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现在……】
盯着两名警官进了程柳梅和小枫遭到绑架的那家餐馆里，坐在车里的刘勇很是着急。可就在这时，传来敲动车门的声响。刘勇吓了一跳，赶忙看去，见是罗根的搭档帕克。
帕克示意刘勇把车窗降下来，接着对刘勇说：“回旅馆，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刘勇辩解道：“我只是来看看情况，不会妨碍你们。”
帕克斩钉截铁地说：“你必须回家，否则我就以妨碍公务罪将你逮捕。”
刘勇内心虽然极度抗拒，但他知道，如果和本地治安官杠上，恐怕之后的事就会更加难办。无奈地点点头，发动汽车引擎，掉了个头，朝旅馆的方向开去。
停好车，回到旅馆的房间前，刘勇发现自己的房间门竟然虚掩着。他赶紧把手按在一直藏在腰间的枪上，侧身轻轻推开门，屋里关着灯，但依稀能看清，柜子和行李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衣服和日用品散落一地。毫无疑问有人来过这里，试图寻找什么。房间不大，刘勇抽出枪，开灯扫视了一圈，室内、卫生间都没有人。刘勇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他翻了翻程柳梅和小枫的背包，发现他们放在里面的护照没了，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走在废弃的公寓走廊里，曹卫民兜里的电话突然振动起来。他掏出电话接听：“喂。”
“我们窃听到有一名华裔男子去警局报案，说有两个人被绑架了。”
“难道是程柳梅和小枫？”
“是的，正是陈医生赴美的两位家人。看起来就是这个人将他们从机场带走了。”
“这人叫什么？多大岁数？”
“刘勇，从音频分析应该在五十岁左右。现在两名警官正在小镇唯一的一家家庭餐厅里调查，你应该也去看看。”
“知道了。”说完曹卫民挂上电话。
一旁的张小凡问：“你的支援团队？他们在警局安装了窃听器？”
曹卫民解释道：“在你到警局之前，窃听器就已经被我安好了，而我的团队则负责收集信息。”
张小凡吃惊道：“这要被发现了，可是间谍罪吧？！”
曹卫民耸耸肩说：“不会有事的，我们也只是想找到陈医生而已。”
张小凡指了指房间门问：“就留那个家伙在里面吗？”
曹卫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随即走向楼梯。
张小凡耸耸肩，也跟着下了楼。随后俩人驾驶着汽车前往那家家庭餐厅。
刘勇不敢独自再在房间里待着，他焦灼不安地坐在大厅里。
不久，大堂的电话突然响了，服务生接起来：“您好，这里是巨石旅馆。”
刘勇抽着烟，眼睛不时瞥向服务生。只见服务生听了几句后突然看向自己，伸出拿着话筒的手说：“是找你的电话。”
刘勇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我？”
服务生点点头，递出电话。
刘勇警惕地向四周瞥了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起身走过去接过话筒，放在耳边说：“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说的是略带口音的英语：“女人和孩子都在我手上。”
刘勇明白电话那头就是绑架者，问道：“你想要什么？钱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冷笑：“哼哼，我还是能分清有钱人和穷人的区别的。”
“那你想要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和孩子是谁，是陈医生让你把他们带来这边境之地的吗？”
刘勇有些吃惊地问：“陈医生？你是说陈海明？”
“是的，就是那个浑球。”
“我并不认识陈医生。我也想找他，所以才将那个女人和孩子接来这里。”
“耍花招可不好。”
