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等你
炎宏手里攥着手机，有些懊恼。他感觉天平上的平衡被打破了，而那种平衡所散发出的甜蜜感似乎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他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会是什么事情？从他买完衣服到开车回家之间好似还有一小段的空白期，他到底去了哪里？难道是有什么人急着在商场里见他？还是根本就是家里出了事？”炎宏心里想着，走出了商场。
十一点四十分，如果那个叫张晶的女幼教答应和他一起共享午餐的话，依照炎宏的个性，现在应该早早地订上了位置在那里等着，但是在交通局里的通话，两人并没有达成共识。张晶还是想在家里吃午饭，不过在饭后两点半可以出来一起喝杯咖啡。
“怎么有些像相亲的流程？”当时炎宏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不过也不好拒绝。但是考虑到工作原因，炎宏将时间从两点半改到了三点半。
接着炎宏想打电话给蔷慧问她今天下午在不在家。针对今天上午的调查，他觉着很有必要再进行一次家访。
不过这通电话他情不自禁地拨了罗雪的号码——这是和罗雪独处看照片的那个下午炎宏要到的。
只响了两声手机便通了。
“怎么，炎警官？又有事吗？”小雪的声音在话筒里多了一种中性的感觉，听起来飒爽利落。
“嗯，吃饭了吗？”
“我妈没在，吃什么啊？”
“哦，你妈没在啊？”
“果然还是找我妈的。怎么，又有情况想了解一下？”
“对，公事公办。”炎宏笑着说道，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接着说道，“那反正你也没有饭吃，我打包点外卖去你家一起吃吧？正好等你妈回来。”
“会不会太唐突了？或者意图太明显了？我连她妈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这个理由好傻。”话一出口炎宏便有些后悔。
果然，那边一阵沉默。
“那个，我问一下我妈中午是不是不回来了，一会儿回给你。”说罢，罗雪挂掉了电话。
“唉，真见鬼了。为什么一和她说话就觉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呢？”炎宏手里攥着手机，有些懊恼。他感觉天平上的平衡被打破了，而那种平衡所散发出的甜蜜感似乎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有那么一刻，炎宏仿佛失了魂魄一般推着自行车游走在马路边，心里几乎肯定罗雪刚才的不过是说辞，她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哪怕打过来，也肯定说不太方便。
手机震动起来，嗡嗡的声音似乎在将他的那些猜测细细地捣碎，然后播撒在大脑的各个角落。
“我要吃汉堡、鸡翅、薯条和圣代！”还没等炎宏有什么反应，罗雪便报出一长串吃食。
“嗯？汉堡？”炎宏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将那些悲观的思绪消化，以至于装不下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怎么，反悔了？”罗雪笑着说道。
“怎么能。”炎宏的声调高了一些，心脏似乎都要蹦出来。
“那来吧，我等你。”罗雪挂掉了电话。
直到炎宏和罗雪又一次在门口四目相对时，“我等你”这三个字也还漾在炎宏心间，挥之不去。
罗雪今天穿了一条方格裙子，将炎宏迎进屋后，他嬉笑着往厨房去了，少时端了一盘切好的鸡蛋饼出来。
“辛苦了，炎警官。这是我做的鸡蛋饼，你尝尝。”罗雪将盘子递到炎宏跟前。
“嗯，谢谢。”炎宏有些拘谨起来，褪掉外套，从盘子中捏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糖放得太多了，而且面饼有些松散，口感不是很好。若是在家里，炎宏吃到这样的食物会毫不犹豫地立即吐掉，而现在……
“味道怎么样？”
“嗯，还可以。我吃着有些甜了，可能我口淡吧。”炎宏咽下去后挑了个模棱两可的缺点。
“嗯，果然还是糖放多了。”罗雪摇了摇头，解开了炎宏的外卖袋子。
一份是汉堡、薯条、鸡翅以及圣代，另一份则是咖喱鸡汁盖浇饭。
