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北平 日军北苑兵营 日

日军军乐队高奏阅兵进行曲。

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在第一军司令官香月清司、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和各师团长的陪同下,站在临时搭建的台上检阅日军作战部队。

日军的步兵、炮兵、战车、运输、通信、铁道等兵种排成整齐的队列走过检阅台。

检阅结束了,广场上站着日本诸兵种的军队。

寺内寿一大将歇斯底里地讲道:“大日本帝国的士兵们,你们武士的精神深深感动着我,我为你们的忠诚和勇敢而自豪;‘太原作战’、‘上海作战’和‘徐州作战’相继取得了胜利,未来将要进行的‘武汉作战’也将以我们的胜利而告终!”

日军高呼口号:为天皇而战!为打败支那人而战!为大东亚共荣而战!

军乐队再次高奏阅兵进行曲。

寺内寿一大将和日军将领走下讲台。

参谋长手持电报匆匆走来:“司令官,刚刚接到情报,八路军三个师的主力各一部,向冀鲁豫平原开进。”

寺内寿一接过电文看后向各师团长扫了一眼:“华北战区的‘肃正作战’要加紧进行,尤其是对共党的八路军,要坚决予以剿灭。总之,你们务必要确保平汉铁路、平绥铁路两条运输线路的畅通,有力地支持武汉作战的胜利进行!”

“是!”

武汉 蒋介石下榻处 夜

蒋介石一身戎装,端坐在写字台后,认真地看着桌上的一本小册子。

标题特写:《论持久战》―毛泽东著

蒋介石已经读完,正在凝眉沉思。

宋美龄走进来,关切地:“达令,夜深了,你应该休息了。”

蒋介石叹了口气:“睡不着啊! 日本欺人太甚,他们在夺取徐州等战略要地之后,又从北、东两面向武汉推进。”

宋美龄:“白崇禧将军转呈给你的毛泽东的《论持久战》看过了吧?”

蒋介石微微地点了点头。

宋美龄:“我的美国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毛泽东的《论持久战》是一篇重要的军事著作,问我有没有英文译本。”

蒋介石:“外国人听了风就是雨,你不要听他们瞎说。”

宋美龄摇了摇头:“可我听了美国朋友的话以后,怎么觉得还蛮有道理!”

蒋介石:“好!你给我说说。”

宋美龄:“淞沪战争我们损失那么大,徐州会战的损失也不小,结果呢, 日本人又准备进攻武汉。我的外国朋友说,早知如此,何不按照毛泽东持久战的思想把上海、南京和徐州都让出去,然后调集军队去打敌人的运输线,把日军分割在中国大地上,然后再分而聚歼呢!”

蒋介石苦笑着说:“夫人,可是你要知道,毛泽东的游击战争,是以政府的正面防御战争为基础的。”

宋美龄:“现在军队一路败退下来,损失惨重,还怎么保卫大武汉?美国人和英国人又会怎么看我们?”

蒋介石说:“夫人,你还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不打我就不是全国抗日的统帅,打而必败,败也得打,这是政治!”

宋美龄一怔, 自语地:“这是政治……”

蒋介石:“对!我读了毛泽东的这本小册子,应当说他的许多观点都是对的,这也是我们早已想到的。关键是他毛泽东打着持久战的幌子,发展壮大共产党的力量,和国民党、和我蒋某人争天下!懂了吧?我的夫人!”

宋美龄点了点头,又说:“你打算怎样保卫大武汉呢?”

蒋介石冷笑:“我正在安排国府西移重庆的各项事宜。”

宋美龄一征:“达令,现在的武汉,人人都在高喊保卫大武汉,誓与武汉共存亡啊!”

蒋介石:“夫人,你的美国朋友不是很赞赏毛泽东的持久战思想吗?武汉战争的结束,将是相持阶段的开始,我倒要学一学‘刘备图川’,坐在重庆的批把山上,睁大眼睛看看毛泽东是怎么和日本人相持的。”

八路军总部 朱德住处 内 日

康克清一边在收拾卧室一边说:“自从进人山西以后,我就没能完成毛主席交给我的任务:照顾好你的生活。”

朱德一边归整办公桌上的电话和文房四宝,一边笑着说:“我可完成了老毛交给的任务:打败了小鬼子在山西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在太行山、 吕梁山、五台山等地立住了脚,还把抗日的触角深向了冀、鲁、豫平原地带。”

彭德怀乐呵呵地走进:“叫我说啊,也只有老总完成了老毛交给的任务,克清同志才有可能完成老毛交给的任务。”

康克清:“彭老总,快请坐。”

彭德怀:“不!我今天来是有任务的。”他说罢打量着房内的摆设。

朱德下意识地停下来:“快说,又发生了什么情况?”

