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再现命案

若水听何栩说又有命案,当即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璞玉发现并没有动静,然后就瞪大眼睛看着何栩道:“死者是不是已经死了有三天了?”

若水的饿动作,何栩都看在眼里闻言,点了点头,“你来的正好,快帮我验尸。”何栩说着就拉着若水朝村子口的一家农舍赶去。农舍看上去破旧不堪,院子里的杂草刚刚清理过,刚好能容下一个人通过。

何栩在前面提了一盏灯笼,絮絮叨叨的说:“这里原本是一间废弃的房子,被暂时用来存放尸体了。”

若水看了看四周漆黑黑的夜色,对何栩道:“反正尸体都已经死了那么长时间了,什么也探查不到了,难道就不能等天亮再来么?”

若水说完,何栩很意外的转过头,噗嗤笑道:“怎么?你还不是害怕了?”

若水看着何栩眼中莫名的笑意,当即就道:“你认为我会害怕么?我只是走了那么长的路有些累罢了,既然你那么着急,我就是看看又何妨。”若水说着,上前两步拿过何栩手中的灯笼,走到破旧的木门前准备将门给推开,谁知道这一推之下,还未用力门就已经倒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若水身上,若水当即惊呼一声,被落下来的灰尘迷了眼,竟忘记了躲开。

何栩见状眼疾手快,就地一跃,来到若水身边,伸手揽过若水的腰身,在门砸下来的电光火石之间,将若水带离原地。若水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在半空旋转,一只眼睛被灰尘迷的睁不开,只有一只眼睛能看。当即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玄色的衣角,再顺着衣角往上看,就看到了何栩非常有型的下巴,然后是完美的轮廓。若水一时之间忘了身处何处,衣袂飘飘随风舞,发丝飞扬,倒真是感觉整个身子都飘了起来。

“你刚才发什么呆呢?怎么不躲开?”何栩将若水带到一边,开始询问,若水闻言,回过神来,一只眼睛还逼着,只用独眼去看何栩,道:“我怎么知道那门这么不结实,一推就倒,上面的灰尘将我的眼睛给迷住了。”

若水说着就伸手去揉眼睛,何栩见了忙道:“别动,千万别用手揉,我给你吹吹就好了。”何栩说着刀交左手,靠近若水,右手轻轻的撑开她的上下眼皮,然后张嘴轻轻的替若水吹了一口气。

“如何?”何栩看着若水难受的样子询问。

若水眨巴了两下眼睛,感觉舒服了一些,心理一喜,准备给何栩道谢,猛然抬头的瞬间,却正好碰上何栩低下头,那关切的神情,立马跃入若水的眸子里,让若水再次忘记了心跳。

时间静止,一个俯视一个仰头,视线交错的瞬间都舍不得移开目光,良久良久何栩才发出一声咳嗽,打断这尴尬的气氛,“今晚月色真好!”何栩讪讪一笑,胡乱的随手一指晴天,眼睛却看向别处。

若水顺着何栩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月亮?今晚月亮最亮的时间已经过去,此时只有灰蒙蒙的亮光还能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来,不过已经黯然无光了。

若水忍不住笑何栩:“你脑子被驴踢了,这月光还叫好么?”若水见何栩红了脸,也不去理他径直提着灯笼走进破屋。刚一走进去,若水就惊呆了。

破屋的中央有用两个破旧的八仙桌拼接而成的台子,暂时停放尸体所用,只不过台子上躺着的竟然有三具尸体,两个大人一男一女,中间还有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看那样子明显是已经死去多时了,若水从不知道一个人的人心可以如此险恶,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若水神情悲悯,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三具尸体,双手一挥,一道绿光从璞玉里飞出落在那男孩的眉心,然后消失不见。何栩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忙问若水做什么,若水淡淡的道:“不过是想让他走的平静一些,越是冤死的小孩子,怨气就越重,虽然他的灵魂已经消散了,但是眉心里存在的那股怨气还在,我是在替他洗净怨气。”

何栩闻言不解的看着若水,有些听不懂她的意思,“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若水点点头,上前去查看三个死者,良久回过神来道:“死因是颈骨被人扭断而死,对方能够轻易的杀死三个人,力气应该不会小。”

那三具尸体的头颅耷拉在一边,颈骨突出,显然是被人掐断了脖颈。

“对这件事你怎么看?”若水扭头去看何栩,何栩正用手撑着下巴,做沉思状,闻言抬起头道:“死者姓张,名叫张阿达,跟张生是同一个村子的。妻子姓孙,是孙家庄的人,平时为人和善,在家相夫教子,丈夫是个泥瓦匠,平时在外揽点活计以此养活一家老小。”

“等等”若水打断何栩,皱眉道:“张生是谁?”

