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灵纽!

顿时原本都准备出手的锦衣卫们,纷纷向身后退了几步,尽管他们身披锦衣卫这身官服,但实际上,在这个时期的锦衣卫早就腐烂到了根子里,要么是买的,要么就是祖上世袭下来的,战斗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和之前的相比。

自然他们明显没有见过这一场面,握着刀刃的那只手,止不住的发抖。

反观三兄弟,尽管是第二次见识这股杀气,但心里还是微微一颤,似漏了一拍。

在场的众人从头到尾,唯独只有站在秦艽对面的赵公公神情自若,看向琴艽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副精美的雕塑品,满眼的欣赏,微微点了点头。

而其旁边的赵旷则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他是一介书生,那见过这样的场景,面露恐惧,双腿止不住的发抖,接连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着说道: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可是当朝内阁首辅!”

赵公公见状,扶手将他给护在了身后,似在保护着他。

看见自己有人护着了,赵旷心里瞬间了底,鼓住了一口气,语气带着怒意道:

“你还不快束手就擒,不然本官定不会饶了你。”

沈炼兄弟闻言,也是纷纷出声劝阻着秦艽。

“秦兄弟啊,快收了刀吧。”

“就是,就是,在衙门中动刀可是大忌啊。”

看见自己想要的目的达到,秦艽将手中刀刃入鞘。

顿时杀气消散,让在场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秦艽将丢在地上的金子捡起,自顾自说道:

“大人大可仔细想想,如今的魏党如日中天,尽管没了东厂职位,但手下侍卫高手无数,就算小的有意,倒戈在他手下,他收不收我是一回事,更何况小人连和他谈判的筹码都没有。”

经过秦艽这一提醒,赵公公立刻点了点头,就算这个首辅不知道,这个他也是知道的,如今魏忠贤手下侍卫高手众多,正常来讲,就秦艽一个锦衣卫能杀掉那么多的侍卫,然后放走他?开什么玩笑,加钱也不行。

只有在实力相等,或差距不大的时候,才会有谈判机会,这个简单道理,身为首辅的赵旷自然知晓。

不等他们开口,秦艽则是继续开口说道:

“再说了,如今圣上,在意真是魏忠贤的死活,而不是其他吗?至于他死是活,首辅大人又何必在意呢。”

“大胆!”

赵旷怒目呵斥,指着他的鼻子欲要争论几句,但思来自己连秦艽一只手都打不过,跨出来右脚,又收了回来,后又把自己那手指也收了回来。

众人见状,嘴角不由微微一翘,喜色流露在外,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原本一直都未开口的赵公公,伸出手摸了摸躺在尸体上的玉佩,笑了笑突然开口对着赵公公说道:

“我/也觉得小兄弟说的没有错,这尸体到底是不是魏忠贤,赵首辅也不必过分追究了吧。”

闻言,赵旷冷哼了一声,看见他想要保秦艽,自己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厉声说道:

“赵公公你可要想好,当今圣上可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赵公公笑了笑无言,带着沈炼三兄弟,就走出了堂内。

赵旷看着赵公公走了出去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一个东厂厂公在场,给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来讲,还是太过于压抑。

突然

他看见了还站在他面前的秦艽,原本放松下来的神情,瞬间变得警惕了起来,连忙后退了两步,急声说道:

“你还在这里干嘛,是想要本官叫人抓了你不成?!”

话落,正欲唤来堂外的侍卫。

突然

他的视线前面出现了两个袋子,这个袋子他认识,和刚刚秦艽用来装金子的一模一样。

只见此时的秦艽满脸笑容,对着他说道:

“还请首辅刚刚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刚刚只是无奈而为之,这些是在下给大人的赔偿,还请大人见谅。”

赵旷见秦艽想要贿赂自己,正欲拒绝,但看见那两袋金子,话都嘴边了,却

又咽了回去。

如今朝廷国库空虚,他们这些当官的自然也是勒紧了自己裤腰带,不说月俸少了几许,就连油水都少了许多。

这两袋金子都抵得上他几年俸禄了。

见他如此犹豫不绝,秦艽则是凑到了他耳边,轻声道:

“大人,尽管拿去,这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赵旷被说的有些心动,但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自然知道这两袋钱并不是那么好拿的,假意咳了一声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

见他如此,秦艽也是笑了笑,“其实我不要什么,我只需要大人帮我带句话...”

