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一二九师临时指挥部 内 日
刘伯承坐在地图前思索下一战役的布局。
徐向前、李达等陪着邓小平走进。
邓小平笑着说：“刘师长一声令下，我等立刻赶来报到！”
刘伯承急忙站起：“总部要我一二九师由外线转进内线，打破苫米地所担负的一路围攻。并借此粉碎敌人的九路围攻。战情急迫，只好请你跑一趟。”
邓小平：“有仗打，跑一趟值得；能打大胜仗，跑两趟值得；能粉碎敌九路围攻，每天跑一趟也值得！”
与会的同志听后笑了。
刘伯承：“李达同志，开始吧！”
李达走到军事地图前，指着地图讲解：“右翼苫米地亲率第一0四旅团第一○五联队等部经蟠龙、墨旋进占辽县；左翼由配属苫米地指挥的第二十五旅团第一一七联队经段村攻占武乡，进占榆社。需要指出的是：苫米地为了抢头功，并梦想再获得一枚天皇赐予的勋章，不顾自己侧背的暴露，一味孤军深人。因此，在他的四周并无友邻协调行动。”
刘伯承：“苫米地这家伙，竟敢犯兵家之忌，以为我八路军好欺侮，看他疯狂到几时？”他走到军事地图前继续说道，“由于敌左翼第一一七联队兵力较弱，西面又有我一一五师第三四四旅的策应，敌右翼苫米地回援也较易阻击，所以决定放苫米地北去辽县，等候最有利的战机！”
徐向前：“现在，我师经东方山涉过浊漳河，到达段村以北的西黄岩、牧马地区，并转到敌第一一七联队的左翼侧，已经造成了歼灭这股日军的极为有利的态势。”
邓小平一挥右手：“好！就在这里打他一个歼灭战。”
这时，侦察参谋走进：“报告！武乡日军进到愉社以后， 由于城中空舍清野，无法获得粮株给养，去辽县的道路又遭严重破坏，所以苫米地又下令返回武乡！”
刘伯承腾地一下站起来：“鸟人笼，鳌人瓮，这下可有大仗打了。先让第七七一团派两个连，严密监视这股敌人！”
徐向前：“鬼子一天之内，从武乡到榆社，跑了一个来回，足有一百五十里路，够他们受的！”
邓小平：“我们的动员工作搞得好，愉社的军民给鬼子搞了一个‘空城计’，让鬼子饿着肚子跑路！他fit扑来扑去，搞不清我们在哪里，而我们呢，却一直盯着他，看他还往那里逃！”
刘伯承沉吟片时，坚定地：“好！我们就在这浊漳河两岸打他一个特殊的歼灭战！”
浊漳河边公路 外 夜
一队携有山炮、迫击炮、重机枪的日军疲惫不堪地行进着。
苫米地坐在吉普车内，看着缓慢前进的队伍大声吃喝着。
有顷，那个日军大佐迎面走来，打开车门：“将军！我们从武乡奔袭愉社，又从愉社返回武乡。现在，将军又突然下令放弃武乡直趋襄垣，弟兄们饿得、累得实在是走不动了，可否就地安营休息？”
苫米地：“不行！如果八路军从山上下来突袭怎么办？”
大佐：“是！”
苫米地：“传我的命令：柏崎联队长要亲自督率第一一七联队星夜前进，等赶到襄垣再作休整！”
大佐：“是！”
数以千计的日军继续向前爬行着。
三八六旅临时指挥部 内 夜
陈赓在指挥部踱着步子。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陈赓一把拿起电话：“喂！我是陈赓……”
远方显现出刘伯承打电话的画面：“我是刘伯承！ 日敌突然放弃武乡，连夜向襄垣逃去。我命令你要率部沿浊漳河追歼这股逃敌！”
陈赓：“是！”
刘伯承：“这股日敌共有多少人？”
陈赓：“三千余人。”
刘伯承：“你们和日敌相距有多远？”
陈赓：“近一百华里。”
洲白承：“你们要发挥不怕困难、勇于牺牲的革命精神，要在浊漳河两岸和敌人展开一场行军比赛！”
陈赓：“请师长放心！全体指战员不仅能追上距离我部有近一百华里的敌人，而且还要把它消灭在浊漳河谷中！”
刘伯承：“告诉同志们，一定要发扬红军当年奔袭沪定桥日行二百五十华里的战斗精神，坚决把敌人消灭在浊漳河谷之中！”他挂上电话，远方的画面消失。
陈赓挂上电话，大声地：“周希汉！”
周希汉从内室走出：“在！”
