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俑头不翼而飞

就在秦俑一号坑第二次发掘10个月之后的1987年2月18日晨,秦陵考古队学员赵永峰刚来到工地,就发现考古队西边的仓库门开着,便好奇地向前观看,当他发现门锁脱落后,立即意识到什么,马上向居住在不远处的考古队员刘占成报告。刘占成听后先是一惊,随之跑到仓库门前仔细观察,一切迹象表明房门是被撬而开的,房内放置的东西可能被盗。

此时,秦陵考古队常务副队长王学理正在北京参加《中国军事百科全书·古代兵器》一书的编纂会,尚未回归。刘占成急忙找到考古队员王玉清、孟占先商量该如何应付,商量的结果是由刘占成立即向驻地派出所报案,同时派考古队学员杨团生赶往西安去找老考古队员屈鸿钧,因为他有库房钥匙并知道房内存放文物的情况。

派出所民警王登明接到报案,立即赶来察看现场。这是三间一通的简陋库房,内有钢筋、汽油桶、水管、木板等杂物,显眼的是有两匹复制的陶马,而北墙根一块朽木上则放有一个出土的秦俑武士头。

“丢失了什么东西?”王登明问。

“房内的具体情况我们不知道,钥匙由老屈掌管,我们已派学员到西安询问,等回来就知道了。”刘占成回答。

王登明只好派人将现场保护起来,等待西安方面的消息。

这边派出所和考古队的人员心急如焚,而派往西安的杨团生却如泥牛入海,直到夜幕完全笼罩了大地也没见他回来。

第二天上午,杨团生终于回来了,但他没有去找考古队汇报,而是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样走进自己平时工作的修复室和几个人闲聊。

刘占成得此消息,立即赶往修复室找到刚拿起一个馒头啃吃的杨团生。

“昨天找到老屈了没有?”刘占成显然是带着怒气询问。

“难找得很。我先去省博物馆他的家,没有任何人,别人说他生病住院了。后来我等他老伴回来,才一起到陆军医院找到了屈老师。”杨团生嚼着馒头,一吞一咽地像回忆着一段久远的往事。

“你屈老师说些啥?”刘占成焦急地问。

“屈老师说那个房子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几块木板,有一点钢筋、钢管,他还说有一个俑头。”杨团生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

刘占成仍不放心地问道:“你问他登记清册,他怎么说?”

“清册?”杨团生抬起头略作思考,“屈老师说清册他记不清了,不知有没有,即使有,在西安房子还是在工地房子也记不清了,再说一时也难以找到……”

刘占成把情况再次向派出所汇报,并一同到仓库复查了现场。既然俑头尚在,其他的破铜烂铁被盗也就无须大惊小怪,于是派出所便以一般盗窃案立案。

刘占成、王玉清派人把房门重新钉好封严,只等队长王学理和屈鸿钧来后再做处理,事情似乎极简单地了结了。

5天之后,刘占成到西安出差,顺便来到医院探望屈鸿钧的病情。

“前几天的事儿好险,仓库被撬,罪犯也没抓到,多亏武士俑头还在,要是把这个俑头丢了,事情可就大了。”刘占成如释重负地随便聊着。

“那个将军俑头呢?”屈鸿钧躺在病**问。

“啊?!将军俑头,什么将军俑头?!”刘占成不解地问。

“就是要修复的那个将军俑头。”屈鸿钧有气无力地说。

刘占成一下站起来,惊瞪着眼睛,忘记了是在病房还是在自家的客房,大声呼叫起来:“你老汉可要说清楚,到底是几个头?怎么团生回去说就一个头?”

屈鸿钧从刘占成心理的变化中意识到了什么,他挣扎着坐起来打着手势说道:“我跟他说是两个头,一个是将军头,一个是武士头。武士头在房北的木板上,将军头在南边的油漆桶上。”

“完了!”刘占成拍了下大腿,顾不得再说下去,立即走出医院赶往省考古研究所找到已成为副所长的袁仲一报告:“老屈说仓库里有两个头,可我们只发现了一个,很可能那个将军头丢了。”

袁仲一听后,大惊。立即找到考古所所长石兴邦汇报。这一天晚上,王学理也从北京赶回西安。

第二天一早,省考古研究所派车将石兴邦、王学理、刘占成拉到秦陵考古工地。刘占成一下车忙找到王玉清打开重新安置的铁锁。

考古人员屈鸿钧(左)在兵马俑坑发掘现场

“赶快查找将军头。”几个人说着争先恐后地拥入库房四处寻觅,然而,除一个武士俑头瞪着眼睛似在无言地愤怒外,没有发现将军俑头的踪影。

“完了,看来将军俑头被盗了!”几个人紧张而不安地叹着气走出库房。

随后,秦陵考古队立即把丢失将军俑头一事向临潼县公安局写了报告,并分别抄报当地派出所、省公安厅、省文物局。2月28日,临潼县公安局派出两名刑侦技术人员到现场勘查,省文物局保卫处也迅速派出工作人员到考古队调查。3月5日,省公安厅、西安市公安局、省文物局和考古研究所的领导人一起分析了案情,省公安厅决定由西安市公安局会同临潼县公安局共同破案,并迅速成立由三十多人组成的特大案件专案组,以尽快破获此案。与此同时,西安市公安局向全国发出了请求协查的通知书,一张巨网全面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