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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与黑色红旗轿车相距两百米以上，不能跟得太近，否则易被发觉。

路口，设立一个临时的酒驾检查站。黑色红旗轿车被查后很快放行。

一名交通警察走向警车，手拿呼吸式酒精检测器，他不认识身穿便装的毕队长。毕队长不愿出示警官证，万一碰上个认真的，看过证件还要核实他的身份，岂不更耽误时间。毕队长含住酒精检测器，交警说：“吹吹吹……”检测结果为零。交警帅气地敬个礼，一挥闪光棒，放行。

检测过程一分钟，黑色红旗轿车跑没影了。

警车加快速度追上去。开出两公里，小袁看到黑色红旗轿车停在路边。见警车跟上来，黑色红旗轿车起步，行驶到警车前面，就像带路一样。

其实，丁香早已发现跟踪的警车。

小袁恼火地说：“这个女人成精了。”

毕队长笑了。

小袁气呼呼说：“你还笑，她这是公然向我们挑衅。”

毕队长说：“她是以这种方式表示她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正大光明。”

“她涉嫌窝藏窃贼，这是犯法的事。”

“如果住在小院里的那个男人不是窃贼呢？”

“还能是什么人？”

“也许是我们要找的另外一个人。”

“是谁？我请求进院搜查，找出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只凭怀疑，我们没有权力随便入户搜查。”

郊外的小村到了。村后，升起一座黑色的山峦。

夜里十点钟，四周黑漆漆的。黑色红旗轿车停在农家小院门口。母女俩下车，丁苦菊打开院门上的挂锁开门，带着女儿走进小院，回身插好门闩。母女俩走向生着炉火的屋子。

屋里亮起灯光。没多会儿，丁苦菊出来了，走进隔壁的屋子，她像是有意避开，让丁香单独与那人谈话。窗户上，只映出丁香一个人的身影。

警车停在小树林旁，熄火灭灯，深色车身与黑夜融合到一起。小袁手脚麻利地爬上一棵树，坐在树杈上，举着带夜视功能的望远镜向小院里观察。因为离得远，她听不见屋子里谈话的声音。

窗上还是丁香一人身影，她像是对着空气说话。

院墙外，一个人影在移动。

看来，今夜尾随丁苦菊母女光临这个农家小院的，不只是毕队长与小袁，还有一位藏头露尾的客人。毕队长打个手势，示意小袁不要动，不要出声。他向人影缓步接近。

人影双手搭住墙头，似要爬上去。

毕队长一时兴起，想跟这个人影逗一逗，玩一场灵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扔出一粒石子，吧嗒一声石子落在人影脚下，滚了两滚。

人影向下一伏，静止不动。天黑，那个人影蹲在墙下，看不出身高，更看不清脸。待了会儿，人影再次活动，一纵身跃上墙头。毕队长摇动一株小树，枯枝哗啦啦地响，几只夜鸟惊飞。人影趴在墙头上，远看成为墙的一部分。

人影露出一双精亮的眼睛，向小树林这边看。

风起，整片小树林潮水般起伏。人影跳入墙内，伏在窗下偷听。

毕队长手一扬，一块冻土坷垃打在黑色红旗轿车的车身上，车上警报器响起，划破寂静的夜空，引起村子里的一阵狗吠。

毕队长算准人影会从原路逃跑，他如离弦之箭，冲过去，在人影跳墙进去的地方等候。他猜出这个人影是谁，他想将对方当场抓获。不想人影没从原路走，而是单手抓住房檐，攀上屋顶，转眼不见。毕队长暗道：“低估对手，一时大意了，想溜，没门！”

丁苦菊走出屋子，穿过小院，打开院门，立在门口四下张望。

车上警报器不响了。丁苦菊以为是村里的猫狗乱跑，转身回去，对着亮灯的窗户说：“没人。”

毕队长围着小院转了一圈。

院子不远处，有一个草垛，垛上覆盖着一层雪，像是戴着白帽子。走到这儿，毕队长有种针刺般的感觉，一股森寒的杀气向他袭来。

一双眼睛藏在暗中。

毕队长停步，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抬起，表面上毫无防备，其实绷紧每一根神经。

他的衣襟被夜风吹起。

那个人影没走，潜伏在不远处。

毕队长屹立如山，一动不动。他在明处，不能贸然向前，给对方以可乘之机。双方都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都不动，都在等。这是一场真正的较量，比拼的是坚韧的耐力，看谁沉不住气先动。

乌云低垂，天地更加黑暗。

风声弱了。天上飘下一片雪花，随风飞舞，落到地面，一场大雪不期而至。

十分钟后。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冬夜里，毕队长的额头冒出一层薄汗，身上蒸腾热气。那个人影想必亦是如此。

草叶轻微一响，杀气消失，人影走了。

草垛后面已没人。

毕队长用激将法，高声说：“怎么走了，不敢露个面？我知道你是谁。”

无人应声。那人来得急，走得快。

农家小院里，丁香一脸盛怒地走出屋子，屋内没人跟出来。

丁苦菊追出院门，想叫住丁香。

丁香气冲冲上了黑色红旗轿车，扔下丁苦菊，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