陈赓：“立即命令七七二团、六八九团为左纵队，沿着浊漳河北岸急进；七七一团为右纵队，沿着浊漳河南岸急进；七六九团为后续部队，沿着武乡至襄垣的大道跟进。”
周希汉：“是！”
陈赓：“通令所有参战部队，总的战斗任务是，以平行急袭的手段，将东窜的敌人一部夹击歼灭在浊漳河谷。”
周希汉：“是！”
陈赓：“此役胜负的关键是：第一步，要在一夜的急行军中追上逃跑的敌人；第二步，还要有充沛的精力和敌人在浊漳河谷中拼刺刀！”
周希汉：“是！”
陈赓一挥手：“赶快下令去吧！”
周希汉：“是！旅长，这次是急行军，您就坐担架指挥吧？”
陈赓蓦地想起：“你不用关心我，还是把这副担架让给叶成焕团长坐吧！”
七七二团临时指挥部 内 夜
叶成焕额头上渗出颗颗汗珠，他大声地动员：“同志们！我们这次和小鬼子比赛一定能取得胜利。第一，我们是正义之师，是为保卫祖国而战。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消灭敌人；第二，我们吃饱了，喝足了，有充足的力气和敌人赛跑。”他用衣袖管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同志们！你们有信心把两腹空空、脚上磨出血泡来的小鬼子战胜吗？”
“有！”
叶成焕：“好！出发。”
参加会议的营连指挥员相继离去。
一个参谋走进：“报告！陈旅长奉刘师长的命令，让我们给你准备了一副担架。”
叶成焕：“干什么？”
参谋：“请你坐着担架行军，指挥这次奔袭战！”
叶成焕：“胡闹！我叶成焕还没有到诸葛亮坐着车指挥的时候，不用！”
参谋：“可你的胃病……”
叶成焕：“少哆嗦！你们立即向陈旅长、刘师长报告：我叶成焕的胃病一打仗就好了！”他大步走出指挥部。
参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浊漳河畔公路上 外 夜
日军拖着炮车、马车等轴重沿着大道缓慢地走着。
日军队伍中，士兵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走着，其中一个瘦弱的士兵摇摇晃晃地走着走着，摔倒在地上，挡住了后边的队伍。
“把他扶起来，搀着他走！”
“我们也没有多少力气了里”
“两个人搀！他要是掉了队就没命了。”
两个士兵扶着这个瘦弱的士兵艰难地向前走着。
浊潭河北岸大路 外 夜
叶成焕率七七二团指战员近似小跑地急行军。
叶成焕额头上的汗水向下淌着，他不时地用衣袖管擦拭一下，继续率部前进。
紧跟其后的参谋哀求地：“团长，坐一会儿担架吧？”
叶成焕：“你再提担架的事，我就崩了你！”他忍着胃痛又继续前进了。
参谋再次摇了摇头，继续跟在叶成焕的身后前进了。
长乐村 外 展
日本鬼子走进村中挨家挨户搜查，结果均是一无所获。
一个日本大佐坐着汽车赶到，他抽出指挥刀大声命令道：“放火烧掉长乐村！”
日本鬼子点燃一间又一间民房，霎时长乐村变成了火海。
坐在汽车上的大佐一挥指挥刀：“继续前进！”
日军步兵更加无精打采地前进了。
浊漳河北岸 外 晨
叶成焕率领七七二团指战员急行军。特写：
叶成焕的上衣就像是雨淋过的全都湿透了，他依然不时地转过身来大声喊道：“我们就要追上敌人了，再努一把力吧！”
指战员穿着湿透的衣服张着嘴，呼着短促的气急行军；
有的战士拄着树枝一拐一拐地向前走着。
叶成焕蓦地抬起头向前一看：
浓烟蔽日，遮住了东方的朝阳。
这时，一个通讯员骑马赶到近前，滚鞍下马：“报告团长！敌人放火烧了长乐村。”
叶成焕愤怒地：“又是一笔血债！敌人去向何方？”
通讯员：“敌人的先头部队已经走过长乐村，向着襄垣方向撤去。”
叶成焕：“留下来的还有哪些部队？”
通讯员：“敌人的描重尚留在草延、马庄一带，只有少数的后卫部队！”