彭德怀笑了:“请老总放心,暂时不会有日本鬼子人侵或偷袭八路军总部的事.

康克清:“彭老总,那你来是有什么任务呢?”

彭德怀:“我受总部同志们的委托,一是看看你们二人还缺什么生活用品.二是准备按照北方人的习惯,给你们的新家温锅。”

朱德把一支笛子挂在墙上:“老彭啊,等你这个四十多岁的八路军的副总指挥成家的时候,我这个五十多岁的总指挥给你当吹鼓手去。”

左权走进:“我有把子力气,可以帮着彭老总抬花轿!”

康克清:“你呀,还是先解决自己不当王老五吧!”

温馨的屋中响起欢乐的笑声。

朱德:“左权,有什么事吗?”

左权:“毛主席发来电报,为阻滞日军南下会攻武汉,望八路军总部电告聂荣臻同志,在纪念‘七七’抗日一周年之际,要对平绥、平汉两条铁路进行破击。”

朱德:“恐怕还应以总部的名义下达命令:利用纪念抗战一周年之机,要求八路军各部向敌发起进攻。”

彭德怀:“可以!”

左权:“另外,刘茜茜同志已经安全到达晋察冀根据地,很快就与白求恩大夫会合。”

朱德放心地点了点头。

五台山晋察冀军区司令部 内 日

聂荣臻:“根据八路军总部的命令,我晋察冀军区继第一次、第二次向敌出击,破击平绥、平汉铁路之后,决定在纪念抗战周年之际,向敌发动第三次出击。下边, 由军区参谋长唐延杰同志发布《电令军区各部向敌进攻的部署》命。令!”

在聂荣臻的讲话中摇出:唐延杰、舒同、杨成武、赵尔陆、陈漫远等指挥员。

唐延杰:“以第一军分区、第二军分区在一二0师一部的配合下破击平绥铁路,切断敌人经由大同南下山西的运输线!”

杨成武、赵尔陆等站起:“是!”

唐延杰:“以军区第五支队逼近北平,袭击平西,袭扰侵华日军华北司令部!”

“是!”

唐延杰:“以第三军分区与冀中总部配合,破坏保定至新乐之交通外,主要向保定之敌发起进攻!”

“是!”

唐延杰:“以第四军分区为主破坏正太路,攻击车站驻防的敌人!”

“是!”

唐延杰:“报告完毕,请聂司令指示!”坐下。

这时走进一个通讯员:“报告!军区模范医院的院长有急事求见!”

聂荣臻:“知道了!下边,请军区政治部主任舒同同志做动员报告。”他起身走出屋去。

洲司站起:“同志们!为了确保第三次出击取得胜利,我讲一讲军民合作、消灭敌人的问题……”

军区司令部大院 外 日

院长站在院中,向聂荣臻行军礼:“聂司令, 白求恩大夫要求见您。”

聂荣臻:“总部派来的翻译到了吗?”

院长:“到了!叫刘茜茜,说来也巧,是军区剧社领导赵栓柱介绍她和冯玉兰一块参军的,还说认识你。”

聂荣臻笑了:“我是认识她的。”

院长:“白求恩大夫要求我们给他配一个助手,经研究,我们决定派冯玉兰同志去。”

聂荣臻:“我赞成!一来冯玉兰可以向白求恩大夫学习,二来和刘茜茜也有个照应。”他停了一下,“等我开完了会,立即会见白求恩大夫。”

山坡上 外 日

这是一个野花盛开的山坡,空旷而又宁静。

刘茜茜和冯玉兰忘情地采摘着野花,尽情地交谈着。

冯玉兰:“真是山不转水转,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

刘茜茜:“说不定啊,咱们两人还能分在白求恩大夫身边工作呢!”

