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怎么敢的啊？
场面一度相当尴尬。
当事人与当事半妖，都有点措手不及。
查雅发出一声轻呼，蹦到陈列架后头躲了起来。
林烬扭过头避开后，收回契约。正想说去外边给她买两套衣服先，却突然听到一阵水声。
嗯？
怪了，哪来的水声？不对，好像不是普通水声，像…海浪？
听上去，似乎来自头顶。
林烬微微抬头朝天花板望去。
便见波光粼粼、斑斓如海族馆的水蓝色光芒，投映于整个空间内。隐约间，似有咸湿海风扑面而来，又好像看到海鸥振翅飞过，还听到了海豚清亮的鸣叫声。
所有这些，一霎生、一刹落，瞬息之间，光芒消失、海风散去，归于平静。
“欸？”
林烬听到陈列架后头一声惊疑。
随后，便见查雅走了出来。
这次当然不是光着的，穿上多了条水蓝色及膝裙，比较复古的经典款。不暴露不紧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查雅的好身材。
“挺好。”林烬笑着点了点头，省了笔买衣服的钱。
查雅的小肉脸微微一红，挤出个有点僵硬的笑容，算作回应。
新的契约达成之后，交易双方脑海中同时浮现欲奴修炼成妖的法门。
林烬在接手事务所后，只知道这个神奇的存在，可达成任何交易请求。当然，前提条件是提出请求者，有足够的支付能力。
譬如，想成为世界首富，代价可能是成千上万的灵魂。
这当然不是你个人能决定的，得交易灵魂的人自愿签署契约。那么，别人凭什么肯为你的愿意献出自己的灵魂呢？
抛开这种太过不切实际的交易，举个帖合点的例子。
至亲至爱之人病入膏肓，想要为其绪命？可以。寿命来换，十比一。十年换一年。或者用五识中任何一识做为交易品。
想中一张五百万的彩票？没问题。灵魂、寿命、五识、健康，甚至幸福感、气运等等都可以。当然，若请求者本身气运不盛，那就不能用这个做为交易品。
依此类推，概不例举。
林烬与巴坤签定的契约，只是借用了事务所凭空生成契约的能力，以及让巴坤无条件服从的制约力，达成将这位警司收为附属的目的。
确实出于私心，当时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回收[蝉符]的任务，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个契约实际上与事务所本身的关系不大，而此时查雅签订的新契约则与事务所有着直接关联。
所以，较真算起来，这是林烬成为事务所新主人后的第一笔正式交易。
果不其然，这笔交易让他得到了120灵魂点。
“这算…分成？”林烬心底暗自嘀咕道：“这么说，还赚了？”
如果查雅选择净化，他就得付出50灵魂点。收益是120功德点，以及有27%的概率爆一个与催情有关的幻术。
一进一出，抛开刷脸的爆术法不说，确实算有赚。
看来，招收‘员工’、扩编打工妖，正是事务所最希望他做的。
“欲，不仅色欲一道。欲奴之所以多是食精气修炼，其实是因为色欲乃是六欲中最本能、最易被激发，且也是最掩饰不住生理反馈的一种。”
听林烬这么说，查雅的脸更红了。
“我没猜错的话，你还没谈过恋爱吧。”
查雅低着头往陈列架后头躲了躲，咬着下唇小声地“嗯”了一声。
“出来。”林烬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斯茶刺在你身上的，是一种以欲为引的阴种咒。你之所以变成欲奴，就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查雅从陈列架后头挪了出来。
“那我就说点你不知道的。欲奴并不会抛掉肉身，但你不一样。原因就在于，你是处子之身。”
查雅刚抬起来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你现在是欲奴半妖，这条路既然是自己选的，那就好好走。所以，收起无用的娇羞，好好理解修炼法门。”林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接收到了吧。”
查雅点点头，他继续道：“色欲虽易得，但却是最下成的修炼方式。一味修此道，最终也不过能修成个可媲美狐狸精的下等欲妖。