屋外

刚出来,秦艽就看见了处于门外马车旁的赵公公,他身边沈炼三兄弟,不知道去了何处,只有他一人。

见秦艽出来,赵公公嘴角微微一上扬,对着他说道:

“上车。”

见他如此,秦艽顿时摸不清头脑,但还是跟着他上了马车。

就在掀开帘子一刻,秦艽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后腰下弯,整个人向着后面倒去。

只见下一刻,三根银针,从帘子里面飞出,从他头原本的位置飞过,要是刚刚他没有躲过这一击,就只能饮恨在此。

但危险远远不止这些,在马车内的赵公公见自己攻势未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棍子,向着秦艽捅来。

秦艽见状,连忙拿出了腰间佩刀刀鞘阻挡。

只是手上传来的力道,让他一阵吃紧,虎口剧痛,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接连退后了几步,才堪堪停了下来。

顿时秦艽的眼神变得狂热。

好久都没有遇见如此强劲的对手了,手好痒。

此时的马车里面也传来了赵公公的疑惑声。

下一刻,只见赵公公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手上带拿着一根的木棍,眼神中充满了惊讶看着秦艽。

见他出来,秦艽一脸狂热的看着他道:

“不知道,赵公公这是何意,是要和在下切磋几许吗?”

出乎他预料的是赵公公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对着他邀请道:

“那倒是不必,我想邀请小友做我东厂的人如何?”

他这是想要收编我?

“答应他。”就在他疑惑之际,白余容声音从他的脑海响起。

闻言,秦艽也不再迟疑,但神色小心问道:

“那个大人,我有个问题。”

“你大可说出来,只要是我知道,定会告诉你。”

赵公公微笑回道,他此时心情不错,见秦艽如此之快答应,明显超过了他原先的预期。

“进东厂不会阉了我吧...”

听见秦艽问的是这个问题,赵公公不由的笑了起来,大笑了几声后,道:

“进来吧。”

“诶!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啊。”

秦艽嘴上说着,脚底下也没有停下来,快步登上了马车,坐在了赵公公的对面。

马车向前开走着,里面颠簸了起来,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赵公公,秦艽表面上一阵紧张,不知所措,实际上心里早就戒备了起来。

开玩笑,坐在他面前的可是赵靖忠,武艺高强,那一手枪技耍的是出神入化,就算是自己与他对拼,都是难分胜负,更何况自己常用的武器,还没有带过来,没有专武怎么跟别人打?

秦艽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坐在他对面的赵靖忠还以为他是在紧张,于是嘴角微微一翘道:

“本官向来爱惜人才,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我想要你来,主要是想要你来当我贴身侍卫。”

秦艽闻言,连忙道:

“公公这是说笑了,公公武艺高强,那用的到我来做你的贴身侍卫。”

赵靖忠没有立马反驳他,只是打开了窗帘看了看外面,然后笑着说道:

“说吧,说说义父如此的目的。”

闻言,秦艽眼神呆滞,像极了一个被揭穿了老底的人,该有的样子。

赵靖忠见他如此模样,也是满意点了点头,内心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几息之后,秦艽眼神才渐渐聚焦,神色惶恐,额头汗液直流,连忙单膝下跪道:

“大人,你这是在说什么,小人不明白你的意思。”

刚刚在赵旷那里如此聪明,怎么到了这里,如此愚笨,算了,如此也好。

赵公公冷眼看着面前单膝下跪的秦艽,继续说道:

“就如你刚刚所说,那具尸体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可能是魏忠贤,既然你可以拿到义父的玉佩,想必他是想要你来找我,说吧,义父喊你带什么话。”

秦艽叹了口气,神情上如释重负,道:

“看来还是瞒不过公公的眼力,魏大人确实有几话,喊在下转交给大人。”

随后秦艽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赵靖忠眉头微皱,右手轻敲一旁扶手,沉思后说道:

“你是说,义父在明日有事宣我,然后你必须跟着我一起去?”

