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老子还就不服气了

江陵被龙霸天派人安全送回了卞安城,临走前,她方突然想起老三,问叶君彦此人如何了。

叶君彦少见的未与她细说,只令她放心。

但若不知晓实情,江陵不可能放心。老三此人对她敌意颇深,但是他的敌意不像邓灵菡,而是似个毒蛇一般在草丛里蛰伏,随时准备攻击你的致命之处。

叶君彦知晓她的害怕,本不想告知,但江陵坚持,只得与她说了老三的下场,“割头。”

江陵听罢,愣了愣,她着实没想到龙霸天竟如此狠绝。那黑色虎头铡说是镇邪,并不轻易启用,除非此人当真令龙霸天怒不可遏,杀之都不能后快。

江陵顿了顿,大致知晓当时叶君彦说的乃是实话,沉吟道:“何时?”

“你昏迷的那日。”

江陵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下去,近日里烦忧引起的偏头痛缓解不少,坐上龙霸天为她准备的马车,随着吱吱的马车声往卞安城走去。

叶君彦并未与她同行,他说是师父有事寻他,将要岔路口时,与她分道扬镳,马车从山路慢慢的往下走,青翠的群山之中,江陵掀开车帘,本想好好瞧瞧这孤鹜山的山色,却在远处的山上瞧见了一个人的影子。

只不过车马一动,眼前的景色变化,再看去,这个影子已没了。

江陵又四处看了一眼,这四周皆是葱郁的群山,那身影本来在山坡上,不可能眨眼间便没了踪影,除非此人轻功胜于叶君彦,而叶君彦又刚与她分别,江湖上轻功胜于他的又寥寥无几,刚刚怕是自己眼花。

她心中虽有不安,但还是压了下去,闭着眼打起了盹。

此刻,远处的山坡之上,龙日天看着慢慢在山路上绕行的马车,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狠绝道:“丫的,让老子去杀了这娘们!”

说着,龙日天便要从树上跃下,当真要去追江陵的马车。

“慢着。”

龙日天本就不是一人来此,他听见身侧的人阻止,不悦的回头看去,怒道:“什么意思?”

他身后那人黑衣,长发,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浓眉大眼,再者便是额角的深疤,他的目光很冷,冷的似冰,“杀了她又如何?龙霸天仍旧会罚你!你如今连二当家都不是,如何与他们斗!”

龙日天一想,只觉得憋屈,直接将七八十斤的流星锤往地上一扔,砸出个大坑,想起此事他就委屈,“那你说老子该怎么办?”

黑衣目极远眺,落在那山涧的马车之上,忽地变的悠远,“时机未到,再等等。”

此人就知道让他等,他龙日天完全等不及了,心念及此,他陡地怒吼道:“老子······”

谁知这二字刚一出口,冷森森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令他背脊一凉,后面的话几乎在恐惧中被压了下去,龙日天立即改了口道:“等便等!哼!”

七月初三,卞安城

段玉楼近日并不好过,因着那次事之后,青衣便再没找过他,银子他更是一分没拿到。

除此之外,他渐渐感觉出楚思远对他的态度有些怪异,万事防着他,似乎对他失去了信任,难不成是驿站之事?可驿站之事傅玉泽已将全部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为何楚思远会怀疑到他?

还是邓灵菡趁早与楚思远说了什么?若楚思远真的知晓,他可会将此事报告师父?

这几日,段玉楼皆是在忐忑不安之中度过,他将最近的一连串事情前前后后想了数次,可每次想都想不出楚思远因为何事而对他冷淡。

江陵乃是外人,即便他做了什么,无伤大雅。况且如今江陵已安全回到了卞安城不是。

实在想不出为何,段玉楼便不再深究下去。只不过天龙寨这事,他倒是要好好探究一番了。

楚思远与褚名扬一直在忙着救江陵,但却丝毫不让旁人插手,明显不信任他,也不信任傅玉泽。

不过傅玉泽本就不想插手,他则是觉得这当中蹊跷之处颇多,百般试探,方才从邓灵菡的口中得知了江陵上天龙寨的原因。

据说是天龙寨那些人将她误当作伤了二当家的男子了,这才会下那么重的手,不过后来才发现是场误会。

段玉楼细细想了此事,依照常人的逻辑,定然是会怀疑男子,为何会误认江陵。难不成龙霸天是掌握了什么证据,不,不对,江陵如今安然回了卞安城,听说还与龙霸天成了兄妹。

无论真假,此事在江湖上已传开。

龙霸天那般爱护弟弟的人,怎会和一个伤了他弟弟的女子成为异性兄妹!

这太过诡异了!

段玉楼百思不得其解,他走着走着便到了卞安城内的居酒楼,居酒楼门口来来往往,皆是什么达官贵人,他瞧了一眼,灰溜溜的当作没瞧见走了过去。

这种地方并非是他能消费的起的,只不过如今不成,今后却并非不成。段玉楼阴沉着脸,一个个的诅咒着那些看似非富即贵之人,钻进了旁边的茶楼。

这茶楼不大,大厅仅能容纳十余人,但仍是有敲板的说书人义愤填膺的立在大厅中央说着奸雄传,段玉楼进去,随便寻了个茶座喝茶。

邓灵菡整日缠着楚思远,傅玉泽则是整日跟在邓灵菡,这几人无聊的很。他自己乐得自在,上了茶与小吃。段玉楼百无聊赖的喝着吃着,刚饮完一杯茶,旁侧的茶桌上忽地传来“天龙寨”“那妹子”的字眼,

段玉楼眼睛一亮,身子微微后仰,想要听听那桌上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二人明显是天龙寨之人,因着他们语气之中皆是对此次和解的不满,其中一个光头,鼓腮,黄牙,一出口将却将声音压得极低,“你说说,咱们好好抢的地盘凭什么让我们让回去,这什么道理,我们天龙寨是干什么的!”

另一人高瘦,死鱼眼,嘴角一根长疤直直的深入脖颈,他唯恐光头的话被有心之人听见,忙道:“嘘!小点声。祸从口出你不知道?”

“那你说,你服气?”

“不服气又如何?不过是来了一个卞安城女子,不仅杀了三当家的割头示众,还将二当家的打了削职。如今不过是让我们还了地盘,你有什么不服气。”

“他娘的,那小娘们有什么迷魂道,竟让我们寨主做的如此狠!”

死鱼眼冷呵呵一笑道:“那姑娘巧舌如簧,即便真伤了我们二当家的,你看寨主可曾真正的罚过她?还不是轻轻松松将局势逆转,我劝你哈,小心点,别作死!”

“老子还就不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