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奇催眠
夜已过半，刑警队重案组的成员都集合在会议室中，周昊宇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前些天还欢庆胜利，现在却出现了如此复杂的局面，除了王晓妍之外，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周昊宇道：“我们与这个连环杀手的战斗还在继续，大家稍作休整，我会重新对凶手特征进行描绘，以求尽快将他抓捕归?案。”
王晓妍道：“从即日起，刑警队全体人员取消休息，二十四小时待?命。”
肖楠不满地向周昊宇道：“周队，这么危险的抓捕你只带晓妍，是不是你一直都没有信任过我?们？”
他的话也正是吴向东几人心中所想，只是没有问出口。“当然不是！”周昊宇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几个，一是从保密的方面考虑，二是想让你们休整几天，好有精力投入新的调查中去，接下来的任务非常艰巨，我得保证你们几个有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毕竟破案靠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大?家。”
苗靖问道：“周队，那我们下来的工作该如何开展?呢？”
周昊宇双手交叉在身前，道：“我会重新对凶手做出新的模拟画像，现在一切要从头开始?了。”
王晓妍问道：“你想从哪入?手？”
周昊宇不无忧愁地道：“对于这种系列案件，第一起案件的信息至关重要，我第一次对凶手的动机分析有失偏颇与没有得到第一现场的相关信息有关。可是第一现场被破坏了，而目睹第一现场的庄庆彬又因为受了刺激什么都想不起来，要是他能记起来就好?了。”
展文睿若有所思，抬起头说道：“周队，上次在医院，你不是能让受害人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吗，现在你也可以用那种方法试?试。”
周昊宇摇摇头道：“那只不过是一个小技巧，对于庄庆彬的这种情况，效果并不理想，我试过?了。”
一直没出声的墨语突然道：“我知道一种方法能帮助他想起当时的场?景。”
“什么方法？”肖楠急忙问?道。
“催眠！”墨语道，“催眠可以让人记起被遗忘的记?忆。”
肖楠撇着嘴道：“才子，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不靠?谱。”
墨语急了，道：“你才不靠谱，孤陋寡闻的烂木头！催眠术不仅能帮人找回失去的记忆，还能改变人的记忆，我在大学时就见到过出神入化的催眠术，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周昊宇道：“催眠术我知道，只是不知道谁有这个能力？才子，既然你见过，那一定认识施展催眠术的那个人，是谁？人可不可信？能不能联系到?他？”
“人倒是可信，只是我跟她也失去联系了，要联系上她可能得费点事，至于她肯不肯帮忙，这我就不敢说?了。”
一直没有作声的申童道：“你只要告诉我名字，我很快就能找到?他。”
苗靖笑道：“就是，你别忘了咱们有这个电脑神童呀！别说在海曲，只要在地球上，有名字就能找?到。”
“找你肯定能找到，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帮忙。”墨语不无担忧地说?道。
“关键是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肖楠道，“我们以刑警队的名义请他，还怕他不?来？”
“她的能力超乎你想象。只是，如果她不肯帮忙，别说刑警队，就是公安局的名头也没?用。”
“这个人是谁啊，这么牛？是没本事才用个性的名义来推搪吧！”沈博闻不以为然地?道。
墨语不再与他作口舌之争。周昊宇道：“我倒是对你说的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了，他是谁啊？我让神童查一?查。”
“她叫杜若，是我在S大时的学妹，家也是海曲?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众人都一愣，周昊宇和肖楠对视一眼，一脸不可思议。苗靖忙调出手机中她与杜若的一张合影，向墨语问道：“才子，是她?吗？”
这回换墨语吃惊了，墨语仔细地把照片看了一遍，说：“是她。怎么，你们认识？”?