刘勇辩解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的老婆和女儿就在这边境之地上消失了。我要找到她们，而陈医生就是唯一的线索。”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你在三天之内不将陈医生的地址交给巨石旅馆的前台，我保证，那个女人和孩子一定会死得很惨。”没等刘勇回应，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刘勇赶紧来到前台里面，却发现这里的电话机古老得不像样，根本没有记录和回拨功能。刘勇瞥了眼前台的服务生，他无法确认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和电话里的人是一伙的，他不能轻举妄动。赶回房间，打开电脑，刘勇第一个想到的办法就是用发布小枫失踪的信息将陈海明逼出来。他迅即在美国的门户网站上刊登了一篇寻人启事，将小枫和程柳梅的信息以及照片都匿名上传了上去，然后还在各大社交媒体网站上转载，希望更多的人能帮他把消息散播开来。
曹卫民将汽车停在了家庭餐厅的不远处。
张小凡问：“我们不进去吗？”
曹卫民回答说：“不，我不想让罗根和帕克在这里看到我们。”
“那就这么一直在外面守着？”
“是的，罗根在这个小镇一辈子了，他对这里最熟悉。如果他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只怕我们也很难找出绑架者。”
在两个人等待间隙，张小凡无聊地浏览着手机信息。一个社交媒体上的一条寻人启事突然蹦入她的眼帘。“曹卫民，你看。”
曹卫民瞥了一眼，说：“还有其他人在找程柳梅和小枫？能提供出这么详细的信息和他们被绑架时的情况，没准就是那个报警的华裔男子刘勇。”
张小凡说：“这些账号都没有经过身份验证，ID也都是乱起的。”
“不用想了，一定是这个叫刘勇的家伙。”
“他会在哪儿？”
“旅馆。这家旅馆还一定在程柳梅和小枫被绑架的餐馆附近。”
“也就是这附近？”
“是的，他一定在这附近。”话音刚落，他俩看到罗根和帕克走出了餐厅。
罗根和帕克向四周张望了一下，随即坐进警车。
张小凡赶忙问：“我们怎么办？是跟着罗根他们，还是去找刘勇？”
曹卫民果断地说：“你去附近的旅馆找刘勇，我开车跟着罗根他俩。”
“好。”说着张小凡就推门下了车。而她这一下车，正好被不远处刚坐进车里的罗根给瞅见了。
罗根盯着后视镜里张小凡跑开的身影，发动引擎，冲一旁的帕克说：“我们是不是好久没兜风了？”
汽车缓缓前行，帕克察觉罗根行驶的方向有些异样，他也朝着后视镜里瞥了两眼，看到一辆黑色汽车在后面挺远的地方跟着。帕克有些怀疑地问：“这车看起来不像那个中国警察之前开来的那辆，你确定是他吗？”
罗根笑笑：“百分百。”
张小凡不久就在周边找到唯一一家旅馆——巨石旅馆，她走进大厅，来到前台。
服务生客气地问道：“女士，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张小凡掏出手机，指着手机上程柳梅的图片，问：“你见过这个女人吗？”
服务生有些吃惊地点点头，说：“她是我们旅店的客人，不过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回来。”
张小凡接着便将那条失踪消息点开，冲服务生说：“她是我的朋友，她现在失踪了，我要和她的同行者商量一下怎么办。”
看到失踪讯息，服务生很显然被张小凡给蒙住了，赶紧点了几下键盘，查看了一下说：“她们就住在307号房间。”
“谢谢你。”张小凡收起手机，着急忙慌地快步走上楼梯。来到三层，张小凡立马放轻脚步。她站到307号房间前，将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地聆听，里面似乎有个人在极快地敲击键盘。就在这时，有上楼的脚步声传来。张小凡是做贼心虚，赶紧找个角落躲了起来。她站在拐角探出头，向脚步声的方向瞥去，只见一名神父模样的中年白人男性牵着一个孩子，来到了刘勇房间的门前。张小凡惊呆了，因为那个孩子居然是小枫！她不敢贸然上前去询问，只见神父模样的男子轻敲房门。
