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洪洞县马牧村 八路军总部 内 日

左权双手捧读一份电文:“一二O师努力奋战击破敌人整个进攻,取得巨大胜利,中央诸同志闻之极为兴奋。伤亡颇大,补充整训极为必要……”他抬起头,沉重地,“根据毛主席的指示,总部应立即电示贺龙同志,望巩固内部团结,加紧整训部队,努力完成一二0师的战略任务!”

朱德:“好!左权同志,你负责拟一电文,以总部的名义发给贺龙等同志。”

左权:“是!”转身走进内室。

彭德怀望着山西地形图一言不发。

朱德:“老彭,你是不是在观图应变啊?”

彭德怀沉重地点了点头:‘旧军攻陷太原已经两个多月了,就算是休整、补充吧,也应该告一段落了!”

朱德:“是有点不正常啊!”

刘茜茜手持电文走进:“报告!这是刚刚收到的内线密报!”

朱德接过密报看罢递给彭德怀:“真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啊!你看后我们立即研究对策。”

左权快步走出:“老总,卫立煌来电,要你立即赶到临汾附近的土门镇,说是有万分火急的军机大事要议!”

彭德怀晃了晃手中的密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卫立煌要议的万分火急的军机大事。”

朱德沉重地点了点头:“老彭,左权,还是我们三个人先议一下这万分火急的军机大事吧!”

北平 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内 日

正面墙上挂着一幅中国地形图,上面标有各种军事标记。

香月清司大将坐在面对军事地图的座位上,在他的两边就座数位肩扛中将军阶的军官。

一位肩扛少将军阶的军官站在地图下边,用教鞭指点着军事地图用日文讲解:“中国东部的特点是:南北有津浦铁路和平汉铁路,东西有长江和黄河。请看,这两路和两水共同组成了一个并字。东线黄河和津浦铁路的交叉点是济南,长江和津浦铁路的交叉点是南京,全部掌控在皇军之手。时下,只有徐州还驻扎着中国的军队,颈阻着东线南北的交通。”

香月清司插话:“这就是帝国倾在华主力师团必须攻占徐州的所在。”

少将军官继续用日文讲解:“但是,西线黄河和平汉铁路的交叉点郑州,长江和平汉线的交叉点武汉,全部由中国军队掌控。武汉,又是时下中国军事、政治的中心。如何才能把中国变成帝国的领地呢?必须攻下武汉,打通第二条南北大动脉!”

香月清司:“如何才能打通第二条南北大通道呢?必须肃清黄河以北―尤其是山西境内的中国军队。也只有把山西境内的中国军队全部消灭,华北才能变成帝国攻占全中国的后方基地。 自然,这也就是我们发起此次军事行动的所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

香月清司:“下边,由我下达各师团的战斗任务!”

土门镇 卫立煌指挥部 内 日

卫立煌严肃地:“根据确切情报,侵华日军华北最高司令寺内寿一日前召开军事会议,决定集中第一0八、第二十、第一0九、第十四、第十六师团,共约十万人,妄图消灭我在华北的部队。其中,有近三万日军已由太原秘密南下,企图一举攻取晋南。”

阎锡山十分沮丧地:“更为严重的是,此次日军集中如此强大的兵力南下,一是意在速决,夺取临汾;二是把晋绥军、国军,还有八路军能消灭的就消灭,不能消灭的就从西、南两个方向赶过黄河,到那时……”

朱德十分严肃地:“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看了看摇首叹息的阎锡山,“百川兄.11军担杆我们付苗河.我们就那玄听俄的搭握呜?”

朱德走到军事地图前边,拿起教鞭指着地图说:“敌人欲取晋南,必定利用空中优势,再迫我演出一场临汾保卫战……”

阎锡山:“对,对! 日军希望在争夺临汾的战斗中消灭我主力部队,进而乘胜追歼我余部。”

朱德:“我们为什么就一定要在临汾与日军决战呢?”

