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起你那嫉妒的嘴脸

翌日,金家。

金夜白与郑若枫正在下围棋。其间,金夜白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学姐害羞的样子,很好看。”末了,他脸上露出了痴汉一般的表情。

“她不仅害羞了,还给你发了好人卡。”郑若枫听完以上描述,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金夜白平静地杀掉了他一大片棋子,淡定地说道:“收起你那嫉妒的嘴脸。”

“被发好人卡这种事情我不需要嫉妒好吗?”郑若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又失去了一大片土地,还被如此奚落,双手已经准备掀桌子。

金夜白淡定地看着他:“掀桌子也没用,下一局照样输。”

“比拼拿好人卡这种待遇,我一辈子都不想赢!”郑若枫的青筋暴起。眼前这个家伙的嘴脸实在是很可恶,他很想一拳头挥过去,可是没办法,阿澈已经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努力喊道:“枫少爷,冷静。枫少爷,淡定。”

金夜白顺口说道:“他都疯了,还怎么静?”

郑若枫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大白,今天就是我们俩的友尽之日!

第二局开始。

白子继续占据优势,金夜白看着郑若枫一脸沉思的表情,也跟着思考起来:“送女朋友什么东西比较合适?”

郑若枫随口说道:“包包、化妆品、首饰,统称为攻克女人的三大利器。”

金夜白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学姐跟你交的妖艳女性不同。”

郑若枫感受到了重击,第二局卒。

第三局。

金夜白的白子即将统领江湖,郑若枫的脸跟他的黑子一个颜色,他努力挣扎。

金夜白的目光落到了电视上,广告正在进行中。

“对你的爱永远新鲜,二十四小时鲜花专送,让感情保鲜,让爱情充满花香。”

电视屏幕上,女主角收到鲜花时的陶醉模样让金夜白沉思了起来。

郑若枫转过头看去:嗯,女演员看着还可以,眼角开了一点点,鼻子也稍微隆了一下,不过脸没有磨平,画面修得有点严重,倒是有点季若啡的影子,咦……大白不会是想通了,准备移情别恋吧?

虽然这个女演员看着较为凄惨,但是比起学姐,可能更容易接受大白,毕竟他是金家大少爷……这次发好人卡的概率应该不会太高。确切地说,这次他应该收不到了!

就是,大白的品位,喀喀喀,为什么一下子拉低了这么多……

“阿澈,记住这个电话号码。”

“是,少爷。”

“从明天开始,早中晚,准时送一束花给学姐。”金夜白说着,转过头看向郑若枫,认真问道,“什么花合适?康乃馨?”

郑若枫一口鲜血吐得老高,第三局卒。

为了能快点儿看到季若啡感动的模样,金夜白在第三局结束后,迫不及待地要去买花。因为关系到心上人,所以他决定亲自挑选。

于是,他在阿澈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家花店。

进门后,金夜白开门见山地道:“我想订花。”

花店员工赔着笑脸问:“是送父母,还是送女友,或者送兄弟?”

他在送兄弟那一项困惑了好久,然后回答:“送女朋友。”

“请问你们的感情处于什么阶段?初相识,热恋期,矛盾期,冷却期?”

阿澈看了少爷一眼,知道他一定会说“热恋期”。因此,他低声回答花店员工:“初相识,目前有点小矛盾。”

“女朋友的性格是什么类型?热情奔放型,冷淡型,可爱型?”

季小姐热情奔放?不不!可爱?不不不,那就剩下:“冷淡型!”

“请问要订什么规格的花束?高级……”

“高级!”一侧的金夜白已经不耐烦,直接抢答了!

花店的员工笑道:“OK,那就用热情融化她的心吧!”

阿澈心虚地看着金夜白:“少爷恐怕……”

“融化她的心,不错。”金夜白一锤定音,“那就来热情似火的。”

阿澈再一次欲言又止。

“学姐,你收到花了,这么大束,应该有九十九朵吧!”

“学姐,又有花了!这次是桔梗耶!”

“学姐,你的花,继续丢垃圾桶吗?”

“哎呀,垃圾桶装不下!”

连续两天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金大少已经成功追到季学姐了,因为卡片上面写的内容十分暧昧:小亲亲,我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小亲亲,这朵花就像你微笑的样子,希望我的爱情让你永远开怀。

—亲爱的宝贝,今天你想我了吗?

