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吴仁与赵慧忘情地拥抱,随着体内荷尔蒙的急剧飙升,免不了还有一些少儿不宜观看的亲热动作。

赵慧说:“我爱你。”

吴仁的舌头在赵慧的嘴里,他口齿含混地说:“我也……爱……你……”

“你要结婚了。”

“我爸……让……我结的。”

“你拿走吧。”

“拿走什么?”

“我的童贞。”赵慧珠泪滚滚,哽咽着说,“我爱你,可你就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以后咱们不会再见面了,把我的童贞拿走吧,作为咱们爱情的纪念。”

“不会再见面了,你要去哪儿?”吴仁问。

“去很远的地方。”赵慧解开他的衣扣说,“来吧,你放心,我不会缠上你的,你不用承担责任。”

吴仁起初畏葸不前,听到赵慧这样说,心眼活动了。男人,遇到这种不担责任又能愉悦身心的事,大多不会推辞,吴仁也不例外。打消了顾虑后,两人一阵疯狂……

穿好衣服,赵慧说:“我该走了。”出小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吴仁。

她在小桌上留下一张纸条,上写“永别了”。

吴仁慌忙追出来。吴义在小院里喂那只叫虎子的大狗。吴仁问:“赵慧呢?”

“走了。”

“您看,这是她留下的。”

吴义接过纸条,看过问:“你俩干什么了?”吴仁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吴义一看就明白了,他问:“赵慧对你说过什么?”

吴仁想了一下:“她说要去很远的地方,还说以后不会再跟我见面了。”

“不好,这个姑娘要殉情自杀。”

“不会吧。”

吴义说:“一个正派女人视贞节重于生命,你要了她,又不能娶她,她只有死。”

吴仁腿一软,坐到地上。

老式大众轿车在市内转来转去,赵慧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没见她的人影。吴义开车回到吴氏集团大厦,问当班保安:“还有下班没走的吗?”

保安说:“有,财务部的赵慧。”

财务部锁着门,里面没亮灯。

吴义与吴仁一层层寻找。大厦的平台上,两人看见赵慧倚着边沿的围栏,表情痴呆,夜风吹开她的外衣,吹乱她的头发。

她一见吴仁,说:“别过来,我要从这儿跳下去,结束我的生命。”

吴仁近于哀求:“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说,我在财务部的电脑上给你留下一封遗书。”

“遗书?!”

“遗书里面满满的都是我对你的爱。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为你而死的!”

“为我而死?!”

吴仁彻底傻了。如果赵慧从吴氏集团大厦跳下去,摔个稀烂,明天将会成为本市头号新闻。说好听一点,赵慧是为情而死;说不好听的,是吴仁始乱终弃,逼死人命。背上一桩命案,他这辈子就完了。

他求助于义叔。

吴义说:“只有一个办法。”

“您快说,什么办法?”

“你娶了她。”

吴仁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赵慧一条腿跨上围栏,惨呼:“来世再见。”吴仁喊道:“别跳,我娶你。”

赵慧问:“你不骗我?”

吴仁说:“我答应娶你,可是,我爸爸、我妈妈不会同意的。”

赵慧再次作势要跳。

吴义对他的侄子说:“叔教你个办法,你可以从家里偷出户口簿,结婚登记之后再对父母说,你的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责怪你的。”

“真的不会骂我?”

“不会。”

吴仁胆小,没主意,只能如此了。

从结婚登记处出来,一身大红衣裙的赵慧拉着吴仁的手,喜气洋洋、堂而皇之地走进城堡式别墅,跪拜公婆。面对红彤彤的结婚证,吴董事长与刘淼惊得下巴颏差点掉到地面上。

刘淼气得浑身哆嗦,吃了一粒速效救心丸。

吴董事长将儿子吴仁带进书房,一点点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他半晌无语,然后说了一句话,六个字:“父债子还,报应。”他挥手命吴仁出去,关上门,直到晚饭也没有出来。

闻听此事,马小姐的爸爸盛怒,匆匆赶来,破门而入,冲着吴董事长拍了桌子,骂了娘。据不可靠传言,两人还大打出手。两家撕破脸皮,亲家变成仇家。

在吴仁与赵慧的婚礼过程中,发生马小姐猝死的一幕。由于马家拒绝解剖尸体,马小姐死因不详。社会上流言四起,有人说,马小姐是被赵慧下毒害死的;也有人说,马小姐患有先天血管瘤,一时激动,瘤体破裂,以致她香消玉殒,一缕芳魂含恨西归。

在赵慧的坚持下,婚礼照常举行。

婚礼刚散,赵慧立时尽显刁、泼、悍、妒妇之本色。洞房之夜,她不让吴仁碰她,她的理论是如果男人在“那事”上吃得太饱,就会倒了胃口,她只有在吴仁憋得实在难受、百般央求她的时候,才会开恩允许云雨一次。吴仁有时与她争吵两句,她便寻死觅活,她不是自寻短见,而是拿出厨房剁排骨的厚背刀,要拉着胆小的吴仁同归于尽。若有女人(不论长相)与吴仁多说几句话,她就打上门去,冲着那个女人大吵大骂,全然不顾脸面,搞得再无异性敢于跟吴仁来往。她搜走吴仁身上所有的钱,但供吴仁吃好穿好,尽管她对自己很节俭。这些招数都是她从她妈那儿学来的,招招均为绝世神功,很快将吴仁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与婆婆刘淼不冷不热;她对公公吴董事长极尽孝道。

时隔半年,吴氏集团前任财务总监主动辞职,赵慧如愿坐上总监的那把椅子。她懒得去员工餐厅时,财务部的女会计们争着给她打回饭菜。

为了感谢吴义的深恩厚德,赵慧改拜他为干爹。

面对空空的墓穴,赵慧回顾数年历程,嘴角含笑,笑得有几分狰狞。她叫过黑衣人,说:“墓碑上刻两个名字,一个吴礼,一个刘淼,都刷上白漆。”

空墓穴中升起一股旋风,卷向赵慧。

黑衣人悚然后退。

赵慧坦然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