阎锡山:“这就意味着放弃临汾,是吧?我再郑重地说一次,临汾东连上党,西略黄河,南通汁洛,北阻晋阳, 自古居必争之地。因此,临汾一丢,军心大乱,请问我们如何操控部队的撤退呢?”

卫立煌:“百川兄,让玉阶兄把话讲完。”

朱德指着地图:“我们的意见,派重兵置于临汾北面的韩信岭,抗击敌人的南下。与此同时,我军分别向西撤往吕梁山,向东退守太行山.然后根据韩信岭的战情发展,伺机从东西两边奔袭敌之背后,切断来自太原的补给线,并对敌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卫立煌:“英雄所见略同!百川兄,如果敌人倾太原之兵救韩信岭之急,你还可乘机率部北上,收复太原!”

阎锡山:“谢天谢地!”

通往韩信岭的大道 外 夜

一辆披有伪装的军车飞驰在夜幕中的大道上。

化人军车之中。

卫立煌:“百川兄,待我在韩信岭阻击战打响之后,你要亲率晋绥军主力西撤吕梁山休整、待命。”

阎锡山:“可以!”

卫立煌:“玉阶兄,你与彭副指挥率八路军一二九师东撤晋东南,一是确保东面的天然屏障太行山,再是要切断北面正太路的补给线。”

朱德:“俊如兄,同蒲线以东的地盘实在是太大了,仅靠我一二九师的力量是难以完成这样的重任的。”

阎锡山:“我和俊如兄已经研究过了,一、决定将第二战区划分为西路军、南路军和东路军。俊如兄任南路军总指挥,我任西路军总指挥,玉阶兄任东路军总指挥。”

卫立煌:“鉴于东路军分布最广,包括在敌后的八路军和滞留晋东南敌占区的中央军和晋绥军,经委员长批准,拨出七个半师的兵力归玉阶兄指挥。”朱德:“他们会听我们的指挥吗?”卫立煌轻轻地叹了口气。

韩信岭 外 晨

朱德、阎锡山、卫立煌在警卫人员的保护下,登上韩信岭的制高点,他们相继拿起望远镜察看地形。

朱德有意地:“百川兄,此地为何叫韩信岭啊?”

阎锡山:“传说当年楚汉相争的时候,韩信拜帅后率军来到这里,曾在此地击喷敌人。后人为纪念这一战役,将此地改名韩信岭。”

朱德:“今天,俊如兄将率南路军主力在此阻击南下的日军,我想,这韩信岭很快会改名立煌岭的!”

阎锡山望着只是察看地形的卫立煌:“俊如兄,我愿代表三晋父老将韩信岭改名为立煌岭。”

卫立煌冷然作笑,沉重地:“我只想打好韩信岭阻击战,一嘛掩护百川兄的晋绥军西撤,二嘛希望百川兄乘敌不备,从背后给攻击韩信岭的日军一击。”

阎锡山:“请放心!”

这时,远天飞来几架日本侦察机。

阎锡山有些惊恐地喊了一句:‘旧本飞机来了,防空!”他就近趴在一个山坡下。

卫立煌侧目看了看趴在山坡下的阎锡山,啃叹摇首:“玉阶兄!他吓破胆了。”

朱德:“像他这个样子,如何从西面策应你即将开始的韩信岭阻击战呢?”

日本侦察机在韩信岭的上空盘旋。

土门镇外 夜

卫立煌紧紧握住朱德的手,深情地:“玉阶兄,你就要上路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朱德:“容我直言,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韩信岭是守不住的。接下来,临汾也是一定要陷落敌手的。”

卫立煌沉重地点了点头。

朱德:“我相信你会率部在韩信岭打得十分惨烈,可我最担心的是敌人放弃正面攻击,改为迁回左右进而包抄,而你配置在韩信岭东西两侧的部队难以御敌,甚至临战溃败,到时你如何率部撤出韩信岭呢?”