“怎么还不一样？”
“我不太习惯吃西式快餐，最近肠胃不太好。”炎宏解释道。
“嗯，那是该在饮食方面注意点。”罗雪边说边将汉堡的包装打开，“一共多少钱？”
“不用了，当我请你的。”炎宏挥了挥手。
“你要是这样，我以后可不敢再让你来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不是吗？”
看着此时腮帮鼓鼓的罗雪和她那双透亮的双眸，炎宏对她的好感又不知不觉地提升了。
“那有空你请我吃一顿好了，什么都行。”炎宏笑着说道。
“嗯，看心情吧。”罗雪笑了笑回道，并且瞟了一眼炎宏的咖喱鸡汁盖浇饭，“看起来味道也不错。”罗雪眯起了眼睛。
“还可以，尝尝吗？”
“自然。”罗雪起身去厨房拿了把勺子，在炎宏的塑料碗中画了一条线。
“不许越界，这边是我的。”罗雪摆出一副蛮横的姿态，仰着头说道，炎宏表示没有异议。
一顿饭下来，炎宏不但没有越界，套餐里的鸡肉也几乎都让给了罗雪。看着眼前这个从沉默寡言变得越发开朗的女孩，炎宏虽然只是守着可怜的半边饭碗，却还是甜蜜得不得了。
饭后，两人看起了电视，嘴里也是畅所欲言，而且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扯上与案情相关的任何东西。窗外细密的阳光泼洒，衬得罗雪侧脸的肌肤更加精致，欢快的鸟鸣似乎是从炎宏的内心飞出的声音。
炎宏有些懊悔下午的约会。若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就推迟一天了。
蔷慧是在下午两点多一些回来的，神态有些疲惫。
“这么早就回来了？”罗雪问道。
“嗯。小邓家里的弟弟说婚事，又急急忙忙回去帮忙了，我坐别人的顺风车回来的，没好意思让他们再为我往市里拐了。”蔷慧在门口脱下外套和鞋子，顺便和炎宏打了个招呼。
“去把手机的电充上，昨天晚上又忘了。”蔷慧将手机递给罗雪，便直接坐到了炎宏的身旁。
“这是你们中午吃的？都和小雪说了，我中午不回来要吃些有营养的。”蔷慧的眼神似乎饶有兴趣，目光移动时却撞到了炎宏有些冰冷的眼神。
炎宏动了动身子说道：“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最新了解到一些情况，但是这些情况似乎和你之前反馈给我的某些信息有些矛盾。”
“不可能！”蔷慧的身子猛地向上蹿起。
“先听我说。”炎宏面无表情地打断道，“今天我去交通局调取了罗总那辆奥迪的监控录像，录像显示他开着奥迪去了北国商城，他遇害时所穿的上衣便是在那里买的。不过有趣的是，根据当时接待他的导购员回忆，他当时似乎是有什么急事，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仔细挑，随便买了一件就离开了柜台，而且他的手里当时也没拿任何东西。但是您给我的证词是他买了手套、枕巾、暖贴等东西，而且还大包小包的，最重要的是，您说他应该是买完东西就回来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不知道是谁没有记清楚，因为你们两个人的证词似乎是完全相反的。”
冰冷的语气，冰冷的面孔，冰冷的眼神。今天蔷慧眼中的炎宏似乎换了一副有别于以往的面孔，陌生得可怕。但如果蔷慧有幸去审讯室转上一圈就会发现，通常面对这副面孔的都可能是被定案的犯罪嫌疑人，而且个个十恶不赦、毫无良知，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值得炎宏同情。
“我说的是真的，他那天不到中午便回来了，而且也没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和平常一样。”蔷慧激动地反驳道。
“如果您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拿东西回来的时候也许会有人看到。”
“他把车停在单元外面直接拿东西上的楼，可能没有人看见，但是这不能证明是我说了假话！那个导购员仅仅是说罗伟去买衣服时两手空空，这并不意味着他买完衣服就不能去买其他东西。”
“但是一般来讲，一个有急事到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细挑的人会去买这些琐碎的东西吗？”
