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杀猪盘
“听好第一个条件，尔等挂在郡王府下的良田，需要尔等掏腰包把地契赎回去，本钦差也不为难你们，按现在市价赎，一天内不赎，便视为无主之地，由官府统一售卖······这一条尔等可能答应？”
数十人跪在地上，脸色凄苦，面面相觑，久久不语。
本想一次听完四个条件再考虑答应与否，谁知钦差居然逐一让回答。
第一个就不答应，肯定不会给听其他条件的机会。
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也谁经过用自己的银子赎自己田的事。
然，有地契者才有底气，被人拿捏只有破财消灾了。
“本钦差再问一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
“小人答应！”
孙承宗厉声一喝，卞律良率先答应，紧接着其余人陆陆续续答应。
“以后答应直接举手，再别嚷嚷，太呱噪。”
“小人等省的。”
接着孙承宗又到：“挺好第二个条件，尔等将良田挂在郡王府名下，具体逃税多少年，本钦差网开一面，不多做追究，但罚金少不了。这样吧，以十年为限，十倍补回，这个坎就算迈过去了，没有十年的算你们倒霉，超过十年的算你们走运，以后你们该干啥还干啥，只要不违法乱纪，本钦差概不追查······”
孙承宗早算过了。
两千六百顷就是二十六万亩，让这些冤大头赎回土地，按一亩六两算，也有一百五十六万两。
补缴十年税赋，再追加十倍罚金，就有一百零四万石粮食。
以这些人的家业，完全能撑住，不至于罚到趴下，人家死猪不怕开水烫。
用他们的钱粮来救济陕西灾情，这就叫取之于豪强，用之于百姓。
众人听后再次沉默，在心中粗略盘算后，都举手答应了。
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只要地在手里，人别出事，银子慢慢就赚回来了。
“听着第三个条件，尔等家族现有坊市、店铺，三年内税收双倍，略示惩罚······这条件尔等可答应？”
相比前两个条件，这个就是小儿科。
众人几乎不假思索，齐齐举手。
然后心中猜测，是不是越到后面，条件越简单。
“第四个条件就是，尔等家族子弟十年内不得参加科举，家族已有子弟入仕者，三年不得晋升······此条件可能答应？”
此条件一出，所有人都愕然，如同吃了屎一般难受，偏偏有苦不敢言。
孙承宗冷笑着巡视众人，他清楚这些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不允许科考，就是断绝他们家族壮大的一条路。
要知道考中一个进士，可比家族赚十万两银子还有作用，只要家族舍得钱财开道，踏上仕途的子弟升迁就快。
等家族子弟官做大后，会利用职权之便庇护，家族的生意自然能越做越大。
哼！
老夫釜底抽薪，就是既断尔等财路，又断尔等才路，就不让尔等如意。
一众人良久不说话，以沉默应对。
孙承宗冷哼一声道：“这么说，诸位是不答应最后这个条件了？”
少顷，富商王伦小声道：“钦差大人，能不能把第四个条件换了，小人愿认重罚，就算是倾家**产，也不能绝了族中子弟的成才之路啊······”
“来人，把这个奸商拉出去砍了！”
两名锦衣卫直接过来，架起王伦就朝外面走去。
“大人饶命啊！小人答应，小人答应······”
求饶声渐渐远去，孙承宗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冷盯着众人，散发出浓郁的杀气。
其余人浑身哆嗦，眼中满是惊恐。
刚刚还和颜悦色说网开一面，给他们个机会，以后既往不咎。
现在一言不合直接翻脸，拖出去就砍，一点机会都不给。
少顷，王伦血淋淋的脑袋被呈上来，一双眼睛还圆圆睁大，充满了惊恐、疑惑、不甘和愤怒。
众人抖得更加厉害。
孙承宗看了一会儿，才出声。
“本钦差给机会，这奸商却不把握，还和本钦差讨价还价······呵呵，他哪有这个资格······哦，田指挥，派锦衣卫去将刚刚那个奸商抄家······”
布置结束，孙承宗又道，“尔等记住了，本钦差是在通知你们，不是跟你们商量如何做，这四个条件是底线，谁再废话，全部都抄家灭族！”
“当然，本钦差也不会赶尽杀绝，我保证以后没有任何人再拿这件事找你们麻烦，此事一笔划过，本钦差会在给朝廷的奏疏中澄清，你们万可放心······”
有保证总比没保证好，众人稍微松了口气，齐声道：“多谢钦差大人，我等愿意答应这四个条件！”
破财免灾是上策。
钱在呢，人没了，才是人一生中最痛苦的事。
虽然在短时间内他们失去了部分家财，但只要人没事，手中的坊市没事，田地没事，以他们的人脉，两年就能翻过身，五年就能恢复原貌。
看着放松了的众人，孙承宗心中只冷笑。
老夫说的是你们挂靠良田的事既往不咎，并没有说对你们一切都既往不咎。
现阶段需要他们在生意上流转稳定陕西，等大灾过后，再拿其他事找麻烦。
这种奸商，能榨就榨，最好榨干。
过几天还要售卖永寿郡王的良田，这些人就是大买主，留着养肥了再杀。
“本钦差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就不留诸位了，诸位请便······哦，赶快赎良田，可只有一天时间，耽误了明天就成无主田······”
众人哗啦啦往外跑，忙着去筹钱赎良田。
这哪是一天时间，分明是半天。
······
“你说啥？再说一遍！”
朱存厚满脸不可思议，瞪大眼睛问道，“我不信，秦王怎会抛弃我？你是哪里听到的假消息？”
“郡王，都是真的，府内传响了，昨天早上秦王亲自来郡王府，钦差没派人迎接，也没有送出去，是秦王自己走的······”
亲信小厮神秘兮兮道，“据说秦王是来和您撇清关系的，说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和郡王划清界限，一刀两断······”
正说着，郡王妃慌慌张张进来，哭着道：“郡王，秦王抛弃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