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又现命案

第二天何栩起得晚了些,被其他的捕快叫醒。那些捕快见何栩与若水一起从屋子里出来,先是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全都暗中偷笑,脸上皆露出“我懂”的表情。

何栩一见,当即沉下脸来,看了一旁若无其事的若水,走到他们身边,小声警告道:“看什么看,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不要坏了人若水的名声,还不快去干活。”

那些衙役闻言,其中一个撇了一眼若水,偷偷的跟何栩咬耳道:“这妞长得不错,我说头儿你就收了她吧,也好让我们叫一声嫂子。”

“呸!”何栩心里窃喜脸上不动声色,骂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找抽是吧。”说着就要扬手去打,那帮衙役见了,一窝蜂的散了。

村里死了人,可是那些村民面对衙役的询问,脸上竟然还带着讨好的笑容,这不是冷漠是什么?连何栩这个外人都感觉于心不忍,可是这些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村民却冷若冰霜,从骨子里感觉冷漠。

可叹世态炎凉,命如草芥!

一个村民这样告诉何栩:“每次有活计的时候阿达都会约上村里的二狗子一起,两人经常一起干活。”

何栩一听,感觉有戏,忙命他们带自己去李二狗家。

何栩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二狗子的家,是一间破旧的茅屋。据村民们说平时二狗子喜欢酗酒,所有赚来的钱都被他拿去买酒了,所以到了三十了也没能娶到媳妇,还把家里弄得家徒四壁。又听人说二狗子比张阿达先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还在村口得意的像村民们炫耀说是在镇上接了一个大活计,很快就有钱了,说是回来准备把家里的田地卖了然后搬到城里去住。村民们当时也只是笑话他说胡话,都没有太在意。

这么些天没有见到二狗子,都以为他已经去镇子上了。村民听说何栩要去二狗子家,还劝何栩别白费那个劲了,说不定人早就已经去镇上享福去了。可等何栩打开门的那一刻,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村民口中已经进城享福的二狗子已经死在自家的床榻上,眼睛睁大老大。

接二连三的已经发生了三起命案,何栩开始习惯性的皱起眉头。

李二狗的死法跟张阿达一模一样,都是被人扼断喉咙而死,只不过这二狗子比张阿达死的还早一天。何栩仔仔细细的在李二狗的家里查了个遍,却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为今之计是要弄清楚他们这次接了哪家的活计,又遇到了什么事,最后见到的是什么人。

何栩见在村里发现不了更多的线索,就命人雇了一辆骡车将尸体带回县衙。来的时候何栩带了三个人,可是只有何栩一个人骑马,这回去了,何栩只好跟若水同骑一匹马。

若水做累了,就将身子靠在何栩的身上,何栩的胸膛很结实也很温暖,若水轻轻的靠在何栩的胸膛,感觉很安心。

“你要是觉得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到家了。”何栩低头看了一眼若水,见其神情倦怠,心里开始莫名其妙的心疼起来。低头的瞬间下巴蹭到了若水的秀发,冰冰凉凉的,丝丝滑滑的,拂过脸颊,那感觉很是安逸。

若水闻言,听话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耳旁掠过的风声夹着着一丝花香。春天已经接近尾声,榆钱镇的榆钱已经老的不能再吃了,不过好在何母已经将新鲜的榆钱撮过水晒干,晾满了整个院子。

何母会用榆钱做很多种好吃的,知道若水喜欢吃,所以就变着法的做出各种形状放在餐桌上让若水大饱口福。不管何母做出多少种,若水都能一口气吃完。紫鹃还打趣若水说:“瞧瞧我们家这位姑娘,将夫人留给少爷的榆钱都吃完了,恐怕这榆钱镇的榆钱都不够姑娘吃的。也怪不得姑娘能吃还不胖,不然就要吃成猪了。”

这个时候若水总是傻傻的笑笑,抹掉嘴角的残渣,何母听了也打趣若水说:“吃不了金山银山,吃个榆钱管够,难为若水可怜见的,见了榆钱就走不动了。”

若水闲的时候都会去帮何母摘榆钱。榆钱镇的榆钱很多,怎么也摘不完。镇上的百姓每次看见若水摘榆钱都会笑话若水,“水牛,这么喜欢吃,等明年春天我们将这榆钱都摘了送你,管你吃个够。”