冯玉兰:“那敢情好呢!”她拿着手中的一束野花问道,“茜茜,你是从国外回来的, 白求恩大夫会喜欢什么呢?”

刘茜茜想了想:“不知道。”

冯玉兰:“为什么不知道呢?”

刘茜茜:“因为白求恩大夫是外国的共产党。”

冯玉兰:“外国的共产党和中国共产党有什么区别?”

刘茜茜:“我忘了问朱老总了。”

冯玉兰:“外国的男人喜欢什么呢?"

刘茜茜晃了晃手中的野花.恶作剧地:“最喜欢女人。”

冯玉兰:“没羞,没羞……”

刘茜茜大方地:“看你,当兵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封建呢!告诉我,你不想王铁锤啊?”

冯玉兰:“想!可从分手后,就一直不知道他的消息。茜茜,他会不会……”

刘茜茜:“绝对不会!说不定啊,他比你想他还想你呢!”

冯玉兰低下头:“我信……”

院长大声喊道:“玉兰同志!茜茜同志!聂司令来电话了,要你们立刻赶到他的办公室去!”

冯玉兰和刘茜茜摇着手中的花:“知道了!”二人又说又笑地跑去。

军区招待所门前 外 日

白求恩站在门前,用英语说着:“我要去医院!你怎么让我住在这里?”

院长用英语回答:“不要急!等聂司令见过你以后再去好吗?”

白求恩:“不好!请聂司令去医院见我不好吗?"

院长怔住了:“这、这……”

白求恩:“我们这就去医院!”

这时,聂荣臻和刘茜茜、冯玉兰骑着马赶来了。

院长指着前方:“看!聂司令他们来了。”

白求恩望着骑马走来的聂荣臻和刘茜茜、冯玉兰:“聂司令带两个女同志来做什么?”

院长:“一个是翻译,一个是医院的护士,给你当助手。”

聂荣臻边下马边说:“对不起,我来迟一步。”

院长说:“聂司令员,这位就是白求恩大夫。”

聂荣臻上前握住白求恩的手说:“欢迎你,白求恩大夫!”

刘茜茜将两束野花献给白求恩,然后用英语翻译:“这位是聂荣臻司令员,他向您表示最热烈的欢迎。”

白求恩看了看手中的鲜花,遂又生气地说:“你就是聂荣臻司令员,我对你的安排有意见。”

刘茜茜翻译说:“聂司令员,白求恩大夫说,他对你的安排有一些想法。”

聂荣臻说:“好哇,请进去谈。”

军区招待所会客室 内 日

这是一间极其简朴的农村住房,摆着几把椅子。

聂荣臻和白求恩的交谈均在刘茜茜的翻译下进行。

白求恩从口袋里取出毛泽东的亲笔信,交给聂荣臻:“这是毛泽东同志让我交给你的。”

聂荣臻接过信很快看完:“毛主席的来信是让我们好好照顾你,请你做我们的卫生顾问。”

白求恩:“我不需要照顾,我要马上看到我的医院。”他看着聂荣臻又说,“我可以做你们的顾问,但我是医生,我要有自己的医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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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茜茜对聂荣臻说:“白求恩大夫说你的决断非常英明!”

聂荣臻大笑:“你告诉白求恩大夫,他适合当司令员。”

刘茜茜:“聂司令员说你可以当司令员!”

白求恩急忙摆手:“不!我当大夫。”

军区医院治疗室和病房 内 日

白求恩在聂荣臻、院长、冯玉兰的陪同下,十分认真地参观军区医院的设备,他不时整着眉头轻轻地叹口气。

刘茜茜紧紧跟在白求恩的身边及时翻译着什么。

军区医院的院中 外 日

院子里,正在举行欢迎白求恩大夫的欢迎大会。参加的人员有医院的医护人员和一些伤员代表。冯玉兰也在其中。

聂荣臻:“现在,请白求恩大夫给大家讲话。”

众人热烈鼓掌。

白求恩走到台前,摘下八路军军帽向大家行礼。

众人又报以热情的掌声。

白拉恩戴上军帽,说:“尊敬的聂司令员,尊敬的院长,尊敬的同仁们,以及我亲爱的伤员们,我的名字叫诺尔曼.白求恩,我来自遥远的加拿大,我是一名医术不错的外科医生。是因为中国的抗日战争,我和所有爱好和平的人一样,我选择了中国,选择了到八路军这里来工作。”

刘茜茜几乎是同步翻译。

聂荣臻带头为白求恩鼓掌。

白求恩:“我参观了你们的医疗设施,感到非常震惊,你们的条件太简陋了,卫生状况也令人十分担忧,惟一使我高兴的就是你们正在积极地改进这一切。我是一个医生,我的工作是在手术台前,我将组建一个医疗队,像一个真正的八路军战士那样,和你们一起为抢救伤员的生命而战斗!”

