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就在这时前方的灰蒙中,突然传出一声似是意味深长的叹气声,二人马上警觉,看了过去。

不过眼前依旧是一无所获,明墉皱眉道:“这怎么好像是人的叹气声?”

“好像还是个女人!”盛思蕊也惊道。

他们队伍里除了昏迷不醒的心月,在外面的女人就只有莫沁然了,可她不是和秦潇在一起吗?难道走散了?

盛思蕊忙叫道:“莫姑娘,是你吗?沁然,是你在吗?”

迷蒙中没有任何回声发出,仿佛那声叹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

二人对视了一眼,眼光中都是“莫非我听错了”的意思。

这时忽然有一对绿光由远及近快速闪过,旋即又消失了。

二人这次可是看得真切,明墉对盛思蕊道:“要不我们过去吧?”

盛思蕊咬咬牙,说实在的,对这种完全未知的看不见的风险她是排斥的,可目前又实在是没有他法。

坐等肯定是不行的,发出“升天猴”?可是只有一颗,用完了再无人响应,岂不是更加绝望?眼前可能是个机会,但也可能是危险,可事到临头,机会稍纵即逝,难道再次错过不成?

她只得硬着头皮,咬咬牙向明墉点点头,就和他一同步入灰暗之中。

二人越走就越觉得眼前不清,从最初进来时能视物十丈不到,再到五丈,接着是三丈不足,现在是连三五步远都是迷障一片。

虽说周围不是黑暗,但在一片灰茫茫中行进却怎么也看不到前路的感觉也让人感觉无比发毛。

刚开始两人还耐着性子,一言不发,只是侧耳倾听,举目细看。可到了这时,未知的恐惧已将他们心中的沉静击碎了。

明墉先道:“思蕊你试试,能不能运出光刃?”

盛思蕊凝神运气,可这气息却怎么也凝聚不起来,她焦躁地一挥手道:“看不见任何实物,光是茫然,可怎么运出拳甲光刃?”

“那你站到我身后来,”明墉说着把剑一横,“我来做你的掩护!”

盛思蕊见他认真,心下虽是感动,但嘴上却道:“现在我们都分不出前后左右,怎么掩护呀?你还是仔细留神吧!”

不过明墉还是不由分说把盛思蕊拨到身后,自己则是边走边随意拿残剑舞着几个剑花。

这时他突然觉得前方空中两团绿光快速一划而过,紧接着就觉得头上一阵风声刮过。他大惊,忙举剑乱舞,空中似有几缕坚硬的东西落下。他随手抓住一个细看,只见那竟是一段粗如大号钢针般的毛发!

这毛发坚硬异常,不仅粗大,毛尖也极其锋锐,通体透着灰褐色。

他心里大惊:这得是多大的家伙,才能罩着满身最大号的钢针到处走?

再捡起地上掉落的其他几根,发现大小形制如出一辙。他忍不住猜测连连,但猛地反应过来思蕊怎么没说没叫?

明墉忙转身问道:“思蕊,你看看这些……思蕊,思蕊……你在哪里?”

他惊恐地发现本来一直跟在身后的盛思蕊竟突然不见了!就如同凭空消失般,一点儿动静都没发出来!

他顿时慌了手脚,脑中大乱。这怎么会这样,自己竟然毫无感觉!

要说他无论轻功内力都不如盛思蕊,甚至在这个队伍里除了不会武功的钱先生和躺在担架上的心月外,他的武功也是最低的。可他有几年在江湖底层摸爬滚打的经验,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求生历程,是以警觉性奇高,感觉也十分敏锐。

他连睡梦中都有本能的防备,更别提危险靠近之时。

可现在思蕊竟在他身后毫无感知、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明墉心中的惊骇、恐惧已经到了极点!

他不是为了莫名的威胁感到恐惧,而是盛思蕊的消失。自打他初见盛思蕊一见倾心后,几乎这一路全部的动力都是因为盛思蕊的陪伴。他不知道如果身边没了她,他会怎么样,可现在是真的没了。

明墉疯了一般四下狂喊,也不顾危险了到处奔跑,可哪里还有半点身影、一丝气息、微弱回应呢?

他感觉浑身的血骤然间全都凉透了,冷汗似乎都被毛孔憋住,聚在皮下让他浑身越来越凉,直到冷如置身冰窖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