什么都像,就是不像发了笔横财的人,甚至于比我以前对他的印像还不像……义明,你得到了什么消息确认就是他?”盛小珊反问道。

“倒不是确认就是他,而是除了他,再没有对象了。”刘义明懊丧地说了句,同样摇了摇头。

俩个人低低切切私语着,出了候车大厅,直下了偌大的停车场,盛小珊开出车来,丈夫把行李放进后厢,坐到副驾上系好安全带时,盛小珊笑着问:“义明,现在是早晨六时,你是先回补个觉呢?还是想想逛逛中州市,要不去看看我给我们俩准备的新居?基本收拾好了,你看着满意的话随时可以入住。”

很温馨,也不乏几分夫妻间的暧昧挑逗,话说小别胜新婚,大别赛蜜月,盛小珊眉目间闪烁着期盼之意,老公要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帅,不但帅,而且优秀。只不过婚姻这双鞋合不合脚,只有穿着的人才知道,又优秀又帅又是事业有成的老公,从来就不缺乏追求者,而能够维系住婚姻的,或者是因为彼此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替代。

果不其然,盛小珊带着暧昧的暗示被老公无视了,却是一仰头靠着座背道了句:“先去北邙。”

是墓地,是要去看看端木界平的墓地,好不失落的盛小珊发动着车,上路了,一路上,老公的电话不断,打了一通报平安的电话,又接了几个问候的电话,说英语倒比说母语更流利,车驶到半路,瞅了个空盛小珊说出了心里最大的一个疑问,问着老公道:“义明……有件事我不明白。”

“什么事?”

“就是你所说那些遗留财产的事。”

“怎么了?”

“既然是财产,不管谁得到也不会轻易示人吧?在中国这个氛围和国外可不一样,卖彩票中个大奖都需要戴着面具去领奖,就即便真是帅朗得到了,你觉得他肯拿出来?就你我,也不会傻到把财产示人吧?”

“呵呵……这个由不得他了。”

刘义明笑了笑道:“端木的财产不是什么金银重宝,而是不记名债券,这种大额债券兑换渠道、兑换方式很繁琐,不是一般人掌握得了的,如果兑换的话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而如果不兑换,不管在谁手里都是一堆废纸。”

“假设在他手里,他为什么要选择和我们一起合作呢?”盛小珊问。

“呵呵……这个在国内法律意义上讲是赃款,能消化掉这么大数额的债券的机构或者个人,在中州一只手就数得上来,不管是直接出资购买,还是从其他人手里代理兑换,这中间都是有利可图的,更何况万一要真碰上个根本不懂行的低价收回来,那咱们就可以退休了……当然,他还有第三种选择,交给警察,你觉得他会这样做吗?”刘义明问道,盛小珊摇头不语,自然是不会,只不过对于丈夫所说的还持有怀疑态度,要是真在帅朗手里或可一试,但现在根本不知道下落,这好像难度就大了点。

话长路短,不多会便到了北邙墓园,清晨的淡雾笼罩着这片显得荒凉肃杀的不详之地,从园外望去漫山遍野的墓碑,隐隐地让人有种晦气的感觉,不过心有所系的就行无所畏了,刘义明俩口子找着墓园管理员,编了个海外归来要看老坟的借口,塞了点好处换了个方便,直进了墓园。

地方在哪儿,盛小珊却是已经查过了,步行了三公里多才上到了二期墓园的巅顶,一大一小两座坟茔在山巅中心的位置,站在此处可以附瞰整个墓园的景色,很幽静,刚刚放亮的天色能听到叽喳的鸟语,踱步的时候踩着软软的松针和落叶铺着地面,沙沙作响,直到了墓碑之前,盛小珊轻声指着道:“这是从栾山县界河村迁来的端木夫妇的合葬墓,后面那一块无字碑就是端木的坟地……没有骨殖,他自杀后在是司法部门监督火化的,只有骨灰。”

“我知道了……”刘义明看着那块无字碑轻声道着:“他在自杀之前,见过帅朗一次,把后事交待给帅朗了,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端木最后要见的会是他的对手,见对手也罢了,为什么要把后事托付给他……更奇怪的是,这个对手居然心甘情愿给他办好后事,你不觉得这其中有点奥妙吗?”

