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奸商
老约翰呵呵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我们现在是货对货的交易，但是我只是小批量的制作和实验，你们是大批量生产，两边需要的货量完全不一样，你们怎么补齐我这边的差价？”
果然，想薅老奸商的羊毛，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老约翰的话也有道理，高欢点点头，略作沉吟。
其实要想直接解决，花功德值就行了。
老约翰也是这个暗示，想要高欢他们用功德值给他补差价。
但还是那句话，舍得花功德值的话，有的是人可以找，根本不用和这个老奸商合作。
找那些专业的药材商人，不仅可以货比三家，价比三家，而且大批量进货还能再打几分折扣。
这远比用老约翰这个中间商来得实惠。
高欢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我在阳世一天给你烧两个妹子，一栋大别墅，外加两沓单张面值一百亿的美钞，怎么样？”
“我呸！”老约翰啐了一口，气哼哼地道，“老头子我要那些干什么。再说，你们印的那些纸钱，根本就没用，冥界通货膨胀一年比一年厉害，就怪你们这些瞎印钱的。”
高欢没辙了，他试探着道：“要不你再开辟点别的业务，需要阳间材料的那种？”
老约翰无语地道：“你想累死我？不干！”
高欢正没辙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心里有了个想法。
不过他没有直接说，而是问道：“老约翰，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老约翰摇摇头。
老头已经以活人和阴魂两种状态度过了几百年，早已过了要出人头地、证明自己的年纪，所以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高欢郑重地道：“你最大的优势，是不仅会配置药剂，而且你懂医学，你系统性地学过医是不是？”
一听这个，老约翰当即傲然道：“那当然，我可是皇家医学院最出色的毕业生！”
随即他又有些颓丧：“可惜我学的医学是建立在‘四体液’的基础上的，现在好像已经被完全推翻了。”
四体液学说算是真正的老西医理论了，研究的是人四种体液的平衡来保持健康。
当某一种体液较多而引发疾病时，医生要做的，就是用药物和一些直接干预的疗法，来降低这种体液的量，同时增加其他三种体液，来重新达到平衡，让人体获得健康。
比如黏液多，就用发汗疗法。
血液多了就放血疗法。
黄胆汁多了就催吐疗法。
黑胆汁多了就腹泻疗法……
老约翰将四体液理论简单解释了一遍，正经大学生张澜听了嘴角疯**搐，他觉得这种医学理论太不科学，太恐怖了。
高欢自己懂一点中医，所以不是唯科学论，相对来说排斥没那么强烈，但也很难接受这种简单粗暴的搞法。
不过这会儿不是讨论四体液理论是否合理的时候，高欢趁机道：“没事，只要有效就行。所以，你的优势就是既有研发的经验和能力，也有系统的医学理论。”
“所以？”老约翰狐疑地问。
“所以你应该自己搞个工厂啊！”高欢把手一摊，那表情仿佛在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老约翰有点懵，一时竟没想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高欢笑着给他解释道：“你要知道，现在已经是灵异时代，那些会做药剂的，都是祖传的配方。
“要么是师父传徒弟，要么是哪个门派的绝活，但都只有传承，没有发展。
“为啥，因为那些学习的人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们没有主动研发的意识和动力。
“所以老约翰，你的优势就出现了，你应该研发一些普通人能用得上的灵异药剂，用冥界和黑水城的材料，加上人界的材料混合制作。
“如果你能大量生产，并且普惠大众的话，你的功德值还会少吗？”
老约翰一时间给他忽悠的脑子有点乱，乍一听好像是很有道理的，而且他也很认可自己的优势，这一点他认为高欢说得很对。
至于四体液理论到底还管不管用这种问题，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所以老约翰脑子一热，差一点就点头答应下来。
但是他也是经年的老奸商了，强忍住冲动，再仔细一琢磨，立刻就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来道：“我研究的药剂，为什么一定要加上人界的材料混合制作？”
高欢一看没忽悠住，笑着道：“我就随口一说。”
老约翰眸子中闪过精明的光芒，冷笑道：“你是想增加我对人界材料的用量，然后跟我换东西吧？”
“呵呵……”高欢干笑两声，也不否认，“这不挺好的吗，我们两头收益，这叫双赢啊！”
老约翰没有直接拒绝，反倒是思忖片刻，说道：“我考虑考虑。”
他当然不会为了高欢考虑这件事，也不是为了什么“双赢”。
或许是他生前的文化所决定，在老约翰的字典里，没有“双赢”这个词，只有“独赢”。
所以真正令他感到动心的，是高欢说的那句：“如果你能大量生产，并且普惠大众的话，你的功德值还会少吗？”
能不能普惠大众他也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功德值，有可能大量增加！
这可比他几十几十地赚功德，要来得更加诱人。
对于一个奸商来说，做大做强，一秒钟几十万上下，把钱真真实实地变成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才是真正的目标所在。
这就是某首富所说“我对钱不感兴趣”的原因。
当钱对于一个人来说，可以具体量化成一个包子、一份午饭、一顿海鲜大餐、一件漂亮衣服，乃至一辆自己心仪的座驾，一栋梦想中的房屋的时候，钱的**力无疑是巨大的。
但是如果钱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而且这个数字多一点少一点，不会对他的衣食住行产生任何影响，也就没有任何意义的时候，他当然不感兴趣。
除了数学家，谁会对一串数字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