叶成焕：“请向陈旅长、刘师长报告：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战机，我七七二团立即向敌后续的轴重部队发起猛攻，请师旅首长做好歼灭回援敌人的准备！”
通讯员：“是！”他骑上马飞驰而去。
叶成焕沉思片时，转身冲着参谋低沉地说道：“立即命令第一营向型村、峪口间出击；第二营经崖村向李庄出击。两个营沿着山谷小道隐蔽前进，迅速占领浊漳河北岸，再以猛虎下山之势，向小鬼子的后卫轴重发起攻击！”
一二九师临时指挥部 内 日
刘伯承坐在太师椅上，镇定地听着远方传来的枪炮声。
徐向前习惯地站在军事地图前沉思。
李达走进：“报告！叶成焕率七七二团犹如天兵下降，突然冲进敌后卫轴重部队，左刺右砍，异常勇猛，杀得日军人仰马翻，把敌长长的一千五百多轴重部队截成了三段。”
徐向前自语地：“一千五百多日军啊！刘伯承：“请立即给我接通陈赓的电话！”
三八六旅指挥部 内 日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陈赓拿起电话：“喂！我是陈赓……”
远方显现出刘伯承打电话的画面：“我是刘伯承！请立即命令浊潭河南岸的七七一团参加战斗，协助七七二团歼灭敌轴重部队！”
陈赓：“是！师长，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走过长乐村的敌主力部队一千多人已经掉转头，回援被围的轴重部队，他们已经向我七七二团的左翼阵地戴家恼发起了猛攻！”
刘伯承：“我第六八九团赶到戴家恼阵地了吗？”
陈赓：“还没有！”
刘伯承：“好！我立即电告徐海东旅长，让他速命六八九团赶到戴家恼阵地。”
陈赓：“是！”
刘伯承：“告诉叶成焕同志，要不惜一切牺牲守住戴家地！”
城家地阵地 外 日
叶成焕率部坚守在戴家恼阵地上，他拿着手枪不停地喊着：“打！狠狠地打！……”
叶成焕身边的机枪手头部负伤．无力地喊着“团长！团长……”
叶成焕急忙俯身抱起机枪手：“卫生员！卫生员……”
机枪手：“团长，不要……管我，一千万……守住……戴家恼一”头一歪牺牲了。
叶成焕就像是疯了似地抱起机枪，狠狠地向敌人射击。
一座高地 外 日
枪声、炮声、杀声响成一片。
刘伯承、徐向前拿着望远镜俯看战场：
敌人像潮水一般冲向戴家恼阵地。
叶成焕带领不多的指战员抗击敌人，展开了最为激烈的争夺战。
刘伯承：“七七二团打得实在是太苦了！他们与敌人的兵力是一比十啊……”
徐向前看了看手表：“再让叶成焕坚持一下，六八九团就要赶到戴家坡了！”
就在这时，戴家坡阵地的四周响起了冲锋号。
徐向前说：“六八九团到了！”他拿起望远镜向着戴家恼阵地看去。
刘伯承拿着望远镜边看边情不自禁地说：“六八九团打得多英勇啊！”
徐向前：“是啊！真是好样的。一一五师的战士打起仗来，有一股子顽强劲！”
李达大步赶到近前：“报告！苫米地亲率三千日军从蟠龙方向赶来救援。”
刘伯承：“曾万钟所辖第三军不是担负这路打援的吗？”
李达：“曾万钟为保存实力一枪未放，就把敌人放过来了！”
刘伯承皱起眉头：“曾万钟搞的啥子名堂嘛！”
李达：“同时，敌人从辽县方向也派来了一千多名援军！”
刘伯承沉思顷许：“向前同志，看来我们应该鸣金收兵了！”
徐向前：“我赞成！既然消灭援敌已经没有把握，那么巩固胜利就成为必要了。接下来的关键是如何撤出战斗。”
刘伯承凝思有顷：“李达同志，急令第七七二团派出一支小部队，以侧翼抄袭的战法扭住它。”
李达：“是！”
徐向前：“同时命令第七六九团和六八九团各抽一个连，分散开来，形成游击网，从侧翼扭住，迷惑日军，掩护主力撤出战斗！”
李达：“是！”
刘伯承：“请陈赓同志下令，要叶成焕团长撤出战斗，由王近山负责指挥。”
李达：“是！”
小山阵地 外 黄昏
敌人的炮弹像是冰雹似的倾泻在阵地上。
战壕、掩体中到处都是因阻击敌人而牺牲的战士。
叶成焕从炮弹炸起的尘土中钻出来，大声喊道：“敌人打炮了，这是发动新的攻击的前奏，要做好准备，打退敌人新的进攻！”
