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明亡于小三

“好一个一心为国!若非朕清楚其中原委,朕看到刘给事委屈的样子,也会觉得是朕暴躁了,然而是一心为国,还是拆朕的台,一会儿再见分晓。如今么······既然你喜欢跪,就跪着呗······”

刘懋是刑科给事中,虽说是个正七品,却属天子近臣,就算是内阁大学士以及六部尚书对他也畏惧三分。

说实话,朱由检还是比较欣赏此人敢于直言,有时也对他礼让三分,却没有想到今日他会头铁。

想一想也能理解,当初太祖设六科给事中,就为朝堂平衡。

吏科、户科、礼科、兵科、刑科、工科,看似六科与六部相对应,是六部下设机构,其实六科与六部没有半个钱的关系,它是一个独立机构。

别看六科给事中只是个“芝麻官”,但他的权力却非常大。

六科给事中的职责是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还享有辅助皇帝处理奏章,稽查六部事务,同时还有参与政事的权力,不管是军国大事、官员选拔、重大刑事裁决等都能参与其中,甚至还有权驳回圣旨或批复的奏章。

所以六科给事中很容易和皇帝怼起来,但皇帝往往都以直臣之名不追究。

但今日不一样,必须追究。

驿站裁撤是驿卒加入民变的导火索,也是大明农民起义壮大的起因之一,更是大明灭亡的原因之一,朱由检不仅不会给刘懋面子,还得用铁腕让臣下无条件服从。

“朕也清楚,大明驿站确实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但驿站决不能裁撤,否则会引起不可估量的恶果。”

朱由检语气低沉,痛心疾首道,“你们只看到裁撤驿站节约的银两,却看不到背后的隐患。其他后果朕先不说,仅仅就驿卒安置来说就是大问题,若不安置,数十万驿卒加入民变队伍,将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不用朕说,你们自己设想一下······这是因噎废食,相当于胳膊有病就砍胳膊,脚疼就砍脚,直到有一天头疼,就只剩下砍头一途了······”

虽然话语推心置腹,语气却相当冷,殿内一片寂静。

“毛健羽,朕问你,右佥督御史的职责是什么?”

毛健羽一愣,随即搞清楚皇帝的意思,他越界了,但他早想好了说辞。

“回陛下,臣的职责是纠劾百官,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

朱由检冷笑一声道:“那裁撤驿站这种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陛下,臣虽是御史,却有一颗赤诚之心,驿站害民,百姓怨声载道,且国库空虚,朝廷应该开源节流,充盈国库······”

毛羽健一番大义凛然,许多人听后频频点头。

“呵呵呵,那朕还得谢谢你一片赤心了······”

崇祯怒极反笑道,“你脸上的伤疤看起来好了不少,小妾的伤好了没有?”

咦?

陛下怎么关心起大臣的小妾了?

这事听起来有些货啊。

众臣纷纷猜测,毛羽健却忐忑不安,这事很隐秘,他还特意吩咐仆从不得泄露,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砰!”

朱由检彻底炸毛了,他猛然一拍龙椅扶手,厉声怒斥道,“无耻至极!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将糟糠之妻弃之老家,在京城养了个小妾,本想稳享郎情妾意,谁知正妻通过驿站来京,抓了现行。你不从自身找问题,却把怨恨强加到驿站上,若是没有驿站,你正妻就找不到京城来,你和小妾就能天长地久······”

额?

众臣一愣,随即目光都聚焦在毛羽健身上,这厮还有金屋藏娇这种**之事。

为国为民是假,泄私愤才是目的,这是欺君大罪啊。

“陛下恕罪,臣一时糊涂······”

毛羽健忙跪下,就听朱由检喝道:“来人,将毛羽健拖出去砍了!”

“陛下饶命啊······”

殿内卫士立刻将毛羽健扭住往外拖,毛羽健的求饶声在殿内回**,极为惊恐。

“且慢!”

刘懋为毛羽健求情道,“陛下,毛御史涉嫌欺君,但他本意不坏,又没有造成实质性恶果,请陛下网开一面······”

“欺君可恕,误国难饶!”

朱由检缓缓道,“若朕纳谏,大明岂不被带入万劫不复之境。若是青史留下大明亡于小妾受宠的笑谈,诸卿看到会不会脸红?”

在模拟人生中,他就是听信毛羽健之言,后刘懋一直上奏折,他才下旨同意裁撤驿站。

歪脖树上晃悠的尸体在眼前盘旋,朱由检厉声道:“拖出去,砍了!”

心不狠站不稳,这种情况下不杀鸡骇猴,以后有更多的人会忽悠他。

毛羽健在哀嚎中被拖出店外,朱由检又对刘懋道:“刘给事,你可明白朕为何会愤怒?”

刘懋默不作声,他清楚被人利用,无脸辩解。

“那朕来告诉你。你和毛羽健是好友,且为远亲,他拉上你就为让自己的建议多一分被采纳的机会。你没有调查,更没有考虑得失,便直接为其摇旗助威······这是一个给事中该做的事么?天子近臣,天子近臣呐······”

朱由检感叹几声道,“来人,将刘懋拖出去,廷杖二十,免去刑科给事中一职。过几日随国子监监生去陕西,听孙阁老调遣,哪儿有合适位置就在哪儿上任,顺便看看沿途驿站·····”

“臣谢陛下隆恩!”

刘懋清楚他的错误,也清楚皇帝对他网开一面。

“诸位爱卿,驿站的事确实乃我朝顽疾,我们要治理,而非裁撤,有什么好的治理办法,以后拟奏疏······”

正说着,李若涟突然闯进殿内,脚步急促,语气急促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大胆!”

礼部侍郎钱谦益见李若涟闯殿,怒喝了一声:“李若涟,你可知朝会时,未经宣召,任何人不得随意入殿?”

阉党倒台,东林党一枝独秀,但钱谦益对锦衣卫和东西场很忌惮,找机会就上眼药。

朱由检眉头一皱,不悦看了一眼钱谦益,若非有重大事情,李若涟怎会在朝会时带刀入殿。

“李若涟,你说!”

“陛下,刚刚接到消息,孙之獬抱着一本《三朝要典》,在太庙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