“不觉得有什么奥妙呀,端木就是个骗子,他要真的存心去骗谁,鲜有失手……你们老板不也被他骗了一把吗?”盛小珊道。

“何止我们老板,凡在大陆有生意的几家私募机构,都给他交过学费,否则他也不会成为众的矢之了,只不过更可惜的是他最后来了个阴沟里翻船,把咱们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否则他和尚银河只要一接上火,我们就有机会逮到他本人了,现在只能靠他的身后遗产找回点损失了,我现在最担心倒不是在谁手里,而是怕落到警察手里,那样的话我们还真无计可施了。”刘义明慨叹道,理了理被吹乱的发型,围着端木的坟茔走了一圈,若有所思地走着,似乎在思索着到底从哪里切入,想了片刻问着老婆道:“珊,能不能安排我见见帅朗,我想有些话还是直接谈的好。”

“什么?你……你见他?”盛小珊蓦地一阵慌乱,显得不自然了。

“怎么了?有问题吗?”刘义明讶异,觉得老婆的表现有点奇怪。

“倒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怕你受不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痞子,你们俩人的价值直接一点说就是根本不搭调,说不到一块。”盛小珊找着理由,有点苍白,而且心里没来由地有点忐忑。

“你都受得了,我有什么受不了的。”刘义明笑了笑道,盛小珊点点头:“好吧,别说我没提醒啊,而且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比别人多长了一根舌头,一般情况下根本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要这么说呀,我倒更相信帅朗是端木界平的接班人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同门吧,对了,咱们上次的合伙人还在吗?”刘义明问,自然是问古清治那帮子人了,和那位合伙人也是各取所需,拍卖会各分所得之后就分道扬镳了,盛小珊此时还真不知道这位老骗子的下落,摇摇头道了句:“自从把端木引回中州后就消失了,这个人的城府更深,我想他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

“我倒还真想和这个人再合作合作,要单纯论骗术呀,还是传统的博大精深,老人家布置的艺术品拍卖多好,要不是那次拍卖呀,咱们俩口子恐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刘义明说着,有点喜于形色,这中间得利的人很多,但攫取最大一块利润的自然是幕后庄家,真正的庄家此时就站在端木的坟前,只不过斯人已逝,把那份成就感冲淡了许多,看着昔日传说中千变万化的奇骗也化作了黄土一杯,刘义明却是说不上来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经意看到碑身背后时候,咦声,指着问:“这是什么?谁写的?”

盛小珊倾身看了看,念着道:“活不憋屈,死更牛逼……呵呵。”

念出来的时候笑了,这个评价很中肯,回头见丈夫有点诧异地看着自己,知道他这个香蕉人已经理解不了了,笑着解释着:“应该是帅朗给端木的评价,可以解释成为活得活得逍遥、死得潇洒,用英文解释这叫……”

说了一句叽里呱拉的英文,刘义明若有所思地看了良久,仍然是不能释怀,要走的时候,却是又想起什么来了,摇摇头道着:“这样吧,暂时先不要见他,我想办法从侧面了解一下……我们得加快点速度了,知道端木的死讯就有点迟了,现在可能几家被端木骗过的私募、仇家,都盯上他的遗产了,还有想介入现在中州这个市场的几家机构,应该都知道端木手里债券的价值,他是新加坡的老窝被当地警察端了之后,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再做他想,应该就在大陆,甚至就在中州……”

俩个人喁喁私语着,漫步下了坟山,此时,一轮朝阳露出了殷红的影子,缓缓地照到了山巅上的坟茔,墓碑,即便在阳光下也显得是如此的凄清。

盛小珊俩口子走后不久,又有一拔人来了,目的地也是这个新坟,像凭吊,呆了不长时间匆匆而去,或许,这么招眼地方,根本不可能再有藏得下的秘密……

只不过第二拔人再回到车上时,车载的播放器里,又一次播放开始了一个监控的画面:俩个主人公,一位是端木的界平,一位是帅朗,坐在副驾上调试的却是寥厚卿,老寥指着帅朗的画面定格着人道着:“就是他……凌总,资料嘛,我还真有,半年多前吧,这个人还到咱们锐仕找工作,那时候一看中州大学三本学历,又学得文秘专业,根本就没人把他当根好苗,谁可知后来还稀罕了,成材了,甭说别的,我就知道他们一伙愣是从飞鹏饮业的手里抢走不少生意,现在在黄河景区也算个坐地虎了,尚银河在的时候,他手下有个叫老枪的收债人,还和帅朗干过一仗,就这小痞子,愣是把老流氓打得没有还手余地……”

