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小虫儿

“你打算用这种方法……帮小凤治病？”吴姐有些不可思议，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样。

“反正基本没什么副作用，试一试也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治不好，也不会影响正常的治疗。”说着，我拿起经书，装进了帆布包里。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试一试也好，既然你能把小茜治好，就说明这种方法是真的有用。”

我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张茜：“既然已经从医院出来了，你们就尽早出发吧，早点到家也好。”

“也就两个小时不到的车程，早点晚点都没事。”吴姐看了看我，问道：“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先看看，事情办完了，再问你要地址，自己打车来也是一样。”说是这么说，但我心里很清楚，既然今天都没有一起跟去，后面就更加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过去了。这些话，无非是在宽女孩的心，让她先跟着回去而已。

“好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你事情办完了再来也行，地址等下我发给你。”好在吴姐也没有坚持，似乎相信了我的话。

这时，女孩也看着我，弱弱地说话了：“方长哥，要不我也留下来，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没这个必要。”我果断摇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走，好不容易终于能见到小凤，想多陪陪她，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过完年回来再去照顾她，也是一样的，兴许那个时候，她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了。”

“不是的，方长哥，我是想……”

“想怎样都不行。警方还在查开阳镇的案子，我随时都有可能，要配合他们调查，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还想去江县一趟，还有小凤的病，也要跑来跑去。等事情办完了，我都不知道到时会从哪里直接出发，总不能一直带着你到处跑，所以你先和姐他们去，我后面来，会是最合理的安排。”

“小茜，你就听哥的话吧，我们先去，他后面来也是一样的，办那些事情，带着你一个女孩家家也不方便。”张茜还想说话，吴姐也开口劝解了。

见我和吴姐都是这个意思，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女孩顿时也没话说了，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听你们的。”

半个小时后，云集开着一辆省城牌照的卡宴，驶进了乌子巷，几人都到我店里坐了一会后，分乘两辆车，驶上了通往吴姐老公：李念老家的路。

随着这次在我店子里见面，我更加确定，吴姐老公绝不只是一个教画画的那么简单了。

看到门头上，昨天已经立起来的“泥人医倌”霓虹广告牌时，这个三十岁出头，还很年轻的男人，什么都没有多说，半句也没有问起，依旧还是一脸温和的笑容，显示出了一种，好像见到什么都不会觉得稀奇的涵养。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表示过，吴姐已经和他多次说过我。但在吴姐，也只是最近知道我成为泥人医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会和他说起太多，所以按照正常逻辑，见面之后，他应该会对我这个，和他妻子走得很近的人感到好奇才对，但实际上，几次见面下来，我们说起的，都只是一些很普通的话题，关于我的生平、职业，包括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开阳镇事件，一个字也没有提及过。

甚至就连看起来并不怎么安分，或者说不怎么正经的袁金柱，对于围绕在我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也一个字都没有问起过。

这种已经到了反常地步的行为，实在很难简单的解释为一个人的涵养。想来想去，也只能理解为，他们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后，田秋水驱车到来。

这次过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安葬李亮的骨灰。

墓地的事情，田秋水已经搞定，就在东郊那边的双龙公墓。图片我已经看过，位置和风水都还不错，由于田秋水刚好有人脉，而且还是别人巴结他的那种，因此价格很便宜，四万块钱都不到，还包含了殡仪馆的一条龙服务，相当于半买半送了。不过大过年的，我不想弄得引人注目，于是拒绝了殡仪馆的车过来接，只要了到地方后的安葬服务，和田秋水商量过后，给他封了个讨吉祥的红包，就由他开车过去。

到了地方，就几乎不用我做什么了，殡仪馆的人全部包干。抱着骨灰盒走在前面，一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人帮我打伞，身后是两个穿明黄道袍的法师，再后面，又是几个西装笔挺，同样戴着墨镜的人，步履整齐地抬着一个花圈。到了墓地，骨灰盒下了矿，封墓鸣过炮后，两个法师开始念经作法，超度亡魂。

实际上，超度法事完全仅仅只是走个过场，没有任何作用。因为李亮的魂魄，此时就在我包里的“无常令”里。不过既然是一种风俗，别人都这样来，我自然没有理由搞特殊。

法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噼里啪啦的鸣过炮，又烧了些香烛纸钱，蹲在墓碑前抽了两支烟后，我起身叫上田秋水离开。

老头子的墓也在附近，所以离开之前，我又特意去给这个老糊涂虫上了香，将带来的祭品摆上，点上两支烟，又倒了三杯酒后，我开始回想，那场地狱之行里，见到老头子的种种场面。

其实也没有太多好回忆的，因为那个老头子，和看不清脸的父母，以及被我杀死的陈怡，都属于我心里的他们，实际上并不存在。

唯一让我有些想不通的是，在其中一次轮回中，老头子在我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竟然也叫了我“小虫儿”。

这个称呼我自身没有任何印象，如果不是看不清脸的父母叫出来，我一辈子都不会想起。至于仅仅只是存在于记忆中的他们，为什么会叫出这个我根本不知道的昵称，在还阳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了最可能的答案，但老头子也这么叫，就非常值得商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