卫立煌沉默许久:“你的意见呢?”

朱德:“万一出现了这种局面,你千万不要恋战,将坚守韩信岭的部队化整为零,分路突围。如果部队在突围中被敌人打散了,就像我们一样打游击战。”

卫立煌沉思良久:“在这期间,你能派个人给我吗?”

朱德:“那个叫张黑白的同志不是在你那里吗?”

卫立煌:“可他是个从五台山下来的和尚,教教唱救亡歌曲还行,这打仗的事…。”

朱德:“也有一套!”他想了想,“据我所知,这个和尚非同一般,有一身好武功,在韩信岭阻击战期间就留在你的身边,一是给你当贴身侍卫,再是请他和我保持联系。”

卫立煌:“行。”

朱德一行跨上骏马,回头玩笑地说:“请代我转告张黑白同志:在关键的时候多念几句阿弥陀佛,保佑俊如兄安全!”

卫立煌笑了:“我先代他念一句阿弥陀佛,保佑玉阶兄一路平安!”

朱德一行扬鞭催马,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通向韩信岭的大道 外 日

侵华日军有恃无恐地沿路向南进发。

一辆吉普车按着喇叭向前飞驰。化人车内:

肩扛中将军阶的川岸文三郎双手拄着指挥刀,透过玻璃窗看着浩**有序的部队,满意地点了点头,间道:“我二十师团几日可下临汾?”

身旁一位大佐奉承地说:“师团长,我想最多三天吧?”

川岸文三郎:“根据呢?”

大佐:“中国军队犹如惊弓之鸟,害了恐日病,依我看啊他们能坚守三天就是奇迹T!”

川岸文三郎得意地笑了。

一辆吉普车快速赶到前边,戛然停下,走出一个手持电文的少佐,恭敬地行军礼。

川岸文三郎乘坐的吉普车缓缓停下,那位大佐接过电文看了看:“报告!我-○八师团的一○四旅团长苫米地发来带有挑战性的电文。”

川岸文三郎漠然一笑:“讲!”

大佐:“他说要用所谓的‘拖刀计’打破太行山屏障,奔袭临汾。他还说……,,

川岸文三郎看着欲言又止的大佐:“要抢在我们的前面攻下临汾,是吧?”

大佐:“是!”

川岸文三郎蔑视地:“立即电告他:我川岸文三郎会在临汾为他接风、洗尘!”

韩信岭 外 日

卫立煌统领的中央军遍及韩信岭,有的挖掩体,有的筑工事,一派紧张的战前景象。

卫立煌带着张黑白等随从人员视察韩信岭防守阵地。

卫立煌:“张先生,你是如何看待韩信岭阻击战的?”

张黑白:“朱老总临行前再三叮嘱:一、要我提醒卫总指挥,谨防韩信岭侧翼阵地被突破;二、要防止敌机轰炸阵地;三、要派重兵把守汾河大桥,莫要断了撤向中条山的通道。”

卫立煌微微地点了点头:“朱总指挥离开马牧村了吗?”

张黑白:“不知道。”

这时,一位侍从官走到近前:“报告! 日军距离韩信岭已经不足十华里了!”

卫立煌看了看手表, 自语地:“再有一个小时,韩信岭阻击战就要开始了!”

恰在这时,几架日本轰炸机飞临韩信岭上空,相继投下数枚炸弹。

张黑白强行把卫立煌按倒在掩体中,下意识地合上双眼,小声地念着佛家的咒语。

卫立煌抬头巡视韩信岭防守阵地,只见:构筑工事的将士慌作一团,四处奔逃防空。

随着“轰、轰……”的爆炸声,阵地上冒起团团浓烟。

卫立煌用力推开张黑白,指着空中大声命令:“开炮!”

