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活该
麻烦果然还是来了。
我不相信这人，真的只是随便问起，但一时间，也弄不大清楚他的真实意图，只好摇头道：“没什么看法，而且我也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说这个。”
老赵咧嘴一笑：“就是单纯的好奇，想知道从一个从业者，或者说从非理性科学的角度，要怎样去理解这种看起来很诡异的事情，尤其当这种事情，和自己有关的时候。”
意味深长地嘿嘿笑了两声，他又补充道：“而且重点是，现在你脸上，还真多了一道疤。对了，这是最近才弄出来的吧？方便说说是怎么受的伤吗？”
“不小心被野猫抓的。”我回答。
也许他不相信，但我说的是实话。
“好吧……那还是说说，你怎样看待那个女孩的口供吧。”原以为这种听起来很假的回答，会将他的注意力转移，然而他显然兴趣不大，还是很快回到了前面的问题。
“不知道。”我也干脆回答：“我只是相信她不会说谎，但说到具体的看法，目前并没有，也不知道要怎样查证她说的话。
“也就是说，你相信真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左脸有疤，很瘦很憔悴的人存在。”
我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不是瞎聊么。”老赵笑了笑，随手把烟头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按灭，像是突发奇想道：“这样吧，既然已经聊到了这里，我们不妨大胆假设一下：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真有一个和你很像，甚至一模一样的人，用科学完全无法解释的手段，杀死了女孩的朋友，你觉得这个凶手，最有可能是谁？”
“你怀疑我？”我在心里吸了一口凉气，瞬间警惕到了顶点：“警官，我提醒你一下，目前并无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我是什么杀人凶手，而且这事你们也已经结案，所以我不同意这样的假设。”
“看，你又敏感了不是。”老赵摇着头叹息了一声：“我只是觉得这事挺有意思，所以假设一下。现在网上流行穿越小说，你是年轻人，肯定有看过，我就特别喜欢看，很佩服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而且在科学界，也一直存在平行宇宙的概念，这个概念你一定也听过。说的是什么在我们这个宇宙之外，可能还存在其他宇宙，这些宇宙和我们近乎一模一样，存在相同历史的地球，甚至存在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只是所处的时间不一样，或者空间不一样，就像在同一条铁路上，前后驶过的两列火车，或者同时行驶在立交桥上下两层通道中的车辆。”
“这些宇宙，偶尔会发生错误，交叉重叠到一起，就比如两列火车相撞，上层的车冲出车道，砸到了下层同一时间驶过的车。最典型的一点，就是有时会忽然觉得，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之前已经发生过，所以你说，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有没有可能……”
“我拒绝这样的假设。”我当然做过这样的假想，但这种假想，从一个审讯官的嘴里说出来，只会让人毛骨悚然，所以，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好吧，既然你没有兴趣，就不说这个了吧，这真的只是随便聊聊而已，你真的不用有什么心理包袱。”见我抵抗情绪强烈，老赵只好耸耸肩，笑着终结了这个话题。
“但这样干瞪眼，也不是回事，要不我们聊点别的？”消停了不到一分钟，他便再次露出了此时在我看来，已经变得让人心里发毛的憨厚笑容。
我静静地看着他，同时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不是和名单泄露有关的问题，便一概不再回答。
然而没想到，他第一个问题，就让我有些陷入了不得不回答的境地。
“根据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况，挖出开阳镇这个案子的时候，你身边有两个同伴，一个是我们的同事，另一个，正是这个女孩，一定程度上来说，她也算知道不少的内情，所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她，不小心对什么人泄露了名单，从而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无法忍受这人，再这样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下去了，于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后，决定一次把话说清楚，不再打任何马虎眼。
“首先，这个女孩在名单出现之前，已经离开了开阳镇，这是很多双眼睛都有看到的事实，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份名单。”
“其次，回到凯城后，她马上就住进了医院，到目前为止，没有接触过我和我们共同的朋友以外的任何人。而在她生病，周围随时都有其他病人的情况下，我也不可能会和她说起名单的事情，所以你的怀疑，根本毫无依据。”
顿了顿，我又冷冷地道：“我知道，你绕来绕去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怀疑我。明说吧，这份名单，我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甚至差点是三条命的风险换来的，所以我很希望，你们按照这份名单去确认受害者身份。”
“我没指望你们相信，这份用你们难以接受的方式得来的名单，包括我自己，也不敢说百分百准确。但在我的角度来看，即使不相信，你们也至少可以先验证一下，再断定名单的价值。因为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四个曾经在开阳镇失踪的人，出现在了名单上，由此可以相信，名单肯定还包括更多近年一直没有破案的失踪人员，所以对于你们来说，验证名单的价值，真的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但我没想到，你们的负责人，竟然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就把我们千辛万苦得来的名单，当成了垃圾否决，而且还是在底下很多人，都认为有必要进行验证的情况下。”
“我不知道那个负责人，这一一意孤行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只知道，当得知自己的心血，被这样一个人当成了臭狗屎丢进垃圾堆的时候，我真想把那个日脓包的嘴里也塞满狗屎，给他也丢进垃圾堆。”
“所以，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我其实很高兴。因为这是活该，是报应啊，那脓包现在头一定很大吧，嘿嘿，闹到这种地步，就算案子破了，他也很难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这真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