寥厚卿得得说着,恨不得把帅朗说得罪大恶极,身后坐着的一位是锐仕的总经理凌锐峰,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过寥厚卿知道主角不是总经理,而是总经理身边带的那位,一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子,不说别的,就说能把看守所的监控录像拿到手,这就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虽然不知道两位大人物怎么对帅朗有了兴趣,不过寥厚卿判断得出不是什么好事,这倒也正中下怀,被帅朗坑走的一百万还真没地方诉苦去呢。

不过这个介绍嘛,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那位客座的眼镜男有点诧异地看了凌总一眼,似乎有点怀疑,凌锐峰笑笑道:“别怀疑老弟,我们锐仕的信息在全国都数得上来,别说中州这种二线城市,就京上广我们的都找得到……寥经理在我们分公司业务水平一直排在上游,他给出的消息错不了,更何况还直接打过交道。”

说话着,寥厚卿把薄薄的几而资料交到了凌总手里,转到了这位眼镜男的手里,这位看了几眼狐疑地问着:“不对呀寥经理,我查到的消息是他是一所变电站的电工,隶属于中州铁路局,严格地讲这是位国企员工。他的父亲是中州铁路乘警,据说是个反骗专家,在公安领域小有名气。”

“这个是国情……国企里挂个名不上班吃空饷的人多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像这号混混中州海了去了。”寥厚卿道,一句说得那人更纳闷了,摇摇头笑着道:“凌总啊,我和很多打过交道,大省部级官员、富到胡润榜上的大亨,贵到国外大使馆的驻官,可我还真没有和这种痞子混混打交道的经验,呵呵……要这么说,我倒觉得您的思路还是正确的,给他的甜头,办事应该不困难了吧?”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对了小寥,你坐后面那辆车,我送送朋友。”凌锐峰说了句,寥厚卿任务完成了,毕恭毕敬下了车,凌锐峰坐到了驾驶的位置,发动着车小声道着:“嵇老板,您确认是他吧?我可通过几个供货商给铁路局晏局长打招呼了啊,不过可别盲目投资啊。”

“就不是他,他也应该知道点什么吧?人是他和他父亲抓到的,这次警察的保密工作作得很好,自杀后四天才解密,我还是有在北京公安系统的朋友才知道的消息,保密这么好,就他一个人和端木的接触最多,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地方能挖到这个骗子的消息……没办法,就盲目也只能在他身上投资了,赶紧地把这小伙提拔提拔,好给咱们铺铺路,过两天通过晏局长邀邀。”嵇姓的老板看着画面,试图在捕捉着什么,不过看了若干遍了,依然是一头雾水。

这边凌总忙碌上了,接着免提拔着电话,是给一位商界朋友的,通过这位朋友能联系到铁路局的内部,或许是因为这位朋友是铁路器材供应商的缘故,所以对铁路局内部的人事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力了,接通了凌锐峰直接着:“鲍总,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你说什么事,就我老战友个侄子提拔的事嘛,上次不跟你说了吗?你不说中州铁路局你能说上话吗?”

“哦哟哟哟……凌总凌总呀,你不问我还准备问你呢?你那战友侄子是个什么货色呀?”

“什么叫什么货色,一电工,产业工人呗。”

“少来了,晏局长还打电话问了,直说这小子整个就一吃喝嫖赌的主,案底一堆,名声太坏,内部知根知底的人太多,怕在局党委会上通不过。”

“哈哈……是不是,那不正好具备升迁的基本素质,我告诉你啊鲍总,这事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你那是借口,现在你给我找个不会吃喝嫖赌的瞧瞧?”

“好好,我再使使劲……”

凌锐峰笑着挂了电话,看了嵇老板一眼,都听到对话了,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要真是个吃喝嫖赌的主,俩人都觉得反倒比是其他个类型更容易对付,车驶出了公墓区,戴着耳机一听在看监控录像的嵇老板突然来了个暂停,停顿到了结尾处,出神地想上了,据说端木被警察搜到了债券都是伪造的,那真的是不是有,是不是还会以其他形式存在,是不是藏在什么秘密的地方,如果有,如果藏匿,那自然是不会在他死后埋骨之所了,这地方是别人操办的,如果要找,那应该找他生前去过的地方……想了想,无非两条路,一是找和端木最亲近的徐凤飞,不过恐怕希望不大,要是徐凤飞吐口,应该早落到警察手里了;那另一条路,就是找这位帅朗了,嵇老板看了良久自言自语着道:

“凌总,你看这首宋词里是不是隐含什么秘密呀?”