“回大人,不是在下不愿,只是魏大人亲口强调,要我护送大人。”

秦艽一脸恭敬的低着头,不卑不亢道,像极了一名忠诚的侍卫。

赵靖忠见状,眉头紧皱,思索了许久,无言。

这时颠簸的马车停了下来,赵公公快步离开了马车,等秦艽下车看去,他早就不见了踪影,入了自己的府邸。

见状,秦艽眉毛不由挑了挑,无奈的吐槽道:

“坤都没了,还做渣男,服了。”

“好了,呆子别抱怨了,还有事情要做。”白余容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诶,小白你怎么知道,赵靖忠会想到我和魏忠贤有关系啊。”

听着秦艽的疑问,坐在沙发上吃着蛋糕的白余容,嘴角微微一翘道:

“由于历史改变,在这个世界里,魏忠贤手下有着大约两千之数的死侍,由于实力的过于悬殊,就算是你再厉害,你能在一夜之间砍两千多人?”

听着白余容的提问,秦艽不由思索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但他的理智很快就阻止了他,摇了摇头。

两千个人,就算是他刀砍卷了,身体力竭了,都砍不完。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想要除掉魏忠贤,锦衣卫千户都不能做到的事情,更别提一个总旗,崇祯派他们去,只是去试试水,说白了就是炮灰。”

说到这里,白余容顿了顿,继续道:

“至于刚刚让你演呆子,哦不,本色出演呆子,就是为了让赵靖忠放松警惕,再加上我使用了心里暗示的能力,让他以为你是个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呆子,就算把你带到身边,也不过是随手抹杀的存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他将你带在身边。”

听着他一口气说了那么话,秦艽只是中间无能狂怒一下,然后就放空了自己,等待白余容说完之后,他开口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干嘛?”

“那就是...”

突然

白余容语气变得沉重,秦艽自然听出了其中的不同,连忙抖擞了精神,集中注意力。

“立马找个地方睡觉。”

“好,我马上就去...啊?”

身体比反应快的秦艽,右脚都跨出了半步,突然意思到了不对,语气中略带着不解道:

“睡觉?”

“不然呢,刚刚可是熬了一个通宵啊大哥,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可以熬夜打游戏三天不合眼的。”白余容突然吐槽了起来。

接连一晚上的用脑,和频繁使用能力,早就让他疲惫不堪,要不是嘴巴没有停过,不然他早就躺下了。

“哦...”

看见一向情绪稳定的白余容吐槽起来,秦艽也只好找了一个客栈,躺了下来,幸好他还有一袋金子,不然他身上一点钱都没有了。

只不过在他将金子给客栈掌柜的时候,那掌柜的眼神他实在忘不掉,那种恐慌的眼神,似巴不得将客栈当给他的感觉,然后就出去找人借钱去了。

“呵!老子说了记赵公公府上!你怎么听不懂呢!放手,防手。”

就在秦艽还在等掌柜找钱的时候,身后的桌子上,一名穿着盔甲的人,正被一名店小二给抱着双腿,不让他离开。

“秦大人,这可是这个月第五次了啊,您再不给钱,小店就要倒闭了啊!”

店小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面前人的大腿上,大有要不到钱,不放手之意。

而那被叫做秦大人的人,一脸嫌弃和厌恶,狠狠踹了他两脚,把店小二给踹飞一两米后,朝着他吐了一口口水,后摇摇晃晃,喝醉般朝着外面走去。

但就是如此吃霸王餐的行为,周围的食客像是司空见惯一般,漠然的看着一切。

秦艽见状,眉毛一挑,走到一处有人的位置坐了下来,从兜里拿出了几钱铜宝。

原本坐在对面准备赶人的食客,看见他掏出来的几钱,喜悦浮现于表面,立刻清了清喉咙后,身子前倾在秦艽耳边轻语道:

“大人,刚刚那人乃是附近新任东厂厂工赵公公手底下的秦侍卫长。”

言毕,就回到自己座位上,似刚才说话之人不是他一样。

秦艽挑了挑眉头,眼神不可置疑的看着,像是在说道:

就这?

