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师府，付乾坤
“想跑？”老头子冷笑一声。
他忽然扣着鼻屎，然后在手指上搓了搓，他嘴里念念有词，立刻就将鼻屎弹了出去。
轰！
一声炸响，那鼻屎在童棺匠的肩膀上炸开，直接炸掉了他半个肩膀。
童棺匠不敢恋战，还是跑向了围墙外面。
“童棺匠姚飞，敢问天师府道人的姓名？！”童棺匠吼道。
老头子瞥了他一眼：“天师府解梦师，付乾坤！唔……现在应该称作凶宅试睡员了。”
“付乾坤？”童棺匠瞳孔骤然收缩，忽然一溜烟儿的就消失在了围墙上。
江寒看着老头子：“师父，你怎么……”
“臭小子！幸好我在你身上按了一张符，不然你遇到了童棺匠我都不知道！”老头子骂道。
这时候，李云堇来到了老头子的面前，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爷爷，能不能……救下我爸爸？”
“救？”老头子瞥了一眼李根生，“人早死透了，他如今活着，一是因为对家人的执念，而是童棺匠用鬼曼童在你们这些徒弟的身上吸收生命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就算今天他不发狂，三个月内就会发狂，而且这个小妮子……”
老头子眯着眼睛看向了李云堇，因为他看到，李云堇肩膀上的两盏灯，还有头顶，一共三盏灯已经十分微弱。
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小妮子再被吸上三次，应该会死。”
“没想到是我的一念之差，差点害死了我的徒弟，我的宝贝女儿……”李根生喃喃说道。
“爸！”李云堇跑了过去，抱着父亲的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周围戏班的弟子也早已经出来，都围在了李根生的周围。
“师父……”
“呜呜呜……”
哭声一片。
李根生看着老头子说道：“师傅，我还能活多久？”
“我用银针吊着你一口气，有什么要交代的，快点交代吧！”老头子摆了摆手，从腰后面拿出了一条老式的烟枪，点燃了之后，就啪嗒啪嗒的抽了起来。
不过很快，老头子皱起了眉头：“呀呀呸的，被雨淋过之后，味道变了。”
似乎年纪大了，老头子最见不得这样生离死别的场面了。
李根生看着周围的弟子，他又看着大堂上的那块牌匾。
那是老佛爷当初送给他老李家的牌匾。
“江城第一戏班”。
“小六子，小武……阿七……你们都过来。”李根生说道。
众弟子也都靠近了过去，李根生叹息了一声：“戏班……解散吧。”
此话一出，就连江寒都惊呆了，他正要说话，但却被老头子用烟枪给拦住了：“你又不是李家的人，你过去做什么？”
“我……”江寒一下子语哽了。
老头子吐了口烟气：“每个行当有每个行当的规矩，他人之事，切莫插手，除非你是李家的女婿。”
江寒攥紧了拳头，看着远处。
而这时候周宝儿朝着江寒的后背吹了一口气，那一道伤口竟然被冰冻了起来，止血了。
“谢谢。”江寒对着周宝儿说道。
周宝儿笑了笑，没说话。
李云堇呜咽道：“爸，为什么……你不是说，咱们戏班继承的是老祖宗的传承么？”
“也许有些东西，就应该被时代淘汰吧……现在大家都去看电影，看电视了，谁还会听戏呢？你们在这里干活，每个月就两三千，哪怕去外面随便找个工作，四千都是最低工资了……”
李根生泪流满面：“是我太自私了，我一直强行将你们锁在自己的身边……也许我真的应该放一放了。”
“师父，我们不走！”小六子说道。
“对，我们不走！”
其他的弟子纷纷坚定的说道。
李云堇咬着嘴唇，她说道：“爹，李家戏班不会倒，江城第一戏班不会倒！我会给戏班找到出路的，就想当初老祖宗能让戏班子摆到紫禁城一样！”
“可是……”
“爹，跟你说的一样，时代变了！现在妇女解放，男女平等，以前只能男丁继承家业，但咱们老李家就我一个女儿，我来扛起这杆子大旗……而且，而且除了唱戏，我啥也不会呀！”李云堇呜咽道。
李根生笑了，他笑的异常的开心，嘴角微微上扬。
而这时候，那双眼睛也缓缓闭上。
“爹！”
“师父！”
“……”
江寒正看得入神，忽然老头子用烟枪翘了一下他脑袋瓜子。
周宝儿小声说道：“走罢，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
“嗯……”江寒看了一眼李云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李云堇看起来和之前不同了。
在回去的路上，乌云慢慢散去，露出了原来漫天的繁星。
江寒说道：“老头子，你算到今天会出事了？”
“你去剥皮村，我担心你遇到‘那个东西’。”老头子瞥了他一眼。
“那个东西？”
“不遇到还好，但若是遇到了，完全是找死，一个区区的童棺匠都搞不定，这鬼曼童可是造畜术中最低级的术法，你已经出去做事，别跟人说是我付乾坤的徒弟，老子丢不起那人！”老头子说道。
一边的周宝儿吃吃得笑了起来：“老爷子，江郎也知道错了，而且他还是蛮有天赋的。”
“倒是你，你为何不杀了那李根生？”老头子说道。
“因为他还有身为人的意识。”周宝儿说道。
江寒不解：“宝儿你能轻松对付？”
“就是那些婴灵难对付，其他到还好。”周宝儿说道。
老头子忙补充：“臭小子，这都不知道？这小女鬼那可是一百年道行的女鬼，而且还能保持赤子心，纯属不易，她要是百年道行的厉鬼，老子之前在棺材铺，早就已经出手了。”
“这几次下来，我都分不清人和鬼了。”江寒叹息了一声，“你说人吧……就说之前那童棺匠，身为人，做出来的事情却猪狗不如，像是宝儿，虽然身为魂灵，但却比大部分的人都善良多了……”
“讨厌啦，这么夸奖人家，人家可不会感觉到高兴的！”周宝儿捂着俏脸蛋的说道。
老头子的眼神也正经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江寒：“以后你会见识得更多了。”
江寒嘀咕了几声，不过他也知道，老头子虽然有真本事，但却是个不靠谱的师父，平时让他修行和锻炼，自己则是在一边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