“原来是她！不只我认识，在座的也只有展文睿和沈博闻不认识她了，她可是咱们刑警队的老朋友呢！”苗靖说?道。
“如果是她，事情就好办了，我也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周昊宇欣喜地?道。
会议结束，人皆散去，肖楠对催眠术却充满了好奇，他拉住了正要离去的墨语：“才子，给我讲讲你目睹的催眠术?呗！”
墨语笑眯眯地道：“想听故事？有什么好处?吗？”
肖楠上来勾肩搭背地拉上墨语道：“当然有好处，明天给你买你喜欢的抹茶布丁，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墨语笑道，“想听故事也行，但是你得告诉我，刚才苗靖说杜若是刑警队的朋友，这是怎么回?事？”
肖楠不便细说，便说道：“在以前的一个案子中认识的，只是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本事，你说你见过她的催眠术，是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还没等墨语开口，周昊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才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又在这儿跟肖楠磨?牙呢。”
墨语笑道：“这不是肖楠对催眠术的事情兴味正浓，正缠着我要听故?事。”
其实周昊宇也并非不感兴趣，只是当着大家的面不好意思问而已，现在肖楠提起，便也坐下来笑道：“既然他这么感兴趣，你就给他讲讲吧。你跟杜若是怎么认识的？催眠术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说到这个，墨语来了兴致：“我跟她是一个大学，又是一个学院，只是不同专业而已，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但她却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肖楠取笑道：“看你那自我陶醉的样子，肯定在大学时就是她的追求者之一?了。”
“你想错了！”墨语断然答道，“我还是通过她男朋友才和她有来往的，我和她男朋友也算是哥们，朋友妻，不可欺，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墨语并不知道周昊宇跟杜若的关系，所以只当是讲闲话一样无所顾忌地说出来。周昊宇听到“朋友妻”这句话时，心里有点不舒服，便默不作?声。
肖楠敏锐地观察到了周昊宇的反应，他也不好再问下去，免得墨语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出让周昊宇尴尬的话来。墨语似乎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并未发现二人的神态有异。他继续说道：“当年中文系美女如云，可真正算得上才貌双全的却也不多，杜若算是其中一个。虽然她为人恬淡、行事低调，不过她身边的追求者也如过江之鲫，我这个朋友便是其中最执着的一?个。”
“哎，说了半天，他也只是一个追求者，什么朋友妻，简直是扯淡！”肖楠笑骂了墨语一?句。
墨语也笑了：“看我朋友那么执着，我当然是成人之美。后来跟她有过一段时间的来往也是通过这位朋?友。”
“后来怎么样了？说来听听。”肖楠像是小孩听故事一般，时刻以发问的形式引导着他的讲?述。
墨语谈兴颇浓，他喝了一口杯里的水，咂了咂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在大学时，除了学生会下属的几个官方团体外，还有不少非官方的民间社团组织，这些社团都想在人才济济的大学中崭露头角，所以各个社团都在招兵买马，积极拉拢人才，发展壮大。当时我所在的宣传部是官方团体，在这么激烈的竞争中也得想尽办法挖人。”墨语顿了顿，接着道：“当时在学校论坛的文学版块有一个非常有名气的写手叫子夜，不光是在学校的论坛，就是各大杂志和文学刊物也常有作品刊登，宣传部就想把这个子夜拉进宣传部以扩大在学校的知名?度。”
他说到这里，周昊宇和肖楠心里都明白了，子夜就是杜若。二人对望了一眼并不说破，静听墨语的下?文。
“谁知道这个子夜非常神秘，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我们部长就把找出子夜的任务派给了我。她的文章我看过，写得相当不错，有深度、有内涵。我就浏览了她文章后面的所有跟帖和回复，想从中找出关于她个人信息的蛛丝马?迹。”
肖楠调侃道：“别看你学的是新闻，那时候就具备当警察的潜质?了。”
