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平均率战胜忧虑

一个人绝对不可在遇到危险的威胁时,背过身去试图逃避。若是这样做,只会使危险加倍。但是如果立刻面对它毫不退缩,危险便会减半。

——[英]温斯顿·丘吉尔

我们有些人常常杞人忧天,担心自己被闪电击中,担心火车出轨。但是,只要认真想一想它的平均率,就会发现少得可怜,这个结果可以让人笑死。

小时候,我心中充满忧虑。我担心自己会被活埋、被闪电击中、死后会进地狱:担心一个大男孩割下我的耳朵,就像他曾威胁的那样;担心女孩们在我脱帽致敬时会取笑;担心将来找不到伴侣……

我常常花很多时间去思索这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日子一天天过去,但我发现,自己担心的那些事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没有发生。现在我明白了,不管何时何地,我被闪电击中的平均率都只有三十五万分之一。至于活埋,即便是发明木乃伊之前,它的平均率也只有一千万分之一。而八个人中有一个会死于癌症。所以,如果我一定要担心,也应该为自己可能患上癌症担心,而不是被活埋或被闪电击中。

事实上,很多成年人的忧虑也同样荒谬。如果我们根据平均率计算一下,然后确定自己值不值得担心,恐怕百分之九十的忧虑都会自动消失。

伦敦的劳艾德保险公司是世界上最有名的保险公司,它就是依靠人们担心一些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而赚到了数不清的钱。虽然它被称为“保险”,也不过是在和人打赌——一种以平均率为根据的赌博。它向你保证所有灾祸的发生,但灾祸的平均率并不像人们想象得那么常见。这家大保险公司已经存在了二百年,而且记录良好,除非人的本性会发生改变,否则它至少还能继续维持五千年。

如果我们计算一下平均率,就会因为自己发现的事实而惊讶。比如我知道每隔五年就会发生一场战争,而且像盖茨堡战役那样激烈,我肯定会吓得半死,然后想尽办法增加人寿保险费用,写下遗嘱,并将财产变卖一空。我会说:“或许我无法逃脱这场战争,所以最好是随心所欲地活着。”但是,在50~55岁之间,每1000个人的死亡人数和盖茨堡战役中的阵亡人数相等。

一年夏天,我来到加拿大落基山区,在湖边认识了何伯特·沙林吉夫妇。沙林吉夫人非常平静沉着,她给我的印象是从来不会忧虑。

一天晚上,我问她:“你是否被忧虑困扰过?”

“困扰?”她说,“没那么简单,我的生活几乎被忧虑摧毁。在我学会克服忧虑之前,我在自作自受的苦海中度过了整整11年。那时候,我脾气暴躁,情绪非常紧张,买东西的时候担心房子被烧、佣人逃跑,或者孩子们被汽车撞死了……

“这些忧虑将我折磨得浑身直冒冷汗,最后不得不冲出商店跑回家,看看一切是否安好。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第一次婚姻结束了。

“我的第二任丈夫是个律师——一个很平静、事事都能够加以分析的人,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忧虑过。每次我神情紧张或焦虑的时候,他就会对我说:‘不要慌,让我们好好地想一想……你真正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呢?让我们看一看事情发生的平均率,看看这种事情是不是有可能会发生。举个例子来说,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新墨西哥州。我们从阿尔伯库基开车到卡尔斯巴德洞窟去,途中经过一条土路,半路上碰到了一场很可怕的暴风雨。汽车一直下滑着,没办法控制,我想我们一定会滑到路边的沟里去,可是我的先生一直不停地对我说:‘我现在开得很慢,不会出什么事的。即使汽车滑进了沟里,我们受伤的概率也很小。’他的镇定和信心使我平静下来。

“有一年夏天,我们到加拿大的落基山区的图坎山谷去露营。有天晚上,我们的营帐扎在海拔7000英尺高的地方,突然遇到暴风雨,好像要把我们的帐篷撕成碎片。帐篷是用绳子绑在一个木制的平台上的,外面的帐篷在风里抖着,摇着,发出尖厉的声音。我每一分钟都在想:我们的帐篷会被吹垮了,吹到天上去。我当时真吓坏了,可是我先生不停地说着:‘我说,亲爱的,我们有好几个印第安向导,这些人对一切都知道得很清楚。他们在这些山地里扎营都有60年了,这个营帐在这里也过了很多年,到现在还没有被吹掉。根据发生的平均率看来,今天晚上也不会被吹掉。而即使被吹掉的话,我们也可以躲到另外一个营帐里去,所以不要紧张。’……我放松了心情,而且后半夜睡得非常熟。

“几年以前,小儿麻痹症横扫加利福尼亚州我们所住的那一带。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惊慌失措,可是我先生叫我保持镇定,我们尽可能采取了所有的预防方法:不让小孩子出入公共场所,暂时不去上学,不去看电影。在和卫生署联络过之后,我们发现,到目前为止,即使是在加利福尼亚州所发生过的最严重的一次小儿麻痹症流行时,整个加利福尼亚州只有1835个孩子染上了这种病。而平常,一般的数目只在200~300之间。虽然这些数字听起来还是很惨,可是到底让我们感觉到:根据发生的平均率看起来,某一个孩子感染的机会实在是很小。

