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美人
兔走鸟飞间,不觉又七年过去。武则天9岁,出落成美艳无双的亭亭玉女。聪颖可人的她多了些超乎同龄孩子的沉稳和成熟,爹娘爱护至极。尤其是爹爹武士,因有袁天纲卜相一节,对爱女则天进行特殊的教育,专门请诗学、音律、礼仪方面的先生为其教习。虽然他与唐开国皇帝李渊有兄弟般情谊,在李渊父子挥戈南北征战四方的时候,他曾倾尽经商终生的资财积蓄,挺身相助,功不可没。但是,岁月匆匆,他年事渐高,人生的风霜雨雪早已爬满额鬓。更让他不安的是次女武则天,眼见得一天天长大,超凡脱俗,他担心了,真不敢想女儿果真弄出惊动天地的事来,要酿出什么样的可怕结果。愈是这样,愈加寝食难安,以至于近来竟卧床不起,病色满面了。
偏偏地,李世民登上皇位后,将他钦调至荆州任都督之职。荆州都督任上,次女武则天的美貌和才学,一时间传扬开去,越传越邪,越传越远,普通百姓、同朝为官的,莫不知晓。他本是一个信佛崇佛之人,当年李渊在行军途中妻子生得多病的孩子李世民,曾抱着孩子去古刹大庙求佛烧香为孩子消病祛灾,他武士是见证人之一。而他一联想起袁天纲数年前的话,一看到女儿那老成、懂事的身影,就产生莫名的担心和恐惧。
武士就这样在万分忧虑中心力不支,撒手西去。
武则天与母亲杨氏相依为命,在艰难中度日。她过早地担起了生活的重担,过早地体味到了人世的艰辛。
贞观十六年春,武则天十三岁半,母亲在苦涩的生活中,已无力挣扎。愁苦中,想起了朝中的叔伯姑姑桂阳公主。
通过桂阳公主的竭力举荐,年轻貌美、蓓蕾初露的武则天,走上了去往都城长安的西行大道。
一行人过黄河,渡渭水,跨越承载着浪漫情思与淡淡哀伤的灞桥,终于迈进了浩大壮丽的皇城宫寝。武则天的天生丽质便使六宫粉黛顿然失色。
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秋夜。
大唐长安城门
霸桥
掖庭宫。狭长的南北向巷道永巷。
夜幕中闪出两只大红灯笼。灯笼后边,几条袍袖迎风飘舞的黑影,抬着一个弥散着药膳味的热水大木桶,走进永巷深处。所过之处不断有式样相同的门窗打开一道缝,露出一双双媚眼,追随这些黑影,单相思般地在梦中享受皇上的“宠爱”。
木桶在永巷尾停了下来。前边两个黑影并不说话,几乎同时伸手推开一扇门,屋里顿时射出一派融融灯光。
天天盼着被皇上宠幸,却浑然不懂宠幸为何物的武则天,看着几位宦官公公死灰般的嘴脸,不由身子一缩。
老宦官孙贵上前一咧嘴:“皇上赐浴,武才人请吧。”
武才人向后躲缩,被孙贵一把抓住:“听话,待会儿到皇上跟前,可不能这样。”言语间,已为武才人宽衣解带。
坐进升腾着热气的浴桶中,武才人像只进贡来的小波斯猫,周围的陌生使得她大气不敢出,任由老宦官孙贵左右摆布,一会儿竟忘了害怕,像孩子一样捏玩水面上漂浮的香木卷和茉莉、玫瑰花瓣。
三更鼓自窗外响过。武才人在孙贵等几名宦官的侍候下出浴、净身、施粉、点朱、描眉、梳头、更衣,对镜自顾,她已认不出自己。
甘露殿内,暖灯高挂,香烟袅袅,奏折像小山一样,压摞在御案上,御榻前锦帐柔美。
武才人进门叩拜,御案前发出一阵中年男人疏朗的笑声:“抬起头来!”
武才人抬起头,她看见一位50岁左右的只穿着睡袍的长者,正放下手中的毛笔。御案头,有两杯酒。
“如此美人儿,可是武家次女?”长者一捋浓密的髭须,接着道,“来来,别惧朕,与朕共饮这美酒。”
言说间酒已到眼前。武才人屏气饮酒,呛出涕泪。
“为朕宽衣。”未等武才人回过神来,太宗已经拥住她,大步走向御榻……一切都模糊了。武才人像只沉默的羔羊,无力挣扎,天地翻覆。突然,她一声惨叫,一口咬住太宗的右肩……
“告诉朕,你的名字?”
武才人透不过气,无力说话。
“你姿容姣美非常,朕赐你叫媚娘吧。”
拂晓时分,宦官孙贵们送武媚娘回到掖庭宫中间那条狭长的永巷里。
这一夜,武媚娘变成了一位真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