刘茜茜站在一旁翻译,她被白求恩的坦率和真诚打动着,忍不住地热烈鼓掌。

随即与会者也报以热烈的掌声。

司令部作战室 内 夜

作战室中电话铃声不断,参谋、通讯人员出出进进,一派紧张气氛。

聂荣臻拿着电报在军事地图上做着各种标记。

唐延杰从内室走出:“报告!平汉线方面,我军攻人易县县城,破坏了附近的铁路线,缴获极多。”

聂荣臻:“很好!保定方面的战况如何?”

唐延杰:“我部以奇袭的战术,将保定的南关、北关占领。同时,还破坏了保定至定县的一段铁路,致使一列日本的军车出轨,火车头被炸毁。徐水、满城也遭到了我军的袭击,九十多名伪军和他们的大队长一起被俘。”

聂荣臻:“很好!正太线方面的情况呢?”

唐延杰:“我部袭占平山县城北门,另有一部在正定附近诱敌出城.予以伏击,敌惨败而归!”

聂荣臻:“立即通令嘉奖各参战部队。同时,命令他们不要恋战,迅速撤出战斗。”

唐延杰:“是!”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唐延杰拿起电话:“喂!我是唐延杰……好,好!”他拿住话筒,“聂司令,杨成武电话!”

聂荣臻:“喂!你是杨成武吗?请讲!”

远方显现出杨成武打电话的画面:“聂司令,我与二分区赵尔陆同志商定,今晚凌晨三时, 由军区第五支队袭击北平西北郊的石景山发电厂,可以造成北平全城停电。”

聂荣臻:“有多大成功的把握?”

杨成武:“请聂司令放心,在发电厂内部工人的协助下,里应外合,万无一失。”

聂荣臻:“你们想到了吗?天亮以后,小鬼子是一定要追击你们的!”

杨成武:“想到了!我们还准备利用地利的条件设伏,消灭这些贸然出城追击的敌人!”

聂荣臻:“很好!我等着你们的胜利消息。”

随着聂荣臻挂上电话,远方杨成武打电话的画面消失。

舒同走进:“聂司令,明天在古佛寺召开的‘边区各界纪念抗战一周年暨追悼阵亡将士大会’,你就不出席了吧?”

聂荣臻:“不行!这是说定了的,我必须出席。”

北平一家商级的艺妓馆 内 夜

四名身着和服的艺妓轻歌曼舞,大有飘然欲醉之感。

寺内寿一和香月清司等一批侵华日军高级将领身着和服,盘腿坐在茶几前,品着清茶,喝着清酒。

寺内寿一喝得有三分醉意了,他完全陶醉于艺妓的表演,不时轻击节拍,小声哼唱。

一位少将悄然走到寺内寿一身旁,小声地:“将军!平汉铁路和平绥铁路多处被八路军拆毁,我南下的军车……”

寺内寿一愤怒地大吼一声:“停!”

乐声戛然而止。

四名艺妓停止起舞,惊恐地望着寺内寿一。

香月清司等着和服的将军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寺内寿一。

寺内寿一指着四名艺妓:“谁……让你们停下的?开始!”

乐声再起,四名艺妓再次翩翩起舞。

寺内寿一指着少将责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少将:“帝国对华宣战一周年。”

寺内寿一:“去年的现在是什么情形?”

少将:“帝国军队刚刚发起卢沟桥战役。”

寺内寿一:“现在呢?”

少将:“将军在北平欣赏帝国有名的艺妓表演。”

寺内寿一:“明年的今天呢?”

少将:“中国将成为帝国的一部分。”

寺内寿一:“你懂了吧?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还有什么比欣赏帝国艺妓表演更有纪念意义的吗?”