可作为女主角的季若啡,内心像是卷起了海啸。

距离电视台的比赛就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每次排练到了关键时刻,这个家伙就出来捣乱,这是闹哪样!

那边的季若啡气得要跳脚,这边的金夜白却心情颇佳。

他心想,季若啡看到那些花,一定会明白他的心意,然后主动联系他。

电话在此时响起,金夜白看了上面的名字,脸上立刻露出微笑,接通电话:“学姐……”

“一个小时之后,学校门口餐厅见。”

“嘟嘟嘟。”

季若啡说完就挂了电话,动作干净利落。

金夜白并没有意识到对方不悦的情绪,反而以为对方因为感动,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

因此,他吩咐阿澈,让他给自己准备了一套新衣服,还换了一个超级帅的发型去赴约。一个小时之后,阿澈将季若啡送到了高级餐厅。

季若啡表情十分阴沉,一坐下来没有动筷子,没有动勺子,甚至好像没有准备吃的样子:“学弟,可以放过我几天吗?让我喘口气,休息休息!”

“我的热情让你窒息了?”金夜白压根无视她的控诉,“虽然你不理我是欲擒欲纵,但是我愿意上钩。”

“我就没有下钩啊!”

“我虽然一直在国外学习,但是姜太公的典故我也读过,我父母从来没有放松过我的中文学。目前,我已经拿到了国内一流学府汉语言专业的研究生。所以,学姐不用担心跟我有交流上的问题。”

—咱们不是交流上没有问题,咱们已经无法交流了!

季若啡深吸了口气,既然她内心的呐喊这个家伙已经听不到,那她决定曲线救国。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海报,问道:“学弟,你知道这个比赛吗?”

金夜白扫了一眼,点头说道:“这个节目的嘉宾一般般吧,勉勉强强可以指导学姐。”

“我不是说这个!”季若啡无力说道,“我要参加这个比赛,所以……”

“学姐想要‘潜规则’夺冠?”

“砰!”季若啡一个大拳头砸在了桌面上,“你能不能好好地听我把话说完?”要不是看在他帮过自己好几次的分上,她的拳头一定招呼他的脑袋。

金夜白面带微笑:“学姐请说。”

季若啡揉着稍痛的手背,继续道:“我要参加比赛,所以麻烦你这段时间可不可以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金夜白低下头,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沉默得令人不安。

季若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残忍了,除了救过他两次之外,自己其实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帮助,相反,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解救了自己。尽管那些危机比起救命而言差了许多,可是在当时当地比救命还要重要。

第一次,他在舞台上帮自己挽回了颜面;第二次,他帮自己招新,她打了他一巴掌;这一次,他帮自己解决了李誉的问题,可是自己给予的回应是……

“嗯……其实我也不是……”季若啡踌躇着,想要如何说得委婉一些,随即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你好,这道菜是我们的特色菜,这样吃是不对的!”

她蓦地抬头,就见到金夜白拿着筷子正努力地想要挖开摆在自己面前的那道菜,而一侧的女侍应生紧张地冲过来试图友好地说明,当她抬起头的时候,阿澈正满脸恐惧地将女侍应生推开。

然而,女侍应生还是趁着这个空隙,成功碰到了金夜白。她给了他一个极其可爱的微笑,似乎想要让金夜白记住自己的脸,随后看到的却是他惨白的脸上甚至要杀人的表情!

“咻!”下一秒,女侍应生已经被丢出房间!

“少爷!少爷你怎么样了!”阿澈满脸惶恐,充满了自责,早知道就不应该听少爷的话,提前将其他人留在外头,现在可如何是好……

金夜白的身体在发抖,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尽管他已经极力克制,可是从骨髓里带出来的痛苦还是扭曲了他俊美的面容。

“少爷,振作点!少爷,我马上带你去医院!”阿澈紧张地扶着金夜白,正要站起来,一只纤细的手臂伸了过来,轻轻握住金夜白的手,那一瞬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痛楚就开始慢慢撤退……

金夜白抬起头,看着季若啡。

季若啡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不是装的话……算了……”

她的温度自手心传到了心头,一点一点抚平从四肢百骸冒出来的痛苦。金夜白闭上了眼,靠在她的身上,理所当然。

阿澈得到了少爷的暗示,迅速悄无声息地离开,金夜白却将季若啡的手握得更紧。

她挣扎了几次,没有脱离,只能任由着他依靠,不敢去看他的脸,只能将目光投向窗外。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夜,万家灯火在高高的楼顶已经看不到,只余下点点繁星装饰着城市的高空。

没有月亮,似乎很寒冷。

“学姐,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舞蹈?”金夜白的声音低低响起,他已经不再颤抖,可是依然紧握她的手。

为什么?这个问题让季若啡愣住了。

从小她就喜欢跳舞,喜欢舞姿的美妙,喜欢乐声下灵动的身影,但是,单纯的喜欢其实并不能支撑到最后,成为一种信念。

是为什么呢?