墨语也不以为忤，叹了口气道：“我查看了她所有的回复，涉及文章的跟帖都仔细回复了，凡涉及她个人的跟帖就含糊而过，并不正面回答，很难看出她的身份信息，这让我非常失望。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无意中对那个朋友说起这事，他才说出了子夜的真实身份，就是杜?若。”
墨语看到二人并无反应，略略诧异，随即笑自己，故事讲成这样，任谁都猜到了。他接着道：“我找到杜若，说明我的来意，诚心邀请她加入宣传部，开始她还推辞，几次下来她看我比较有诚意，也就答应考虑一下，可惜后来发生了些事情，她也就没能成为我们宣传部的一?员。”
“后来发生了什么？”肖楠问道。周昊宇虽没有说话，也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墨语似是回过味来了，笑着向肖楠道：“你怎么对她的事那么感兴趣，不是对她有意思?吧？”
肖楠含糊道：“你想哪去了，好奇不是咱们刑警的天性?嘛。”
“天性？你的天性是对美女好奇吧！如果你真有这个意思，我劝你还是悠着点，最好别招惹?她。”
肖楠撇着嘴道：“我对她又没什么不良企图，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这有什么错？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不会就因为有人喜欢而翻脸?吧？”
墨语道：“当年在S大就发生过一件事情，曾经轰动一时，至今都令我记忆犹新。现在说起来可能还有好多人记得，只是知道其中内幕的却没有几个，而我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肖楠跟周昊宇二人对望了一眼，对他将要讲述的事件兴味更浓。周昊宇在心里暗道：“杜若身上还有多少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墨语当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开始讲述那件轰动一时的事?情。
“大学的环境就像一个微型的社会，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真心想学点东西的、有混文凭的、有的是为了装点门面的、有些人是来大学丰富生活的。”墨语特意加重了“丰富生活”几个字，显然别有所?指。
“这是往好听了说，往不好听了说就是去泡妞的。谁都知道人文院出美女，美女如花自然就引来许多狂蜂浪蝶。我大三的时候，班上突然来了一个转校生，是从商学院转过来的。当时我们很奇怪，金融和中文是完全不搭边的两个系，他怎么会突然转来这里呢？过了些时候我们才知道，这家伙完全就是被商学院清理出来的，托了关系，走了门路才进了我们班。他家人并不指望他学什么东西，父亲没什么文化却赚了钱，在外面也会被人叫土豪，所以就想让儿子读大学，说出去也好听，走的完全就是暴发户买文凭的路?子。”
肖楠对此也极是不屑，问：“他是怎么被商学院清理出来?的？”
墨语道：“他在商学院两年，门门功课挂红灯，还仗着家里有钱，跟许多女生都有关系，更有一个女生因他怀孕而自杀未遂。最后商学院想开除他，又是他家里花了钱，才让他转到了我们班上。到了S大，他并未吸取以前的教训，依然死性不改，在学校里用尽办法追逐女生。他在校外有一套房子，经常带一些贪图钱财的女生回去过夜，平时就住在我们宿舍，经常吹他的桃色艳遇。另外，他在校外与一帮小流氓为伍，虽然我们都烦他，但也尽量不理他，以免给自己招惹麻烦。他姓赖，叫赖进宝，他可能也觉得自己的名字太俗，不喜欢听别人叫他的名字，所以大家当着他的面都半调侃半讽刺地叫他赖大少，背地里叫他癞蛤蟆。当时系里的一些女生或真或假地与他交往着，不过他也不是认真的，只要到手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换人。那些女生呢，也不过是图他的钱，谁又能真的看得上他呢？在转来半年后，他的目光突然盯在了杜若身上，那是我刚跟杜若认识不久之后的?事。”
周昊宇听了眉头紧锁，他知道后来这个癞蛤蟆一定与杜若之间有一段纠葛，所以心里很不舒服，凛凛的目光中杀气顿现。肖楠扯了扯周昊宇的衣服，周昊宇侧了头，只是牙关紧咬，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墨语诧异地看着他，肖楠忙道：“周队也是为杜若不平，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遇到那样的家伙，要是现在，他敢打我朋友的主意，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墨语还是盯了周昊宇几眼，对肖楠的解释半信半疑。肖楠又问道：“后来怎么样？杜若是不是报学生科处理?了？”