接着,阵地上的炮火一齐对准空中的敌机。

洪洞县马牧村 八路军总部 内 夜

远方隐隐传来隆隆的炮声。

朱德、彭德怀、左权驻足军事地图前,严肃地讨论着。

左权:“韩信岭阻击战打响了,卫立煌所部恐怕连十天都坚守不了。”

朱德沉重地:“只要能坚守五天时间,临汾附近的老百姓就能安全撤离,免于生灵涂炭了!”

彭德怀生气地:“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阎老西的晋绥军也能安全退到西部吕梁山去了。”

刘茜茜手持电文走进:“报告!延安发来急电。”

左权接过电文看罢交给彭德怀:“毛泽东主席电告:苫米地旅团已经突破中央军东部的防线,急驰临汾而来!”

彭德怀看罢电文交给朱德:“老毛考虑到一二九师主力在北面的正太线,我们所能指挥的国民党七个半师东路军又没有战斗力,因此,他认为我们带着总部这不多的部队迎着苫米地旅团东进,是有着很大的危险的。”

朱德看完电报久久不语。

左权:“毛主席的用意是清楚的,不要把八路军总部东移晋东南。”

彭德怀看着缄默不语的朱德:“老总,你说该怎么办吧?”

朱德:“你们二位的意见呢?”

彭德怀:“如果我们转道西进,一会失信于友军,二等于让开日军进攻临汾的东部屏障,三嘛……”

朱德:“沿线的老百姓就会惨遭敌人的杀害!”

左权:“可是总部的兵力有限,只有一个营三个连的兵力啊!”

朱德:“但敌人并不知情啊!”他沉吟片时,“老彭,你率一个连向晋东南挺进,将八路军总部设在长治,徐图发展;我带领两个特务连迎着日军东进!”

左权:“不行!”他急切地,“老总,这项任务由我去完成,你和彭德怀去晋东南吧!”

朱德凝思片时:“老彭,那就请左权跟着我吧!”

彭德怀沉重地点了点头。

通往古县镇的大道 外 日

朱德、左权率几十个八路军指战员大步走在大道上,远方传来时断时续的枪炮声。

朱德:“左权,预设的两道防线布置好了吗?"

左权:“布置好了!一道设在安泽、屯留交界的三不管岭,一道设在府城以东的对口店、郭都岭。”

朱德:“当地群众撤退的工作呢?”

左权:“总部管民运工作的同志全部下到府城、移。”

朱德:“原国民党驻军的情况呢?”

左权:“很不好!东路军所属的部队多是杂牌军,日本人的枪响,就在计划向何处逃跑了!”

这时,前方传来吵架声。

朱德听了听:“走!我们看看去。”

古县,组织和掩护群众转

没有战斗力,还没有听见

十字路口 外 日

一排八路军战士持枪站在路口,拦住去路。

几十名国民党官兵拿着枪对峙着,其中一位肩扛上校军阶的军官出言不逊地间道:“我是本团的团副,奉命撤退,你们有什么权力挡着老子的去路?”

邵排长一步跨出:“我是八路军总部的排长,请间谁命令你们向后撤退的?”

团副冷然作笑:“一个小小的排长和我说话?你不觉得小了点吗?”

朱德走到跟前:“我的官比你大吧?"

团副一怔:“你……是谁?”

朱德:“我看就不必告诉你了吧!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还没见到日军就撤退?”

团副:“鬼子已经到了屯留,正向良马迁回,小鬼子来一个急行军就到了。你们要前进,我就命令弟兄们让开大路!”

朱德:“可我告诉你,八路军指战员绝不给你们让开这条后撤的大道。”

团副:“长官!您听我说,你们八路军没见过老虎跳,当然也就没听过老虎叫, 日本鬼子厉害着呢!”

朱德:“我先让你知道军法的厉害!来人,把他抓起来!”

排长一个箭步跃到跟前,将这个团副的双手扭到背后。

团副反抗地:“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抓我……”

左权一步跨到跟前:“他是东路军总指挥朱德将军!”

