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诺夫斯基点了点头,但却懒得回他话,但是刘大壮能看出来,诺夫斯基有点害羞,一直望着这个异族少女,春心四起的样子。三人出了监狱后,就跟着诺夫斯基只奔停车的地方,刚跑没几步,身后就有探照灯照到他们,然后就听到一批日本兵在后面追赶,为首的向天空鸣枪显意他们不要跑,但是刘大壮和诺夫斯基能隐约感觉到,他们是不想伤害到这个异族少女,所以三人能放开胆子开跑了,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停车场,说时迟那时快,诺夫斯基一个箭步把车窗炸碎了,从里面把车门打开,翻进车中打开油门,然后迅速把后门打开,刘大壮身手也不示弱,抱着少女就跳进车内,俩人这一路配合得越来越有默契了,不过只是诺夫斯基眉宇中有点失落,估计心想抱着少女的人应该是他更合适呢。

他们前脚刚上车,后脚只见一个胖胖的军官领着队伍赶到,机枪围剿,随时候命同时向车上扫射,只见军官两眼通红的对着车上三人喊着:“巴嘎,巴嘎。”接着叽里咕噜的说了一段日语,刘大壮和诺夫斯基有些懵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少女一直依着刘大壮的肩膀,发着呆一直不说话,脸上一种看破生死的淡然。

只见一个汉奸从身后扯着嗓子道:“车上的小贼,佐藤春夫问你们,他的侄子佐藤次郎少将是不是你们杀死埋在后院的。”

诺夫斯基望着反光镜里的刘大壮,两人相视一眼,原来这胖子竟然就是佐藤春夫,一定要杀了他,为那些英雄献身的抗日同志和成千上万受欺凌的东北百姓报仇,诺夫斯基的一直手慢慢移到后面,把手枪递给了刘大壮,刘大壮一手把少女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部低于车窗,一边轻轻摇开车窗哈哈大笑道:“那个什么次郎就是小爷我杀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爷东北军刘大壮是也。”

汉奸马上给佐藤春夫翻译,佐藤春夫一听这就是关东军捉拿的要犯,把刺刀抽了出来,不过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开枪,诺夫斯基和刘大壮能看出来,他好像是很在乎这个少女的安危,有可能这少女是这个日本人看上的姑娘,因为不从他,少女才被先关进了监狱,俩人在反光镜里又对了下眼神。诺夫斯基踩动油门玩了个漂移,刘大壮百无虚发一枪击中佐藤春夫的眼睛,佐藤春夫捂着眼睛流出了血下令扫射,但是为时已晚。诺夫斯基的车技固然了得,没几下就开出司令部,趁着夜色往辑安县城的北门奔去。

佐藤春夫眼睛直流血,疼得直叫唤,被人抬去救治,临走时不忘让汉奸往天空放信号,让城外的忍者刺杀团截住他们,汉奸应声去做了。与此同时,车快开到车门下,刘大壮问道:“城门上有小鬼子把守,我们跑不出去啊。”

诺夫斯基呵呵笑道:“他们只是像我们一样穿着鬼子衣服的小鬼子啊”。

刘大壮一听这话喜出望外道:“我知道了,你是说,李参谋已经控制了城门。”

说时迟那时快,刚到城门,诺夫斯基就拿着手电晃了下,城门马上打开,车飞奔出去,然后后面好多日本鬼子的车赶到,可是他们刚到城门,就听四面爆炸,人仰马翻,横尸遍野。刘大壮有点被吓懵逼了,问道:“这是啥情况啊。”

诺夫斯基流下泪水:“我很佩服中国军人,无论是东北军还是抗联,这种永远牺牲的精神真的太令人敬畏了。”

刘大壮吼道:“你这话是啥意思?”

诺夫斯基叹了口气道:“李参谋选择和那些日本人同归于尽。”

刘大壮听到这话气得青筋爆裂,再次吼道:“不是商量好我在里面随机应变救人吗?怎么我刚进去,就变成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诺夫斯基道:“其实你刚进去,那几个人就在镇里的菜市口被集体枪击了。”

刘大壮骂道:“那你他妈的混进司令部干嘛?”

诺夫斯基道:“我进司令部一是为了救你出来,二是配合抗联的同志们这个同归于尽的作战计划。”

刘大壮道:“作你妈的战啊,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们,看着他们去送死?”刘大壮如果不是抱着已经四肢无力的少女,他恨不得跳到前面把诺夫斯基打到车底下。

诺夫斯基哭着道:“你以为我不会拦着吗?李参谋说,他们不死,就要有千千万万的百姓死,这个作战计划不是跟我商量,是命令。我虽然不是军人,但也是个战地记者,服从命令也是我的职责,而且别无他法,而且我真的很担心你,要救你出来。”

刘大壮一时被诺夫斯基说得有点感动,突然理屈词穷,没脾气了,然后突然问道:“那你刚才在监狱门口为什么说你进去救同志?你不是已经知道同志们遇难了吗?”

