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饶你奸似鬼，也喝洗脚水（2）
“宗室误国殃民啊！”
孙承宗将表册合住，叹息一声。
永寿郡王府有田地六千七百多顷，单这一项就让他心酸不已，若是加上秦王府和其他宗室，将会是个何等可怕的数字。
如此，陕西百姓哪有活路。
大明现在一共有三十位藩王，各处的情况与陕西差不了多少，若不遏制，最终藩王将成大明最大的祸害。
“密之，派人在陕西全境贴出告示，永寿郡王的田地、铺面、宅子等都要出售，有意者速来购之。”
周国辅道：“下官记下了！”
“孙阁老，永寿郡王府内一众囚犯口供、证人证言、物证、书信、笔录等都已齐全，罪已实锤，只是······如何处置？”
锦衣卫主审问，这几天连轴转，总算提前完成。
田尔耕早清楚孙承宗的态度，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旨在提醒。
“国有国法，宗室也不能凌驾于《大明律》之外，按规矩办吧，该杀的杀，该杖责的杖责，该流放的流放，该坐牢的坐牢······快刀斩乱麻，明天午时三刻在菜市口公开行刑，把告示贴出去，让百姓看一看郡王府的丑恶嘴脸，也让宵小之辈心生敬畏······”
知道孙承宗心意已决，田尔耕也没坚持点拨，把话题转移到永寿官员上。
“孙阁老，永寿县与朱存厚有染的官员不少，他们合伙贪墨了不少银子，甚至伪造地契，要不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不妥，还是暂留住他们的狗命吧！”
孙承宗无奈地摇摇头道，“永寿县官员很有可能都和郡王府有关系，若认真追究，很有可能把县衙清零，一时半会去那里补齐。”
“陕西大灾，境内不时有民变，还要赈灾，这些人熟悉工作流程，暂时离不了······这样吧，拿着他们有罪的证词敲打一番，罚一定数额的银子，继续留任，以观后效，若再犯，新账旧账一起算。”
田尔耕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孙承宗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想杀光这群贪官，但事实不允许。
可以说整个陕西的官员，没问题的没有几个，若是杀得太狠，陕西官府就无法正常运转了。
这显然不符合现在的实情。
只能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慢慢清理。
······
“要杀郡王了，在陕西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都杀了才好，谁让他们平日尽欺负百姓，一点都不值得怜悯。”
“就是，好好的郡王不当，却学人家养私兵，把官仓都给烧了，好端端的粮食就给糟践了，孽造大了。”
“苍天有眼······”
“······”
第二天，整个县城都沸腾了。
当众杀郡王可是百年难遇的大事，百姓拍手称快，早早来菜市口占坑，观望不可一世的永寿郡王断头倒计时。
“诸位父老乡亲，本钦差今日当众处置永寿郡王府的恶徒，并将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就是让你们明白他们的累累罪行······”
简单的一个开场白，孙承宗一挥手，几个胥吏拿起罪状册，轮流念出一桩桩罪行。
听到这些鲜为人知的罪行，百姓情绪激昂，大喊杀了这些狗贼。
公布完罪行，有人拿起一本名册，大声宣读。
“今日斩立决的囚犯有：永寿郡王朱存厚，镇国将军朱池福······”
听到自己和七个儿子均榜上有名，朱存厚流下悔恨的泪水。
悔不当初。
若不是听信秦王谗言，哪有今天的满门抄斩。
朱谊漶，我咒你死无葬身之地。
午时三刻一到，开始人头滚滚。
朱存厚和他七个儿子，以及那些恶家丁、坏仆从，一批又一批被砍。
观刑的永寿官吏脸色苍白，满眼恐惧。
若非钦差网开一面，此刻滚落的人头中，就有他们的脑袋。
既然保住了脑袋，以后一定要清正廉洁，做好分内工作，戴罪立功。
罪证还在钦差手里，若是他杀个回马枪，用脚趾都能想得来，一定是脑袋搬家。
砍完脑袋，接下来就是杖刑。
噼里啪啦地打，有人直接被打死，挨住的也会落下残废。
从午时三刻到申时，行刑才结束。
围观百姓的热情早降下去，升起来的却是无尽的惊恐。
“诸位父老乡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并非一句空话，宗室触犯了《大明律》，同样会受到律法的制裁，他们死有余辜······”
孙承宗侃侃而谈，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处决郡王就是杀鸡骇猴，震慑整个陕西的百姓、官吏、富商、权贵。
他就是为了释放一个信号，谁在赈灾期间触犯《大明律》，谁的脑袋就不保，宗室也不行。
“······父老乡亲，只要你们遵纪守法，守住自己的本分，《大明律》也奈何不了你。本钦差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
“唐知县，售卖永寿郡王的田地和私产的事，本钦差交到你手里，希望你恪尽职守，认真履行职责，若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你就知道是什么后果······”
“下官保证忠于职守，不懈进取，将钦差大人交给的事做完美，争取让陕西百姓早点脱离苦海······”
永寿县知县唐凌泰战战兢兢保证，他明白孙承宗没有开玩笑，若是他再伸手，就是自寻死路。
“你懂的就好，我会留下锦衣卫辅助你，下去做事吧！”
“下官告退！”
安排好一切，孙承宗派田尔耕亲率两千边军，押送抄家所得金银财帛去北京城。
有这些钱，边军的粮饷就有着落。
而让田尔耕亲自去，也为告诉皇帝陕西的真实情况。
秦王等宗室的情况写在奏疏里，但奏疏毕竟简短，由田尔耕口述，皇帝应该更加清楚。
至于如何惩罚秦王，那就由皇帝和内阁去讨论了。
······
“王爷，孙承宗率兵把王府包围了，他强行闯入王府······”
门子正禀报，就听外面人声鼎沸，有军士大喊：“钦差大人驾到，秦王及府中一众官员前来迎接······”
孙承宗二进秦王府。
这次他很强势，如同割据的军阀一样，直接率兵闯入，一点谦逊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