团副吓得惊叫了一声:“我的娘啊!……”遂瘫倒在地上。

这时,前边突然传来激烈的枪炮声。

团副抬起头,冷笑着说:“朱总指挥,我要亲眼看看你是如何杀退日本鬼子的!”

朱德笑了笑:“传达我的命令:赶到古县休息、待命!”

古县 总部驻地 内 夜

激战的枪炮声不绝于耳。

朱德背剪着双手驻足桌前,看着摆在桌面上的地图。

左权拿着话筒大声地说道:“喂!请讲……好,好!一定要顶住敌人的压力,确保老百姓安全转移。”他挂上电话,“老总, 日军已经占领屯留、长子,向八路军总部逼近,你必须立即向山里转移!”

朱德笑了笑:“不要为我担心!你这个参谋长不怕,我这个总指挥就临战脱逃?”

左权焦急地:“老总,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党中央、毛主席交待啊!”

朱德:“你要出个意外,我也无法向八路军指战员交待啊!”

刘茜茜手持电文走进:“报告!延安发来急电。”

朱德边接电报边说:“说曹操,曹操到,延安果真又发来了电报!”他拆阅电报, 自语地,“近察日军一部已到晋西黄河边上的离石县军渡一带, 目的何为?……,。

左权凑过来,侧首看电文:“毛主席是在担心日军西渡黄河,威胁延安。”

朱德微微地摇了摇头,他指着地图:“北线是日军主力川岸文三郎师团,倾全力攻占韩信岭;东面是苫米地旅团,全力奔袭临汾, 目的都是为了拿下临汾。”

左权赞同地点了点头:‘旧军为什么又分兵攻占黄河岸边的军渡呢?是不是想引诱我八路军主力西渡黄河,回师陕北呢?”

朱德用力拍了一下桌面:“我同意你的分析,立即给老毛回电!”

左权:“是!老总你……”

朱德:“我还要在此睡他一觉!”

延安 毛泽东的窑洞 内 夜

毛泽东看罢电文递给张闻天:“洛甫,我是赞成老总的分析的。但我还认为日军攻占临汾的终极目的,一是夺取临汾,直下渔关;二是进攻西安,会师武汉。”

张闻天看罢电文,点了点头:“鉴于形势急迫,应立即电告尚在临汾的刘少奇、杨尚昆等同志立即撤离。”

毛泽东:“为此,还要电告老总:要他和卫立煌、阎锡山两部通力合作,在临汾以北、以东两地区歼灭敌人,顿挫敌之进攻。”

机要员手持电文走进:“太原内线发来急电。”

毛泽东拆阅电文:“糟了!阎锡山身边有一亲信当了汉奸,我方情况,敌人了如指掌!”

张闻天:“敌人会不会知道老总的行踪?”

毛泽东沉吟顷许,低沉地说:“至少敌人完全了解韩信岭阻击战的情况!”

韩信岭阻击战阵地 外 夜

中国军队在韩信岭前沿阵地顽强地阻击敌人的进攻。

有顷,岭上岭下的枪炮声渐渐平息。

战壕中一位下级军官在小声地下达命令:“备好弹药,严阵以待,准备敌人发动新的进攻!”

战壕中顿时忙碌起来,有的帮着挂彩的弟兄包扎,有的在战壕前沿摆好手榴弹,有的把刺刀插好……

卫立煌在张黑白等侍从的陪同下视察阵地。

卫立煌边察看边问:“我们在韩信岭坚守多少天了?”

张黑白:“整整七天!”

卫立煌:“还能坚守几日?”

张黑白:“叫我说啊,只要临汾的老百姓安全撤离,这韩信岭一天也不要坚守了!”

这时,机要参谋走到跟前:“卫总!阎老总发来密电,说太原守敌倾巢出动,要与我们在韩信岭决战。”

卫立煌:“他的意见呢?”