守卫阵地的指战员从地上爬起，把步枪、手榴弹摆在战壕的前沿，等候着敌人发起新的进攻。
王近山提着手枪走到叶成焕的跟前：“老叶！旅长向我传达了刘师长的命令，让我接替你指挥战斗。”
叶成焕真诚地：“近山，我求你了，就让我指挥完这次阻击战吧！”
王近山：“不行啊里这是首长的命令。再说，你带病跑了一百多里路，又和敌人打了整整一天，连眼都不曾合一下，就是像我这样强壮的人……”
叶成焕：“不要说了！．近山，你是知道的，我给刘师长立了军令状，打完这一仗就住院治胃病。可谁也说不准这一住是多少时日……”
王近山：“邓政委不是对你说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叶成焕：“在我住院期间，你会有很多机会打仗的，可我呢，很有可能就再也听不到枪声了。”
这时，敌人炮声突然停了。
叶成焕焦急地：“敌人又要进攻了，请你把这次作战的机会就留给我吧！”
王近山摇了摇头：“我知道拧不过你！”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模：“拿着， 胃疼了就啃一口。”转身大步走去。
远近依然响着激烈的枪炮声。
叶成焕拿着望远镜向山下俯看，转过身来命令：“注意！敌人又上来了，天黑之前，坚决打退敌人的进攻！”
趴在前沿战壕的指战员立即兴奋起来，他们有的拿起步枪，有的拿起手榴弹，严阵以待，准备打退敌人的进攻。
突然，阵地前面响起了枪声。
叶成焕一挥手枪，喊了一声“打！”他第一个朝着敌人打出一发子弹。
顿时，趴在前沿阵地上的指战员拿起步枪，向敌人射出颗颗复仇的子弹。
有的战士子弹打光了，拿起摆在前沿阵地上的手榴弹，向敌人群中掷去，随着一声声巨响，阵地前冒起片片硝烟。
叶成焕打红了眼，他再次抱起机枪向敌人射击。
一个战士惊呼一声：“团长！有人对你射击！”
随着枪响，叶成焕的上身一抖，随即倒在了阵地上。
“团长！……”
阵地后方的大树下 外 夜
叶成焕昏迷不醒地躺在担架上。
陈赓、王新亭、周希汉、徐团长等人围在担架周围，有的忍不住地吸泣。
叶成焕渐渐醒来，望着同志们微笑着说：“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我……已完成了……我的任务……你们要……好……好地……干！……”他把头一歪溢然长逝。
“叶团长！”
刘伯承、徐向前、邓小平等快步走来，望着已经死去的叶成焕，极度悲伤地叫着：“成焕！成焕……”
追悼大会会场 内 日
在哀乐中缓缓摇出：
简朴的灵堂，正面悬挂着叶成焕烈士的遗像。
灵堂前放着用松柏树枝和彩纸扎的花圈，缎带上用毛笔写着：叶成焕烈士永垂不朽！一二九师全体指战员敬挽。
灵堂两旁站着胸戴白花、臂缠黑纱的邓小平、徐向前、陈赓、王新亭、李达、周希汉等八路军指挥员。
灵堂前广场上站着数百名胸戴白花、臂缠黑纱的八路军指战员，在无限悲痛地哀悼自己的团长叶成焕烈士。
刘伯承十分哀伤地致悼词：“叶成焕等烈士的死，是光荣的死，是永垂不朽的死。这种光荣是怎么得来的呢？像叶团长，他原来不过是一个种庄稼的农民……革命爆发了，叶成焕觉悟了，参加了革命，是党培养了他，终于成为一个很好的布尔什维克！在我们纪念牺牲烈士的时候，要向着他们未完成的革命事业突击，征服一切艰险和困难！”
延安 毛泽东的窑洞大院 外 日
毛泽东躺在一张木制的安乐椅上，他一边抽烟一边沉思。
毛泽东的身旁是一棵大树，树上挂着一张军事地图。
毛泽东蓦地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拿着一支红蓝铅笔在地图上轻轻地画着。
有顷，张闻天、刘少奇笑眯眯地走进来。
张闻天：“老毛！又在给地图相面了？”
毛泽东转过身来：“二位到了，都过来，和我一块给这张地图相面。”
