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
在南宋灭亡后,日本像是死了亲爹一样,他们举国穿孝,并且在海边为南宋在崖山之战中丧生的十万南宋军民招魂,以示哀悼。
忽必烈得知此事后,长叹一声,有时人心真的不是靠武力和权势就能左右的。试问羸弱的南宋,如何能在军事上抵抗蒙古政权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又如何能让倔强的日本把他视作父兄一般,这些问题都在日后的岁月里长期困扰着这个蒙古族的统治者。
但不管怎么说,南宋这块难啃的骨头终于被蒙古大军的利齿啃下,此时的忽必烈已经对征服日本抱有了极其乐观的态度,认为日本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而已,所以那些困扰他的问题暂时被他抛诸脑后。
实际上忽必烈确实有如此乐观的资本,因为他不只得到了南宋,还收编了大量的南宋部队,其中就包括许多善战的南宋水军,这些兵士无论从质量还是数量上都远远超过了那些既不中看更不中用的高丽兵。
而当时的南宋降将范文虎为了向忽必烈表现自己,把胸脯拍的啪啪响,“日本弹丸之地,又一直与南宋通好,这次派南宋的降将过去当使者说服日本归降,万无一失。”
听到这样的建议后,忽必烈并不反对,示意一切都由范文虎去安排。但忽必烈却没有寄希望在这几个汉人使者的身上,他除了催促高丽继续打造战船外,还命令江南的扬州、湖南、赣州、泉州四省建造军舰六百艘以备征讨日本。
就在战船正在建造的过程中,从日本再次传来了噩耗,范文虎派去日本的两名心腹使者周福和栾忠在博多被斩首。范文虎当初牛皮吹的鼓鼓的,但这次不只牺牲了两名心腹,还在忽必烈面前折了面子,只能大骂日本欺人太甚。
忽必烈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对和平解决日本问题失去了信心,他已经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惩罚日本。
而此时,经过多方的考证,元朝确定了可以从南宋到达日本的新航线,元军终于可以双线出击,夹击日本岛了。
由南宋降卒组成的“蛮子军”一千四百人已经被先行派往高丽,进扎在海州(黄海道海州)、盐州(同道延安)、白州(同道白川)三地屯田候命。
公元1281年正月,忽必烈召集阿剌罕、范文虎、忻都、洪荼丘等将领,亲自主持召开东征日本御前军事会议,并最终确定最终的战略计划:东征日本的海军兵分两路,一路以洪荼丘、忻都、金方庆为首,率蒙古、高丽、汉军四万人、舵工水手一万七千人,分乘战舰九百艘自高丽合浦出港;另外一路以阿剌罕、范文虎为首,率江南军十万人、战船三千五百艘,自宁波港出发,两军约定于6月中旬在壹岐汇合,共同进攻博多太宰府。
这次御前会议,充分吸取元军上次远征失败的教训,也充分考量了日军的抵抗意志。会议决定一旦在日本本土陷入苦战,那元军便在占领区屯田,建立军事基地,做钉子户,打持久战。所以,出征的战船上除了各种武器外,还装满了农具、稻种。
无论从战船数量还是兵力上,这次远征都远远超过了上一次,而攻击的主力也变成了善于水战的南宋降军,元朝似乎会取得一场压倒性的胜利。
但是,细心的读者可能会从上面的文字中读到一些蹊跷的东西,对!有一个地方是有问题的,而且问题大大的!
南宋有战船三千五百艘?忽必烈让高丽造千艘战船,他们墨迹了好几年才造好。据当时官方的统计数据,南宋当时最大的海港泉州的年造船数仅有五十艘。南宋一下子从哪变出来这么多的战船?