“你不能凭借着这种主观假设来指证我说谎吧？”蔷慧正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的确不能。”炎宏撇了撇嘴，此时他才发现，罗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餐厅里望着他们，眼神有些冷漠。
“但是，”炎宏又将目光掷向蔷慧，“请您别生气，我也是公事公办。不管谁真谁假，到最后我一定会查明，给无辜者一个交代。我还有事，告辞了。”
在蔷慧有些惊愕的表情中，炎宏笔直地走向大门。
“炎警官，你是不是、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蔷慧的这句话音量是呈直线下降的。
“我说了，阿姨，公事公办。公事公办不会有误会，只会有事实。”炎宏笑了笑，瞄着罗雪轻轻挥了挥手，打开了大门。而蔷慧也紧跟过去，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到最后也只是望着炎宏的身影走下楼去。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两点一刻，而炎宏此时还愤愤地回想着蔷慧所说的误会。
“误会？”炎宏调出手机上的录像片段，“还真是个复杂至极的误会呢。”
录像片段是炎宏在交通局趁着小亮去开门时录上的——红色交通灯下，第一辆比亚迪车内，两个身影拥吻在一起，而这一切都被他们上方五六米的摄像头清晰无比地记录了下来……
三点二十分，炎宏顺着张晶的意思在小太阳双语幼儿园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慵懒休闲的氛围配上循环播放的轻音乐，确实是一处闲聊放松的好地方，若是考虑到平时也只有零星的顾客光临，那对情侣来讲也不失为一个打情骂俏的好选择。
“会不会有些太暧昧了？”炎宏环顾着周围一张张慵懒却怡然自得的面孔，绝大多数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张晶并没有让炎宏等太久。临近门口的炎宏望到她时，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三点二十五分。
“早就来了吗？”张晶微微笑了一下，露出细密洁白的牙齿。
“刚到，我也是抽工作的空跑出来的。”炎宏打量着今天的张晶：还算标致的鹅蛋脸上应该是化了淡妆，细目长眉，及腰长发，在一身浅蓝色长裙的映衬下，身段也算得上曼妙。不夸张地说，此时的她在一个普通男性眼里，绝对算是美女，但是在炎宏眼中，淡妆和红色的指甲油显得有些缺乏灵性和不自然，而对比对象当然是罗雪。
也许每个男人都这样，心中有一个完美女人的模型。那个模型也许始于梦想，也许始于不经意间的四目相对，总之越能填满这个模型的女人就越能吸引这个男人。
“哦，你三点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到了，是在催我呢。”张晶缓缓坐下，两腿自然地向一边靠拢，“怎么今天这副打扮？外套、帽子，还有口罩？”张晶微微笑着，脸上漾着不解。
“昨天去了趟郊区，发现市里的空气污染严重，觉着有必要买一个口罩，所以就买了。”炎宏抓起口罩晃了晃。
“确实，PM2.5都要爆表了，我每天都觉着嗓子难受。”
“是喊孩子喊的吧？”炎宏笑着将酒水单递给张晶并唤过服务员。
“孩子倒是不算太难管。”张晶接过酒水单，由上而下看着，“有几个淘气的，你装作厉害，他马上就乖下来了。嗯，要杯纯咖啡，加奶，不加糖。你呢？”
“一样吧，两杯纯咖啡，再要一份鲜果拼盘。”炎宏接过酒水单，看也没看，直接给了服务员。
“一共五十元。”
结完账，炎宏将目光重新移到张晶身上，但是他忽然发现似乎没有了话题。
这种情况在以前的相亲中也遇到过。炎宏很讨厌这种仪式，两个本是陌路的人因为某些世俗的观念而被人凑到一起。若是自然而然地碰到，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不用留情给面。偏偏是这种场合，哪怕厌烦也只能在那几十分钟里竭力彼此应和着，再加上本就不太张扬的个性，使得炎宏对这种场合更加不适应。
“你在看什么？”张晶将右手攥成拳头垫着下巴撑在桌子上，双眼满含笑意地看着炎宏。
若是放在过去，被冷不丁地这么一问，炎宏可能会有些难为情，然后闭口沉默，撑过这段时间，但现在炎宏觉着自己有了些改变。
“我在想你卸了妆的样子是不是会比现在更漂亮啊，美女。”炎宏笑着说道。