但他并未过于追究,思考几许,秦艽猛然站起,向着店外走去。

出店门后,刚好遇见了换钱回来的客栈老板。

“诶!客官,这是找你的钱。”客栈老板见秦艽出来,连忙上前,准备将钱还给他,不料被秦艽一并拦了下来。

“等一下,掌柜的。”

在客栈老板疑惑的目光下,秦艽直直走向了正在前面摇摇晃晃走着侍卫长后面,抬手正欲劈砍,吓的他连忙大声呼喊着:

“客官,要竭诚相待啊,万万不可啊。”

正准备劈砍的秦艽闻言,挥砍在半空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

客栈老板见状,深深的松了口气,虽然面前这个客官,随身带着刀,像是个官家人物,但他面对的可是东厂厂公的侍卫长啊,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三品官,如今别人主子正在蒸蒸日上,定是惹不得的啊。

但接下来秦艽的举动,让他惊掉下巴。

只见秦艽若有所思之后,礼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秦侍卫长疑惑的转过头后,只见秦艽一脸笑容道:

“你好,我要扇你巴掌了。”

说完,不等秦侍卫长反应过来,顿时他的左脸上一阵剧痛。

啪!

整个人都被秦艽这一巴掌,扇的踉跄后退了几步。

“老子要杀了你!”

反应过来的他,顿时时勃然大怒,正欲拔刀,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上被重物砸到了一半,疼痛感从肚子,蔓延到整个身子,随后不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右脚一痛,再也无法支撑他,整个人半跪了下去。

此时此刻秦侍卫长已经被秦艽这一套组合技给打懵了,他没有想到秦艽会如此不给他机会,就连拔刀的机会都不给。

站在他面前的秦艽,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秦侍卫长,正欲拔出刀,当场了结了他的生命,耳边就想起了白余容的声音。

“呆子够了!”

秦艽准备拔刀的动作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后,厉声道:

“像你这样的,以后我见一次,我就打一次,呵,别不服气。”

看着他眼光十分凶狠的看向自己,秦艽一脸不屑,从腰间拔出了刀刃,直立在他的头上,大有想要一刀了结他之意。

秦侍卫长顿时背后冷汗直冒,右腿想要挣扎的站起来,但由于秦艽那一脚实在是太重,让他一时都感受不到自己的脚的存在。

“唰!”

刀刃狠狠的插在了他一旁的土地上,他的双眼也是本能的闭紧,然后就听见秦艽道: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还有下次,我等不饶了你,滚吧。”

见秦艽放过了自己,秦侍卫长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凶狠了一下,一瘸一拐的正欲离开,他就看见了,秦艽腰上挂着的锦衣卫腰牌。

顿时他怒由心生,大有想要回去,摇来一众小弟,来为自己报仇。

谁料,秦艽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般,在他身后大声道:

“你大可回去找赵靖忠去搬救兵,你看他同不同意。”

秦侍卫长突然打了一个冷颤,猛然回头看去。

只是此时的秦艽早就转身离开,正要进入客栈,就看见了站在客栈门口的掌柜,正傻傻的站在原地,他用手在其面前晃了晃。

客栈掌柜瞬间反应了过来。

老脸一跨,对着他道:

“客官你这是干嘛啊,万一惹了他们可就出大祸了啊。”

秦艽闻言,微微一笑:

“我只是单纯的看不过他这个行为罢了,要是你真的要问的话,我只能说:问心。”

“问心?”

客栈掌柜发了发神,等待他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面前的秦艽早就消失不见。

来到房间里面秦艽一头就倒在了**,仿佛刚刚干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其实没有白余容的指挥,他一般是不敢乱行动,毕竟在这里走错了一步,可能要用十步才能弥补回来,也有可能永远弥补不回来,所以现在在**躺着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刚刚那件事,只是触动了他心底的某样东西,让他当时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睡觉睡觉,我就是太闲了,还要去管闲事。”

秦艽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脸蛋,似过不去一般,打的都有些红肿了。

要是这件事情再来一次,自己还会去做吗?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店小二,漠然的其他人,理所应当的侍卫。

渐渐地他的意识开始逐渐变的模糊,眼睛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