很快，门里传来一个声音问：“你是谁？”
“我是本地教会的神父，奈特·梅尔。我将这个中国孩子带来了。”
房门打开，刘勇一手举枪对着奈特神父，另一只手一把将小枫拽到自己的身后，用中文问道：“小枫，你没事吗？有没有受伤？”小枫回答说没有。刘勇这才慢慢放下枪，盯着眼前的神父问道：“你是怎么把小枫从帮派那里救出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重要的是现在你该带着孩子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刘勇态度坚定地摇摇头，说：“不，我不能走，小枫的姨妈还在他们的手里。”
神父再次劝说道：“我会想办法，你在这里只会是拖累。”
刘勇依旧坚决地说：“不，我绝不走！”
“为什么？我已经说了我会救程女士出来。”
刘勇解释道：“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我不能离开，我要找到陈医生。”
“什么？你也要找陈医生？为什么？”
刘勇解释道：“我必须找到他才能知道我家人的下落。”
“你疯了吗？你一个亚裔的面孔，在这种地方只会引火烧身。”说着神父就要去拉小枫。
刘勇赶忙护着小枫问：“你要干什么？”
神父说：“既然你不能带他离开，我只能让别人把他带离这么危险的地方。”
刘勇突然又抬起手枪直指神父说：“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让你把小枫再次带走！”
“我想你清楚在这里调查陈医生的事情有多危险。这次我可以救他出来，但下次呢？”
刘勇心里明白奈特神父说得有道理，但他再怎么样也不能将小枫交给一个陌生的本地神父，便拉起小枫的手，用枪对着神父说：“我会带他走！找个地方安置好他，但我一定还会再回来！”
神父恶狠狠地说：“快，快走。”
刘勇不敢放下枪，拉着小枫和神父拉开了距离，接着朝楼梯的方向小跑过去。
张小凡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只见神父在门口愣了两分钟，随即也下楼去了。有种莫名的感觉让张小凡认为只要跟着这个神父，就一定能找到程柳梅。于是她赶紧缓步上前，悄悄地跟在神父的后面出了酒店。
曹卫民不紧不慢地开车跟着罗根。跟着跟着，他发现罗根在绕圈。曹卫民心想罗根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跟踪，毕竟小镇的车流量太小了，开车跟踪确实难度很大。既已被发现，再跟下去的意义不大。于是曹卫民便掉转车头，拨通张小凡的电话问：“你那边情况如何？”
张小凡用细微的声音回应说：“我正在跟踪一个叫奈特·梅尔的神父。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我正往哪个方向去。等我看到地标，再给你回电话。”
没等曹卫民说话，张小凡已经挂断了电话，弄得曹卫民是一头雾水。心想不是让她去找刘勇吗，怎么弄出来一个神父？张小凡如果在跟踪人，这时再打电话过去询问反倒可能会让张小凡陷入危险。想到此，曹卫民便把电话给自己的支援团队打了过去，说：“我希望你们能帮我调查一个叫奈特·梅尔的本地神父。”
“好的，没问题。”曹卫民并没有挂断电话，在等了不到一分钟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说，“奈特·梅尔，三十四岁，是本地教会唯一的一名神父，更多详细的资料马上会传到你的手机上，你自己看吧。”
曹卫民回应道：“好的。”将汽车停在了路边，他仔细查看了支援团队传来的资料，确定了教会的位置，便驱车前往教会，他实在放心不下张小凡。