还没等墨语回答，周昊宇沉声道：“她一定会自己处理，决不会假手他?人。”
墨语疑心更胜，他看着周昊宇的脸色又不好直问，便道：“周队长说得没错，他小看了那个外表柔弱的杜若，他在与杜若的交锋中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大病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再见到杜若像是见到鬼一样退避三舍，从此他就收敛了许?多。”
周昊宇跟杜若认识也一年多了，交往越深，周昊宇越是看不透杜若，她就像是一本读不完的书，越是用心去读越会发现新的内容，就连周昊宇跟她这样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她懂催眠术，更是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墨语所说的这些内容。从墨语的话里，周昊宇已经隐约猜到杜若对付赖进宝的手段与催眠术有关，但他还是猜不透杜若是如何做到的。他不禁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接着说。”肖楠自己喝了水，又给墨语倒了一杯，咂着嘴催促?道。
墨语也喝了口水润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喉咙，继续说道：“自从赖大少的目光盯上杜若后，他先是送花、点歌，甚至送珠宝首饰、车、房，他能想到的招数通通用上了，但杜若答复他的只有一个字，滚！从那之后他就开始用些无赖的手段去骚扰杜若，校园里只要有杜若出现的地方准能看到他的影子，虽然他还不敢公然用强，但也让杜若不胜其扰。自己喜欢的女生公然受到骚扰，我朋友非常生气，他可能也觉得这正是一个博取杜若芳心的好机会吧，在赖大少又一次骚扰杜若的时候站了出来，非常男人地警告赖大少，离杜若远点，不然就对他不客?气。”
英雄救美这一招要是用得好，在追女孩子时还是颇有用处的。肖楠叹道：“英雄救美，好机?会！”
墨语苦笑道：“我朋友没有因此追到杜若，却惹来了赖大少的报复，他找了一帮地痞流氓，在校外狠狠地打了他一顿，肋骨被打折了两根。赖大少还放狠话说一个星期之内定把杜若弄上?床。”
“混蛋！”周昊宇再也控制不自己的情绪，一拳打在桌子上，一个水杯受到震**，在桌子上跳了一下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周昊宇怕墨语再往下说出更不堪的事来，就沉声说道：“不用说?了。”
他的反应把墨语吓了一跳，肖楠叹了口气道：“才子，杜若现在可是周队的女朋友。”肖楠的话不言自喻，你以后要注意措词，别口不择言地乱?说。
“啊？”这出乎墨语的意料之外，前面周昊宇的反应，墨语还以为不过是周昊宇对杜若有好感而已，没想到二人的关系已是非常亲密，他说道，“周队，你别误会，赖进宝是痴心妄想，杜若自然有办法收拾?他。”
周昊宇暗暗想：杜若并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她怎么可能让这家伙得逞，自己真是对她太没信心?了。
看周昊宇的脸色稍有缓和，墨语斟酌了一下措词又道：“我朋友被打的第二天，赖大少突然在宿舍里吹牛说，杜若主动约他晚上在湖边的竹林见面。他还刻意打扮了一番，郑重地去赴那个约会。我们当时都在叹息，说杜若是不是被他吓怕了，真可惜了这么个好姑娘。”说到这里他觉得不妥，忙又解释道：“我们当时并不了解杜若，才会那么瞎猜。后来才知道，他这一去正是杜若刻意安排的，也就有了第二天的‘大课堂癞蛤蟆事?件’。”
想起那天发生在大课堂的事件，墨语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笑得出来！”肖楠暗暗推了他一?把道。
墨语忍着笑道：“大学里经常几个专业的人在一起上大课，大课的地点就在学校的小礼堂。正好第二天中文系的几个专业都在上哲学课。上大课嘛，你们也知道，你学不学都没人管，去不去也没人管，可教哲学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教授，他超爱点名，上课要提前十分钟点名，没去的他都有记录，到期末一准挂科，没办法，大家只好都去捧他的场。就这样，那天的小礼堂里坐满了人，教授又拿起花名册开始点名。当点到我们班的赖进宝时，发生了一件你们想都想不到的事，哎呀，真是太好笑了——”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哈哈地笑出声来，显然是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说到这紧要关头却不说了，肖楠扬扬手道：“再卖关子我削?你。”