张闻天、刘少奇相视一笑，遂又微微地摇了摇头，分别走到这张军事地图的两侧。
毛泽东指着地图：“朱老总和老彭运用当年在中央苏区粉碎蒋委员长‘围剿’的战术，在长乐村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不仅粉碎了日军对晋东南的‘九路围攻’，而且前后歼敌四千余人，缴获也颇丰。真是了不起的胜利！”
张闻天取出一份电文，高兴地说：“还有更了不起的胜利呢！老毛，你看，他们接着又连克愉社、辽县、武乡、沁县、沁源……”
毛泽东一把夺过电文：“别念了，你看我已经在地图上全都标出来了，合计十八座县城！”他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轻轻地画了一个圈，“巩固并扩大了以太行山为依托的晋东南根据地！”
刘少奇伸出右手，在地图上向着太行山的东边一指：“更为重要的是，为八路军向平原地区发展创造了条件！”
突然吹来了一阵旋风，毛泽东双手护着地图大声说：“快帮个忙，咱们搬到屋里去再谈。”他边说边取下地图，背着风把地图卷好。
张闻天和刘少奇搬着自己坐的椅子向窑洞内走去。
延安 毛泽东的窑洞 内 日
毛泽东一边往墙上挂地图一边问：“方方面面对我粉碎日军‘九路围攻’有什么反映吗？”
张闻天：“恩来从武汉来电说，武汉三镇各界人士都在议论：国民党军队打了一个台儿庄大捷，接下来就损兵折将，丢掉了徐州；与此同时，八路军连续打了神头岭、响堂铺两个伏击战，接下来又粉碎了日军的‘九路围攻’，消灭了大量日军，扩大了晋东南抗日根据地。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刘少奇：“延安的人民也在议论：八路军只有三个师， 自誓师出征以来，打了无数个胜仗，消灭日军的总数远远超过了台儿庄战役。可是国民党军队呢，却损失了几千万。”
毛泽东：“这是蒋委员长战略失误造成的！”他从桌上拿起厚厚一挥粗糙的纸张，“为此，我写了一篇《论持久战》，全面地阐述了我党抗日战略、战术总方针！”
张闻天接过《论持久战》的手稿掂了掂：“好重的分量啊！我建议：老毛先在抗大讲，然后再以中央的名义发到八路军、新四军各师各团，认真贯彻执行！”
刘少奇：“为了让全国军民都明了中国的抗日是持久战，我建议以中央的名义责成在武汉的（新华日报）连载。”
毛泽东摇了摇头：“试试吧，我看王明同志就不一定赞成在《新华日报》上连载。”他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都请坐吧！接下来我们书归正传，一道商量一下我八路军向平原地区发展的问题……”
八路军总部 内 日
朱德、彭德怀、左权、刘伯承、邓小平、徐向前、傅钟等人正在一起吃午饭，每人面前摆着同样的饭菜：一碗小米粥、一个贴饼子和一碟咸菜。
朱德拿着贴饼子咬了一口，说道：“今天，我们学着西方国家的样子，开一个午餐会。”
彭德怀端着饭碗喝了一口小米粥，玩笑地：“我先给诸位提个醒，你们可不要忙着吃光啊！”
邓小平夹了一根咸菜放在嘴里：“为什么？”
彭德怀：“老总的午餐会开的时间会很长的，你们把自己的这份吃完，看着朱老总吃不馋吗？”
与会的同志忍不住地笑了。
朱德：“午餐会的第一项内容，请傅钟同志站起来！”
傅钟放下饭碗站起身来。
朱德：“中央任命傅钟同志接替任弼时同志的工作，欢迎！”
与会的同志笑着鼓掌。
傅钟冲着大家微笑着点了点头．坐下来接着吃饭。
朱德：“午餐会的第二项内容，我已经接到第二战区的命令：取消东路军的建制。换句话说：我已经不是东路军总指挥了，在晋东南一带的友军也不再归我指挥了！”
彭德怀：“谢天谢地，还是让他们走吧！”
朱德指着桌上的几份电文：“午餐会的第三项内容，就是讨论老毛代表中央给我们发来的这几封电报。”
左权：“好多的电报哟！”