少将:“没有了!”

寺内寿一:“因此,从现在开始,不得报告任何失利的消息!”

少将:“是!”

寺内寿一指着身旁:“坐在这里.陪着我欣赏艺妓表演。”

北平 西郊山路 外 夜

在由远而近的《游击队歌》的音乐中叠化:

一支八路军队伍快速地行进在山路上。

石.山发电厂大门口 夜

门口两边的墙上各有一盏很亮的电灯,照得门前如同白昼。

门口两边各有一个持枪的伪军岗哨,不时地看看门前空无一人的街道。

三个工人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前。

两个持枪的伪军岗哨走过来:“站住!”

打头的工人取出身份证:“我是发电厂的工人竺”

一个伪军岗哨接过一看:“没错!可夜这么晚了,你去电厂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另外两个工人一个箭步跃到两个岗哨身后,熟练地扼住喉头,手起刀落,结束了这两个岗哨的性命。

打头的工人向左右两边一挥手,小声说道:“进!”他带头走进发电厂大门。

有顷,从左右两边快速走出持枪的八路军指战员,紧紧跟着两个工人走进大门。

发电厂的锅炉房 外 夜

十多个工人弟兄在向熊熊燃烧的锅炉中铲煤。

一个工人引十多名八路军战士快速走到锅炉跟前,小声地说:“弟兄们!这就是我们盼望的八路军。”

工人们与八路军战士亲切地握手。

“好大的锅炉哟!”

“发电全都靠它了!”

“把它炸了呢?”

“全北平就停电。”

“什么叫停电?”

“j匕平就一片漆黑了!”

“好生你们立即撤离,我们把它炸毁。”

火车头旁边 外 夜

另一个工人引十多个八路军战士走到火车头旁边。

双手抱着炸药包的八路军战士:“这不是火车头吗?”

工人:“对!它是为电厂拉煤用的。”

八路军战士:“把它炸了,电厂不就没有煤了吗?”

工人:“对!没有煤,电厂就发不了电。”

八路军战士抱着炸药包走进火车头,把炸药包放在里边,拉着一根长长的导火索走下火车,小声命令地:“都赶快离开!我只要把它一点着,火车头就报废了!”

工人带着其他八路军战士迅速离去。

还是那座高级的艺妓馆 内 夜

四名艺妓依然在不大的小舞台上轻歌曼舞。

寺内寿一已经烂醉如泥,一个年轻貌美的艺妓扑在他的怀抱里撤娇。

那个少将规矩地坐在寺内寿一身旁。

香月清司等学着寺内寿一的样子抱着艺妓寻欢作乐。

突然,电灯熄灭了,屋内一片漆黑。

四个艺妓用日语尖叫了一声,遂停止了演唱。

寺内寿一碎然醒过酒来,大声责问:“为什么停电?”

有顷,艺妓馆的老板娘点着一支蜡烛走出,放在寺内寿一的茶几上。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

那位少将蓦地站起,拿起电话用日语说:“请讲!,…好,我这就向将军报告。”他说完挂上电话,“将军,八路军把石景山发电厂炸了,全北平陷人了一片黑暗之中。”

寺内寿一:“立即下令出兵,追歼这股土八路!”

香月清司:“将军,北平漆黑一片,不能出兵!”

寺内寿一:“好!立即下令禁闭四门,天一放亮就派出部队追歼这股土八路!”

北平 西郊大道 外 晨

一队荷枪实弹的日军快速奔跑在大道上。

山谷两边 外 晨

山坡上埋伏着八路军,他们有的端着步枪,有的拿着手榴弹,两眼死死地盯着山谷之间的小道。

荷枪实弹的日军近似小跑地通过山间小道。

八路军指挥员举着手枪,大喊一声:“打!”