榆钱对于若水来说是个新鲜物,但是对于榆钱真的百姓来说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吃的。人就是这么奇怪,对于天天能见到的东西就不稀罕,反而稀罕那些一文不值的东西,他们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才是真正的宝贝。

这样的生活让若水感觉很满足,若水希望生活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回来的路上就经过一家酒馆的时候,有两个人在门口吵架,看那穿着一个像是店里的小二,一个是店家老板。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店老板道:“你个白眼狼,枉我对你这么好,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你给勾搭走了,早知道就让你饿死在大街上了。”

店小二不服气道:“我跟你做牛做马了十几年,薪水还是那么一点点,继续跟着你我就差喝西北风了,人家周老板愿意花高价来请我,我当然要辞职了。谁还在你这个破店干活。”

店老板闻言,气的暴跳如雷,指着那店小二骂道:“你以为人家为什么要用那么高的价钱聘用你,还不是因为我酿酒的手艺被你偷学去了,想要从你手里学我祖传的手艺,我告诉你,他想都别想,我们已经签过合同了,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要是敢透露出去半个字,小心我让你坐牢。”

店小二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何栩他们已经走远了。何栩本来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昏昏欲睡,被他们两个的吵架声给惊醒了,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想起赌坊老板的话来:“这阿三是赌坊请来的打手,平时出手阔绰,还特别的仗义,所以有很多人都愿意和他做朋友。不过最近不知道在哪发了财,昨天刚辞去了工作,谁知道夜里就死了。”

“一个玉镯难道不奇怪么?你看看他们的这一身穿着,居然会带这么贵重的玉镯。看这成色乃是上好的玉色,这样的家庭怎么能买的起呢?”

“又听人说二狗子比张阿达先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还在村口得意的像村民们炫耀说是在镇上接了一个大活计,很快就有钱了,说是回来准备把家里的田地卖了然后搬到城里去住。”

何栩将有关的线索都联想了一边,喃喃道:“这会不会只是巧合?”

“什么巧合?”若水在前面闻言,睁开眼睛问。

何栩道:“没什么,我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尚不能确定。”

若水闻言也就没有再问,何栩不说,她问了也没用。

回到县衙,何栩将事情的经过禀报给了韩柏光,然后一道命令下来,县衙里的衙役又开始忙开了。若水在门口等了半天不见何栩出来,反倒是碰到了李捕快,李捕快正与人交班,见了若水,憨憨一笑,打了个招呼道:“若水姑娘在等头儿啊。”

“嗯,阿栩怎么还没有出来?这都进去好半天了。”

李捕快闻言,绕绕头道:“可能是有什么事吧,我先回去了。”李捕快说着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准备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道:“对了,昨天的那条狼,我已经交给厨房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大饱口福了,若水姑娘到时候一定来啊!”李捕头说完不等若水答话就急匆匆的走了。若水看了一眼李捕快爽朗的背影,面露微笑,为昨天的惊险小小的咋了一下舌。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何栩才出来,脸色有些难看,若水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干嘛愁眉苦脸的?”

何栩沉默了一会,神情有些疲惫,然后对若水道:“你以后还是尽量待在家里吧,让紫鹃也尽量不要出门了。”

若水不解,追问了一句,何栩皱眉道:“昨天一天榆钱镇上已经有两个少女失踪了,所以我但你你们……”

何栩的意思不言而喻,若水刚准备表示自己无所谓,就见何栩早就料到似的,眼神瞪了过来,后者吐了吐舌头,低头识趣的哦了一声,表还是明白。

若水见何栩不回家,就又跟上去问道:“你去哪?这眼看着就晌午了,你不饿啊?”

何栩脚步不停道:“我还要赶去那些少女失踪的家属那里问话,哪有时间回家吃饭。”

若水小跑着道:“这些让手下的衙役做不就好了,干嘛还亲自跑一趟?”

何栩走的飞快:“所有的人都派去查找张阿达他们的线索了,衙门里已经没有人了。”

“你能不能走慢点,我都跟不上你了。”若水不满的撅起嘴抱怨着,见何栩放慢脚步,跑上前道:“就算是再忙,也得吃饭啊,你一开始还说人吃饭是天经地义,怎么这会儿又不遵守了。”

何栩看了一眼天色,太阳正升到头顶,自己的脑袋也是要炸开一样,再说这件事情也急不来,也许放轻松一点就能找到线索了呢,遂点头道:“好,我们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