“你问汇率我知道,宋词我可不懂。”凌锐峰笑着回了句。

车驶进了中州,入住在了裕华大酒店,圣诞节前就来了,已经很多天了没有进展,俩个人仿佛都有点着急,但有些事急不得,比如想接近某个人,商场的方式都是从周边寻找可能牵到目标的瓜葛,这一次是通过帅朗的上级部门,先示点好,再攀点交情,在这两位看来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也许局外人无从想象那些幕后的事会局中人造成的多大的焦虑,此时此刻站在中州校园里的帅朗就有点焦虑,焦虑之一,某个领导岗位在虚位以待了,挠得帅朗心里直痒痒,中州地方传说“三白”干部最牛逼,啥意思呢,白吃、白拿、白日。你说要是混到那份上,也不枉咱世上来一遭不是?焦虑之二,本来想着也没多难,谁知道一接触才知道,这麻烦事大了,入党申请得认真写,还得给组织写思想汇报,薛小艺故意使坏,非让帅朗自己写思想汇报,还得好几份不重样,你说咱这龌龊思想怎么着给组织汇报涅?更何况就帅朗这水平,别说几千字几份的思想汇报,超过一页稿纸的检查都写得不像样。

所以呢,帅朗来搬救兵来了,认识的人里都是一群无政府主义者,这入党以及思想汇报的事肯定不怎么懂,原本想找方卉婷的,可怕方卉婷笑话,所以只能来找学妹了,就学妹不行,还有学妹他爸呢,那可是教马列的老师,吹一辈子的牛了,帮咱吹吹这个应该一点问题没有吧?

当然,还有焦虑之三,帅朗总觉得一切来得太突兀,本来以为老爸给谁送礼了想携儿子,帅朗电话上小心翼翼问老爸说,爸,我想入党,我想要求进步……结果这个电话把老爸差点笑出胃病来,半晌才反应过来,直斥着儿子道:你也不寒碜?你要进步了,那就是整个社会在退步,不要拿严肃的事开玩笑啊,什么事也能拿出来戏说是不是?

被老爸训了一番,帅朗知道不是老爸的原因了,可越训越逆反,帅朗倒觉得正是因为身边的环境在退步,所以自己原地不动都算进步了,所以呢,这事试试总没坏处吧?

于是呢,就来找学妹来了,公事私事一起办,大上午来了等着下课,一直等到九点五十才听到了铃声,站到研究生院的门口,趁着闲瑕的功夫,欣赏着曾经的母校,学校嘛,还可以,就那样子;不过就是女校友们磕碜了点,过去两位身体超重的、三位脸上有雀斑的、四位长相直追凤姐的,看得帅朗好不懊恼,看来大学教育退步得厉害,连美女都不来上学来了……好歹还有一个,远远地看见穿着蓝羽绒的学妹蹦蹦跳跳奔过来,帅朗一时间心花怒放,脸上笑得比头顶上的阳光还灿烂……

灿烂的阳光和灿烂的笑容,帅朗之所以心花怒放是因为意外地感觉到了小学妹那路迫不及待的样子,红色的雪靴、蓝色的羽绒,在她奔跑着的时候,能看到甩到腰际的那条乌油油的大辫子,仿佛久别重逢一般的那种急切的奔着,让帅朗的心跟着那条大辫子忽忽悠悠,幸福地**漾着,不怎么说吧,被人掂记着就是很幸福的,更何况帅朗一直觉得好糊弄的小学妹是当女朋友的最好人选,就是学妹太萌了,**的难度过大。

不过看这个样子嘛,半个多月没见就急成这样,那说明俩人还是有希望滴,帅朗幸福地想着,王雪娜却是越跑越近,这时候帅朗顺势张开双臂,准备来了个同志似地拥抱,却不料学妹好像防着这手似的,最到近前一矮身,再一侧,直接给了帅朗一脚,小靴子踢得帅朗哎哟了一声,就见得小学妹咯咯笑着斥帅朗道:“这么多天不来看我?见面就想来下流动作是不是?”

是嗔怪,旋即又是得意地笑着,帅朗刚说俺还以为久别重逢你想得俺不行呢?要不这么着急奔过来,谁知道王雪娜把手里拿的书本不容分说往帅朗怀里一塞着急地道:“我是急,不过不是急于见你……等着啊。”

“去哪儿?我找你有事?”帅朗一愣,出声喊着。

“让你等着,问什么问?”王雪娜头也不回,跑得更快了。

帅朗看着下课的人流都往一个方向走,登时明白了,确实不是急于见到自己,一明白了有点哑然失笑,而是内急了。

又等了很久,才见得小学妹晃晃悠悠和几位认识的女孩说着笑话出来了,远远地指指帅朗不知道说着什么,那几位女孩有意无意打量着帅朗,然后又说什么小话,惹得一干人哈哈大笑,小学妹又是生气般地赶着几位同学,那几位笑着跑开之后,她才又回到了帅朗的身侧,帅朗多少了解点女生间那种评头论足的八婆谈话方式,斜斜地看着王雪娜问:“你们不会讨论我吧?”

