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秦王朱谊漶
“拿将过来！”
孙承宗坐直身体，脸色凝重盯着来人。
白水王二率众叛乱，不论是聚众攻打县城，还是抢劫赈灾粮，都会使白水局势雪上加霜。
田尔耕接过密封的情报，检查了一遍封口和密号，确认都是锦衣卫专用，才递给孙承宗。
孙承宗快速扫视，少顷冷哼一声道：“看来白水王二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叛乱，不但要抢赈灾粮，还想烧毁，这等丧心病狂的贼酋，老夫定将他绳之以法！”
“可恶！如今粮食何等金贵，抢也罢了，还要烧毁？这等贼子就该千刀万剐！”
周国辅发了句牢骚，又问道：“孙阁老，损失大么？”
“偷鸡不成蚀把米，白水叛军突然袭击从太原运粮的队伍，神机营千户薛广良，押运官聂奇航率众死命抵抗，以数百对数千的劣势下，击溃叛贼，护住粮食，敌酋种光道被薛广良阵斩······都看看吧！”
原来是虚惊一场。
众人看过密报，田尔耕叹道：“阁老真乃神人也，若非提前布置，这次押运定然着了叛贼的道······”
说着他向众人解释孙承宗让神机营返回护粮的事，大伙听后也是一片赞叹。
“提这些有什么意义，如今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赈灾，安置好百姓，才能解决后患，否则灾民变流民，流民被叛军裹挟很容易变为叛军，王二就是这么增加实力的。有前车之鉴，我们就得吸取教训，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孙承宗语重心长道，“像王二这种死顽，必须消灭，否则招抚后必反。”
“孙阁老，这伙贼人十分狡猾，他们占据黄龙山，山路崎岖险峻，我们去的人多了无法展开，少了又会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兵备道张嘉栋忧心忡忡道，“若是围困，又得用大量军队，增大官府的围剿难度，又担心乱民化整为零从山中小道逃脱······实在让人头疼······”
“行了，叛乱的事先放一放，老夫会有办法剿灭他们，咱们先以安置百姓为主，平稳赈灾，安抚民心。”
孙承宗打断了众人的探讨，责任到头开始分配任务。
“密之，你是户部右侍郎，赈灾工作责无旁贷，你坐镇白水，统筹赈灾各项事宜。”
“下官领命！”
“田指挥使，你派锦衣卫，负责维持各地的粮价，一旦不听劝阻，立刻采取措施。同时向西安等城的士绅、富商、勋贵等人借粮，给他们开具借据，朝廷赈灾粮到来，借多少还多少。那些拒不借粮的，就查他们的底，这些人一般屁股都不干净······总之，不管用什么手段，老夫只要粮。”
“阁老放心，这事锦衣卫包下了。”
“田松，你是工部郎中，你配合张巡抚，挑选部分身体强壮灾民，三日后按朝廷标准修路建湖。特别注意建湖时要与其他湖泊连通贯穿，这样既可以蓄水，又可以防洪······”
“······”
孙承宗发布一条条的命令，网格化管理，责任到人，谁都清楚自己该干啥，避免出现管理漏洞和推诿情况，众人也见识到了孙承宗高超的管理能力。
“诸位，事关我大明国运和数十万百姓的生命，万不可掉以轻心，待赈灾结束后，本钦差亲自为诸位请功！”
孙承宗起身拱手道，“本钦差也会前往灾区各地，但在白水会设主行辕，诸位有任何难题都可以来白水找我，但有一点要牢记心头，万不可与百姓发生冲突。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最好约束下属，放低身段去做事，切不可因小失大······”
一切安排好，孙承宗宣布散场，众人起身齐齐行礼后离去。
大堂内只剩下田尔耕和张鹏翮。
“阁老，天色不早了，下官设宴给阁老洗尘······”
“张巡抚，只要你把赈灾工作做好，比请老夫多少次都强。"
孙承宗摆摆手，突然又道，"赈灾刻不容缓，咱们立刻去秦王府，面见秦王。"
虽然陛下给了他便宜之权，但和藩王掰手腕这种事，还是先礼后兵的好。
为官数十年能全身而退，该有的谨慎还是不能丢。
若是秦王一意孤行，那他也算仁至义尽，占住了大义。
······
夜幕低垂，秦王府内，灯火辉煌，宛如一座繁忙的城市，但这繁忙却没给孙承宗带来温馨与喜悦之感，反而让他心中充满焦虑和无奈。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想得到秦王朱谊漶的支持与帮助，却没寄托过多希望，只要朱谊漶不从中作梗，也算是对赈灾的支持。
秦王十分沉稳，自信满满，脸上充满礼节性的笑容，和孙承宗侃侃而谈，说的尽是孙承宗在辽东的轶事。
但他身后的世子朱存枢却是另一番景象，脸上笑容太假，时不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以及厌恶，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同时，觉得他有一副短命相。
终于来到正题。
“臣离京时，陛下叮嘱来到西安府，一定要向秦王殿下请安，但赈灾事重大，臣耽误了时间，请殿下见谅。"
"陛下十分思念各位藩王，一直想去封地看望，无奈国事繁重······哦，臣差点忘了，陛下托臣带来一封家书······”
说着孙承宗拿出书信递过去。
"陛下厚爱，臣诚惶诚恐！"
按辈分，秦王是朱由检的爷爷，但君臣有别，该讲的礼仪不能少。
秦王毕恭毕敬接过家书，轻轻打开，仔细看完，心里已然明白。
家书是真，要粮食也是真。
朱谊漶轻轻咳嗽一声道：“陕西大灾，国祚临难，百姓受苦，本王乃太祖后裔，自然要出一份力，只是王府粮食也紧缺……这样吧，本王省吃俭用，让出十万石粮食，以朝廷的名义用于赈灾······”
谁都没有想到秦王会这么痛快答应，而且还不邀买人心，做到一个藩王的本分。
心中涌起一股喜悦的同时，也有点看不透秦王。
让我来试一下。
“臣替陕西百姓谢秦王殿下，臣保证一定不会贪污一粒粮食，必定用于赈灾之用！”
孙承宗突然变换话题道，“听闻秦王宗室有人哄抬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