漫天的星空变成了母亲的面容。

“是为了妈妈吧。”她轻声说道,“妈妈她很喜欢跳舞,曾经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舞蹈家,可是因为爸爸,她放弃了她的梦想。只是现实终究辜负了她。”

她沉默了下来,母亲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露过任何哀伤。母亲温柔善良,就像柔韧的蒲苇,立在她的身后,告诉她要坚强,要靠自己,要磊落,努力终有一天会有所回报。

后来,季若啡从家里的仓库中翻到了母亲大学的志愿表,第一志愿就是舞蹈学院。可是志愿表为什么会留在家里,她就不得而知了。

再后来,她就喜欢上了舞蹈,这其中或多或少有妈妈的影响。

“我曾经以为我喜欢跳舞是因为妈妈,是为了完成妈妈的心愿,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这也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旁人只看到舞台上的风雅,可是台下的工夫一天都荒废不得,有天赋也要努力,一步登天从来都会摔得很惨。但是这样的努力,我从来都不觉得辛苦。”

“时间用在哪里都是看得到的,站在任何舞台上,我都有自信让别人为我的舞姿折服。”

“苏美尔学院,是妈妈少女时的心愿,我想帮她完成,同样也是为了自己。我不害怕比赛,我会为了比赛而努力,我会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去获得这次比赛的奖品。”

她顿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是夜空最璀璨的星光,她说:“努力,是为了妈妈,也是为了自己。”

看着她的笑容,金夜白挪不开眼,略有些失神,随后低下头:“如果你不想我出现在你的面前……”

“嗯?”她垂下头,只看得到他的黑发,一如遥远的天空。

“那我就在你的身后吧。”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认真说道。

“你这样的方式,真的让我……”她想要告诉他,却发现这一刻自己也说不出残忍的话,只能默默停下来。

外面的笛声将金夜白的记忆带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在小的时候,我走丢过……”

“啊?”她愣了一下,“你的保镖很多……”

“那个时候并不多。”他轻声应道,“我父母会带我去参加一些晚宴,有时候他们会把我留在家里。那一次,保姆带着我去买东西,然后把我忘在了购物车上,我一个人坐在购物车上,被一群陌生人推来推去……”

“你是不是很害怕?”她大胆猜测道。

“害怕。后来,有一个陌生女人发现我落单了,想把我带走,那个时候,我很害怕,生怕她把我带走,那样我就回不来了,可是旁边的人都不相信,把我当作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出现了:“妈妈,弟弟在这里呢!”

他停止了哭泣,隔着购物车呆呆地看着那张笑脸,看着那只胖嘟嘟的手越过铁栏触碰着他的脸,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回**:“弟弟不哭,姐姐来了。”

他怔怔地看着她,时隔多年,他已经忘记她和她妈妈的样子,却依然记得他们的笑容。

女孩的妈妈从那个陌生女人手中救下了他,送到了警务室,他在那里看到了惊慌失措的保姆。

过程他已经不记得,留下的最后记忆,是小女孩离开时的笑容,以及她的嘱咐:“弟弟以后一定不要让陌生阿姨把你抱走哦!”

嗯,不会的。

小小的他在心里回应。

从此之后,他就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只要陌生女人碰到他,他的身体就会出现极度排异现象,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家里人都以为是那次差点走丢留下的后遗症,其实,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一直到现在,他忽然想,这会不会是一个承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承诺。

“所以,这种其实是你小时候的遭遇造成的阴影咯。”季若啡总结道。身病好治,心病难医啊!但是她又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嗯,为什么是你呢?”金夜白也觉得困惑。

“我真的很倒霉……”她无力地捂住脑袋,“这也是你老是缠着我的原因吗?”

“学姐,你看到外面的星星了吗?”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突然指着窗外问,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天上的星星看着很靠近,可是彼此之间是光年的距离。”他的声音很低,好像就在身边绕着,“我和你的距离再遥远,我相信,也不会比星星更加遥远了吧。星星都有相遇的那天,相信我和你,也一定可以做到。”

地板透着温暖,让两个人的心一起平和起来。

季若啡看着满天星光,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苏洛的影子。是否,她也是那颗一直想要靠近他的星星,可是最终他还是避开了她的轨迹,去了另一个方向?