诺夫斯基有点难为情道:“但是我知道监狱里有这个姑娘,我想救她。”

刘大壮叹了口气,不再想说话了,诺夫斯基道:“先别说这个,我们抓紧赶到中江跟安乌纳汇合。”

大概是清晨的时候,车子终于赶到了中江,江边有好多蛇,但是不伤人,似乎在排列组成一个队形指引线路,诺夫斯基就按照这个线路往前开,开过的地方这些蛇就会四下散去,诺夫斯基心底道,这个老人能力不一般啊。没一会儿他们就看到安乌纳,俩人下车跟安乌纳打招呼,叙述了昨晚的事儿,安乌纳从兜子里拿出来一壶酒,三人冲着江边鞠了三躬,把酒洒了一地,刘大壮控制不住哭了出来,对着江边道:“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安乌纳对着两人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免得小鬼子跟来。”

刘大壮道:“老人家,您有什么打算?”

“打算?”安乌纳突然被刘大壮这么问,问得有点迷茫,“我也不知道,千领人事一朝空,四海为家此路穷。”

诺夫斯基哈哈大笑道:“跟我一起去探险吧,一起寻找玉狮子吧。”

安乌纳望了望诺夫斯基,又望了望刘大壮道:“你们信任我吗?”

没等诺夫斯基说信任,刘大壮把安乌纳兜子里另一瓶酒掏出来喝了一口,边递给安乌纳喝,边道:“连和外国人都能彼此信任,我们俩可都是中国人,抗日的中国人。”

安乌纳一听这话,热血沸腾,喝了一口道:“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喝喝喝。”把酒递给了诺夫斯基喝。

诺夫斯基开车,安乌纳做副驾驶,刘大壮抱着少女坐在后面,车行奔着玉狮子所在地的第二站,云山凤凰池驶去。与此同时,他们并没有察觉,忍者团三人也开着车,在后面悄悄的跟踪,他们并没有执行佐藤春夫的命令,立刻斩杀,因为他们受命于关东军更高者的秘密领导,只是佐藤春夫不知道而已。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收集更多的情报,他们已经查到五女山成为堰塞湖跟刘大壮和诺夫斯基有关,他们也差到了那个地宫,日本的地理学家预测东北这块土地上确实有些秘密,日本大和民族是一个很聪明的群体,他们侵略不只是为了抢资源显摆自己欺负别人的手段,而是要把侵略地方的全方面价值挖掘出来,宝藏和考古当然是他们很感兴趣的点了。

这一路上少女也不说话,除了睡觉就是发呆,安乌纳忍不住开口道:“这个姑娘怎么安排,我们探险的路还很长怕她吃不消啊。”

其实刘大壮和诺夫斯基内心都有点喜欢这少女了,其实他俩从解救下来,这一路都在奔波逃命,根本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被安乌纳这么一问也是很懵的,没等他俩说话,这听这少女说话了:“把我随便扔一个地方就行,我跟着你们的话对你们也是累赘。”

诺夫斯基对着反光镜温暖的笑着:“我们不会那样做的,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刘大壮本想安慰几句话的,一听诺夫斯基这么直白得示爱,自己也不想跟着他一样酸了,想好安慰的话,就顺着唾液咽了回去了。

少女道:“对不起,我好像记不住以前的事儿,头特别的疼。”刘大壮这才发现,少女的头上竟然有块肿块,应该是脑袋遭受撞击后留下的,刘大壮让他俩看一眼,三人都特别心疼,心里大概也能猜到了,应该就是那个山头抓进去,向对这个少女施暴,然后少女进行反抗,佐藤春夫用对一个女孩子动用了武力,想到这,刘大壮气得牙痒痒,把他侄子杀了又把他一只眼睛打瞎,与他做过的坏事相比,真他娘的处罚轻了。三人对视一下,都选择不再追问少女的过去,选择无条件保护他相信他。

刘大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女道:“我真不记得了。”

安乌纳看着他的长相,又看了看他穿的服饰,突然对少女说了一句刘大壮和诺夫斯基都听不懂的话,但是少女竟然用同样的话回复了,刘大壮问道:“老人家,你跟她说了什么?”

