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清盟
“什么！”我和小川大吃一惊。
蓝芸刚才在客厅里，红口白牙指责御真门入侵固思门，不仅掳走了掌门安宁先生，还放火焚烧了鹰王阁，杀得对方死伤无数。可师姐在龙掌门那边却得到了完全相反的消息！
龙掌门反过来指控是蓝派攻击了固思门！
师姐很是无奈，“鹰王阁失火一事，发生在十天前。那时候，我还在Q市和蓝芸谈判。当时心无旁骛，虽然重视，却也无可奈何。这几天终于回来了，我也拜托了几位朋友去越阳湖打听消息，可他们暂时还没传回情报。所以真相到底如何，如今我还不能下断言。”
师姐又问小川，“小川，你们问天学院难道没查出真相？”
小川耸耸肩，“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都跟着你们混，没空和学院联络。再说了，我现在是戴罪之身，根本不敢主动联系他们……”
“师姐，依你看，他们两人到底谁在撒谎？”
师姐苦笑，“人心隔肚皮，我哪里知道。虽然蓝芸得罪过我们，我对她也全无好感。可这件事实在太重要了，绝不能凭一时好恶来下定论。再说了，龙掌门这人……我也是头回见到，不太了解。再加上今晚他对影儿提的条件，让我对他更讨厌了。”
小影面带忧愁，“师姐，你也觉得我不该入盟？”
“不是这个问题。其实真要说起来，组建同盟这件事，本身没有错。灵真门分裂了一千多年，如果真能组织到一起，大伙齐心协力，或许真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可问题就出在组织者自身的目的上。打个比方来说，当年世界大战，某个国家入侵了整个欧洲，想要将所有国家都纳入他的版图；可几十年后，欧洲人不又自己主动建立同盟了嘛。影儿，入盟这件事，不是不能做，而要想到这之后的后果。你到底是以团队一份子的身份加入，还是想成为对方随意使用的工具？”
小影听完，默默点点头，又说道：“其实我也这样想。这件事事关重大，就算我成了通算门掌门，也绝不能独断。三师兄还在，天干弟子还有十六名，我一定得与他们商量商量。”
小影提到天干弟子，我赶紧把下午与崔丁老头的会面告诉了她。
听完后，小影眼中闪出光，不无惊喜，“啊，对！我说的那位会鬼言术的崔师兄，就是他！”
“他在你们门派内名望如何？”
“嗯……挺高的。天干弟子当中，他排第四，大伙都叫他崔四哥。只要他肯帮着平复大伙的情绪，一定没问题！”小影自信满满，很是开心。
“可是我听他说，光是南方分部旗下就有几百个弟子。关键时刻，这些人究竟会不会听指挥？”
我的担忧不无道理。真要说起来，通算门是绝对的大门派！别看武侠小说里，任何一个门派动辄几百上千人，那其实是虚构。真正现实生活中，一个江湖门派，顶多只有几十人，超过一百，那便是一股强大的势力。我们辟邪白派混得惨一点，如今只剩三人，但即使是蕊儿所在的御真门，也不过四五十人左右。通算门长期盘踞在本省，几乎挤压了所有的生存空间。本省除了通算门，还真没有别的知名门派存在。
小影摇头，“这我不敢打包票。况且你们也说了，南方分部如今全无音信，确实是个隐患。”
师姐开口道：“如今咱们也只能空想，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她掰起手指头，“第一，玄君。他去了Y省，会不会临时打个回马枪？第二，吴炘空。他似乎也要去寻找什么宝物，廿八那天会不会来闹事？第三，南方分部，这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第四，龙掌门这边，他已经给我们发出了邀请函。咱们要不要接受？第五，蓝芸今晚也来拉你们入盟，究竟存着什么心思？”
小川皱着眉头，“距离廿八只剩四天了……但愿不会出事吧。”
师姐点点头，“是啊，但愿一切顺利。对了，今天我已经安排下了酒宴地点，那家酒楼是花姐开的买卖，安全系数高一点。只要典礼途中不出事，一切好说。至于典礼之后，师弟，就得辛苦你一趟了。”
我当然明白自己的任务，“好。典礼结束后，我就去一趟Y省。正好老牛也等得不耐烦了。”
“我也去！”小川举手，“我早就跟师爷说过这事，到时候可别抛下我。”
“那我——”小影有些犹豫。
师姐摇头，“影儿你就不必去了。哪有刚当上掌门就胡乱跑的道理？再说了，如今翠竹山已经还给了人家道门，你得和朱三师兄一起另找一个总部地点。通算门百废待兴，够你忙的。”
小影无比失望，但现实情况摆在眼前，不容她辩驳。
天色已晚，师姐告辞。临走时，她吩咐我们：“最后这四天里，你们不许生事，也不许私自去见龙掌门和蓝芸。平平安安度过去，廿八当天一切见分晓！”
答应了师姐，我们关上门，重新回到客厅。
见小川和小影开始打哈欠，我嘱咐他们去休息。
小影恋恋不舍，看着我，“你呢？”
“我抽支烟，一会儿就来。你先歇着。”
他俩这才各自回房，留下我一人去阳台掏出香烟。
随着烟雾飘起，我心事重重唤醒了沉睡中的白师祖。
师祖在我的精神世界里，依旧无精打采。这里一方小小的天地，是我精神归属之地。人类的思想总是虚无缥缈，因此感性而多变。往日里，这里常常化为一片竹林，师祖便安然端坐在林中石凳上。今天却不一样，只见明月高悬，眼前尽是汪洋大海。我赤足塌在海面上行走，如履薄冰。
师祖就在远处，她背对着我，孤零零一人，抬头注视着满月，安静而凄凉。
一切如梦似幻，我慢慢靠近，她微微回过头来，眉目间全是惆怅。
“彦君……”师祖又一次说出这个奇怪的名字。
“师祖，我是林辰。”
师祖不答话，只轻轻叹息，接着扭过头去，不再看我。
“师祖恕罪，我有一事不明，前来求教。”
“长话短说。”
“是。师祖，你可知道封灵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