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惊心动魄大角逐002

天刚破晓,突击队员们草草吃了干粮,又上路了。当上到山顶时,高耸入云的八莫山分成了两个世界,这边是阴山,山那面是阳山。当一轮太阳当头照时,部队开始下山。山上参天的古树越来越少,越走越亮堂。渐渐,山下无边的恩达草原,草原上多如云屯的藏军营帐已历历在望。陈奇珍接到凤山命令:部队提高警觉,搜索前进。很快,凤山接到陈奇珍报告:尖刀营已接近恩达草原,已在山上摆好阵势,未发现前面有藏军。凤山悬起的一颗心,这才“砰!”地一声落进了胸腔里,以手加额,暗庆万幸堪布登珠不知兵。倘若他在这险峻的八莫山上随便摆下一支藏军,或设下埋伏,结果就完全是两样了。

凤山充充裕裕指挥他的部队,迂曲进入阵地,构筑了简易工事。他们用乱石塞道,修石卡数道,横亘去路,配置火力,作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

正午时分,草原上突然传来暴风骤雨般的枪声――凤山端起从西洋进口的单筒望远镜看去,赵钦帅亲率的大军,开始对恩达草原上的藏军发起强大攻势。看得清楚,排排格林炮弹从天倾泻而下,咚咚地砸进溃散下来的大队藏军队里。随着格林炮每一声尖锐的呼叫,每一发炮弹的爆炸都腾起一片黑烟和死尸……

缺乏训练的藏军,在这猝然间猛烈打击下,完全乱了建制,晕头涨脑的。有些勇敢的藏军骑兵,开始拼命,他们像是一群群黑压压的乌鸦,举着藏刀,哇哇乱叫,迎着炮火快速反冲上去。可是,却又被溃退的大队藏军挡着了道路……于是,谩骂、呐喊,互相厮打。失去建制混乱不堪的藏军简直就像是一群乱爬的螃蟹,你勾着我,我缠着你。而这时,在川边联军强大火力打击下,已经冲上去的藏军骑兵被打得像是咚咚坠地的烂果子;步兵像是一片片割倒在地的青稞。

就在藏军极度的混乱中,勇敢善战的边军骑马兵杀上来了。他们黑纱包头,在马上直起身子,身子前仰。“杀---!”手中举着雪亮的马刀,在纯净的朝阳中搅起一片寒光。蹄声嗒嗒,连大地都在颤抖,像是天地间骤然间擂起千面战鼓,极长威势。边军的骑兵突进了藏军营地。排排战刀落处,被砍飞的头颅像是开了瓢的西瓜纷纷落地。

“呀―― 赵屠户的边军杀来了!”

“呀――赵胡子的骑兵来杀了!”

在康藏,赵尔丰马上一声,山鸣谷应;藏人闻赵尔丰名丧胆,畏之如虎。那些被打晕了头的藏军,听说了赵尔丰的大名,听说赵尔丰的骑兵杀上来了,更是惊呼呐喊,四处逃命。

草原上呈现出的场面,根本就不是战斗,无异于一场屠杀――四处溃败的藏军像是被猛虎赶羊似的,而从后面风一般刮上的边军骑兵,只见他们一排排挥手起刀落,人头滚瓜落地。侥幸逃出边军骑兵剿杀的藏军昏了头,四面乱跑。草原上,由赵尔丰亲自指挥的联军开始收网,是一张死亡的网。网越收越紧,到处都在惨叫,到处都在死人,到处是浓烟烈火和混乱。一些失去了主人的战马,惊惶得“咴咴”到处乱窜。

没有被死亡网进去的藏军,前呼后涌地、潮水似地朝山上涌来。可是,他们原先理想的阻挡联军进攻的屏障,这时突然变成了埋葬他们的坟地。八莫山带着森然的死亡气息,将暴风骤雨般的枪弹泼来,在前面争相逃命的一泼藏军倒下去了,后面一泼却不顾一切地涌上来,为了活命,推搡着朝前去。为了一条生路,他们完全失去了理智……尸积山道,血漫雪原。终于,荒原上沉寂下来了。

夕阳衔山。辽阔的草甸完全沉浸在血泊中。这里那里黑烟升腾,那是藏军被烧毁的营帐。残存的藏军,一群群被押着,像是一串串被拴起来的蚂蚱。他们丢盔卸甲,垂头丧气,穿过一排排联军用雪亮枪剌组成的“火巷子”,走向指定的俘虏集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