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

文/ 何许人

楔子

无名镇有条无名河,无名河上有座青石桥,青石桥头第一家店铺就是无名酒坊,无名酒坊的老板每天穿一件干净的白色褂子,笑咪咪地坐在店门口张罗着生意,但是来往的酒客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无名酒坊的酒最香醇可口,一杯进肚疲乏顿解,两杯下去更是两腋生风,最神奇的是无名酒坊卖的酒不论喝多少杯都不会醉,哪怕是普通的民妇喝上一小坛,那酒也会很快从体内排出,而且周身散发出好闻的淡淡酒香,酒劲过后整个人就像洗了个热水澡,神清气爽。

酒坊的生意一直很好,可这些年来谁都没见过老板娘,只有两三个跑堂的小伙计帮忙,日久年深,也不见老板置办田产,就连身上穿的也始终是最普通款式的白色褂子,并不着绫罗绸缎,不少人都猜测老板一定存了不少钱,好事的邻里开始做媒,那些精致的美人图一张张送了过来,却都被老板婉言谢绝了,老板只说,他已经有了意中人,其他人也只好作罢。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跑堂的伙计们都已经结婚生子,酒坊老板仍然孑然一身,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但是依然整日笑脸迎着满门酒客,不时说上两个笑话,只是,没人记得他多少岁了。

这一年的秋天,北方的蛮夷大举入侵,国家有些动**,无名镇的男人被征兵去了边关打仗,女人们则带着孩子去了他乡躲避战乱,无名酒坊的生意,终于日渐冷清,只有些跑不动也走不远的老弱病残来光顾。

那天的雨特别大,酒坊的客人也更稀少,淅淅沥沥的雨水落进涨水的无名河里,像血脉一样穿过空旷的镇子,那桥像只蹲守了数百年的兽,终于坚持不住,轰然一声倒塌。

老板给酒客端酒来的时候忽然说:其实,这酒是有名字的。

“哦?”酒客收回正在看残桥的视线看着已经两鬓斑白的老板,用微微发抖的手正在为我的青瓷酒杯里斟酒,那清淡却经久不散的芬芳似乎混杂着了整个春天的花香,只一嗅,人便要醉上三分,那样奇异的酒香,他从来没有闻过。酒坊里已经只剩下酒客跟老板两个人了,他掏出一锭银子,“老板,能给我讲讲这酒的故事吗?我请你喝酒。”

“你请我喝酒?”老板看着酒客的眼睛,在他身边坐下。

酒客微笑着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