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一起调皮捣蛋

小时候喜欢吃大大泡泡糖,大人们都叮嘱小孩子:“泡泡糖不能咽下去,咽下去会缠住肠子,在你肚子里长成怪物。”实际上泡泡糖咽下去,经过胃酸、水解以及消化酶的作用后,会完全变性。但小时候不懂,对这种危言耸听的话还深信不疑。我有一次不小心把口香糖咽了下去,当时家长都不在家,这下可把我和我哥吓坏了,生怕怪物把我开膛破肚,钻出来还吃了我哥。心急火燎之际,我哥想起大人们的另外一句话:“多吃大蒜对身体好,因为大蒜可以杀死身体里的小怪兽。”于是我和我哥开始剥大蒜,我生生吃了一头蒜,现在想来也是心疼自己。吃完后躺在**,如果你问我等死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想说,再后来睡着了。

一觉醒了,我和我哥发现,我们都还活着……托父母的福,从幼儿园到小学,我们两个一直被安排在同一个班级。在父母看来,我们在一个班级,既可以互相照应,也能互相检举,方便他们发现我俩在学校里的问题,此所谓一举两得。然而事实是我们两个串通一气,不仅同流合污还互相包庇。每次爸妈问我:“你哥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我信誓旦旦地说:“我哥昨天受到表扬,又获得了老师的小红花奖励。”爸妈:“不错。”其实我哥被老师一顿批。再问我哥:“你弟弟最近学习好吗?”我哥:“他上课积极回答问题,得到的小红花是班上最多的。”爸妈:“很好。”其实,我总是上课瞎捣蛋。期末开完家长会回来。爸妈把我们叫到身边问:“你们老师怎么没有提到小红花的事情?”

我和我哥战战兢兢地说:“上周……班主任说……班里小红花爸妈:“嗯,没有小红花你俩也得知道努力,记得奋发图强,好好学习,做一个诚实的孩子,还要听老师的话,不要调皮捣蛋,不能惹是生非……”

我们两个早就魂都吓没了,在边上点头如小鸡啄米,一口一个:“嗯!好的!好的!嗯!好的……”现在想来,那种害怕就是现在说的“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害怕。后来我们知道了,爸妈其实心里很清楚,不拆穿我们,是希望以此启发我们能主动奋发图强,好好学习。

虽然我们多少也知道收敛,但我俩确实是调皮捣蛋的好手,最后爸妈终于领悟:与其继续放在一起,不如把我们拆开,还能少惹一点麻烦事。

所以初中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能分配到一个班级。

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引导大家结伴而行,包括吃饭、午休、玩乐,甚至上厕所。这算是培养我们的集体意识,但我和我哥从小就在一起,所以根本不缺小伙伴。一次下课,我俩准备去厕所。我哥说:“走那么远才到厕所,还得排队,一点都不想去了。”我说:“但是我想上厕所啊!”

我哥说:“要不就地解决吧?”

我看了看楼下没什么人,对我哥一点头:“好!我们一起!”我哥:“嗯!一起!”然后我们就站在二楼台阶上,体会了一把传说中的“顶风尿尿三丈远”的感觉。听说当时隔壁班的老师刚要出学校,两道水柱几乎擦着脸从天而降。事后我们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教育了一天什么叫“羞耻心”……还是这个老师,学校组织学生春游,当时是要去一个度假村体验一天生活。在大巴车上,老师为了不让学生们觉得无聊,不停地给大家讲故事问问题。

当大巴从闹市到了乡村的时候,老师问大家:“小朋友们,你们觉得咱们是在往哪个方向走?”大家回答得争先恐后,东西南北各有回答,还有说东南、西北的。老师看气氛差不多了,示意大家安静,准备公布正确答案。我在安静的一瞬间,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在往前走。”同学们都听到了,觉得我说得最对,纷纷跟着说:“对,老师,咱们是往前走。”“我也知道答案了,往前走。”“往前走!”老师很绝望。

放学后家长来接孩子的时候,老师抓着我妈的手说:“你家这小学的时候,老师怕我们挨在一起调皮捣蛋,所以调座位特地把我们分在南北两侧。但这充分发挥了我们两个捣蛋的优势。我们两人分居南北,以孩子王的身份带领着身边的几个小伙伴,在下课的时候,互相用纸团攻击对方的小伙伴,以此为乐。不成想这么一点小举动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兴趣,纷纷加入扔纸团大部队,南北阵营也越来越庞大。最后全班同学一下课都在扔纸团,漫天乱飞。那段时间开班会,班主任每次都很严肃地强调:“我们班的卫生越来越差劲,地面上全是大的小的纸团,你们一个个都是造纸的吗!”全班集体面面相觑。

因为身高优势,从小到大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俩一直是排头。

有一次集合速度太慢,体育老师惩罚我们围着操场跑五圈。

我和我哥期盼体育课已久,想赶紧结束跑圈自由行动。

我哥说:“加快步伐吧?”

我:“没有问题。”

本来整齐的队伍慢慢悠悠地在操场上前进,我和我哥忽然加速,后面的同学虽然有意识地跟着跑,奈何我俩有身高腿长的优势,一队伍也变得零零散散。后面的同学一个劲地抱怨:“你们兄弟俩是要投胎啊!”结果体育老师看到后,让大家停下解散自由活动,但单独罚我们两个跑了五圈。同学在一旁幸灾乐祸:“果然是着急投胎,造福大众。”我和我哥:“……”

上学的时候,老妈经常会准备一些小零食让我们带着,什么虾条薯片瓜果干枣,一下课我和我哥就凑在一起,拿出零食“咔嚓咔嚓”地吃。

有的同学看着眼馋,也想要,就问我们:“可不可以给我也吃一点呀?”我哥疑问,说:“为什么?”那个同学说:“我看到你们吃得好开心,也想尝尝好不好吃。”我哥说:“你说这个呀,我告诉你就可以了——好吃!”在一旁准备分一点给这个同学的我:“……”同学听到后伤心地离去。

母亲大人也算是暴脾气的那种,从小就教育我们如果被欺负了要一起上。

大约在五六年级的时候,我和一个同学在课间发生了点争执。

周围的同学都在看热闹,这时我哥走过来,看到我正在和别人吵架,打量了那个同学一眼,说了一句:“我们人多。”我说:“对!”我哥说:“那还跟他吵什么!”我说:“要不?揍他!”我哥说:“当然!”说完我们就在同学们的惊讶目光中把那个同学暴打了一顿。打完之后想起那个同学在我和我哥说话时发愣的样子就想笑。虽然最后被叫家长,赔礼道歉,还要写书面检讨公开认错,但一想起这件事,我们两个就特别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