恐怕只有一种可能,当时元军把在长江流域与宋军作战的内河战船全部征调过来充数。要知道内河战船吃水较浅,而且基本没有抗风暴的能力,贸然出海,一旦遇上台风就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
忽必烈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细节上的疏忽,就让这场战争演变成了他人生最大的败笔。
公元1281年2月20日,大军整装待发,忽必烈把全体将军找来训话,告诫他们攻陷日本的土地,却不可滥杀无辜,这次出征中,有蒙古人,有汉人,有高丽人,大家切忌不可有民族偏见,应同心协力才是。
忽必烈几乎想到了这场战争所能想到的一切细节,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而日本方面,北条时宗也正在组织着最广泛的统一战线,各诸侯间停止了内讧,陷入了空前的团结中。
按照航线计算,从高丽出发的东路军一定会比从宁波出发的南路军要早到对马岛,而攻陷对马岛、壹岐的任务自然也由东路军完成。
攻陷对马、壹岐的战斗几乎和元军第一次来袭时完全一样,虽然这里的守军比之前多了近一倍,也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是元军的三板斧,大炮、骑兵加弓弩,还是让日军彻底丧失了抵抗能力,守将少贰资时战死,5月21日,元军占领对马岛、壹岐岛。
而这时,日本高层已经别无可做,天皇只有在神宫内日夜祈祷,而北条时宗则刺破中指,用血写经书来祈祷上苍给日本一次机会。事实上,也只有祈祷上苍怜悯才可以救日本。
前线方面,按照原定计划,在东路军攻占壹岐岛应该原地待命,等候与南路军会合,再一起行动。
但东路军的统帅忻都、洪荼丘都参加过第一次对日登陆战,他们在上次对日战争中就是因为在海上寻找日军舰队耽误了时间,从而丧失了在博多登陆的最好时机,所以他们这次临时改变了计划,在南路军还没到来的时候就于6月6日率先对博多发起了攻击。
日本方面,由于见到过蒙古的恐怖战力,日本人在博多沿岸构筑了石堤等防御工事,藤原经资依旧是日军的前线总指挥,他动员了约四万武士守卫沿海石垒阵地,甚至连其老父都披甲参战。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武士向博多靠拢,作为预备队补充前线。
元军试图在博多登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于是转而进军守备相对薄弱的志贺岛。但是志贺岛与博多海滩不同,这里地形狭窄,而忻都、洪荼丘大部都是蒙军主力,他们的骑兵根本无法在此展开地形,攻击了一整天也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相反,倒是日军趁着夜色,对停泊在志贺岛沿海的元军船只发起袭扰,且偷袭成功,焚船而逃。
虽然损失并不算严重,但元军还是提起了一百二十倍的精神,在战船周围加强了戒备。果然第二天(6月7日)黄昏,武士河野通有驾着两艘小船再次对元军船只发起了自杀式突袭,结果被已经有了准备的元军击沉,河野通有等人也被元军弓箭射杀。
双方在志贺岛上发动了抑制与反抑制的快速攻防转换,白天元军发起总攻,但却不能通过日军防线,夜晚日军搞偷袭,却屡屡被元军击溃,武士死伤惨重。
双方就像是两只缠斗的蟒蛇,从6日到13日间,双方的战斗一刻都没停歇过。
此时,给与东路军最大打击的不是日军深夜的骚扰,而是日益蔓延的传染病。由于酷热的天气再加上战船上的封闭空间里空气不流通,元军已经有三千多将士染病死亡。在没有陆地作为保障,又没有补给的情况下,忻都、洪荼丘只好宣布暂时退回壹岐岛与南路军会合后再行商议如何进军。
但是,当东路军退回到壹岐后才发现,南路军根本还没有来,这就意味着一个严酷的事实,东路军的粮草怕是不够用了。
原来,东路军是从高丽出发的,只带了三个月的口粮,而其他的粮草都由战船更多的南路军负责运送,待两支舰队会合后再行分配粮草。可等不到南路军的东路军有些心慌了,如果还没有粮草,这支军队军心必然会大乱,到时恐怕连退都退不回去了。
