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地下冰场
下午放学前，学校的广播站里临时通报了一条批评：林朵朵涉嫌盗窃同学的财物，因为道歉态度良好，所以只通报全校批评。
“据说是在林朵朵的宿舍里找到的。”不远处的餐桌边，两个女生正在交头接耳地小声八卦着。
“这看不出来，这女孩表面跟个小萝莉一样，笑眯眯的，竟然是这种人。”
“就是说嘛，不过林朵朵也挺惨的，虽然偷钱的事情没有闹到警局去，但是学校的人现在都知道她有前科了，估计以后也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了。”
……
靠窗的餐桌边，李晓渔正用筷子将面前的土豆片捣碎，直到土豆已经不成人样了，她才将筷子放下来。
“哎呀呀，李晓渔同学，你真是暴殄天物啊。”头顶，传来韩火山嬉笑的声音。
李晓渔没理他，又开始戳土豆片旁的红烧茄子。
“你跟这些蔬菜是有多大仇多大怨？”韩火山在李晓渔对面坐下，托着脑袋问她，“还是说，你听到林朵朵被处分，心里还有点恻隐之心，不打算实行我们的计划了？”
“没有。”李晓渔说得很果断，她快速扫了韩火山一眼，又用勺子将土豆泥和茄子泥送入口中。
韩火山“啧啧”了两声，满眼嫌弃地看着李晓渔。
“我只是在想，林朵朵这次出事，没有什么人愿意帮她，都是她自己种下的因，有因必有果，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哎哟，我们的女同学好像成熟了不少。”
李晓渔无语地笑了笑，她放下筷子，快速从桌边站了起来。
“大叔，计划继续，现在是不是要出发了？”
“我这不还没吃饭吗？”韩火山可怜巴巴地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
“吃什么吃，时间就要来不及了，路上我给你买个包子啃一啃，咱们将就一下。”
“我去，你这个小姑娘也太不懂得尊老爱幼了……”
两人从学校食堂出来，在韩火山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地下菜场的地方。
这里四周看起来十分破旧，装潢也是十几年前的了，但隐藏在地下的屋子里，竟然有一片很大的冰场。
李晓渔的眼睛瞬间直了，因为除了冰场以外，这里的人也很多，形形色色各种年龄的人都有，她们穿着清凉，一个个都围聚在冰场边，正冲着场内看热闹。
“宁居竟然有这样的地方！”李晓渔不由得感叹一声，“大叔，你是怎么找到的？”
“每个圈子里都有属于每个圈子的小道消息，你大叔我人脉广呗。”
“呵呵，你们保安圈子也能知道冰场上的小道消息？”
李晓渔说完，韩火山深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补充道：“你大叔我没什么不知道的，你没听我说我人脉广吗？什么圈子的事情我都知道！”
李晓渔狐疑地看着韩火山。
男人局促地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拍了拍李晓渔的肩膀道：“快看，她过来了！”
门口处，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的女孩正是林朵朵，她脸上没了平时的笑容，纵使模样可爱，但是表情却凶巴巴的。
李晓渔的眼睛眯了起来，跟着韩火山一起溜进了冰场里。
进去后李晓渔才发现，这里的冰场不但大，还是分区的，冰场中间被一个护栏拦着，左边正在进行一场速滑比赛，右边则是还未开始的冰壶球比赛。
现在冰场周围的人都在围观速滑比赛，裁判的哨声一响，五个人就冲出起点线，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十分瘦弱的女孩便一举冲到了终点。
只用了短短十秒钟都不到的时间，甚至超过了许多专业运动员。
“她是谁啊？这么厉害？”李晓渔的眼睛亮了起来，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无名氏。”韩火山在旁边幽幽说了一句。
“大叔，你又开玩笑了。”李晓渔不满地撇撇嘴。
“谁跟你开玩笑了？这家地下俱乐部里，有许多卧虎藏龙的冰上爱好者，他们的水平都不输给专业运动员，但是，由于家庭条件的限制，他们无法参加专业的队伍，得不到专业人士的指导，只能默默无闻的一辈子。”
“他们一定很不甘心吧？”
韩火山忽然嗤笑了一声：“不甘心？冰上运动对于他们来说可以是爱好，是赚钱的方式，是一份工作，但绝不是高高在上，无法亵渎的梦想。只要来到这里的人，想的都是赚钱，因为拿了第一，观众才能买单啊。”
李晓渔张了张口，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看，那个女孩笑得多高兴啊。”韩火山忽然指了指前方，刚刚那个速滑第一名的女孩拿了一份十分高的奖金，“这里虽然不能帮她们完成梦想，却可以帮她们赚钱，所以林朵朵在收到我特意散给她的消息才会过来。”
此时，林朵朵已经换上了运动服，进入了右半边的冰场上，她黑色的运动服背后写着一个大大的“6”字。
李晓渔大概扫了一眼，和林朵朵一起上场的人大约有十三个人。
韩火山指了指李晓渔身后的桌子。
“喏，那里有人押注，如果被押注的人越多，就能赢得越多的奖金，这可是我们宁居冰上爱好者的天堂啊！”
李晓渔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女同学，放轻松一点，拿运动做赌注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平淡生活的娱乐方式嘛。”
李晓渔快速看了韩火山一眼，那压迫般的眼神吓得韩火山不敢再多言，只能悻悻地揉了揉鼻子。
另一边，林朵朵的比赛也正在宣布规则。
这里的冰壶球比赛跟平时的比赛不同，他们看中的并非专业性，而是娱乐性。
因此当裁判提出要蒙着眼睛投掷的时候，就连李晓渔都吓了一跳。
“是盲球啊，刺激！”韩火山的言语中带着兴奋。
李晓渔从未试着打盲球，林朵朵自然也不例外，闻言，脸色顿时有些惨白。
“以布蒙眼，每人投掷三球，得分最高的人就能获得比赛的胜利，你们做好准备了没有？”
为首，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裁判笑嘻嘻地宣布道。
“准备好了。”
有些来参加比赛的人显然是老手了，满眼都是跃跃欲试。
“王哥，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忽然跑了进来，在那个黑衣裁判耳边说了句什么。
男人挑了挑眉，朝着林朵朵看了过去，又飞速扫了李晓渔和韩火山的方向一眼。
“他刚刚是不是看了我们一眼？”李晓渔问韩火山。
“女同学，你长得又不是顶漂亮，人家干嘛看你，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韩火山的话瞬间把李晓渔气得半死，她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目光再次一眨不眨地盯住冰场内。
叫做王哥的男人走到林朵朵的身边，笑眯眯地问她一句：“我们冰场有规矩，参加比赛的人要付出场费，既然你没钱，就必须要在比赛中拿了名次才行，否则可是要双倍补偿的哦。小姑娘，你做好准备没有？”
“当然！”林朵朵骄傲地抬起脑袋，她竭力掩饰脸上的不自在，嘴角边是惯有的甜甜笑容，“王哥，我水平还不错，你看看就知道了。”
“呵，小姑娘自信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参加比赛了。”王哥说完就重新走到了场边。
一声哨响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一号选手率先踏入场中。
那是个矮矮胖胖的女孩，看起来其貌不扬，她的双眼被一块黑布遮住，在领路人的引导下，她弯腰触到冰面上的冰壶球，摆好了姿势准备投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