而怀里的学弟,却在努力朝着她奔来。

等下,怀里?

她为什么在他的怀里!

一记勾拳,整个房间晃动了一下。

阿澈听到了号叫声,默默闭上了眼,顺便把耳朵也捂住了。这时候进去,少爷应该会生气吧,毕竟是难得的独处时光啊,他们能安静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了!

房门被人打开,季若啡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朝阿澈说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阿澈连忙走进去准备解救伤员。他家少爷已经端正地坐在那里,姿态优雅,标准的贵族姿态,如果不是肿起的下巴泄露了他的遭遇的话。

“少爷,你没事吧?”

“嗯。”金夜白淡定地夹起一块三文鱼寿司准备蘸酱,就听到阿澈紧张地说道:“少爷,那是清酒,不是芥末!”

“哦。”他默默地挪了挪筷子,又听到阿澈喊道:“少爷,那是……是茶杯……”

他放下筷子,默默地看着阿澈。

阿澈虎躯一震,立马望天,随后想到什么,马上笑眯眯地说道:“少爷,你好像……病好了啊……这次又没有痛上一天一夜就好了,难道说季小姐有神功?”

涣散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些色彩,他脸上露出微笑,淡淡说道:“这应该就是……爱的温暖吧……”

金夜白真的没有再出现在季若啡的面前,但是他的关心并没有离开。

热气腾腾的早餐、练舞之后的果汁,甚至一朵盛开的蔷薇,都能让她感觉到他的如影随形。这样的小举动不张扬、不刻意,除了一些社团的成员,并没有人发现金夜白的影子。

疯狂的追求似乎也就这样渐渐地淡下来了。

季若啡对此很镇定,虽然觉得眼前没有了那张俊脸有些不习惯,至于为什么会觉得不习惯,她也说不上来。但是再一想,他不在,舞蹈社的这群男孩子看着立刻就顺眼多了,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总的来说,她的心情还算愉悦,小失落什么的,早就被她打发得远远的了。不论怎么说,她可不想承认自己会有被虐倾向啊!

想到这些,季若啡头抬得更高了。

看着季若啡高挑的身影从舞蹈厅消失,赵小萱用鼻子说话:“哼,得意个什么劲儿啊!金夜白明显只是跟她玩玩而已,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路小佳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她伸手拉了拉赵小萱,诚恳地说道:“小萱不要这样,学姐失恋,心里已经够难受了。”

“她那是活该!”赵小萱点了点路小佳,说道,“你呀,就是心太好。”

赵小萱的一指头戳得路小佳心中恼怒不已,可是她依然笑嘻嘻地说道:“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过得好。”

“是我的话,谁欺负我,我也不会让那个人好过!”赵小萱满不在乎地说道,“小佳,你真的是小仙女,总是替别人想,这样会被人欺负的。”

路小佳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面露忧郁:“我是学姐一手带出来的,说真的,这次在电视台可以和她一起切磋我还是很激动的,从前她帮了我那么多。”

“小佳,她只是把你带出去的那个人,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你的天赋就摆在这里。换了别人,说不准你还不用被陷害,说不准就拿到学校的舞王了。”赵小萱皱了皱鼻子,不高兴地说道,“李誉那家伙真没出息,明明被季若啡推下去,到头来还被人把两条腿都打骨折了,虽然被医院最好的医生当场接上了,但这几天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也怪我,没有阻止他。”路小佳的脸上又露出内疚的神色,可心里已经骂开了。

那个没有用的东西,原本以为能让季若啡添一下堵,没想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被摆了一道。一想到那天他被尹甜架着丢到广播站在全校师生面前向季若啡道歉的画面,她就替他丢脸。

“你啊你啊,又把这件事怪到自己头上了,明明是金学弟被季若啡蒙蔽了双眼,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赵小萱十分无奈,觉得路小佳就是现实里的傻白甜,满脑子世界和平,完全不知道人心险恶。

“金学弟也是年纪小。”路小佳叹了口气,目光越过窗外,突然见到了一个影子,她的目光发亮,又迅速收敛目光,状若无意地轻轻靠了靠赵小萱。赵小萱下意识转身,同样看到了准备离开的金夜白以及他周围的一堵人墙。

赵小萱立刻拉住路小佳说道:“走走走,我们去跟金学弟说说,让他知道季若啡的真面目!”

