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谁都没有退路
姜径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蛊惑腾骧卫军对皇帝产生戒心，继而不去帮方正化，他好闯出大营离开。
他清楚其他腾骧卫军绝不会随他反出京城，但他却有信心乱了军心。
这些卫军虽没依附魏忠贤，却也通过吃空饷等方式贪墨了不少钱粮，这层窗户纸捅破，查出来也是砍头的罪名。
“你们都别上姜径的当，来时陛下一再叮嘱，让咱家转告诸位将士，腾骧四卫是天子亲军，只要你们担起保护皇宫安危的责任，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朱由检来时交代过，若是军官有这样的困惑，就以这种方式赦免。
谁知方正化话刚说出口，姜径便仰头大笑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兄弟们，这都是权宜之计，不要相信，事后肯定会翻旧账，到时候你们怎么死都不知道······”
找死！
方正化大怒，一夹马腹，战马急速前奔，同时他抽出长刀，挥刀砍向毫无防备的姜径。
“噗！”
姜径正在大声蛊惑军心，突然感到侧面寒光一闪，他忙转头，见到飞马杀过来的方正化，忙手持刀柄准备拔刀反击。
刀抽出一半，方正化的长刀就从姜径脖颈划过。
姜径的脑袋骨碌碌滚落。
“扑通！”
无头死尸落马，鲜血井喷。
“姜径率众造反，今已受诛，尔等胁从者还不下马受降，难道要做姜径的殉葬品吗？”
方正化厉声一喝，滴血的长刀挥起，随时做好冲锋。
指挥使身首异处，武骧右卫的骑兵早没了主意，都拿眼看指挥同知薛呈旭。
人马被团团围住，一有异动绝对是一具死尸，薛呈旭哪有胆子指挥军队抵抗。
他灵机一动，姜径已死，正好把屎盆子都扣到他头上。
“别逼本将翻脸，放下武器，投降不死！”
杨驰征一声厉喝，众将士大喊声响彻云霄。
“放下武器，投降不死！”
“放下武器，投降不死！”
“······”
见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薛呈旭率先扔下武器，下马受降。
其余军士见状，纷纷放弃抵抗，下马投降。
“杨指挥使！”
“末将在！”
“你派人缴了他们的军械马匹，然后把名单上的人都抓起来。”
“诺！”
杨驰征从方正化手里接过名单，迅速扫了一眼，然后下令道：“牛生贤，你率人缴械收马，敢有妄动者，斩······”
“诺！”
腾骧左卫指挥同知牛生贤立刻率众缴械收马，武骧右卫骑兵全部跪在地上。
“把名单上的人都给我绑起押过来！”
名单上只有武骧右卫的军官，他们都是依附魏忠贤的人。
既然没有自己手下，杨驰征也乐得做顺水人情。
薛呈旭等十六个军官被绑着押过来，方正化吼道：“薛呈旭等十六人是姜径帮凶，他们密谋造反，如今见事情败露，便想率众冲击皇宫，意图行不轨之事······此等反贼败坏了腾骧四卫的名声，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陛下早有旨意，斩立决！”
“哗啦啦······”
几十个西厂番子扑过来，按住就要行刑。
“冤枉啊！请方中官明鉴，我等乃姜径手下，他的话就是军令，我等怎敢不从······”
“饶命啊！我等是被胁迫的······”
“······”
能活着，谁都不愿意死。
十六人用尽心思要保住一命，大声辩解。
方正化不为所动，缓缓举起手道：“即刻行刑！”
方正化早打探清楚，这些都是依附魏忠贤的死顽分子，他怎会给皇帝留下祸患。
随即十六颗脑袋落地。
方正化又道：“陛下来时已传口谕，武骧右卫指挥使的职位，由原腾骧左卫指挥同知牛生贤担任；武骧右卫指挥同知职位，由原腾骧右卫千户胡六启担任，二人严格约束队伍，不得再发生类似的情况！”
“谢陛下提拔，臣定当为陛下赴死！”
天上掉下乌纱帽，莫名就升官，二人大喜过望，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
这也是朱由检和方正化商议好的结果，二人忠心和能力都有，正好能控制住武骧右卫。
“陛下说了，只要你们不忘初衷，还记得自己是皇帝亲军，他就不会亏待你们。今天只除首恶，其余人既往不咎，以后军饷按时足量发放，升职机会也会倾斜······”
“谢陛下天恩······”
将士们听后嗷嗷大叫，谢陛下的声音响起。
“陛下有旨！”
方正化展开圣旨，所有将士听后都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腾骧四卫乃朕之亲军······”
圣旨大意就是在腾骧四卫中暂设提督一职，由高时明担任，代表圣上总督腾骧四卫，做好随时调拨的准备。
一些聪明的军官已经清楚其中原因，大声表示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不久后方正化离开，高时明留下部分西厂番子控制腾骧四卫，军官也开始整顿自己手下。
他们都吃了颗定心丸。
皇帝已赦免他们，只要从现在开始向陛下表忠心，以前的事就可以既往不咎。
当然也有人还持怀疑态度。
“杨将军，陛下的承诺可信吗？”
“君无戏言，你连陛下都不信，还能信谁？”
杨驰征很自信道，“很明显陛下要清理阉党了，好在我们一直与阉党划清界限，这一点陛下清楚。但我们贪墨钱粮的事，陛下也清楚，只要对陛下忠心，他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得记住了，这几天一定要密切配合高总督，该到为陛下效死命的时候了······”
······
朱由检得到禀报默不作声，他清楚第一步已经迈出，同时他也没有了退路。
控制住内廷，掌控了部分兵权，也切断了阉党假传圣旨调兵遣将的路。
玉玺、印鉴、兵符、火牌都在自己手里，阉党想要瞒着他假传圣旨已是不可能。
现在唯一的漏洞就是兵部尚书崔呈秀，他早已做好替换的布局。
朱由检一时感慨万千，当皇帝还要和大臣斗智斗勇。
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