机要参谋:“要卫总立即撤守韩信岭。”

韩信岭下再次响起了枪炮声。

机要参谋:“敌人又开始对韩信岭发动新的攻击了!”

卫立煌:“一定要打退敌人的进攻!”

机要参谋:“我如何回复阎老总呢?”

卫立煌看了看张黑白:“你的意见呢?”

张黑白笑着说:“卫总已经成竹在胸了!”阁银山指桂部 内 育

突然,挂在墙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机要参谋拿起电话:“喂!请讲……请稍候,”机要参谋拿着电话,“卫总从韩信岭打来电话!”

阎锡山接过电话:“喂!俊如兄,赶快下令撤离韩信岭吧!”

电话中传出卫立煌的声音:“百川兄!在此天赐良机之时,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撤离韩信岭啊!”

阎锡山一怔:“俊如兄,你不是在说梦话吧?再不撤离韩信岭,一旦太原之敌到达.……,

“这正是求之不得的天赐良机啊!”

阎锡山:“什么?什么……老兄再说一遍!”

“这正是求之不得的天赐良机!”

阎锡山近似自语地:“这正是求之不得的天赐良机……”

“对啊!这正是老天爷赐予老兄收复太原的良机啊!”

阎锡山恍然醒悟:“对,对!我立即出奇兵奔袭太原,一鼓作气拿下这座空城!”

“百川兄!时不我待,请挥兵北指吧!”

阎锡山:“好!好……可你就要在韩信岭受苦了!”

“只要能收复太原,就是丢了韩信岭也是值得的!”

阎锡山:“东线朱总指挥不能西援韩信岭吗?”

“不行!他在古县以总部有限的兵力阻击强敌,这些天打得也很苦啊!”

阎锡山:“传我的命令,立即举兵奔袭太原。”

这时,从室内走出一位少将,冲着阎锡山笑了笑。

川岸文三郎指挥车 内 夜

川岸文三郎坐在指挥车上听着震耳欲聋的枪炮声,看着密织夜空的弹光,得意地笑着说:“命令正面部队向韩信岭右方迁回,加大攻击火力,天亮前一定要拿下韩信岭!”

大佐:“是!”他立即拿起电话用日语下达命令。

有顷,一位通讯参谋走到指挥车前:“报告师团长!苫米地旅团在古县受到八路军顽强抵抗,难以向前推进!”转身离去。

川岸文三郎一怔, 自语地:“苫米地旅团有八千人枪,是哪个部分的八路军有此战斗力呢?”

这时,指挥车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大佐拿起电话用日语说道: “喂!请讲……好,好!我立即向师团长报告。”他放下电话,十分紧张地: “师团长……,,

川岸文三郎:“慢慢讲!用中国人的话说,天塌不下来。“

大佐:“据潜伏在阎锡山身边的线人报告,阎锡山已经挥兵北上,奔袭空城太原!”

川岸文三郎大惊:“啊!……”他沉吟片时,严厉地:“传我的命令:在空军有力的配合下,原驻防太原的部队立即回防太原!”

大佐:“是!”

川岸文三郎:“同时,要用电台广为宜传,皇军已经知道了阎锡山回师太原的情报!”

大佐:“是!”他突然笑了,“师团长,线人还向我们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川岸文三郎:“快讲,是什么好消息?”

大佐:“在古县阻击苫米地旅团的是八路军总部少数警卫部队,总指挥是朱德将军!”

川岸文三郎:“朱德将军……”他从皮包中取出地图,凭借手电光束察看着,他突然问道:“朱德的指挥部是安泽的古县,还是电留以北的故县?”

大佐想了想:“恐怕是屯留以北的故县!”

川岸文三郎:“恐怕的不行!到底是安泽的古县还是屯留的故县?”

大佐:“屯留的故县!”