墨语抚了抚心口，忍着笑道：“当教授点到赖进宝的名字时，谁都没想到他突然站起身，走到最旁边的过道上，双脚呈八字并拢，膝盖分开，双腿弯曲，两手撑在地上，嘴里瓮声瓮气地说道，‘一身疥毒满头疮，身如气鼓舌如簧。坐立不分寻常事，一声惊得百虫僵！’然后吸气把两腮鼓起，活像一只充气的癞蛤蟆。大家都愣在那还没反应过来，他接着用一种非常怪异的语调边跳边大声念道，‘咕呱！咕呱！我想吃天鹅肉！咕呱！咕呱！我想吃天鹅肉！’之后他站起身来，坐回椅子上，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墨语讲述得声情并茂，甚至蹲在地上学起赖进宝的样子，活像一只蹲在地上的癞蛤蟆，那种瓮声瓮气也被他学得惟妙惟肖。起先周、肖二人也是一愣，当听到后面这几句后，周昊宇忍俊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而肖楠则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全喷在了墨语身上，他扶着桌角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过后才变成激烈的笑?声。
墨语讲到这里也忍不住同他们一样笑起来。最后肖楠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真笑死我了，后来?呢？”
墨语忍着笑说道：“当时礼堂里的人跟你们的反应是一样的，先是愣了片刻，之后笑声都快把礼堂的屋顶震塌了，而赖进宝还很迷茫地问旁边的人，他们在笑?啥？”
肖楠揉着肚皮，疑惑地问道：“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墨语道：“我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得真切，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等笑声稍停，那位老教授以为他是故意扰乱课堂纪律，立时铁青着脸道，‘赖进宝，你到底在干什?么？’
“赖进宝听到老教授问他，先是一愣，面露疑惑。老教授接着厉声喝问道，‘赖进宝，我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赖进宝又做出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又重复了一遍前面的动作和那几句话，直到笑声又一次淹没了整个礼堂。”墨语忍着笑继续说道：“那位老教授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把赖进宝赶出了礼堂。而赖进宝则非常无辜地不知所?以。”
三人又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二人很少见到周昊宇笑成这样，不禁都异样地看着他，他并没有察觉，只是叹道：“这么刁钻的办法也只有她想得出?来。”
“就算别人想到了也做不到。”墨语补充?道。
肖楠笑道：“笑死我了，我能想到是她的杰作，只是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
周昊宇笑道：“应该是催眠，她的心理学导师颜世聪就是有名的催眠师，我想她一定是从她导师那儿学来?的。”
墨语道：“我们当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好奇，后来才从我朋友那儿听说，这件事是杜若对赖进宝的一个警告，不过这个警告也确实起到了作用，他一个星期没在学校露面，再回校时，见到杜若就像是见到鬼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敢再去骚扰?她。”
这么好笑的事情，肖楠岂肯放过，追问道：“说说杜若是怎么做?的。”
墨语脸上露出既无奈又不甘的神情，道：“我能知道是她做的，这就是机密了，怎么问我朋友，他都不肯详说内幕，不知道他是真不清楚详情还是杜若不让他说。反正看赖进宝怕杜若怕得要死的样子，是她做的手脚准没错。”墨语转头向周昊宇道：“周队，她现在可是你女朋友，你都不知道这件?事？”
周昊宇道：“她很少讲她以前的事，我没有问?过。”
墨语突然凑上前来，问道：“周队，我可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能不能问问她是怎么做到的？我心里一直很好奇，又不能直接去问她，以你们目前的关系，她一定肯告诉?你。”