洪荼丘认为粮草不多,会合的时间又早过了,应该早退才是,但高丽将领金方庆却认为应该等到东路军到来再说。
忻都也觉得如果贸然回去,如果南路军到了自己确实不好交代。所以,他也决定再等等看,但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的时间,到了7月上旬的时候,忻都才得到了南路军的准确消息,原来南路军中发生了一系列重大变化,才使得他们延误了会合时间。
首先,南路军总指挥阿剌罕突然病故,忽必烈不得不临战易帅,临时任命阿塔海为总指挥。但阿塔海远在大都,又不能立即达到宁波,南路军磨蹭到6月18日也没等到这位新主帅,实在等不起了的范文虎这才以副帅的身份命令舰队起锚离港。
而第二个变化就是忽必烈临时决定改变会合的岛屿,由原来的壹岐岛改为平户岛。原来就在南路军出发前夕,突然有人向元朝方面提供了一张日本地图,上面明确标注着在太宰府西部附近有个名为平户的小岛,岛上有一处天然的港口,且防备薄弱,对元军的登陆作战十分有利。更重要的是,平户岛离太宰府很近,完全可以绕过一系列的日军海岛直接对太宰府发起攻击,省下了许多的航程,故忽必烈果断决定把会师地点改在平户岛。
但是,那时没有无线电联络,如果是陆军,一个传令兵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可是在海上想传达一个命令,那可就难了。
为了传达这个命令,南路军派出了一支六十艘船的先遣队。但是这支船队因为对海域并不熟悉,来回在日本外围的诸多岛屿上转悠,就是没找到壹岐岛。
直到七月上旬,这六十多艘战船在日本几个其他的小海岛上遭遇日军抵抗的时候,才发现了东路军也在这里与日本军队有零星交火,双方这才接上了头。
固守在壹岐岛的东路军终于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大军开向了平户方向推进。南北两军终于完成汇合,经过整编后,此时元军的参战兵力已经达到了十四万人,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超大规模的跨海大作战。
元军在这条新开辟的进攻路线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抵抗,7月下旬,元军只是派出小股部队进行尝试性登陆,没想到就顺利攻下了肥前鹰岛,这座岛屿离九州岛更近,更适于登陆,元军打算把这里建设成为海军基地,以图后续进攻。
日军方面也终于认识到了元军改变了原来的攻击路线,所以开始调集更多的兵力,从海路驰援平户岛、鹰岛。但是,日军的海军军力过于分散,几次破袭都被元军击败。北条时宗绝望了,因为元军十万大军在海上完成了集结,一旦抢滩登陆,即便日本构筑防御工事再怎么强势,元军人数上的优势,还是会占有压倒性的优势。而且这次元军已经占领了四座海岛,粮食充足,完全可以打持久战。
时间终于到了7月30日,对博多弯的强攻终于要开始了,元军在这一日做了最后一次战前动员,所有人都认为一切就要结束了,十四万人,就是拿牙啃,博多也能被啃下来。也许过不了一个月,元军就可以在天皇的王宫内摆庆功宴了。可就当动员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海上出现了奇怪的海象,山影浮波,大鱼翻跃,这是典型的海市蜃楼,夹杂在海水的腥味还能隐隐地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面对如此光怪陆离的景象,元军将士陷入恐惧中,认为这是天象,老天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呢?
这也难怪,蒙古军队都是旱鸭子,见到大海就想吐!高丽军队虽然见过海,但也限于打打鱼的程度,经验不足!南宋军队虽然水军众多,但他们大多时候也就在长江流域的内河活动,海上的气象他们根本没有见过,也不曾想到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此时,元军的将领们又犯了糊涂,这也许是他们人生中最严重的一个错误。这次错误让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连反省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错误就是他们放弃了登陆计划,选择继续在平户岛周围待命。