将汽车停在教会附近，曹卫民下了车。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配备短枪管，加装有垂直前握把以及EXPS全息瞄准镜和G33望远镜的组合瞄具，弹匣也是加长型的黑色R5RGP卡宾枪。检查了弹匣，拉动拉机柄将子弹上膛，曹卫民端着这把特殊的R5RGP卡宾枪跑向教堂。来到教堂的大门前，大门被铁链紧紧地锁住了。曹卫民随即又跑向教堂侧后方教会用来办公和休息的矮楼，看到还有灯亮着，曹卫民直接踩在矮楼旁边一辆汽车的顶部，接着一手拎枪，一手扒住二楼某个阳台的边沿，腰身一用力，直接翻了上去。曹卫民用手拧了拧落地窗的把手，发现窗户也上了锁。可他再一用力，竟然将把手直接掰折，随即轻轻推开落地窗进入到教会办公楼的内部。
因为曾经受到过不完全的感染，曹卫民是半个融合者。他的体内虽没有其他人格，但听力异于常人。进入到矮楼内部，他就已经将周边人的动静全部掌握。他左手紧握R5RGP卡宾枪的前握把，下楼来到一层角落的办公室，推门而入，端起R5RGP卡宾枪直指办公桌后面的人，用英文警告道：“安静。”
办公桌后面的是一名修女，她吃惊地站起身问道：“你是谁？！”
曹卫民自然没有回答对方，而是问：“奈特·梅尔神父在哪儿？”
修女厉声反问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是犯罪！”
曹卫民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说：“这个教会有多脏，我们心里都有数。告诉我，奈特神父去了哪儿？”
修女摇着头说：“我为什么该知道他去了哪儿？”
曹卫民握紧R5RGP卡宾枪说：“我可不想对女性太粗暴，你最好赶快告诉我。”
“你不敢开枪，小镇就这么大，警察马上就能找到枪声的来源。”
“我们要试试吗？”说着曹卫民打开了R5RGP卡宾枪的保险。
修女喘了两口粗气，举起手说：“好吧，我告诉你，他去了菲利克斯的地盘，但具体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菲利克斯？他是谁？”
“墨西哥毒枭，他占据着蒂华纳，所有想通过蒂华纳的货物都得经过他手。”
“你是说奈特神父去了墨西哥？”
“不，他去了菲利克斯在本地的农场。”
“这个农场在哪儿？”
“小镇东边的荒原上。”
“他去了多久了？”
“或许有两三个小时了，一直都没回来。”
听了修女的话，从时间推算，曹卫民觉得奈特神父在旅馆出现时，可能是已经从农场回来了。如果修女的话是真的，那程柳梅或许就在那个农场里。“那个农场里一般有多少守卫？”
修女摇摇头，说：“这我没数过，相信应该不少。”
曹卫民还想继续询问时，突然之间他感觉听到了什么，眼神迅即变得凶狠起来，盯着修女问：“是什么声音？”
听力远不如曹卫民的修女皱着眉头，奇怪地问：“我什么也没听到。”
曹卫民突然向脚下看去。
修女似乎明白了原委，趁曹卫民低头的瞬间，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猛然间拿出一把金色的左轮手枪。岂料曹卫民的反应更快，抬枪便扣动了扳机！“砰！”子弹穿透胸口，修女仰面倒地，左轮手枪也掉在一旁。
枪声过后，曹卫民更听到了周遭的人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不少人正在寻觅枪声的来源。曹卫民知道警察或许很快就找到这里来，但他也明白，在这个教会办公楼的地下隐藏着什么……正义感和责任心驱使着曹卫民，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去，而是循着细微的声音，终于在一个办公室的柜子后面找到了密室，里面有通往地下的入口。尽管曹卫民心里有些不安，可他还是端着R5RGP卡宾枪走下了石头阶梯。
焦黄色壁灯的微弱的光亮指引着曹卫民前进的方向。在经过一扇扇铁栅栏门之后，曹卫民看到的是许多双眼睛。曹卫民的眼睛在黑暗中的视力也比正常人要强，他看到这些人赤身**，蓬头垢面，因为虚弱而无法站立，甚至还有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发出了尸臭。难道这些人是被贩卖的人口？
这时有一间牢房，一个男人将手伸出来，冲着曹卫民用英文说：“救我，救我。”
