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尹湛纳希

著名的清代蒙古族作家尹湛纳希被世人称为漠南神笔。读蒙古族女作家萨仁图娅著的《尹湛纳希》,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尹湛纳希的丰富人文精神和博大的思想魅力。他是辽西这块土地上生长出来的奇人,他既是一位使人称道的文学家,又是令人敬仰的思想者。他的生命之光、思想之光、艺术之光足以穿透历史的尘埃,启迪后来人。

蒙古民族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世代以草原为家。一提起草原,就会让人想起那篇动人的古诗:“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是一种怎样的憾动人心的景象呀。辽西是蒙古族的重要居住地,同时,又是蒙汉民族交融的结合点。尹湛纳希于1837年5月20日生于卓索图盟土默特右旗忠信府,就是今天的辽宁省朝阳市北票下府蒙古营乡中心府村。其乳名哈斯朝鲁,汉名宝衡山,字润亭,他是元太祖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第二十八代世孙,一个蒙古族英雄的后代。

作为作家和学者,尹湛纳希写了具有民族特征的长篇历史小说的《青史演义》和长篇小说《红云泪》、《一层楼》、《泣红亭》等,他精通蒙、汉、藏、梵几种文字,集文学家、历史学家、语言学家于一身,是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蒙古族文化精英。他和他的作品,会使很多认为蒙古民族没有文化的人哑口无言。不得不对蒙古文化重新加以审视。

他生于名门,是黄金家族,但没有成为热衷享乐贪图安逸的人,却成了一个自强不息的硬汉。曹雪芹写《红楼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而他写《青史》和《青史演义》,从二十五岁开始,一直写到五十五岁,整整写了二十五年,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力量呀。就在他五十五岁这一年,忠信府在一场变乱中被焚,尹湛纳希家族被迫逃往锦州,第二年,尹湛纳希就在暗夜的动乱中离开了人世,享年五十六岁。假如没有这次变乱,他肯定还会继续写下去,还会留给我们更多的作品,但作为一个文人,他回天无术。但他的良苦用心,有作品为证。他在大元盛世青史演义的缘起中写道:“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竭尽愚才考究十部史书,寻来找去,几乎达到了神魂颠倒之地步。”他一生创作丰富,仅发现的存稿就有二百余万字,内容涉及到文学、历史、政论、理论等多学科和领域,他的文学成就,不仅在蒙古文学的发展史上产生了里程碑的作用,对中华民族文学的发展和贡献也是独具一格的。

读他的《青史演义》,你会感觉到一个少数民族作家非凡的文字功夫和创造力。这部作品在国内外都有很高的声望,早在19世纪就已经进入了圣彼得堡皇家图书馆,俄译本和英文摘译本也早已出现在国外。该作品时代背景是12世纪后半叶至13世纪前半叶,蒙古族从分裂到统一,由弱小到强大,威震四海的历史演进过程。从公元1162年成吉思汗诞生起笔,到大蒙古国太宗八年,成吉思汗之子窝阔台继任后9年,即1263年落墨,共写了74年的历史。这部编年体的长篇小说,现在流传下来有六十九回,共78万字,它是一部没有全部完成的史诗性作品,他原计划写一百二十回,现存六十九回,是极为珍贵蒙古族的史料。

著名蒙古族作家萨仁图娅在《尹湛纳希》一书中写道:“成吉汗挥动‘上帝的神鞭’空前的东征西讨,从政治、军事、民族心理上深深地影响了欧洲,600年之后,一代文豪尹湛纳希,以大笔代长矛,开创了蒙古族文学创作的之先河,他是蒙古族文学创作之先趋,他是蒙古族的又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此言颇为中肯。

尹湛纳希的长篇小说《一层楼》、《泣红亭》成为中国蒙古文学的经典,被称为蒙古文学中的《红楼梦》。尹湛纳希生于忠信府,是名门望族,写贵族家庭正是他的长处。这两个长篇小说的社会背景是清代的卓索图盟土默特地区的生存状态,故事情节则取材于尹湛纳希的家世和个人经历,小说沿着璞玉、炉梅、琴默、圣如的爱情线索,着力描写了几个蒙古族青年的爱情遭遇和封建制度下欲爱不能的难言苦闷。他的小说,开头突兀,中间情节曲折,结局奇特,尾声余韵袅袅。

尹湛纳希在辽西的大凌河和牦牛河交汇的土默特川长大,从自己的多样化生活和生动多彩的经历中,获得了宝贵的灵性和思想,他将游牧文化与关东文化、草原文化与汉文化有机融合,相互借鉴,独成一家。为唤起民族的觉醒,他掌握蒙、汉、藏、梵四种语言,翻译了大量的古典名著,为蒙汉文化交流做出了自己的努力。

有一位作家说:“马背上的蒙古族,逐水草而居,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驱赶着绿色的波浪,火烧不尽野草,风吹草低见牛羊,天人合一使蒙古族呈现出勃勃生机。”此言颇有道理。一个民族的成功与兴旺,总会有它的原因。蒙古族在华夏历史上创下了丰功伟业,可以从尹湛纳希的奋斗史得到一些启示。他永不自满,自强不息,是一个民族的精神代表。1219年,成吉思汗指挥大军进人中亚的花剌子模,也就是如今的阿富汗、伊朗一带。1222年,成吉思汗带领骑兵越过高加索山脉,攻入欧洲,抵华沙,布拉格,蒙古族的铁骑纵横天下,英名远播。有人说,蒙古族大军的西征事实上打破了东西方几千年来的隔阂,实现了一次全面的东西方对话,这并非没有道理。事实上,蒙古民族不仅仅擅长马上征战,更是富有顽强精神的民族,从尹湛纳希的身上,就可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