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挑破的身份
“现在能确定,TA只是个笨蛋。一个…...被你利用的笨蛋。”
江步收回视线,指向不远处腕表陷下去凹痕:“最直观的证据便是你的腕表。石英材质?精密度不错。手机计时常用的晶振材质,也多是石英。
不过在时间被百倍放缓的空间中,手机与腕表计时还是会存在差异,但是,绝不会出现近半个小时的差别。
再加上,你腕表的时间是早于手机时间。
也就是说,你实际是晚了半天、一天或数天,利用这段时间将四眼仔安排好,并刻意留下线索与踪迹。之后才同DD他们凝固在一起。”
DD等人立即回忆起几人最开始相遇时的场景,齐齐向葛幕投去视线。
他们清醒后,身边满是能见度极低的迷雾。就算打开手机电筒,也望不穿多远。可葛幕参与进众人交谈时,并没有拿着手机或其他东西照明。
当时他们为什么没有察觉异样呢?
F与颓废男对视一眼,回想到当时对方所说的话。
“人类、海鱼、螃蟹、动物内脏等等,埋在地下的气味。”
江步叹道:“听起来你的嗅觉要比狗子还要灵敏,后面更是嗅到四眼仔身上有股菌子气味,笃定对方不是人类。
葛幕,你从一开始便自作聪明地给自己树立了个嗅觉灵敏的人设。目的,是为了后续能拿到裁定他人是人还是诡异的权利吧?”
正说着,江步联想起什么,便补充道:“你的行为令我回想起某段历史中,持续近三百年的狩猎女巫行动。
那段日子可真是神权鼎盛的日子呵,无论出现什么问题,只要挑选一些女人,把罪责归于她们,再污蔑成女巫处死,便能大肆地收割信仰与金钱。
你的行为同那群垃圾差不多,唯一不幸的,是你遇到了某人。”
他回头看了眼风衣女人,正在逗弄着两个孩子的婴虫心底有感,抬眸向这边看来。
在江步与偶人两人被葛幕判定为怪物后,若是安警官当时真的扣动了扳机。
按照江步的性格一定会将所有人全部抹杀,后续自然没有这么多事情。
然而,却出现柳幸这么个变数,宁可同众人同胞为敌,也要保护两人。
这才让江步在苏醒后,对众人的态度一直比较柔和。
其余幸存者没想那么多,但葛幕与老安却是一点就悟。
后者更是眼神复杂地看向女人,腰背又弯下几度。
是啊,她一直是对的。
只不过,曾经的现实不允许他承认。
…
“啪~啪~啪~”
葛幕非常捧场地拍了拍手,仿佛他只是旁观者,与台上的戏码无关。
他赞赏道:“真是羞愧,被你这么一说,我精心策划的一切真是漏洞百出。”
“漏洞可不止这些,老实说,你的计划令我相当失望。尤其是你挑选的这个蠢货,啧啧。”
“是嘛,其实我对他也挺不满意的。”
葛幕微微一笑,长臂指向倒吊在树干上的四眼仔陶然,五指摊开后旋转,猛地一握。
‘咔吧咔吧~’
“唔唔——!”
一阵令人牙酸的哀嚎与骨折声中,陶然违反人体结构的折叠成小方块。肉体仿佛毛巾般,用力挤压下血柱涌出。
莹白骨骼组成的桌子上出现两盏晶莹剔透的酒杯,葛幕优雅地端起时,还冒着热气。猩红的**很容易让人与刚刚的一幕联想在一起。
“咕隆~味道还不错。润润嗓子再继续讲?”
江步没有接过葛幕推来的酒杯,望着杯子中的**,忽然怪笑着望向后者:“看吸血鬼类电影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好奇一个问题。
那就是吸血鬼究竟食用的哪一部分?嘿,如果你需要血小板之类,至少要离心过滤一下吧。
或许你觉得这样喝血很酷,但…你这样同直接喝urine没什么区别。”
“.…..”
葛幕脸上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江步在呛了他一下后,心情舒畅不少:“我想,你最开始的计划,是将四眼仔塑造成最终反派。然后引导DD他们见证后,与其余幸存者会合,传达出‘人群中有怪物’的信息。
目的嘛,很简单。你要众人相互怀疑,以培养并满足献祭条件。之后利用自己塑造的能分辨怪物的人设,掌控局面。
怎么,狼人杀玩多了,想来把真人版?
可惜的是,‘猎人’的枪被缴后,我直接把你桌子都给掀了。让你塑造的‘预言家’身份无效。”
江步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真是好笑,在你制定计划的时候,居然没有考虑备用方案和突发状况。后续更是一路被我牵制着走。
直到我刻意分化出一批弃子,导致你明知是局也要去吃。
准备了至少三年的局,就这么破产了。
葛幕,我究竟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蠢到无可救药?”
三年?
三年!
F、林默以及DD大哥几人仿佛被戳到伤处,精神一抖。
‘咣当~’骨头砸落在地上,老安仿佛幽魂般,一遍遍重复。
婴虫更是瞬间来到江步背后,若不是被制止,大有一副要冲上去厮杀的冲动。
“...你,究竟知道多少?”
葛幕头一次认真起来,就连椅子也下陷了几分。他拽着领子,焦躁得仿佛被看透了一般。
“喂,你们几个,我需要彻底打破这个蠢货的自信。可能会触碰你们的伤疤。”
几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DD握紧拳头,最先表态:“请您告诉我,我想知道。”
大哥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拜托了。”
“镇长…”
“我要知道,她的死是不是意外。”林默眼神冷冽至极,他收回了匕首。可整个人的气势,却要比匕首更加锋锐。
婴虫无声地向江步传达着回应,她同样想知道。
“镇长…您…”
老安颤抖地走了过来,苍老的手掌抓着鬓角白发。
在这一刻,他忽然怯懦地想要逃避。
他苍老干涸的心底下,本埋葬着两道已经结痂的伤疤。
可现在,却再次汩汩冒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