“猜对了,还真是讨论你。”王雪娜笑着拿回了自己的书本,像是故意捉弄帅朗一般道着:“我跟她们说你是我男朋友,不过燕燕说你个子太矮、哲红说你长得太黑、凌泉说你和帅哥差距太大……她们都是我朋友啊,你说我该听谁的呀?”

三个选项都不怎么样,帅朗一愣,无从选择了,直接道:“你甭听她们的不就成了?”

“是吗?”王雪娜做了鬼脸,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告诉她们你为我扔了一百万办金石展,她羡慕得恨不得把我取而代之哦,都同意你当我男朋友。”

“啊喝?几天不见你也会调戏人人了。那把她们叫过来,哥全收,包括你,嘎嘎。”帅朗拍着胸脯道,惹得王雪娜发飙了,停了步在帅朗背后连捣带踢来了两下,直斥着帅朗脸皮厚,帅朗也不是省油的灯,没防备的时候一指王雪娜身后问,哟,那是不是关妍慧?小学妹冷不防一回头,却不料使坏的帅朗呶着嘴在她脸蛋上轻轻一吻,奸笑着跑了,王雪娜登时羞急,快步跑着,追着帅朗要打……一前一后,时快时慢,和大学里那些成双结对的男男女女混杂在了一起,直奔到了学校的操场,到了冬青丛的边上,帅朗见到学妹追不动了,才故意示弱地慢下来,故意挨了学妹几下小拳头,这才把忿意抚平了。

很温馨,帅朗有点不复当年的失落,要是当年有这么一位阳光女孩和自己在菁菁校园里追逐嬉戏,何至咱那时候六年都毕不了业呢。坐到了操场边上,晒着上午的阳光,小学妹这才想起帅朗的来意了,问着什么事,帅朗呢,回到正题上了,想了想,挠了挠脑袋、又斟酌了一会儿,又局促了一会儿,看着王雪娜诧异地瞪着:“怎么了?你装什么不能装,装害羞?”

“我确实有点害羞。不知道该怎么说?”帅朗很难为地看着小学妹,小学妹似乎想起了什么,哼了哼,得意地扬着头道着:“你不要找我表白,对于你能不能成为我的正式男友,我还在考虑中,虽然你这人也不错吧,我总觉得我对你仅仅是喜欢,还没有爱上的程度……”

很骄傲地说着,或许在展示出这份骄傲的时候,已经开始由喜欢向爱的程度转变了,不过又有点阴差阳错了,王雪娜本来想刺激帅朗一句,可不料帅朗听得大眼瞪小眼,倒把她看迷懵了,轻声问:“喂,我这不是完全拒绝你啊,你不能经不起这么一点打击呀?”

“确实挺受打击,不过今天我还真不是因为这事害羞,再说这事有什么害羞的,我说的是其他事?”帅朗哑然失笑地解释着,小学妹一听稍有失落了,悻然问着:“那还有什么事?”

“那个……这事说起来也和你有关,为了缩少咱俩之间的差距,为了要求进步,为了树立远大的理想,为了将来我们能站同一个台阶上,也为了将来你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你少耍花枪,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得很明白了,我要入党。”

“什么,你要干什么……”

“入党呀……”

“哈哈……”

小学妹猛地爆出来了一阵大笑,笑得差点倒栽过去,看着帅朗傻不拉叽的样子,没来由的这笑意更甚,直笑得上气不喘下气,帅朗知道但凡了解自己的人都会是这个得性,只等着王雪娜笑够了,快停了,才不乐意地问了句:“很可笑吗?你这种态度是积极要求进步青年的蔑视和打击,那你说说我入党怎么就让你这么可笑了?”

“不可笑,不可笑……值得嘉奖。”王雪娜笑着说道,反问着帅朗:“要入党是吧?那我问你,你的入党介绍人有了么?”

