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

还没有到午时,一阵浓郁的鞭炮硝烟就飘了过来。司马楠还在地上坐着,他懒得挪一下位置。可是,自家门口却有鞭炮声响了起来,接着,就有不少人随着刺鼻的硝烟味一起进了门,院子热闹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司马楠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心情很糟还是不得不起身去看。

只见不少家丁进进出出的,正往家里搬着东西,一个老爷模样的人正在指挥着他们。

“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干什么!”司马楠开口了。

那个老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契来,“昨天晚上这家的女主人卖给我的,她说她家男人去世了,她要回娘家。钱我已经一次付清了,我现在就要搬进来。”

司马楠两眼一黑险些晕倒,他仔细看了看那张房契,果真就是他家的,末尾还有个秀气的手指印,一定是夏桃亲手画的押。

原来那小贱人竟然背着他把房子给卖了!他越想越恼,一股急火攻心,身体晃了两晃失去了控制终于栽倒在地。司马楠眯着眼睛看那买房的人。光是家丁都有十几个,想来和他们打也是打不过的了,自己还是保重身体为先。

司马楠头重脚轻地走在街上,饥肠辘辘,想去找马强借点钱吃饭可他家却大门禁闭无人在家。路过天涯赌坊的时候,看门人斜着眼睛冲他说,记住只有三天时间,到时候如果还不还钱,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

他在反复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了?他堂堂司马楠怎么会落到这样的田地?夏桃!一切根源就是她。这个怎么都毒不死的女人,还把他的宅院给卖了。对,眼下就是要找她,只要找到她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司马楠首先去了夏桃存钱的银号,可惜他去晚了一步,掌柜告诉他今天一开店,夏桃已经把所有钱都取走了。看来这小贱人早就有了预谋,司马楠没了办法,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逛,期望能遇上夏桃。

他不是没有想过逃,逃离这个城市,可是天下所有城市都有天涯赌坊的分号,万一被抓住了,那就不是只交一只手或者一只脚的事情了。可去乡下躲着过不赌的平凡生活,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司马楠又去找过几次马强,可他一直不在,看样子像是出远门了,他也不敢进天涯赌坊找,往日的赌友也没有一个人肯借钱给他。这天是大寒,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他又饿又冷,晕倒在街边一家大门禁闭的店铺门前。

午夜,司马楠被一阵刺耳的开门声惊醒。正是他身后的店铺,一扇黑漆大门豁然洞开,里面有一豆微弱的烛光在摇曳。一抬眼,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点燃了一盏白色的硕大灯笼,投下一片惨白的光,灯笼上写有一个黑色的字:当。

司马楠知道,这里是三更当铺。也许这是他最后期望的地方了。他强撑着爬了起来,扶着门框进了那扇厚实的大门。屋子里的空气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声音让柜台里面的人抬起了头,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人的脸。

“请问,真的可以当五百两银子吗?”司马楠小声地问。

老人点点头,照例介绍了规矩:必须是本人的生辰八字,而且不能赎当。

司马楠舔了舔焦干的嘴唇,他真不敢相信这钱竟可以来得这样容易,而付出的不过是生辰八字。不过,临到下笔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们拿这八字去做什么,万一对自己不利,岂不是……最后他写下了夏桃的八字,不过名字落款处他还是写了司马楠。做人留一半,他认为不算太过分。

揣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他出门的时候腰也直了不少。他急匆匆地走出这条街连头也没有回,不过经过街拐角的时候却听到了奇怪的笑声,似乎是三更当铺里面传出来的,那笑声任何人听了都会感觉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