“小萱,你这样不行,很危险!”路小佳连忙拉住她。

开什么玩笑,赵小萱这种货色也配往金夜白身边靠?

“也对,我看着他身边的黑衣人就怕,一个个像要吃人似的。小佳,我们还是走吧!”

路小佳脸上露出矛盾的神色,似乎又下定了决心,说道:“季学姐和他分手了,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去问一下,也许能帮他们解除误会。”

“小佳!”赵小萱简直怒其不争,可是路小佳已经满脸坚定地靠了过去,她只能跺跺脚,站在后方干着急。

路小佳捂着胸口快跑了几步,隔着黑衣人站到金夜白的面前:“学弟。”

金夜白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的脸,确定并不认识这个女生,目光又朝季若啡离开的方向投去。

完全被无视的路小佳心中恨意翻滚,她握紧了拳头,却用害羞的神色说道:“学弟,我之前是季若啡学姐舞蹈社的学妹。”

季若啡!

这三个字迅速将金夜白的思绪全部拉回来,他再度转过头,看向路小佳,在记忆的脑库中寻找这张脸。

没有办法,他记忆虽然好,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却懒得占用脑容量。

见少爷的目光在路小佳脸上停留了几秒,阿澈已经忍不住,凑过去低声说道:“少爷,她是之前跳舞的时候……”

这句话顺利打开了金夜白的记忆之门,他还是想了起来,“哦”了一声,然后说道:“陷害学姐的那个师妹。”

阿澈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扎到地面上。

—少爷,请不要这么直白,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啊!

路小佳的脸上一阵难堪,红白青绿交错了几秒,随后面露伤心:“事实不是那样,是学姐误会了我。”

“哦。”金夜白淡淡应了一声,路小佳的行为在他这里基本上已经算盖章了,无关紧要的人,还是不要去搭理。

但是这样的回应看在路小佳眼中就有了另一层意味。

小年轻果然还是小年轻,长得好看一点,可是对年轻可爱的女孩子完全没有抵抗力。

路小佳温柔地“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学弟,我看你最近没有和学姐见面,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我和学姐认识挺久了,也许可以帮上你!”

金夜白原本已经不耐烦,在听到这句话后微微顿了一下。

虽然这个女的有点心机,还陷害过季若啡,但兵法上说过,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于是他站住了脚,转过头朝路小佳说道:“走吧。”

路小佳迅速分析出他这两个字里蕴含的深意,看着他朝一家咖啡店走去,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很好,第一步很成功。

这种小年轻完全经不起美色!拿下他估计要比拿下苏洛还要容易。

她已经计划好了,用季若啡做借口接近他,下一步施展出自己与众不同的魅力,金夜白这种小鲜肉学弟一定会情不自禁地爱上她。

这种事情,她可不是第一次做了!因此,再一次使用对她来说,简直驾轻就熟。

坐在咖啡厅,金夜白的四周布满了黑衣人,将他与路小佳隔成两桌。

路小佳越过黑衣人,看着隔壁桌的金夜白,心中十分气恼—这群黑衣人真是不解风情,看不出来他们在约会吗,隔成两个桌子还怎么谈?

可是金夜白显然十分习惯:“你说。”

“说?”路小佳完全被他的招数弄糊涂了。

“既然你说你了解学姐,那么她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咖啡?”

嗯?这是在考验她,确认她和季若啡的熟悉程度吗?嗬,真是小儿科,她和季若啡待了那么久,会被这种小问题难住?

于是,路小佳毫不犹豫地说道:“卡布奇诺。”

“她喜欢什么花?”

“桔梗。”

“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黄色。她说这是王者的颜色,代表坚强。”

“喜欢的水果?”

“喜欢的菜系?”

“明星?”

“发型?”

“男生的类型?”

“苏洛那种的……”路小佳在回答了一连串问题之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如果他在考核她的话,那旁边那个叫阿澈的保镖拿着笔记本在记什么?

“苏洛,”金夜白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都不挑一下,“那个嘴上没毛的小白脸?”

阿澈手中的笔一划,差点没把纸张戳破,少爷好像忘记自己比苏洛还要小这个事实!

