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很多同学都不喜欢和霜生说话,她们总是说霜生的自闭和乖戾几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了。我知道她们都嫉妒霜生,她那么漂亮。霜生只能孤独,如果不是我,她将没有一个朋友。

后来,那个叫谷雨的男生让霜生变得开朗了些,他经常找霜生借书,借那些关于玄学的书,或者霜生写黑板报的时候他会主动留下来陪着她,为她做些递粉笔,洗抹布的琐事。我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嫉妒霜生了,和班上其他女生一样,我也暗恋着谷雨。他成绩优秀,比起班上其他男生都爱干净。我更气愤的是,霜生因为有了谷雨,就不需要我等她放学去租书店了,她和谷雨在一起总有那么多的话说。因为谷雨,我变得孤独。

可是,霜生和谷雨的交往并不是那么地顺利。

有一天,霜生照常和谷雨在上课的时候用书夹着小纸条传递着悄悄话,一名嫉妒霜生嫉妒得咬牙切齿的女生站了起来,大声对老师说出了他们的秘密。

原本这样的地下活动在学校里是很常见的,几乎很少有没有传过纸条的同学。可是,当这个纸条涉及到早恋,这个暧昧却敏感的话题时,老师不得不小题大做了。虽然纸条里面并没有明明白白地写着关于爱情的字句,班主任还是叫来了家长。

谷雨对霜生冷淡了不少,话也很少说,至少我看见的是这样。放学后,霜生和我并排走着,在街角的书店里看谷雨过去,只是一句轻声的问候,如同其他同学一样平淡。他是不敢爱了吗?还是根本没爱过?我想不出答案,因为霜生已经哭了,她每次一哭我就会很心烦。

霜生开始睡不安,常常在半夜搂着枕头爬上我的床,然后并不安睡,只是在我身边躺着看窗外的星,一颗一颗地数着。我知道她还在想谷雨,谷雨在纸条上说过,他就喜欢在睡不着的晚上数星星。那些纸条被霜生收在一个装巧克力的铁皮盒子里,放得久了每一张都浸透浓浓的巧克力芬芳。

那天晚上,霜生又带着枕头爬上了我的床,这一次她没有数星星。她摇醒我,说做了个很恐怖的梦。我揉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她,似乎出了一身冷汗,鬓角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像神秘的黑色的剪影。

霜生说,我看见班主任他死了。她看见班主任躺在教室的地上,脖子上被齐整整地切断,班主任想喊出声来,可是已经没有脖子了,嘴唇只能嗫嚅着抽搐,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像刚被剥皮青蛙的眼睛。血像开闸的洪水一样从脖子那里流了出来,地上红了很大一片……

我皱了皱眉头翻过身去,睡吧霜生,明天还要升旗要早起,你那不过是个噩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