曹卫民刚要走过去，突然瞥见了地上的某种刑具，使他又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古代用来搬运犯人的刑具，一个很长的铁棍上有一个套脖子用的项圈，项圈里面还有尖锐的钉子，以防犯人反抗和挣扎。曹卫民站在原地没动，他看向那个冲自己求救的男人，说：“你是融合者，你想利用融合我的过程从牢房里逃脱。”
男人的心思似乎被曹卫民说中，他睁大双目，缩回了手，恳求道：“这里被关的人都是融合者。在许多的地方，融合者会被高价出售，我们也都变成了商品。”
曹卫民问：“高价出售融合者？什么人会买你们？”
男人摇着头说：“这我不知道。但据说被融合者的器官不需要匹配，甚至不需要手术就可以融合给那些脏器衰竭的人。”
“你们都是怎么被抓来这里的。”
男人攥着铁栅栏恶狠狠地说：“那个叫陈海明的医生就是个恶魔，他和本地的教会串通一气！把我们骗来了这里，再将我们关了起来。”
“什么？你是说那个亚裔的医生和本地教会都是贩卖融合者的一环吗？”
“我以为人们都怕我们，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觊觎我们变异的身体。求求你，把我们放出去，否则我们这些人只有死路一条。”听到这话，被关押的融合者们纷纷起身拽着铁栅栏用乞求的眼神望向曹卫民。
曹卫民的任务是找到陈海明，并没有责任去救这些即将被贩卖的融合者。他有些犹豫，端着枪望向四周，而当看到那些渴望得救的眼神，特别是困在牢笼中的孩童时，曹卫民内心像火山迸发前激**撞击，恻隐之心再难压抑。他冲刚才和自己说话的男性问道：“如果我放你们出来，你们能保证不再吞噬他人吗？”
男性犹豫了一下。曹卫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保证。”紧接着，融合者们纷纷说道：“我保证。”
其实曹卫民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他们，但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这些人被贩卖，最终被杀死取走器官。他走到墙边拉下了闸门，牢房门被同一时间打开，融合者们走出牢房将曹卫民围在中间，纷乱地表达着谢意。曹卫民则说：“刚才我在楼上开了枪，相信警察很快就会来这里。你们赶紧离开吧，离开这里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帮的了。”于是这些融合者纷纷上楼，曹卫民跟在他们后面。可这些人刚跑出矮楼，就听外面传来枪声和惊叫！
“砰！砰！砰！”
曹卫民赶紧躲进一间办公室，趴在窗户下沿，抬头朝外面瞥了两眼。外面警灯闪耀，几辆警车围在周围，数名手持M4A1卡宾枪的老治安官正站在警车门的后面，瞄准着矮楼这边。刚才冲出去的几个融合者全被击中，血溅了一地。曹卫民一时间摸不清楚这些治安官是来救人还是来杀人的。他转念一想：难道这帮老家伙和本地的教会还有黑帮是一伙的？都参与了人口贩卖？
这时曹卫民身后一名融合者问：“我们是不是该从矮楼后面走？”
曹卫民闭上双眼，仔细聆听，他听到在矮楼的后方也有人，手里应该也端着金属物品，一定是枪。看来治安官知道这里有被囚禁的融合者，否则单单一声枪响，绝不可能派来这么多人，将整个矮楼围起来。曹卫民回应道：“不行，矮楼后面也有人。”
融合者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是融合者？”
曹卫民语气低沉地说：“算半个吧。”
就在这时，喇叭传来老治安官罗根的声音：“里面的融合者，投降吧！你们占领教会的计划已经破产了。我限你们在三分钟之内全部走出矮楼。否则我们会严格执行反融合者条例，对于任何想要危害公众安全的融合者实施武力，格杀勿论。”曹卫民知道这个罗根是只老狐狸，这番话恐怕真能吓住那些意志力不坚定的融合者。
身旁的融合者问曹卫民：“我们该不该出去？”
曹卫民回头冷冷地瞥了一眼，说：“如果你想出去，我不会阻拦你。”
这个融合者似乎没了主意，左右看看其他人，他们之间低语着商量起来。就在这时，已经有其他的融合者翻窗户或者从大门走了出去，接着就被治安官按倒在地，绑了起来。