川岸文三郎:“立即命令空军做好准备,要连续两天轮番轰炸屯留的故县县城,一定要把它夷为平地!”

大佐:“是!”

川岸文三郎:“同时,命令电台不间断地播发朱德将军被炸死的号外新闻,借以瓦解八路军的斗志!”

吕梁山谷底山道 外 日

一队长长的晋绥军拖着大炮、扛着机枪,近似小跑地沿着蜿蜒起伏的山道行军。

阎锡山坐着指挥车不停地下达命令:“通令三军:先进太原城者赏袁大头十万!”

突然,前方传来防空的号声。

司机戛然刹车,惊恐地:“长官!快下车防空,防空……”

阎锡山一惊:“为什么要吹防空号?……”他打开车门向天空一看,特写:

迎面飞来十多架日本轰炸机,向山谷大道投下数枚炸弹,升起一团团浓烟。

阎锡山大惊失色,身体一晃,栽倒在指挥车旁边。

警卫人员慌忙架起阎锡山向树下跑去。

阎锡山惊魂未定地坐在树下,他抬头一看:

一颗炮弹落在指挥车旁边,“轰”的一声,指挥车翻倒在山路上。

阎锡山把眼一闭, 自语地:“多亏天爷爷、地奶奶保佑……”

阎锡山身边的通讯人员守着一架美式的收音机在收听:

“阎锡山你听着,回太原的梦该醒了,皇军已经布好了口袋阵,就等着你钻了!同时,我们还郑重告你:八路军总指挥朱德将军在故县的住址已经被我们侦知,当你收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朱德将军已经上西天了!”

阎锡山自语地:“日军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的呢?”

屯留以北故县 外 日

数十架飞机在故县县城盘旋,轮番轰炸。

故县县城升起一堆堆浓烟,燃起一片片烈焰。

韩信岭指挥部 内 日

指挥部外炮声隆隆,枪声紧密。

一架美式收音机在广播:“……八路军总指挥朱德将军在故县的住址已经被我们侦知,当你收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朱德将军已经上西天了……”

卫立煌驻足指挥室中央,表情严肃地听着广播。

张黑白下意识地双手合十,小声地自语:“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朱老总安然无恙……”

延安 毛泽东的窑洞 内 夜

张闻天焦急地在室内快速地踱着步子,不时地摇首叹息。

毛泽东望着窗外黑云低垂的长空,大口地吸着香烟,十分沉重地听着收音机中的广播:

“……八路军总指挥朱德将军在故县的住址已经被我们侦知,当你收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朱德将军已经上西天了……”

毛泽东“啪”的一声关死收音机,他走到窑洞侧面墙壁下,望着那张山西地图出神。

张闻天走到毛泽东的身后,不安地:“老毛!你快着说嘛。朱老总为什么一天都不给我们发一份电报啊!”

毛泽东一言不发,继续看山西地图。

张闻天气得捶了毛泽东后背一下:“老毛!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沉得住气?”

毛泽东:“我还正想问你呢!老总他为什么一天都不给我们发一份电报……”

张闻天:“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嘛……他很安全,也没有什么军情大事;一种是嘛……我就不能接受这一种!”

毛泽东:“我也绝不接受这一种!你知道嘛,我这个唯物论者甚至都想求助东方的菩萨、西方的上帝保佑我们的朱老总平安无事!可是……”他说不下去了。

张闻天沉默良久,低沉地:“你说说看,朱老总平安无事的条件是什么呢?”

毛泽东指着地图:“从地图上看,一个是安泽的古县,一个是屯留以北的故县,二者距离不远,你知道敌人广播轰炸的是安泽的古县还是屯留以北的故县?”

张闻天微微地摇了摇头。

毛泽东:“你知道朱老总的住址是古县还是故县呢?”