欲，说白了，就是万物生灵的欲望。
以人为例，最基本的生存欲，在日常生活中比较难捕捉，而在命悬一线时则最为丰沛。
求知欲，只有部分对知识渴求度高的人才具备。但实际上，扩展开来，窥探、好奇，都能划入这个范畴。
成就欲，每个人都有，多少、类别不同而已。权利心旺盛的，自然就多，小富即安的，相应就少。
耳目口鼻声食欲，简而言之，任何与外形、相貌、口腹、声音有关的追求，都可划入此类。
爱憎欲，不光是男女之爱，父母亲人之爱，友谊袍泽之爱，所有形式的爱都在此列；憎，恨到极致。
远的不说，你和斯茶自身就有这种欲念。
我的意见是，先学会捕捉、辨别这些不同的欲望，再开始修炼。
去外头找个地方待着，仔细观察每个路人。当你能感知到任意一个路人心中的欲念时，就可以尝试吸收了。
不过，别逮着一只羊往死里薅毛。”
见查雅一脸茫然的样子，林烬想了想解释道：“积少成多，明白吗？
人类比动物更能控制欲望，但不可否认的是，没有欲望的人，立地成佛的我没见过，活不下去的比比皆是。
生存欲被吸干，自然也就不想活了。爱憎欲空了，那TA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别掏空任何一个被你感知到欲念的对象。茫茫人海，便是欲望之海，吃百家饭说不定发育的更快。”
查雅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最后用力点了一下头：“我好像知道您的意思了。”
之前还一脸桀骜，这会儿突然就改口称“您”。
一开始任由林烬处置的那份契约，并没有令查雅产生服从感。看来，只有成为附属或卖身给事务所的契约，才自带这种功能。
林烬心底大致得出这个结论，抬手往门口一指：“去吧，有问题随时回来找我。”
既然都卖身给事务所了，当然不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
查雅懵懂又新奇地出了门，《万物之书》就跳出来找存在感了。
【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听。你可是刚接手不到两天的萌新，怎么敢的啊。可怕的是居然全部说对了，你一定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吧。随便坑了只不经人事的废物欲奴，搞不好还真有可能被你**成大欲妖。嚯嚯，知道满级大欲妖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林烬现在已经接受了‘书哥’的傲娇吐槽役设定，对于那些diss自己的内容自动屏蔽，并学会了顺毛捊。
想让他问，那就问呗。面子什么的，根本不存在。谁还能跟个法宝治气，对吧。
【满级大欲妖，就是那种…嘿，就不告诉你。反正小阿奴距离那个段位，还差十万八千年。】
香蕉你个芭辣，敢不敢再贱一点。这么不正经的法宝，真是没谁了。
林烬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心底暗骂一句后，将[蝉符]放在面前的藤制茶几上。?
便见，那干巴得好像随时都会裂开的藤条上，蓦地冒出一颗新芽。眨眼功夫，芽尖抽条发枝、自动编织，最终做成一只巴掌大的藤盒。
盒子将那枚拇指大小的玉蝉团在中间，林烬脑海中则出现这样一则图示。
物品：青骨玉蝉护身符
制地：青峰之巅有一石，得千年月华精露浸养成玉，其名青骨；
灵力：初阶高品，在初阶范围内概无妖邪鬼物可破其功；
近期纪录：出租，限三次使用；
二百三十五年前，华国江南道药材商人胡富安以自身十年寿命租得此护身符。后，胡氏家道中落，其孙胡庆和将此符转卖与陈秋松。经陈氏六代，最后一任佩戴者陈洛。
（本次出租）情况纪要：纠缠胡富安发妻崔氏的地煞班众摄青鬼，被符力所伤逃遁；胡氏子幼年坠湖，水鬼欲使其替身遭符力轰散；陈氏七世孙陈洛遇邪祟欲奴，护身符伤其邪气后逃遁。
目前状态：租期结束，回收已完成。
同时，林烬也得到了相应的奖赏。180灵魂点，丰厚的远超预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