“根据平均概率,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这句话就摧毁了我百分之九十的忧虑,使我过去20年来的生活都过得令人有点意想不到的美好而平静。当我回顾过去的几十年时,我发现,大部分的忧虑也都是因此而来的。”吉姆·格兰特是纽约富兰克林市格兰特批发公司的老板。每次要从佛罗里达州买10~15车的橘子等水果。他告诉我,他的经验也是如此。

“以前我常常想到很多无聊的问题,比方说,万一火车失事怎么办?万一我的水果滚得满地都是怎么办?万一车子正好经过一座桥,而桥突然垮了怎么办?当然这些水果都是经过保险的,可我还是怕万一没有按时把水果送到就可能失掉市场。我甚至担心自己因忧虑过度而得了胃溃疡,因此去找医生检查。医生告诉我说,我没有别的毛病,只是太过于紧张了。

“这时候我才明白,我开始问自己一些问题。我对自己说:‘注意,吉姆·格兰特,这么多年来你送过多少车的水果?’答案是:‘大概有25000多车。’然后我又问自己,‘这么多车次中有过几次车祸?’答案是:‘噢——大概有5次吧。’然后我对自己说,‘一共25000辆汽车,只有5次出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出车祸的平均率是五千分之一。换句话说,根据平均概率来看,以你过去的经验为基础,你的汽车出事的平均率是5000∶1,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然后我对自己说:‘嗯,说不定桥会塌下来呢。’然后我问自己,‘在过去,你究竟有多少次是因为桥塌而损失了呢?’答案是:‘一次也没有。’然后我对自己说,‘那你为了一座根本从来也没有塌过的桥,为了五千分之一的汽车失事的概率居然愁得患上胃溃疡,不是太傻了吗?’当我这样来看这件事的时候,我觉得以前自己实在很傻。于是我就在那一刹那决定,以后让发生概率来替我担忧——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为我的‘胃溃疡’烦恼过。”

当艾尔·史密斯在纽约当州长的时候,我常听到他对攻击他的政敌说:“让我们看看记录……让我们看看记录。”然后他就接着把很多事实讲出来。下一次你若再为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忧虑,让我们学一学这位聪明的老艾尔·史密斯,让我们查一查以前的记录,看看我们这样忧虑到底有没有什么道理。这也正是当年弗雷德里克·马尔施泰特害怕他自己躺在坟里的时候所做的事情。下面就是他在纽约成人教育班上所说的故事:

“1944年6月初,我躺在奥玛哈海滩附近的一个战壕里。当时我正在999信号服务公司服役,而我们刚刚抵达诺曼底。我看了一眼地上那个长方形的战壕,就对我自己说:‘这看起来就像一座坟墓。’当我躺下来准备睡在里面的时候,觉得那更像是一座坟墓,便忍不住对自己说:‘也许这是我的坟墓呢。’到了晚上11点钟的时候,德军的轰炸机飞了过来,炸弹纷纷往下落。我吓得人都僵住了。前三天我简直没有办法睡得着。到了第四还是第五天夜里,我几乎精神崩溃。我知道如果我不赶紧想办法的话,我整个人就会发疯。所以我提醒自己说:‘已经过了五个夜晚了,而我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我们这一组的人也都活得很好,只有两个受了点轻伤。而他们之所以受伤,并不是因为被德军的炸弹炸到了,而是被我们自己的高射炮的碎片打中的。’我决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停止我的忧虑,所以我在战壕中造了一个厚厚的木头屋顶以保护我不至于被碎弹片击中。我算了一下炸弹扩展开来所能到达的最远地方,并告诉自己:‘只有炸弹直接命中,我才可能被炸死在这个又深、又窄的战壕里。’于是我算出直接命中的比率,恐怕还不到万分之一。这样子想了两三夜之后,我平静了下来。后来就连敌机袭击的时候,我也睡得非常安稳。”

美国海军也常用平均率统计的数字来鼓舞士兵的士气。一个以前当海军的人告诉我,当他和他船上的伙伴被派到一艘油船上的时候,大家都吓坏了。这艘油轮运的都是高辛烷汽油,因此他们都相信,要是这条油轮被鱼雷击中,就会爆炸,并把每个人送上西天。

可是美国海军有他们的办法。海军总部发布了一些十分精确的统计数字,指出被鱼雷击中的100艘油轮里,有60艘并没有沉到海里去,而真正沉下去的40艘里,只有5艘是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沉的。那就是说,有足够的时间让你跳下船——也就是说,死在船上的平均率非常之小。这样对士气有没有帮助呢?“知道了这些平均率数字之后,就使我的忧虑一扫而光。”住在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的克莱德·马斯——也就是讲这个故事的人说:“船上的人都觉得好多了,我们知道我们有的是机会。根据平均率数字来看,我们可能不会死在这里。”

要在忧虑摧毁你以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下面是第三项规则:

让我们看看以前的记录,并算出一个平均概率,然后问问自己,我现在担心发生的事情,发生的平均率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