而这些将领中,除了南军将领张禧率部弃舟登陆进驻平户岛,并且命令所部船只停靠在港口附近外,其余舰艇上几乎住满了士兵,在平户岛外驻扎。
悲剧就在这天夜里发生了,狂风突然四起,暴雨倾盆,二十多米高的巨浪瞬间冲过元军的战船,此时元军的战船再想向港口靠拢已经不可能了。
南宋的战船多为内河战舰,而高丽的战船都是按照八折的标准生产的,一层层的巨浪拍打过来后,数千支战船就已经被风浪撕扯的解了体。船里的士兵被甩到海中,又被巨浪吞噬,溺死者不计其数。
南军的统帅范文虎的战船也被巨浪掀翻,其本人侥幸抱得船板漂流海中,最后被冲到了平户岛的附近,被张禧救起。
第二日清晨,飓风的风力终于减弱了,层层叠叠的尸体被海流带至港口。此时,忻都、洪荼丘等将领全部死于这次大海难中。被海浪卷积的船体残骸竟然可以排到平户岛外十里的海域,像是搭起了一座人工岛一样。
此时,元军最高将领只剩下范文虎一人,此人是个十足的庸才,当他看到元军战船损失殆尽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逃跑。
旁边的部将张禧苦笑了一声,忙劝阻道:“现在回去必然会受到皇上的惩罚,不如收敛残卒,与日本做殊死一战,或许可以置于死地而后生。”
范文虎早已吓破了胆,他根本听不进去张禧的意见,并且要求张禧把他要逃走的战船准备好,要知道其余战船全部被毁,只剩下张禧所部的战船因为躲入港口才免于被毁。张禧无奈,只好带着其所部四千余人和范文虎一起逃离了平户岛,而他们甩下了将近四万元朝残军。这些大海难中的幸存者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的统帅会抛弃他们自行逃跑。
日本方面得到了元军遭遇飓风的消息,举国欢腾,天皇的祷告没有白费,北条时宗的血经也没有白写,从此日本人认为神风一定会庇佑日本,让任何想登上这片土地进行侵略的人都有来无回。他们甚至在二战中把自杀式战机编队,命名为“神风敢死队”,可见日本人对于这场飓风的崇拜。
而日军很快从四面八方向平户岛围了上来,元军不仅人员损失严重,十二万人只剩下三分之一,而战马、武器、粮草也全部随着飓风沉入了海底。
而这次登陆作战的变成了日军,幸存的元军群龙无首,面对日军的攻击,他们也没能形成统一的指挥,一部分军人虽然做出了殊死抵抗,但是无济于事,选择抵抗到底的官兵全部战死在了异国他乡。
而剩余的三万多元军全部投降日本,而他们的命运并不比那些拼死相搏的弟兄好多少。他们中的蒙古籍、高丽籍及中国北方各族出身的官兵被拉到博多后,悉数被斩首。而南方宋人的部队,大多在日本做了人家的奴隶,这还要感谢北条时宗给足了已经灭亡的南宋政府面子。
回过头来再看当初张禧提出的绝地反击的策略,实际上那是一个非常符合实际的战略,风暴后幸存的元军至少有四万人,这四万人如果孤注一掷,分批登陆博多湾,胜负也未可知,但无论怎样也要比上万人被杀强上很多倍。
当然元军之所以失败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南宋的军旅参与到元军之中过多,这些降军或是厌倦了战争,或是惧怕蒙古人才选择了投降,这让这支元军在本质上缺少了一种血性,一支军队没有了军魂,怎么会打胜仗呢?
对日战役失败的罪魁祸首范文虎是个十足的败类,他回到大都后,丝毫不提自己怎么抛弃了几万元军的事实,而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那些死鬼身上。
他哭丧着脸向忽必烈辩解说赴日之后,本想一举攻下太宰府,不料暴风突袭,损失了大半兵力,本想集结残部继续与日军战斗,却不曾想万户厉德彪、招讨王国佐、水手总管陆文政等不听节制,仓皇逃逸,变成了光杆司令的他才只好收拾残军回到高丽。忽必烈听到这些言辞,既悲痛又愤怒,明知道范文虎隐瞒了很多东西,但是他却找不出任何的证据来。
范文虎的谎言是在第二年才被识破的!