朱德笑着说：“老毛有个特点，一觉睡到中午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打电报，好像睡了半天的觉都是在做梦打草稿。”
彭德怀说：“睡起来打电报，要么是一封长电，要么就是好几封一块打。”
朱德：“诸位，这次老毛打给我们的电报虽多，但内容却是一个，那就是要我们向河北、山东平原发展，动员和武装群众，进行平原游击战争。”
众人一征，不由得细细琢磨起来。
武汉 蒋介石官邸 夜
一座不大的客厅，黑黑的，正在放映卓别林的喜剧电影。
蒋介石一人坐着欣赏，宋美龄坐在一边为他翻译。
戴笠悄悄进来，站在蒋介石的身后小声说：“报告校长，黄河花园口决堤的事，不知是谁泄露出去的，不少参政员准备就此事向国府提出质询。”
蒋介石：“还有什么新的消息？”
戴笠：“据可靠情报，第十八集团军三个师的主力部队正向晋中和晋东南地区集结，有向冀、鲁、豫平原开进的可能。”
蒋介石冷笑：“不是可能，我已经收到阎锡山发来的电报，他们已经向第二战区报告了此事。”
戴笠：“共产党想打平原游击战？”
蒋介石：“共产党历来是以山地为依托进行游击战的土匪，在山里跑一跑，躲一躲，打上几枪吓唬人还是可以的。到平原去打游击，这就好比把一群鱼赶进清水池里， 日本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的！”
戴笠：“校长高见。”
八路军总部 内 日
朱德、彭德怀、傅钟、左权、刘伯承、邓小平、徐向前等人站在巨大的华北战区态势军用地图前。
朱德：“同志们！中央指示我们向平原发展，估计会遇到一些麻烦。没有想到，蒋先生不管我们，阎老西也管不着我们。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彭德怀：“一句话：我们自己来管自己。”
邓小平：“不但要管，还要管好，管出一片只能是属于我们的新天地。”
刘伯承：“我来说一点具体的事，我们一二九师进人平原的战略战术是这样的：第一，要集中优势兵力，寻找敌人的弱点，以伏击、袭击没有准备或缺少准备的敌人，力争彻底消灭。如果不可能，我们就去破坏铁路和袭扰敌人，使敌人疲惫和消耗；第二，我们可以用小部队袭击或围困敌人的要点，主力部队打敌人的增援。”
傅钟：“平原游击战是离不开群众工作的，要多派工作队，广泛地开展群众工作，得到群众的支持，这也是毛主席的电报中特别强调的。”
徐向前：“平原地区没有山，却有广大的人民群众，我们就是要在平原上建立起人民群众这座大山，有了这座‘人山’，我们的游击战争就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朱德：“很好，兵民是胜利之本嘛！下边，我宣布八路军挺进冀南、豫北的组织名单！”
朱德的住处 内 日
朱德坐在桌前十分严肃地审阅一份电文。
刘茜茜走进，行军礼，故做严肃状：“报告！八路军女战士、老总的干女儿刘茜茜奉命赶到。”
朱德笑着站起来：“你可真调皮！快请坐。”
刘茜茜坐在一把椅子上，有些神秘地问：“今天请我来，一定是有什么好吃的吧？”
朱德：“被你猜着了。”他转身取来了几盒罐头：“这就像《游击队歌》唱的那样，没有吃，没有穿，只有那敌人送上前。全都是小鬼子送来的。”
刘茜茜接过一看：“好东西！这一盒是奶粉，这一盒是饼干，这一盒是红烧肉……”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老总，您比我更需要，还是您留着吃吧！”
朱德笑着说：“我还有呢！听话，带回去留着自己偷偷地解馋。”
刘茜茜：“还是留给您保养身体。”
朱德：“回答我：你离开印尼回国求学的时候，你的父亲也送过你很多东西吧？”
刘茜茜：“嗯。”
朱德：“你收了吗？”
刘茜茜：“收了。”
朱德：“你为什么要收呢？”
刘茜茜：“他是我的父亲啊！”
朱德：“你不说也是我的干女儿吗？”