看着走出来的融合者，罗根心里明白人数还远远不够。于是继续大声喊道：“屋里的人听着，你们还有一分钟可以考虑。”
低语过后，曹卫民身旁的几个人冲他问道：“你觉得我们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曹卫民反问：“你们不打算投降吗？”
“我们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曹卫民冷笑一声又问：“你们有人知道这里的电闸在哪儿吗？”
“我知道，就在……”
还没等对方说完，曹卫民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电筒扔给对方说：“不用告诉我，你去把电闸弄短路，然后用这个回到这里，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你。”
这人左右看了看，发现其他的人都用期待的眼神望向自己。
曹卫民盯着他说：“这对于我们逃出生天非常重要，你愿意去吗？”
话说到这份了，这人想，如果不去，一定会遭到他人的排挤甚至弄死他的可能都有，便拿起手电筒点点头，没说更多，弯着腰一溜小跑出了办公室。
曹卫民盯着手表，静待一分钟过去。外面的罗根笑道：“看来屋里的人还是选择反抗？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又等了大概三十秒，突然间，整个矮楼的灯全灭了。罗根知道里面的融合者想反抗到底，便拿起对讲机，命令道：“行动！如果有人敢反抗，随意开火。”听到罗根的命令，治安官们纷纷端着装有战术手电的M4A1冲进矮楼。罗根则在原地没动，端着枪笑道：“看来菲利克斯要损失一大批货了。”
曹卫民这时已经带领跟随自己的融合者躲进了三楼的洗手间。他已大致摸透了整个矮楼的结构，再加上那超乎常人的听力，可以做到充分掌握治安官们的动向。
融合者们有些焦急地问：“怎么样？那些治安官呢？”
黑暗中，只有曹卫民可以看到周遭的一切。他不想对其他人透露更多情报，便说：“跟着我。”曹卫民带着人离开洗手间，向矮楼的西北角而去。这里的楼梯上来了三个治安官，曹卫民将R5RGP卡宾枪交给别人，他站在三楼楼梯的护栏上，嘴里叼着一把匕首，静静地聆听着下面的声响。就在几个治安官刚踏上二楼时，曹卫民突然从楼梯中间的空隙跳了下去，在身体掉下二楼的一瞬间，一只手扒住栏杆的边沿，紧接着一用力，翻过护栏跳到了三名治安官的身边。三名治安官根本没反应过来，曹卫民已经一手扔出一支匕首扎进其中一名治安官的脖子，接着踢倒另一个人，随即猛地扑向最后第三名治安官，嘴里的匕首瞬间嵌入对方的脖子切开巨大的口子，随着鲜血喷溅，曹卫民一脚又踩在倒地的治安官胸口，向下一用力，治安官便发不出任何声音，双眼翻白，晕死过去。这时曹卫民突然发出一声犬吠似的声音。
楼上的融合者们纷纷下了楼，曹卫民拿回R5RGP卡宾枪带着大家赶紧冲下楼。他站在一扇窗户侧面，左手紧握前握把，突然闪身冒出来，枪托顶住肩膀，眼睛透过瞄准镜，右手扣动扳机冲外面留守的两名治安官进行压制射击。“砰砰砰！”曹卫民R5RGP卡宾枪的火力比较强，枪声传来得又很突然，两名治安官赶紧低头躲避，曹卫民冲身边的融合者说：“赶紧跑！”随即融合者们纷纷跳出窗户，四散逃开，而其他的治安官也听到了枪声，紧急赶往矮楼的西北角。
虽然外面枪声大作，但曹卫民依靠变异功能，一直侧耳在监听着矮楼里治安官们的动静。就在治安官们马上要聚过来时，曹卫民跳出窗户，突然冲向了那两个警车门后面的治安官。他跑步的速度对比正常人来说，简直快得不可思议。当两个治安官刚抬头看到时，他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跟前，直接踹动车门，生生用车门将治安官撞倒在地。接着一跃翻过车顶，抡起R5RGP卡宾枪将另一名治安官直接打倒，随后跃入警车，迅速开车驶离了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