顷刻之间,八路军指战员一齐向山间小道射击。

《大刀进行曲》响起。同时叠印。

古佛寺广场 外 日

一座临时搭建的台子,额首上方书写:

“晋察冀边区各界纪念抗战一周年暨追悼抗战将士大会”

聂荣臻、彭真以及古佛寺的长老、法师走上主席台。

台下广场坐满了参加大会的军民。

四周墙上贴着抗日的标语。

北平 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作战室 内 日

身着戎装、肩扛大将军阶的寺内寿一用电话下达命令。

北平 西郊大道 外 日

十多辆载有日军的汽车飞驶在大路上。

古佛寺广场 外 日

长老、法师在佛教音乐中超度抗日将士的亡灵。

聂荣臻、彭真等十分虔诚地站在一边,垂首默哀。

广灵山坡上 外 日

山坡上埋伏着八路军指战员,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手榴弹。

满载日军的汽车进人伏击圈中。

八路军指战员一齐把手榴弹掷向山下的汽车。

山路上汽车相继中弹起火。

古佛寺主席台 外 日

彭真站在台口大声讲演。

聂荣臻若无其事地坐在主席台上。

唐延杰把一张纸条放在聂荣臻的面前。

聂荣臻看罢和舒同耳语了几句。

彭真的讲话结束了,他向着台下的听众挥手致意,然后走回主席台就座。

舒同走到台前,大声地:“下边,请聂荣臻司令员讲话!”

台下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

聂荣臻拿着那张纸条走到台口,大声地说:“同志们!乡亲们!首先让我向大家报告一个胜利的喜讯。今天凌晨三时许,我军偷袭了北平,炸了石景山发电厂,导致全北平停电。接着我们又伏击日军多起,炸毁敌军车十多辆―!”

台下爆发出“打倒日本侵略者”等口号声。

聂荣臻:“晋察冀军区向敌人发动的第三次出击战果辉煌,共歼敌一千四百多人,俘伪军一百三十多人,缴获各种枪三百余支。同时,还有大量的军需物品!”

台下再次爆发出“誓死抗战到底”的口号声。

八路军总部一棵大树下 外 日

随着悠扬的笛声《在太行山上》渐次摇出:

远山如黛,近坡青青,到处都是丰收在望的青纱帐;

朱德坐在一棵大树下,十分用心地吹着《在太行山上》。

在通往村庄的山路上,康克清陪着史沫特莱走来,她们用中文交谈着。

史沫特莱操着不通的中国话说道:“克清康……”

康克清:“不对!我叫康克清。”

史沫特莱:“对,对!可按我们的叫法,就叫克清康。”

康克清:“为什么?”

史沫特莱:“我们把名字的放在前头,把姓的放在后头, 比方你的先生,我们就叫德朱。”

康克清不高兴地:“什么得猪得羊的,他叫朱德。”

史沫特莱:“朱德,很好。我的一个中国朋友告诉我,朱,是红色的,德,是道德,合起来就是红色的道德。对吗?”

康克清一怔, 自语地:“朱,是红色的,德,是道德,合起来就是红色的道德……”她蓦地抬起头,指着还在吹笛子的朱德,“你去问他吧!”

史沫特莱操着德语分外热情地:“朱德总司令,你好!”

朱德闻声停止吹奏笛子,站起身来,用德语笑着说:“史沫特莱女士,你好!”

史沫特莱伸展双臂,快走两步,紧紧地拥抱着朱德:“十分想念!天天为你的安全担心。”

朱德紧紧拥抱着史沫特莱,一眼看见很不高兴的康克清,使了个眼色,遂又笑着用德语说:“史沫特莱女士,我也为你的安全担心!”

史沫特莱指着朱德手中的竹笛,操着德语说:“你的笛子吹得很好听,怎么有点儿俄国音乐的味道?”接着,她用唱名唱出了(在太行山上)的旋律,“米拉―西刀拉米―米……”

朱德用德语夸奖地:“你的音乐水平很高哇!”

史沫特莱用德语:“那是当然!告诉我,这首音乐是俄国作曲家写的吗?叫什么名字?”

朱德:“是中国作曲家冼星海写的,叫《在太行山上》。”

史沫特莱:“太好了!你有《在太行山上》的曲谱吗?我这个在太行山上的美国人,一定要会唱《在太行山上》!”

朱德拿出曲谱:“这是一首二部男女合唱。”他看着有些受冷落的康克清,热情地:“克清,来!你和史沫特莱唱女声部,我唱男声部。”

康克清:“你们两个唱吧,我还有工作呢!”她转身走去。

朱德:“克清!克清……”

史沫特莱愕然地用中文问:“克清康……她怎么了?”

朱德:“她还有事,回去了!”