“没有。”帅朗摇摇头。

“参加了支部列席的活动吗?”王雪娜小指一指,又问道。

“没有。”帅朗更愣了。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说。

“那向组织递交过思想汇报吗?”王雪娜又问。

“这不准备递交吗?就准备到你爸那儿找几份观摩学习学习。”帅朗不好意思说抄袭,换了个口吻。

“那入党申请书写了么?”王雪娜再问。

“这不,不会写,来找你来了么?”帅朗又得。

王雪娜再也忍不住了,又来了个花枝乱颤,笑意盎然,吱吱咯咯脆如银铃的笑声直笑得帅朗脸上一阵糗色,半天才反应过来,直指着帅朗斥道:“哦,我明白了,来找枪手来了,这事也能找枪手呀?”

“怎么不能,我考四级时候找的还是枪手呢?当时能毕业,全靠枪手帮忙。”帅朗不以为然道,一下子惹得王雪娜笑翻了,而帅朗呢,着实对此事是实打实的门外汉,还真被小学妹笑得有点作难了,小声警示着小学妹道:“别笑了,再笑笑傻了,别人把你当精神病医院出来的啦……”

“我傻了,你傻吧?你档案里有处分,笨蛋,而且还受过治安处罚,那能行么?一上支部会议讨论,有一个不举拳头,这事就抓瞎了。”王雪娜道。

“怎么就不行了,毛主席还说了,犯了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你翻开新闻数数,现在犯错误的大部分还是党员呢。”帅朗翻着白眼,不屑了,王雪娜哭笑不得一耸肩,看外星人般看着帅朗又道:“你搞清楚啊,人家是入党前历史是清白的,那是入党以后的犯的错误。”

“那不一样么?我入党以后不犯错误不就行了。”帅朗又道。

“算了,跟你党盲说不清……那走吧,我给你找几份,自个回去抄去吧。”王雪娜起身了,要走时又想起来了,拉着帅朗问:“不对呀,帅朗,这个入党申请很好找,你们单位多的是。”

“别提了,都认识不好意思去……万一那些发小都知道我要求进步,我怕人笑话。”帅朗做贼也似的悄声说道,王雪娜笑得忍俊不禁,领着帅朗到中文系支部办公室的时候一路笑就没停,直到了这儿找到了王老师,那位党内人士对帅朗可是客气得很,一听说这事……好办,陈年的旧档里给抽了好几份思想汇报,入党申请书,帅朗如获至宝一般揣兜里,连连称谢,把王老师搞得好不纳闷,实在想不通自己这个二道贩子学生什么时候思想这么进步了,不过还记挂着帅朗张罗王家老爷子金石展的事,勤邀着帅朗中午一块吃顿饭,这倒好,帅朗一瞅小学妹那萌萌的样子,进步的事又暂且放过一边了,满口答应了,和王雪娜俩人在大学校园了遛达了一个多少小时,直等到下班,乘着王老师的车出了校园,赴家宴去了……

二十八日,十一时四十五分结束的笔录询问……

沈子昂标注上了笔录的时间,叫着嫌疑人上前来摁手印,一个预审,两个陪审,嫌疑人徐凤飞机械地上前,在女预审员的指点下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沈子昂和范爱国互视了一眼,俱是有点怜悯的眼光打量着这位在金融界叱咤风云的徐凤飞,此时头发干枯,双眼呆滞无神,面色显得发暗,眼睛胀起了老大一个金鱼泡眼袋,穿着看守所的桔黄服装,再也不复传说中千变美女的风韵。

“再稍等一等。”沈子昂示意了女狱警一句,看着徐凤飞回坐到了椅子上,斟酌着语句说着:“徐凤飞,对于你的犯罪事实,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徐凤飞摇摇头,低着头摇的,眼皮抬也没抬,整个人沉浸在一种疲惫、绝望的感觉中,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生气,本来入狱的时候还一直咬着没有和盘托出,只不过预审员出示的端木界平的口供实录成了摧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提示你一下,你和端木界平俩个人合伙诈骗,已经认定的案件有九宗,涉及六个省,十个城市,历时十六年,既然犯罪事实都已经交待了,那为什么还藏匿着赃款不声不吭呢?吴荫佑和王修让的谋杀你并没有参与,而且在找到王修让埋尸地点一事上你还有立功表现,这些都可以成为减轻你罪责的缘由……如果藏匿的赃款也交出来,我相信法院是判决时一定会酌情考虑的。”沈子昂苦口婆心,已经记不起自己是第几次在徐凤飞身上下功夫了。

反应还是如出一辙,徐凤飞头也没抬,嗫喃地说了句:“我已经交了。”