一年之后,即公元1282年,在日本沦为奴隶的一名江南军士兵历经劫难逃脱回国,向忽必烈说出了风暴之后的实情,范文虎临阵脱逃,甩下几万元兵兄弟于不顾,才造成了战役失败。忽必烈听得半信半疑,但随后又有两名士兵也逃回国内,所述与前者相差无几,证实了前者的言论。
忽必烈怒了,他下令将范文虎撤职查办,查明真相后,将范文虎治罪。由于张禧屡次提出正确的意见而未被采纳,而被免于处罚。
但不管是处罚了谁,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战争已经败了,而且是完败,是一场占尽了优势的情况下,却在商停补时阶段自己打入了一粒乌龙球而导致的完败。
侥幸打赢了战争的日本也开始大胆起来,他们的一些流民在高丽国的沿海地区屡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日本国政府对此不闻不问。沿海受害严重,高丽王上书忽必烈,要求元朝派军队进驻沿海,加强防御。
公元1283年,忽必烈计划再次发兵攻取日本,甚至在人事上做了新的安排,命阿塔海为日本省丞相,与彻里帖木儿右丞、刘二拔都儿左丞募兵造舟……
但是,此时中国南方,有一批南宋遗民再次举起反元旗帜,他们已经攻陷了崇安(今福建崇安)、浦城(今福建浦城),到了公元1283年冬天,这批义军军力增至二十万,福建省的大部都已经落入了起义军之手。与此同时,在清远(今广东清远)一带的另一批义军更是敢于称王反抗,并自设丞相、招讨等职,兵力也多达十万众。
就在忽必烈被南方的起义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北方又出了问题,窝阔台的直系后裔海都等人在北线发起叛乱,公然挑战忽必烈的权威。
第三次攻伐日本的计划,就在这样的大形势下宣告破产,日本再次免于忽必烈东征**。
而忽必烈去世后,元朝的大地上一刻都没有消停过,被蒙古人欺压的各民族不断起义,让大元朝如风中残烛一般,这也使得元朝至其灭亡,也没能再去讨伐日本。两个国家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邻居,邦交彻底中断,只是民间还存在着少量的佛教交流。
而领导日本成功抵抗元军的北条时宗于公元1284年去世,时年仅三十四岁。
很多人愿意用成败了来论英雄,说北条时宗是难得一见的英主,但就我看来他不过是个会耍光棍的流氓而已。北条时宗先与元朝交恶,后斩杀元朝使者,导致了两国间的战争爆发,这些都不是成熟的政治家应有的政治手腕。
虽然日本在两次防御战中都取得了胜利,但是这样的胜利是建立在巨大损失的基础之上,而且都是侥幸取胜。完全可以通过外交手段避免战争的北条时宗难道不应该对这场战争负责吗?这样的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人称其为英主?
对抗元军来袭的两场战争耗尽了幕府的财物储备,幕府不但无力奖赏有功御家人,甚至连御家人所耗费的巨额粮饷都无法提供,因而御家人只能层层爽约,大批中下级武士因此破产。
可以说北条时宗给后继者留下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摊子。
很快,日本于公元1285年11月发生了历史上著名的“霜月**”,名为“**”,实为内战。整个镰仓都被卷入战火,幕府将军的府邸也在战争中被焚为灰烬。公元1333年,各地豪族举起反幕大旗,再次掀起一场国内混战,最后一代幕府执权北条高时自杀,镰仓幕府宣告灭亡。
元朝与日本间的这场大战的余波终于在忽必烈死后的第五十个年头才宣布彻底结束,而这场战争却仍然给中国下一个朝代留下了诸多的后遗症,比如倭寇的问题。
这些在海上漂泊的日本流民们,日本政府,高丽政府和中国大陆政府都没有予以足够的重视,这使得他们做强做大,而且富有极大的破坏力,这股匪徒终于在明朝的嘉靖年间成为了中国的大患。
而一场中国本土的对倭作战,也即将在那个绵长的大明王朝中展开。
战争短评:
元朝与日本的战争是一场充满了偶然的战争,是一场充满了战争假设的大战。
在这场战争后,我们不禁会问,如果当时日本不是北条时宗当政会如何呢?如果高丽不发生“三别抄”起义呢?如果当时元朝第一次征讨日本的时候,不在海上墨迹那一圈呢?如果南宋早几年灭完呢?如果二次征伐日本的南路军早一点把准确的消息传达给了东路军呢?如果两支军队提前一天在博多登陆呢?如果那场台风并没有来袭呢?如果范文虎没有临阵脱逃呢……
但战争永远只看结果,不看如果!
元朝输掉的不只是战争,还有他们的傲慢!傲慢是任何一个战争的执行者都不该犯的错误。而日本呢?他们真的胜利了吗?他们的国运被这场战争白白断送了。而这场战争是完全可以通过外交手段解决的。
日本就是抱着这种浑不吝的思想做着抵抗,对方吓唬我,我就要瞪着眼睛跟他们对着骂!别人用刀砍我,我要还击,打不过还给挺着,挨刀子也不吭声,这就是一种典型的流氓混混的心理!
可让人恐惧的是在这种战争的洗礼下,日本从一个好狠斗勇的混混逐渐变成了一个野心勃勃的黑社会,这给中国的未来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