安乌纳道:“我用蒙古语问这小姑娘懂蒙古语吗?她竟然用蒙古语回我,不知道蒙古语是什么。”

刘大壮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安乌纳道:“这姑娘是蒙古族少女。”

诺夫斯基道:“怪不得很有异域风情,蒙古族是多游牧民族混血的族类,非常的聪慧和漂亮。”

刘大壮文化低,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游牧,什么混血是啥意思,反正就是夸少女漂亮聪明这句话他听懂了,挖苦道:“漂亮这件事,你不说别人也能看出来啊。”三人哈哈大笑,可是少女还是一脸冷漠,不爱说话,不过倒像个小猫咪,对刘大壮的依赖感很强,很乐意这样一直依偎他怀里。

安乌纳道:“竟然这个姑娘忘记了她是谁,但是我们知道她是蒙古族的少女,不如就叫莫雅吧。”

刘大壮道:“那就叫莫雅吧,真好听。”

闻言,诺夫斯基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安乌纳看着他们年轻人在经历生死后,还能这样开开心心的,真的很欣慰,莫雅在刘大壮老老实实的依偎着,刘大壮小声问道:“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少女道:“你喜欢,我就喜欢。”刘大壮心跳得都快要骤停了,当然诺夫斯基也听到了,心碎得也快骤停了。

汽车突然急刹车,刘大壮刚想发怒骂诺夫斯基几句,但觉得要在莫雅面前伪装下自己的成熟淡定,就没有言语,反倒诺夫斯基通红的眼睛回头瞪着他,让刘大壮心中有点莫名的愧疚,可是想来也没什么愧疚了,人家姑娘主动对自己有好感,自己又没抢人所爱,觉得自己也没什么错啊。更何况一个中国女人,也不能嫁给洋人啊,洋人还是回国娶洋妞的好,但是这只是他心里所想,表面只是冷静回一句:“继续开车啊。”

诺夫斯基叹了口气,啥也没说,转身继续开车了,到是安乌纳心里看得明镜,卷了一只老旱烟,自己吸了一口然后怼道诺夫斯基嘴里道:“抓紧开车吧,我们得在天黑之前到达抚松县,车上的干粮和水就够我们四个人一白天的,这荒山野岭除了蛇肉可没什么好吃的。”安乌纳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转移话题,让诺夫斯基安下心来开车,毕竟这里除了诺夫斯基以为,都不会开车,被日本鬼子追上的话大家都没命了。

可是刘大壮却不知趣的跟了一句话道:“蛇肉好啊,应该挺好吃的吧,老爷子。”

安乌纳骂道:“好吃好吃,生蛇肉才好吃呢。”

莫雅被这句话吓到了,依偎刘大壮怀中更紧了,这可把刘大壮激动坏了,心脏彭通膨通跳得都快爆炸了,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和女人这么亲密接触呢,诺夫斯基通过反光镜看着俩人,羡慕嫉妒的情绪在内心发酵,滋味真的难以言语了。

在夕阳西下之前终于到了抚松县,这抚松县是一个以满族人聚集的县城,也是到达云山的必经之处,在这里他们可以整顿休息下,为了不让日本鬼子盯上,他们没有进现场,而是把车停在一处山沟中,然后走到附近一个老乡的农家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他拿着个火把道:“请问四位有何贵干?”

安乌纳上前行了一个满族人的礼节,然后道:“是这样的老乡,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要从奉天逃过来了,去云山投亲戚。”

老乡道:“我前些日子去县城卖玉米,听说奉天打仗了,我们这里好多县城都被日本人接管了,不过抚松县城还没有日本人,听说辑安县有日本人的军队。”

安乌纳道:“我们就是从辑安偷日本人的车跑过来的。”

老乡是朴实的农村人,含笑道:“是大汽车吗?俺都没见过哈。”

刘大壮插了一句道:“老乡,我们四个能在这借助一宿吗?”

老乡道:“当然可以了,不过东屋有我媳妇和三孩子,你们得住西屋,但是炕得先烧。”

刘大壮憨笑道:“这没事,主要给我妹子弄个厚被子就行,女孩子不能冻到。”

老乡陪笑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

四人进了西屋,老乡到院子里劈柴烧火,让自己的老婆子在厨房给四个人煮点玉米粥。四个人到屋子里,莫雅可能不舒服,一个人裹在被子里睡着了,刘大壮特别紧张道:“她是感冒了吗?”

阿济道:“应该不是吧。”

刘大壮没趣的补了一句:“诺夫斯基,你见多识广,她是怎么了嘛?”

诺夫斯基内心的羡慕嫉妒的劲儿还没下去呢,被他一问也不想好好回答道:“晕车啊。”

刘大壮还真被诺夫斯基说糊涂了道:“啥叫晕车啊。”

诺夫斯基内心真想骂他土,但还是耐心跟他解释道:“就是颠簸造成得有点发晕,吃点东西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