“你上缴的仅有四千万,和你交待的犯罪事实不相匹配,最早的几起诈骗案我们暂且不说,宁夏6.29投资诈骗案,你们骗走当地市民的投资款达到一点七亿;中山2.23投资诈骗案,初步查实的金额也有接近两个亿;跨国电信诈骗案更是一个大手笔,你们作为这个犯罪金字塔组织的最高层,到手的金额最少要有四个亿吧?还有这一次,从农发行骗贷骗走一点七亿、从华银小额贷款公司骗走斥借资金一点四三亿,邰博文也能指认你就是他的上线,你觉得就四千万能交待得了吗?”沈子昂咄咄逼人,直视着嫌疑人,声音越来越冷,威慑渐明。

却不料,一直呆滞、木讷着的徐凤飞慢慢地双肩耸着,是在啜泣,是在抽泣,每每到了这个关键时候,徐凤飞都是这种态度对之,范爱国好不失望,审女人有时候比审男人难多了,这不,又哭上了,哭起来就不停了,那位女预审也是职业病患者,看不过眼了,“啪”声一拍桌子训斥着:“怎么了,怎么了?哭什么?早干什么去了?多少人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你还好意思哭……我告诉你徐凤飞,不把藏匿赃款交出来,你过不了这一关……”

沈子昂要拦没拦住,这时候恶言相加恐怕要起反作用了,果不其然,女预审员这么大义凛然一说,那徐凤飞发作了,嚎啕大哭上,直嚎着:“……我真没有了,我真的没有了,你们杀了我吧,你们枪毙我吧,我真的没有了,所有的钱都在端木手里……端木界平呀,你这个王八蛋,骗得老娘跟着你担惊受怕十几年,临了了还让老娘替你受这罪,老娘做鬼也不饶你……你们有本事为什么不审他,所有的钱都在他手里……你们没事,欺负一个女人,呸……”

一会嚎哭,一会恶骂、一会又是捶头顿足,沈子昂挥挥手,两位女狱警架着人出去了,一路还能听到徐凤飞发疯似的嚎叫,又一次失望了,那位女预审员摇摇头,看着审讯记录,合起了夹子,疑惑地问着沈子昂道:“沈处,我觉得她身上没有什么秘密了……一个女人到这份上已经是万念俱灰了,要说她还会藏匿着赃款,说不通,在这个时候生存是第一位的,但凡有能够减轻她罪责东西,她都会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可我们审了几次,您看……她似乎对此事也非常愤怒,我觉得可能她确实不知情。”

沈子昂和范爱国俱是点点头,有同感,起身谢着这位,几个并肩下了楼,出了看守所,上了车,分乘着车辆,范爱国直驶市公安局的刑侦技术研究中心,这个单位挂靠在网警支队下管理,主要涉及的是些痕迹检验和刑侦器械的储备,不一会儿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老范看沈子昂从沉思中清醒壹了,这才小心翼翼问着道:“沈督,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空穴来风呀?再说就即便是端木藏匿着赃款,他要藏到国外,我们可还是拿不到。”

“不一定要拿到,但总得有个结果吧?”沈子昂边走边道了句。

“人都自杀了,还要什么结果?”老范迷懵了句。

“人能自杀,钱不会自杀吧?徐凤飞手里还留了四千万,可你知道端木手里有多少,十几张银行卡存款不过三百多万,光上个月从农发行和华银手里就骗走三个亿,就即便我们起获不回赃款,也得知道确切的下落呀。”沈子昂道。

又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明显看得沈子昂似乎比抓端木那个时候还要发愁,上了四楼,敲响了行双成的办公室门,一进门,行双成领着两人落座,沈子昂直入主题问着:“小行,分析了一周了,结果呢?”

“经侦、技侦、我们网警再加上刑侦一共九个人……分析的结果是……”行双成翻着资料,找出一摞来,递给沈子昂,小心翼翼地道:“没…没有什么结果。”

生怕沈子昂大发雷霆,却不料一切仿佛都在沈子昂预料之中似的,没发火,面无表情地问:“疑似的呢?”

“那就太多了……您看,从他最后一次谈话中能涉及到的地点很多,比如说这个‘他的出生地,一幢米黄色的小楼,在院子里搭的葡萄架下,听着东方红、太阳升的组歌’。还有这个,离劳改农场十公里的地方,是他的遇难地,也是他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个地方。还有,栾山县他父母的合葬地也提到了。还有,他说死后想葬到邙山公墓,是不是也有点意思,为什么非要偏偏选葬在邙山公墓……”行双成不确实地说着一周的研究成果。

“你瞎掰吧你,生在苏杭、死在北邙,谁不知道邙山是块风水宝地。”老范驳斥了句,引得行双成撇嘴有点不好意思,沈子昂却是直盯最后一个关键:“那首宋词,你不觉得它来得太突兀了吗?”