“学弟,轮到我问你了。”路小佳克制住自己的不悦,轻柔地说道,“我也需要了解一下你,才能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出在哪里。”

金夜白看着她,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估摸是觉得自己问的的确比较多,考虑了一下,在心里勉强同意回答她两个问题。

“学弟家里的条件怎么样?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不错。”

金夜白漫不经心地应道:“小康。”

小康?你这样叫小康,那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穷鬼了好吗?阿澈在心中暴走。

路小佳感受到了深深的歧视,勉强撑住笑容继续问道:“那学弟喜欢季学姐的哪一点呢?”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因为只要她知道金夜白喜欢季若啡的某一项特点,她就可以复制对方的优点,然后表现出更好的一面,转移金夜白的注意力。

金若白淡定地丢出三个字:“都喜欢。”

这么概括性的回答,让路小佳的耐性濒临崩溃:“学弟,你这样的回答,让我很难帮你分析!”

金夜白垂下脸,再度丢出一句话:“学姐一般喜欢去哪里玩?”

路小佳握紧拳头,耐心值逐渐下降。

“不知道?”金夜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站起来丢下一句,“谈话结束。”

在金夜白起身的瞬间,一群黑衣人训练有素地护着他走出咖啡厅。

就这样……走了?

路小佳一愣,手中的糖块掉到了桌子上。

侍应生走过来,客气地问道:“小姐,你还喝吗?”

路小佳这才回过神,皱皱眉看向侍应生:“怎么了?”

“你的朋友还未埋单,一共是十五杯黑咖啡。”侍应笑眯眯地说道,又客气问她,“您还要点些别的吗?”

路小佳看着菜单上的价格,一阵眩晕。

这个傻子学弟,他居然……没有埋单!

可是她没有这么多钱,因此只能拿起手机给苏洛发信息。

苏洛收到路小佳的信息后就赶了过来,把单一买,皱着眉问道:“你怎么跟那些人扯上关系了?”

路小佳满脸委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说道:“我只是听说他和季若啡学姐有点矛盾,想帮帮她。”

苏洛听到季若啡的名字,心头涌过一阵莫名酸涩,强作镇定地说道:“若啡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洛哥,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吗?”路小佳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只是帮学姐,请你来帮忙救场,也是因为我的钱没带够,所以才……”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洛无奈地叹了口气,“若啡只是我的邻居,她既然没有开口要帮忙,她的事情,我们就少管好了。”

“可是……”路小佳将脸埋在苏洛的胸口,低声说道,“我不想学姐一个人,她太可怜了……”

“小佳。”苏洛不由得加重语气,又怕吓到了怀里的女孩,只能稍稍缓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我选择你,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为这件事情而自责。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管她的闲事了,不然我会以为你在乎她多过于我!”

路小佳在他的怀中轻轻地“嗯”了一声,脑子里已经开始快速分析起来。

她原本以为金夜白家里条件应该不错,毕竟有十几个保镖跟在身边。现在看来,情况恐怕不是她推测的那样,真正的贵族向来都是女士优先,再说了,真正的贵族会付不起十几杯咖啡的钱?

很显然,这个金夜白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角色,而且一通聊天下来,这个人的脑子明显有问题—

又穷又蠢,除了比苏洛长得稍微好看一点,几乎一无是处!

说不准这个凭空出现的家伙还有可能是季若啡自己雇过来想要挑衅她的,顺便给苏洛制造点错觉!

她怎么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真是太失败了!

身边的苏洛又开口:“电视台的初赛就要开始了,你也差不多应该准备准备。我知道你很有天赋,也很努力,不过有些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听到这句话,路小佳立刻调整状态,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洛哥,我不想参加比赛。”

闻言,苏洛惊讶道:“怎么了?对自己没信心?”

“不是,我只是比较担心赛制的问题,听说还要场外投票。如果是按照正规比赛进行,那我一点都不怕,可是有些参赛人肯定不会走正规渠道,买票之类的手段绝对不会少,我无权无势,又怎么拼得过人民币玩家?”

苏洛立刻握紧她的手,微笑着安抚道:“你不要紧张,既然大家都要玩,那就一起玩,我会让你有一个公平的竞争舞台。在我心中,你是最优秀的!”

“洛哥,你对我真的太好了!”路小佳的脸红彤彤的,她闭上了眼睛,双唇飞快地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苏洛飞快扣住她的脸,对着她的红唇深深地吻下去。

他紧闭着双目,并没有发现心爱的人已经睁开了眼,双眼阴沉地看着窗外。

—季若啡,总有一天,我会踩在你的头顶,让你尝到失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