史沫特莱摇摇头, 自语地:“有事……不可思议……”

朱德:“来!一个中国男人和一个美国女人在太行山上一块唱《在太行山上》!”

史沫特莱:“多好的一篇新闻稿的名字啊,一个中国男人和一个美国女人在太行山上一块唱《在太行山上》……”

朱德:“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他拿起笛子吹起了《在太行山上》的前奏。

史沫特莱看着曲谱唱起了《在太行山上》:“红日照遍了东方, 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

朱德放下竹笛,轻轻地唱出了二部支声: “……照遍了东方……纵情歌唱……。”

随着朱德和史沫特莱的歌唱,逐渐化做男女二声部合唱:

听吧!

母亲叫儿打东洋,

妻子送郎上战场……

在史沫特莱歌唱的远方叠化出太行山上的军民报名参军的感人场面:

年迈的母亲把儿子交给八路军;

漂亮的妻子把一朵大红花别在丈夫的胸前;

围观的军民热烈鼓掌……

男女二部合唱化做惊天动地的混声大合唱:

我们在太行山上,

山商林又密,兵强马又壮。

敌人从哪里进攻,

我们就要它在哪里灭亡!……

在朱德歌唱的远方叠化出平型关战役、阳明堡战役、神头岭伏击战、响堂铺伏击战以及粉碎敌人九路围攻的画面……

《在太行山上》合唱结束了,朱德和史沫特莱依然沉浸在这动情的音乐之中。史沫特莱激动地:“好!我们今天的采访就从《在太行山上》讲起!”

八路军总部 内 日

朱德坐在桌前读罢一份电文,遂陷人严肃的沉思。

彭德怀走进:“老总!你找我?”

朱德递过手中的电报:“你看吧!这是老毛发来的急电,告知王稼祥同志从苏联回到延安,并带回共产国际的重要指示,要我立即赶回延安,出席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

彭德怀看罢电文,近似自语地:“又是一场激烈的争论!”

朱德:“是啊, 自从王明去年回国,中央在抗战问题上就出现了两种声音,是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

彭德怀:“可困难也不少啊!”

朱德:“我想老毛比你我想得更多。”

彭德怀:“见了老毛、洛甫他们以后,请带去我的问候。同时,也愿听取中央对八路军近一年来工作的批评。”

延安街头 外 日

延安军民敲锣打鼓,扭着秧歌,热烈欢迎朱德回延安。

朱德乘坐着汽车穿过挤满人群的大道,不停地向着军民挥手致意。

延安 毛泽东的窑洞 内 日

毛泽东坐在桌前一边吸烟一边写文章。

朱德在王稼祥的陪同下走进来,高兴地说:“老伙计!又在做什么文章?”

毛泽东放下笔,笑着说:“我是接着稼祥同志的那篇文章往下做。换句话说,是一篇续文。”

王稼祥:“不!共产国际―尤其是斯大林和季米特洛夫认为,老毛这一年来的文章做得是好的,路线、方针是正确的。”

毛泽东:“这样说,我就贪天之功了!稼祥,我是动嘴的,老总领导八路军在前线不仅动嘴、动手,还像当年长征那样要开动两条腿,一句话,功劳是他们的!”

朱德:“老伙计!我是知道的,近一年以来,你这嘴也不好动啊!叫我说啊,借着稼祥回国的这股东风,你的嘴就放开动他一动!”

毛泽东:“今天请你来就是为这件事。中央决定,近期将召开六届六中全会,你看有哪些在前线的同志可以来延安出席会议?”

朱德:“八路军总部的彭德怀同志是一定要来的,左权和傅钟等同志必须留下。一二九师的小平同志要来,一二0师的贺龙同志已经在延安,晋察冀的聂荣臻同志……”

毛泽东:“我看他就不要来了!”他转身取来一份密电,“这是我们的内线同志发来的, 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根据他们大本营‘中攻武汉,南取广州,北围五台’的作战计划,决定调集三个师团、三个旅团共五万兵力,计划从九月二十日起,兵分二十五路,从四面八方向五台山区发动进攻!”

朱德双手捧读密电,沉重地:“看来,我们在解决王明同志问题的同时,还要帮着聂荣臻同志粉碎日军‘北围五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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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