“哦哟,娃呀,你少看点谍片啊,这不瞎扯么。”老范哑然失笑了,沈子昂也笑了笑,觉得匪夷所思了,不过还是夸奖道:“有想法,有想法说不定就有办法,还有呢?”

“还有就是在这词里能标明的地点,好像也是坟茔,比如‘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比如‘明月夜、短松冈’,都是说坟地,我觉得他埋在坟地里的可能性非常大,那地方隐敝呀?”行双成大眼瞪着无辜地道,范爱国扑哧声笑了,眉眼挤在一起。

沈子昂笑了笑,知道大家的思路恐怕碰撞到了一起了,其实最初的怀疑就在坟地里,有鉴于此,从火化到迁坟到安葬都有外勤一路随行,特别是栾山县端木界平父母的坟地,还动用地方派出所的力量彻查了一翻,查的结果是这一点疑虑基本可以打消了,除非端木死死后再把东西藏进去坟地里,可能吗?似乎说不通。

沈子昂也知道,现在的难点是根本无法确定下落,甚至于查得越久,对当初设想端木会把藏匿地点透露给帅朗一事越来越怀疑。几个人扯了一摊,俱是废话,快到午时时候沈子昂坐东,请了原专案组那干干活的年轻一顿,本来也想想清续兵和刑侦上那几位外勤的,却不料那几位又有新任务了,根本抽不出身来,即便是饭桌上,大家对这事也讨论了不少,不过结果和行双成动脑筋想得一样:没有结果。

饭后,沈子昂单人驾车,趁着还没有上班的时间,驾车直驱森岛别墅区,在这个别墅林立的区域里呆了很久,不过好像不是在找一个不确定的地方,而是进了一幢别墅,呆了两个小时过了上班的时间才出来……

这一次重回母校说起来算是帅朗最美好的一次了,不但和学妹俩人把操场、图书馆、活动区逛了个遍,而且还得到了王老师的邀请,中午饭就在学校不远的学府饭店吃的,除了王老师俩口子还带上了王老爷子,四口三代加上一个帅朗聊得颇为投机,帅朗的左边坐着雪娜妈妈、右边坐着王老师,俩老人一个劲地给帅朗挟菜,偶而王雪娜和爷爷说话,那得附着耳朵大声喊,王老爷子呢,有点脑瓜不灵光了,吃着吃着冷不丁指着帅朗问儿子:这是小姑爷!?一家子愣了愣,然后是哈哈大笑,王雪娜笑得尤盛,附耳问爷爷小姑爷怎么样,老爷子一瞅帅朗,老眼昏花一打量,点点头没来由地又爆一句:嗯,比你爸强。

得了,暗忖着这次恐怕要弄巧成拙了,越熟悉恐怕将来要前进一步的阻力会越大。此时已经隐隐有了那种不想破坏这种温馨氛围的心思,这一家子的温馨让帅朗很眼热,王老师俩口只把老爷子的话当了个玩笑,而学妹呢,态度也那么的不明朗,实在让帅朗有点心虚。深感俩人的前途堪虞。

酒足饭饱出了饭店,这一家子坐了一车回家,帅朗实在依依不舍又不好意思,只得故作笑颜,送着这一家子。眼看着一家子回校,忍不住让帅朗感慨了句:

“这泡妞容易,成家难呀……”

确实难呀,不经意又想起了方卉婷,俩位心仪的女人是一个太有主意、一个根本没主意,不过俩人共同的特点都是态度不怎么明朗,学妹呢估计是因为年纪和学业的原因,这事提不到日程上;而方卉婷呢,恐怕在心里还有忌讳帅朗历史不清不白的因素。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连自己的心里也没底,前两天还和盛小珊鬼混着呢,也正因为帅朗这些不检点的私生活,每每在见到适合当老婆的萌萌小学妹、正统的方卉婷时,总会油然而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那种感觉久而久之变成类似于做贼心虚的样子,不过这也不由人呀,要是真到了谈婚论嫁地步再发现自己这些烂事,那不得吵翻了天去!

难呐,在单身的潇洒和二人世界的温馨向往中,也是一对难以取舍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