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陈川2

残暴的殴打还在继续。

“就烦你们这帮小白脸。”

男人一脚踹在陈川的脸上。

“就烦你们这帮给钱还不痛快的。”

又是一脚，但全身疼痛的陈川已经分不清身体哪个部位被踹。

陈川的无力反抗，让男人越来越兴奋。

他拽起陈川的头，让陈川对着前方壮阔的大海，说要把陈川扔到里面喂鱼。

视线已经被血水模糊的陈川，看着男人为自己选择的坟墓，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股力气。

他掀翻男人，然后一把扯下民宿墙壁上的画，疯狂的砸下去。

那幅画，画的也是大海，湛蓝的海面上有全身雪白，但翅膀的尖是黑色的海鸟在飞。

那是一幅不值钱的装饰画，但却是陈川杀人的凶器。

陈川当时不知道，男人挨装饰画砸的第一下就死了。

装饰画的画框是铁制的，打爆了男人的太阳穴。

猛砸了男人好久，确定男人已经烂泥一滩，陈川拿着那幅画，看向那个已经目瞪口呆的姑娘。

“我没有杀她。她有心脏病，捂着胸口倒下了。我冲出房间去喊人，但没人理我。”

回忆到此处，陈川有些哽咽。他用蒲扇一样的双手，擦了擦眼睛。

而我似乎能想象，风景如画的民宿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什么都没穿，全身沾满血的男人在绝望呼救。

“杀人以后，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我妈，我怕她活不下去了。但我找到了一个方法救她。”

说到妈妈，陈川的表情柔和了。

“我和她说，我早就知道爸爸是谁了。还瞒着她去见了他，但他不认我，说我是杂种。所以我才杀了人。这都和我爸有关系，和她没关系。”

和陈川的采访时间很长，大部分都是他在说，我和路艺在听，在记。

当他庞大的身躯离开会议室后，我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路艺也拿笔在本子上烦躁地戳了两下。

我想到路艺刚刚说，像赵某那样的人，当了警察后一个都不放过。那像陈川呢？以后我们抓捕的罪犯中，也有陈川这样的人吧。

路艺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声，坐了一下午，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有些累，且不单是身体上的。

“还有最后一个。”

我在和路艺说话，也是和自己说话。

大门打开，恶臭来袭，最后一个接受采访的杀人犯孙某来到我和路艺面前。

待狱警撤离到门边把守后，孙某身子往前一探。

“救救我，我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