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乳母算个啥,该打照样打

客氏脸色大变。

曹化淳,如今这个西厂提督等同于阎王。

东厂不敢杀的人,西厂敢杀,东厂不敢管的事,西厂敢管。

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西厂要管,东厂管不了的西厂更要管。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这才是西厂。

这一阵子多少高官进了西厂便再无音信,她可不想进阎罗殿。

客氏转头看了看魏忠贤,却见他一脸阴沉,对她视而不见。

偶或撒过去一道目光,却充满威胁。

客氏懵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这个跪拜在自己石榴裙下的太监,一直视她为天人,此刻居然连一句求情的话也没有。

他还算个人吗?

人在慌乱中,客氏却心存侥幸。

她是大行皇帝乳母,身份崇贵,说不定陛下只是例行公事,不会对她用刑。

嗯······只要她坚持说被冤枉,曹化淳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客氏又进入梦境,她就没想想,今日从她跪在地上开始,朱由检就没有让她平身的意思。

而且直呼其名,没有半个字提到奉圣夫人。

客氏还在做美梦,曹化淳匆匆进来。

“奴婢曹化淳参加陛下!”

“平身!”

“谢陛下!”

“钱侍郎,把证据交给曹化淳。”

朱由检没有一句废话,直接道,“曹化淳,钱侍郎等臣弹劾客印月十大罪状,朕不知真伪,你把她带到西厂查一查,辨清真伪。”

“奴婢遵旨!”

曹化淳接过证据揣起来,然后躬身道,“奴婢告退!”

说罢转身走到客氏跟前道:“奉圣夫人,请!”

梦醒时分,客氏惊恐大喊:“陛下,民妇无罪,民妇是被冤枉的······”

曹化淳哪给客氏撒泼的机会,像小鸡一样拎出朝堂。

魏忠贤如丧考妣,面色阴沉得快要渗出墨来。

他做的许多事,客氏都清楚,尤其那些隐秘的事,客氏更是参与者。

若客氏交代,他可就彻底完了。

早知如此,就应该灭口客氏,嫁祸于东林党。

他本想求情,可看到皇帝那耐人寻味的眼神,他嘴角扭动,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众臣大喜。

客氏进西厂,魏忠贤的日子不会久了。

······

“皇爷,客氏打听消息,贿赂奴婢一块金子,不是奴婢贪心,当时奴婢想的是把金子捐出去赈灾,陕西苦啊······”

散朝后,王承恩忙坦白,朱由检淡淡道:“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拿着吧,朕以后应该不缺这么点钱了。”

铲除阉党,抄家灭门,应该能把拖欠的军饷和赈灾银两补齐。

······

四美跪在地上忐忑不安。

她们进宫后没得到皇帝的临幸,如同闲置在墙角的物品,还道今日皇帝对她们有了兴趣,谁知皇帝却沉脸盯着她们,跪了半天都没有说平身。

皇帝一旦不怜香惜玉,就表明她们已失去了吸引力。

“给朕说清楚,你们裙带顶端的药丸是怎么回事?”

朱由检轻描淡写一问,惊得四女瑟瑟发抖。

这说明皇帝一直知道她们藏有迷魂香,只是没有说破,今日说破,必然是问罪。

“陛下,是奉圣夫人让民女系上的一种香料,说是能让龙颜大悦······”

其他女子早已吓成一堆泥,戚芳芳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

“看不出来,你倒胆子不小。”

朱由检笑呵呵夸了一句,而后突然沉脸厉声道,“戚芳芳,给朕老实交代,你是谁的女人?”

轰!

戚芳芳脑中一片空白。

明显皇帝已经知道她的秘密。

人总有侥幸心理,事到如今戚芳芳仍然想糊弄,结结巴巴道:“民女被选进宫,就是陛下的女人······”

“果然一个德行,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朕倒要看看,尔等要掩盖到几时。”

朱由检一摆手道,“曹御医,挨个儿把脉,看谁有喜脉。”

“臣遵旨!”

曹文羽挨个儿号脉,号完三女都摇摇头,唯独到戚芳芳跟前,她却不敢把手伸过去。

朱由检怒道:“不想一尸两命,就给朕乖些!”

“陛下饶命!”

戚芳芳边磕头边嚎啕大哭道,“民女本是江南清倌人,是厂公派人将民女赎来,起先做宁国公侍妾,怀孕后送进宫来······陛下,民女迫不得已啊······”

宁国公就是魏忠贤侄子魏良卿,魏忠贤得势后,在天启六年三月,封他为肃宁伯,后进封肃宁侯,同年十月进封宁国公,天启七年八月加太师。

魏忠贤玩这一招,就是想将朱家的江山不知不觉中换到魏家手中。

好毒辣的谋划。

谁都觉得皇帝会暴怒,谁知他表现得异常冷静,冷冷问道:“魏忠贤把你们送进宫来,带着什么样的任务?”

戚芳芳忙道:“迷惑陛下,厂公说要让我们做大明的苏妲己,魅惑陛下,不理朝政······”

哼!

这阉狗,所谋甚大。

若非有人生模拟器,朕险些让他阴谋得逞。

“秘密押她们去西厂,朕也要去西厂会一会客氏。”

······

“我乃大行皇帝乳娘,你们这些肮脏货,竟敢辱没先帝,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客氏黔驴技穷。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发挥其耍赖撒泼的特长,问什么都骂回去。

这要是文官审问,还真拿她没办法。

上刑吧,她是天启帝乳母,还真有辱没先帝的嫌疑。

不上刑吧,又问不出有用的东西。

但客氏想错了,这里是西厂,他们只对皇帝负责,没有任何顾虑。

乳母算个啥,该打照样打。

阴狠毒辣客氏遇到比她狠毒的人,没坚持多久就把罪行统统交代,只求别打了。

“你这婆娘不老实,迫害后宫,断绝皇嗣之事为何不交代?”

“这是诬蔑!”

客氏嚎啕大哭道,“我是先帝乳母,一切富贵都是先帝所赐,巴不得先帝有子,好一生享受富贵,怎会做这等荒唐事?大人,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与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大人明鉴,是那些文官乱扣帽子······”

客印月清楚,其他一切都可以承认,断绝皇嗣的事决不能承认。

又拷打了一会儿,客氏咬破嘴唇,死不承认。

审问的太监先让客氏在供词上画押,准备交给曹化淳看,若是曹厂公不满意,还得重审。

这时审讯室门打开,曹化淳陪着朱由检进来。

“陛下救我!”

客氏见皇帝进来,忙打出感情牌,“看在民妇侍候大行皇帝多年,饶恕民女无知,这一切都是魏忠贤谋划,民女只是被他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