刘茜茜：“可我没有离开您啊！”
朱德：“要是离开我你收不收？”
刘茜茜：“我……”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老总，你是不是要把我从你的身边调开？”
朱德微微地点了点头。
刘茜茜愣了好一会儿，含着泪：“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朱德微微地摇了摇头。
刘茜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她哭着说：
这时，警卫员走进：“报告！开饭了。”
刘茜茜：“是为我准备的告别饭吗？”
朱德：“对！”
刘茜茜：“我不吃！我不吃……”转身欲走。
朱德严肃地：“站住！”
刘茜茜下意识地站在了原地。
朱德走到跟前，轻轻地抚摸着刘茜茜的头发，定要吃这餐饭！”“那您为什么要调离我啊？”十分难过地说：“听话，你一
餐厅 内 日
这是一桌简便的饭菜：桌中央摆着一大盆羊肉汤和一小盆大米饭。
朱德和刘茜茜的面前各摆着一碗羊肉和一碗大米饭。
朱德看着低头不语的刘茜茜，低沉地说：“茜茜，我给你讲一个真人真事好不好？”
刘茜茜低着头：“好！”
朱德：“有一个加拿大医生叫白求恩，为了帮助中国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他到了武汉，通过周恩来同志又到了延安。毛主席本来想把他留在延安，可他坚持要到抗日第一线，为八路军伤病员治病。就这样，毛泽东在征询了我的意见以后，决定让他去晋察冀根据地，到聂荣臻同志那里工作。你说，像白求恩这样的医生可爱吧？”
刘茜茜：“可爱！”
朱德：“我们八路军应该为他的工作提供一切条件吧？”
刘茜茜：“对！”
朱德：“可他是个加拿大人，不会说一句中国话，你说该怎么办呢？”
刘茜茜：“您就决定让我给他当翻译去，对吧？”
朱德：“对！”他沉思一会儿，“我还希望你向白求恩医生学习，学习他这种高尚的国际主义精神！”
刘茜茜：“我的工作呢？”
朱德：“由张黑白代理。”
刘茜茜：“为什么叫代理呢？”
朱德：“等有了好的英文翻译，我再把你换回来。”
刘茜茜：“您还要我？”
朱德：“当然要你。”
刘茜茜霍然站起身来：“好吧！我这就去准备出发。”
朱德：“坐下，不吃我准备的告别饭，就不准你出发。”
刘茜茜端起面前的大米饭吃了一口：“真香！很久没吃大米饭了。”
朱德：“知道吗？是我专为你准备的。”
刘茜茜：“您真好……”
朱德有意地：“谁让你是最听话的八路军女战士呢！”
刘茜茜低下了头：“没想到老总也会报复人……”
朱德开心地笑了。
晋东南大道 外 日
一位八路军战士赶着一驾马车向前走着，他扯着嗓子大声地唱着《走西口》：“哥哥你哪走西口，小妹妹实在难留……”
张黑白和刘茜茜跟在马车的后头默默地向前走着。
刘茜茜有些生气地：“你还有话说吗？没有的话，你就回去吧！”
张黑白：“不！不……我再送你一程。”
刘茜茜：“有什么好送的？”
张黑白：“有啊！”
刘茜茜：“有什么？”
张黑白：“我真想把你送到目的地。”
刘茜茜：“真的？”
张黑白：“真的！”
刘茜茜：“为什么？”
张黑白：“聂司令的驻地在五台山，这条路我熟。”
刘茜茜叹了口气：“你呀！”
张黑白：“要不是让我接替你的工作，我真的想……”
刘茜茜：“想什么？”
张黑白犹豫不决。
刘茜茜着急地：“说啊！”
张黑白急忙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刘茜茜狠狠地捶了张黑白一下：“你
张黑白：“我、我……祝你早去早回
刘茜茜笑了，笑得是那样的灿烂。
定格登印字幕：
（第十四集终）
你怎么又念阿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