“这你能想象出来？不可能吧？”张晶有些不可思议。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真是恐怖的能力啊，可以看穿一个化了妆的女人的本来模样。这和查案抓真凶比起来，哪个更难？”
“不好评论啊。凶手靠骗局与谎话伪装，女人靠化妆品伪装。但如果想看穿这两样，靠的都是脑力和心力。”
“那你看穿过几个女人呢，警官？”
“只要我有心情，我可以看穿大街上任何一张浓妆艳抹的面孔。”
“唉，这就没意思了。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吧？”张晶有些不开心地撇了下嘴，接着欠了欠身，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咖啡和拼盘。
“两杯咖啡，一个鲜果拼盘，慢用。”
几秒的沉默后，炎宏说道：“如果你问的是处对象的话，我没有处过。”
张晶的拇指与食指捏着勺柄慢慢地在咖啡里搅动着，不时传来清脆的碰撞声，脑袋微垂着，徐徐地吹着气。
“你多大？”张晶抿了一口咖啡，接着搅动起勺子。
“二十六岁，你呢？”炎宏往嘴里塞了颗樱桃。
“二十六？我以为你比我小，也是刚工作，原来比我还大四岁啊！”
“我长相这么年轻啊？”炎宏笑着说道。其实在这之前，已经有不少人这样说过。
“嗯，要是咱俩保持现在的穿着打扮出去，没人会觉着你比我大。”张晶又抿了一口咖啡，将勺子放在了一边。
“那你觉着我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呢？”
“你希望我说好还是不好？”
“犯规了，张晶同学，是我先提问的。”炎宏端起冒着热气的咖啡，咕咚喝了一大口。张晶抿着嘴哧哧笑了一声。
“这样喝咖啡你能品出什么滋味？而且太烫的东西对食道不好。”
“可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能轻而易举地岔开话题，同学。”炎宏盯着张晶的双眸，似乎把那些与罗雪对视时落荒而逃的气势都补在了里面，强而有力。
“好吧，挺好的。”
答案简单得近似于敷衍。
“既然你问我了，我也问问你吧，同学。你被几个男人看穿过呢？”炎宏笑了笑，目光自张晶的脸庞往下移了几寸，身材似乎真的不错。
“我要是打110告你性骚扰，你的同事会包庇你吗？”张晶抿着咖啡淡淡地说道。
“这种事情不会派我同事来的，”炎宏笑着说道，“我们是刑警队，不是派出所，面对的也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家伙。要是我们的对手都像我这样，那就太幸运了。”
“勉强算是有一个吧。”张晶将咖啡杯轻放到桌面上，里面还有多半杯。
“大学？”
“嗯。”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音节，但炎宏从她漆黑的眸子中看到了明显的落寞，犹如夜空瞬间失去了璀璨的星光。
“最好换个话题。”炎宏刚刚萌生出这个想法，张晶却先开口了。
“你会为喜欢的人做出改变吗？”
“改变？”
“对，任何改变，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卑微与怯懦地迎合一个人，换来算不上多也算不上少的成功机会。你会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炎宏干脆地说道。这也是实话，至今他心里的那个女孩从未明确地指出他身上有哪一点她不喜欢。若是指出了他会怎么做？不得而知。也许会拼命而疯狂地改正吧，这种事情是以前那个炎宏无法想象的。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那么深地喜欢过一个人吧。”张晶此时的目光并没有望着炎宏，而是有些愣愣地看着桌面，“你不觉得这是一种遗憾吗？在正好的年纪却没有让你喜欢的人深深地记住你，哪怕最后不能在一起。”
“我只知道我会为了我喜欢的人变得更好，但是为了盲目地顺从而改变是不对的。”炎宏又喝了一大口咖啡。
“你的语气一点也不坚定，而且你也没有过那种感受，自然可以置身事外地说一些看上去毫无差错的大道理。道理每个人都懂，但这世界不是两句道理就能解释清的，不然也用不着你们警察了。”