何栩一愣,“张生不就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替他度魂的那个人么?”

若水冥想了一阵,然后吐出两个字:“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一定是这样了……”

“一定是哪样?”何栩不解的问。

若水嘴角微微上扬,道:“是这样的,我每次替别人度魂之后,只要那人下葬,被黄土掩埋的那一刻起,我就会忘了关于死者的那段记忆,所以……”

何栩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若水身上的秘密太多。何栩随后转移了话题,又指着尸体道:“一个泥瓦匠,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三更半夜的杀死在家里,还将房门紧闭,若不是邻居闻到臭味敲门没有人答应才知道出了事并报官,人还不知道这家人都已经遇害了呢。”

若水沉思道:“一个泥瓦匠,家徒四壁,谁会跟这样的人有仇呢?”

何栩闻言也是凝眉不解,眼睛四下随意乱转,无意间瞟到一个东西,可能是刚才若水验尸的时候,不小心给扯出来的。一条手臂从八仙桌上耷拉下来,露出了半截毫无血色的小臂,何栩见了忙招呼若水,指着那露出来的小臂道:“你看!”

若水见何栩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近前道:“一个玉镯,有什么好奇怪的?”若水不解的看向那具女尸手腕上戴的玉镯。

何栩道:“一个玉镯难道不奇怪么?你看看他们的这一身穿着,居然会带这么贵重的玉镯。看这成色乃是上好的玉色,这样的家庭怎么能买的起呢?”

何栩这样一说,若水也开始疑惑起来,跟着何栩一起思考。

若水对思考不太擅长,还是喜欢直来直去的寻找答案,抬起头问何栩道:“你下午就来了,可曾询问过村里的左邻右舍,了解一下这个人。”

何栩闻言点头,“当然。这张阿达与妻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与村里人都和睦相处,并没有听说有仇家。只知道前两天张阿达去在榆钱镇接了一个活计,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村里人都不知道张阿达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若水道:“看来我们得去查一查最后见过张阿达的人,那么就从……”

“从他的最后一个雇主查起。因为我们来的时候天色差不多都黑了,所以得到的消息不多,明天还要再在村子里询问一遍,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先去休息吧。”

“嗯”若水听何栩这么说,觉得是有点疲惫。

何栩又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若水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何栩身后。到了相对平坦的地方,若水从何栩身后露出头来,然后跟何栩并排而行。

昏黄的烛光照耀在他们面前的一小片地方,若水眼睛一直盯着那晃来晃去的烛火和灯笼投下的阴影,听着深夜夜枭和虫鸣的叫声,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也挺可爱的,不那么寂寞了。

何栩临时借住在一户村民家里,里屋只有一张床榻,并不算大,只能容下一个人睡。何栩将若水引进房里,指着那张床榻道:“你今晚就先睡在这里。”

“那你呢?”若水不解的看着何栩,何栩的眼睛红红的,看来又是熬了半宿没睡。

何栩闻言道:“这不是有椅子么?我在外面随便过一夜就行了。”何栩说着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然后吹灭灯笼准备出去,却被若水扯住了衣袖,“还是你睡**吧,我睡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反正我也不需要睡觉。”

何栩看着若水道:“你以前怎样,我管不着,但是现在你必须得听我的,快去睡吧。”

若水闻言不再反驳,立马合一上床,见何栩要走,忙唤了他一声,身子往里挪了挪,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冲何栩笑笑。在何栩的愣神中,若水笑道:“你们凡间的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我不懂,我就只知道人如果不睡觉就没有精神,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呢?难道你希望人家看见堂堂的一个捕头哈欠连天的样子?”

若水话音落了一会儿,见何栩站着仍旧站着不动,就干脆下来把他拉过来,按在了**,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何栩道:“你就放心睡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何栩鼻端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如兰似麝,一时之间看着若水明媚的眸子竟忘记了呼吸,感受这若水身上传来的体温,心里的某个地方忽然跳的很快,反观若水笑意盈盈,眸子里纯净的无一丝杂质。何栩脸红到了脖子根,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暗骂自己一生无耻,有违君子之义。

何栩立刻闭上眼睛,抱元守一,若水见状嘟囔一句:“这么快就睡了呀,看来真是累的不轻。”若水说着紧挨着何栩躺下,何栩身子动了动往外挪了挪,好使两人分开一点距离。

若水以为何栩这是怕挤着她,便心安理得的闭目养神。殊不知何栩正惶惶然,难以入睡,直到天快亮了,这才经不住睡衣,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