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为之惊叹

换成涂蜡薄纸,如果能用的话,成本将大大降低。

众人将凃蜡纨素盖在温室的土墙顶上,只留了一道小门进出。

随后秦川将稻种浸泡之后,放置在竹篾上面,在稻种下垫了厚厚的一层草纸,再把竹篾放到了温室的木架中。

然后仔细检查漏洞,用黄泥和蜡涂抹墙面以及丝绸连接处,确保温室尽量少漏气。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用了五天时间。

不过此时还是二月中旬,时间还来得及。

秦川命人在温室里的锅中加水,然后于外面烧火,细心控制火势大小,以免温度过高过低。

现在没有温度计,只能凭体感来掌控温度,所以温室一刻也不能离人。

秦川时常进入水汽弥漫的温室中,查看稻种的发芽生长情况。尤其是夜里,气温会降低,若是温室断了火,稻种就会一夜冻死,秦川更是常常亲自值守。

纨素即使涂了蜡,也终究比不上塑料薄膜的密闭性,所以需要大火不停地烧水,才能勉强保持温度。

当然,温度太高也不行,会把稻种烫死。所以无需担心蜡会融化的问题,要是蜡都融化了,那温室里的稻种肯定早就熟了。

在秦川的精心照料下,稻种在三天后就发出了一片绿芽。

“李老丈,你能记住我每次带你进去时的温度吗?不可过高,也不可过低。”秦川问道。

李善仁见到稻种在温室中发芽,也不免为之惊叹,点头对秦川道:“进入温室会有闷热窒息之感,但不会让人觉得无法忍受。”

“对,要是不热,稻种说不定就不会发芽,甚至可能会冻死;要是热的人都受不了,那稻种也受不了。”秦川总结道。

“这些小家伙可真精贵啊。”李善仁从来没想到,原本普普通通的稻种,还能享受如此奢侈的待遇,受到这样精致的照料。

“雅苑示范新村土地不多,我也不打算再让你们开垦,所以我们只能精耕细作。若是此法成功,又能找到适合的晚稻稻种,那我们就可以实现稻麦轮作了。”秦川道。

这些天一直跟秦川呆在一起,李善仁和他的四个儿子,早就明白了秦川的目的。

稻的产量起码高于黍一倍以上,比麦的产量也高很多。

若是能实现稻麦轮种,那一块土地就能得到目前条件下最多的粮食收获。哪怕一人只有十亩地,也足以养活自己并有大量的剩余。

知道了自己现在做这些事的意义,李善仁更是慎重对待。

此时除了生火保温,还需要时时给秧苗洒水,一直保持湿润,以免底盘和秧苗被蒸干。

十天之后,秧苗已经长到一寸多高,温室里一片绿油油。

“今日阳光充足,不用给温室生火。等到晨露消散,就可揭开纨素,让秧苗渐渐适应外面的环境。还可把背阴处的竹篾移到外面,让秧苗接受更多的阳光照射。”秦川道。

然后经过晾晒的秧苗,到了下午气温降低后,又全部放回温室,生火保温,以度过寒夜。

出征之事迫在眉睫,秦川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能在临走前,尽量细致地交代李善仁一家,希望他们能成功:

“秧苗长到三寸左右,就可以移栽到水田里了。但什么时候移栽,并不完全取决于秧苗的大小,而主要是看外面气候变化。

当气温稳定,不再有极寒恶劣天气出现时,才可以进行移栽。”

“若时机不对,秧苗可在温室里多待几天。初次移栽进行密植,等五月麦收之后,再分蘖移栽到大田里。”

李善仁虽然感到此法极为耗费劳力,甚至可以说以前从未见过一种作物需要如此麻烦,但一想到这也许能在此地实现稻麦轮种,作为农民自然能明白其意义重大。

“请将军放心,老汉必定象对待孙儿孙女一般对待这些稻种。”

秦川回到营中,已有故人在这里等了他几天了。

“左君?”秦川感到有些意外。

左安拱手道:“陈将军果非池中之物。一别三年,将军可还记得我这个故人?”

“怎么会不记得,当初还要多亏左君的举荐。”秦川微笑道。

“将军不必客气,可称呼我为‘守宁’。”左安也算看得开,并没有因为昔日手下民夫变得高高在上而显得生分。

经过交谈了解,秦川才知道左安在持金吾手下本来岁月静好,但董卓遇刺后,持金吾部成为了董卓的重点清理单位。

左安等人虽然官职低微,仍然被找了由头丢进诏狱,直到年初大赦才得以脱身。

左安是阎腾给秦川介绍过来的,除了左安之外,还附带原持金吾部曲中的两人,屯长魏桀以及武库丞简晖,都是和左安一样的命运。

秦川将这原持金吾所属三人都辟为掾吏,三人经过诏狱之难后,到秦川这里找工作,就说明他们不会嫌弃这些职位。想要升迁,就要以后在营中做出功绩才行。

赵云的收获就小了一些,虽然秦川特地放了他十天假,让他回去招揽点人才,他这次也只带了两人回来。

一人叫田邠,也是受刺董案所累,被罢职入狱又特赦的官吏;另一人叫姜冠,却是赵氏门生,没有经过牢狱之灾。

倒是张辽也给秦川引荐了一个人才,叫做成廉。

“文正是我同乡,此前曾于吕布军中担任队率,不过这次也获得了特赦,不知将军是否介意?”张辽还是有点忐忑,毕竟成廉也算是当初吕布一系的人。

秦川道:“我怎么会介意?对了,吕布的部下是不是还有个叫高顺的,你认识吗?”

“高顺、郝萌等早已被处车裂。”成廉面色平静地答道,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1

秦川暗道可惜。

不过这也不奇怪,成廉能被赦免释放,说明他原来在吕布军中地位不高;而地位比较高的,肯定是逃不过被吕布连累,会遭到清洗。

对于这六个新人,秦川全部委以掾吏之职,准备让他们跟随自己出征。

刚处理完人才招揽之事,亲卫就来报:“主公,假卫生吏何双辰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