“也许吧，”炎宏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有些事情你碰到了就没办法讲道理，这也是一种道理，“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没遗憾了吧？你既然这样说了，想必也让那个你喜欢的人对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张晶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片橙子塞进嘴里，说道：“不是我喜欢他，是他喜欢我。”
“啊！”炎宏撇着嘴喊道，“你说了这么多，我还以为是你喜欢的人，闹了半天是喜欢你的人。那既然这样，事情不是简单多了？你要忘不掉他，干脆接受他好了。”
“回不去了。而且我不喜欢他，之所以忘不掉，是因为他的心。”张晶默默地说道，“我刚才告诉你在最好的年纪一定要让你喜欢的人记住你，对自己来说是轰轰烈烈的，但对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有点自私？”
“自私？”
“对。我那么明确地回复他，我不喜欢他，我们不可能，我对他没有感觉。但他和其他追我的那些人不一样，就是不放弃，甚至在我对他表现出厌恶后还会笑着对我说‘追你是我的事，你可以讨厌我，但我就是要追到不留遗憾’。老实说，当时我感觉他笑得很恶心，很讨厌。到最后，他不再那样猛烈地纠缠了，就像普通朋友一样打打招呼笑一笑，我却怅然若失。但后来我想了想，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他的问题，是他太自私了。他明知道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天天缠着我？难道拒绝后就不再打扰不是更好吗？说到底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哪怕追不到这个女孩，也要在她心里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让她永远忘不掉我！现在他得逞了，我却要背负着这样的印记前行。”
“这比我办过的所有案子都要深奥，”炎宏感叹了一句，“但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吧？他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又何尝不是在开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你现在的苦恼和感慨刚好和他在追你时承受的白眼与非议持平吧！”
“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平衡了。”张晶将身子靠到了后面，“对了，我挺好奇你现在办的什么案子，还用得着去幼儿园找几岁的孩子要线索？”
“一个谋杀案，”炎宏将最后一点咖啡倒进了嘴里，“死者是咱们市一个企业家兼慈善家，叫罗伟。知道吗？”
“不怎么熟悉。”
“在地下车库被人开枪打死的。”
“这种身份，得罪的人肯定不在少数。那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关于最新进展，你可以关注T市公安局的微博，我们会实时更新。”
“聊天也不忘宣传自己的单位，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员工呢？”张晶说着拿出手机按了几下，炎宏觉着她应该点了关注。
少时的闲聊中，两杯咖啡已经享用完毕，而那盘果拼也基本上都进了炎宏的肚子。
“和你聊天挺开心的，看着挺小，但心智还蛮成熟的呀，不错。”
“我也挺开心的，不过和聊天内容没关系，单凭美女这张脸，我看着就开心啊。”炎宏笑着说道。
“不正经的警察，”张晶撇了撇嘴，但还是伸出了右手，“那有机会再约吧，炎警官。”
“嗯，”望着张晶曼妙的身姿，炎宏犹豫了一下说道，“不如三天后再约一次吧？这一餐有些简单了，本来说要请你吃饭的，若是实践不了，倒显得我小气了。”
“看着挺年轻的，倒是有些大男子主义。”张晶调侃道。
“这是原则，不是什么主义。”炎宏笑着回道。
两人握了握手，彼此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