张闻天自语地:“古县……故县……搞不清。”

毛泽东断然地:“若想朱老总平安无事,只有一种可能:朱老总住安泽的古县,敌人飞机轰炸的是屯留以北的故县,或者完全相反。”

张闻天:“有道理……”他忽然昂起头,“可这位通敌的汉奸是个山西人,他能不知道是古县还是故县吗?”

毛泽东震怒地:“他当然知道!但是, 日本鬼子的飞行员能弄得清吗?”

张闻天:“别发火嘛,我也希望日本鬼子的飞行员弄错了,可我们是唯物主义者……”

毛泽东大怒:“我宁可当一次有神论者!通讯员!”

通讯员从内室慌忙走出:“主席!”

毛泽东:“请立即给朱老总拍发电报:总部驻地之古县在何处?是否府城西之旧城……”

古具一座小学阵巾 潜.

一棵大槐树下摆着一盘残棋:红方两个卒子并排逼近黑方的城垣,老将躲在围城中央,一只马踩着红方的一个卒。

朱德坐在红方一边,漫不经意地看着这盘残棋。

一位戴着老花镜的教员坐在黑方一边,整着眉头在想招数。

左权驻足一边饶有兴趣地观棋。

这时,远天隐隐传来飞机的马达声。

老教员紧张地:“老朱同志,你听, 日本飞机一大早就又来轰炸屯留以北的故县了,咱们这盘棋……”

朱德:“一定要下完!”他看着有些心慌的老教员,“放心,我保你平安无事。”

老教员伸手拿起黑马复又放下,真可谓是举棋不定。

左权着急地:“老先生,不能杀他的卒,否则就成死棋了!”

朱德:“古语说得好,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怎么又说话了?”

老教员沉思许久,叹了口气,把棋子一推,感慨地说道:“输了!没想到又输在朱先生的卒上。再下!”

朱德一边摆棋子一边说:“老先生,听你的口气,是有点瞧不起棋盘上的老百姓啊?”

老教员一边摆棋一边说:“老百姓有什么用?就说你吧,还不是听你们当家子朱总司令的指挥?”

朱德笑了:“我的这位当家子朱总司令说错了,我也可以不听他的。”

老教员:“你呀,也就是当着我的面吹吹牛,反正这年头吹牛是不上税的。开棋吧!”

朱德:“这次让你先走!”

老教员:“不!红先黑后,输了不臭!”

朱德拿起边卒:“好!走卒。”

老教员:“又是走卒!我走当头炮。”

这时,远方传来飞机投弹的爆炸声。

老教员心不在焉地:“朱先生, 日本鬼子的飞机为什么老往屯留以北的故县下蛋呢?会不会你们八路军的朱总司令住在那里呢?”

朱德:“我看不会!”

这时,刘茜茜手持电文走到跟前,摇了摇手中的电文,附在左权的耳边小声说:“是毛主席发给他的急电,你看……’,

左权有意大声地:“他可不听我指挥,你给他吧!”

刘茜茜鼓足勇气:“朱老总,毛主席给你发来急电。”

朱德本能地站起,双手接过电文,认真地阅看。

老教员一.怔, 自语地:“朱老总……毛主席……噢,我明白了,你就是朱总司令,失敬,失敬……”起身欲走。

朱德看罢电文,笑着说:“老先生,继续下棋。”

老教员:“古人云:战事从来是弈棋,举棋若定自无悲!我岂敢延误朱总司令的军机大事。”他说着向前走去。

朱德大声地:“老先生!不要看不起棋盘上的老百姓哟。”他转身严肃地说道,“从老毛的电报可知:敌人把屯留以北的故县当成我们的驻地古县了,真是好险的一步棋啊!”

左权:“我们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朱德:‘’临汾等地的老百姓安全转移了吗?”

左权:“已经安全转移!”

朱德:“命令担任阻击敌人的总部指战员立即撤退!”

左权:“是!”

通讯参谋快步走来:“报告!卫立煌打来电话,他于今夜撤离韩信岭!”

朱德、左权等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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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