“怎么，你想学会了也像她一样去整人？就算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周昊宇调侃?道。
肖楠笑道：“你还别说，对付那种无赖就得来点绝的，这种方法比我们这些粗人擅长的打架管用多?了。”
“周队长，你真不够意思，这点忙都不帮。小心哪天你惹她不高兴了，她也把你变成一只癞蛤蟆！”墨语不甘地威胁?道。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不过，为了工作方便，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我们的关系。”周昊宇叮嘱?道。
墨语立时像是抓到了他的把柄一样，道：“你要我保守秘密也行，你得问她是怎么做到的，不然，这将会成为全局公开的秘?密。”
“你有胆量就尽管去说，别的我不敢保证，让她把你变成一只死墨鱼我还是有把握的。”周昊宇反过来威胁他?了。
“我猜，杜若肯定是这样跟他说的，”周昊宇学着杜若平时说话的腔调，“我能把你变成一只癞蛤蟆，也能把你变成一只死癞蛤蟆，你最好相信我的话，别逼我再对你动?手。”
墨语兴奋地道：“还是你了解她，她很可能就是这样警告赖进宝?的。”
故事也听完了，周昊宇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饮料，道：“好了，再不回去天都亮了，天亮了我就去找她，看看她能不能帮这个?忙。”
由周昊宇出面，杜若自是不可能不帮忙，只是她对周昊宇知道她会催眠术的事感到很好奇。当周昊宇提到墨语的时候，她想了片刻才记起墨语这?个人。
能让庄庆彬尽快恢复正常，且能帮助警方尽快侦破庄小美被害的案子，庄家人自是不会拒绝催?眠。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在杜若的催眠引导下，庄庆彬很快就恢复了那段被他压抑在潜意识里的记?忆。
那天上午八点多，庄庆彬像平时一样出门，去找几个附近的老头闲聊，走到庄小美出事的小院门外时，看到门半掩着，他觉得有点奇怪，小院的老哥们前两天才过世，他记得昨天晚上经过的时候，小院的门还是关紧的。出于好奇，他从小院大门的缝隙往里面看，就看到了那让他心惊肉跳的一幕，在院子里面躺着一个女人！他大着胆子细看，发现躺在血泊里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他这才经受不住刺激，出现了急性记忆障碍和适应障?碍。
经过杜若的催眠，他想起了当时的细节：当时庄小美平躺在地上，头发整齐地散在脑后，双眼微闭，神态安详，身上的裙子也很整齐，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鞋好好地穿在脚上，如果不是她脖子上暗紫色的勒痕和身下那一摊血，整个人就像睡着了一?样。
庄庆彬虽然想起了现场的细节，但他面对失去女儿的创伤事件，产生了种种适应障碍，对创伤性事件的短期失忆、饮食障碍、睡眠障碍、思维迟缓、表达障碍等依然存?在。
杜若答应为他提供心理上的援助，帮他克服这些障碍，庄家人自是感激不?已。
从庄家出来后，周昊宇问道：“庄庆彬的心理问题严重?吗？”
杜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Traumatic?Stress?Disorder又叫PTSD，是个体面临异常强烈的精神应激后发生的一类临床症状严重、极大损害人的精神健康的应激相关障碍。他的心理问题是急性应激障碍，不是太严重，应该不难治，我回去要好好想想怎么帮助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还原了第一现场后，我想重返案发现场，做一回案情重演，这样能更准确地把握凶手当时的心理感受。怎么样，你想不想一起去？”?周昊宇看着她问?道。
杜若笑道：“能亲临犯罪现场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你想把自己代入犯罪嫌疑人的角色，去感受他当时的心理状态，对?吧？”
周昊宇目光眷眷地看着她道：“今天你也听了庄庆彬描述的现场情景，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杜若如何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好吧，你是想让我扮受害者，而你扮凶手，来体会凶手当时的心理感?受。”
“知我者，你也！毕竟我不是学心理学出身的，你这个老师还得多多指教！”周昊宇笑?道。
杜若回以他同样的微笑：“这么谦虚，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