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山更比一山高

东方媱的话让面前的左太师一度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当年他也曾亲眼目睹过悲剧的发生，他的确是为了东方媱做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这个世间已经有太多的繁杂充斥在左太师的眼前，他看到过，也遇到过，甚至还亲身经历过，他本不该插手这个世界既定的事实，但面对东方媱……他当初还是选择出手。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既定的命运是不允许有任何人代替它去做出选择和改变，也没有人能够改变早已经决定好的事实。左太师不奢求东方媱能够原谅他们，毕竟他也是当初看着苏彦蒙受那不白之冤而死的人。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办法。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

东方媱很少在其他人的面前展露自己最为真实的情感，即便是在沈浪的面前，她也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坚强的那一面，她以为自己能够随着时间慢慢地改变，她也想要去改变，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有时间无法解决的事情。

“……我没有怪你。我甚至还要谢谢你给苏彦留了一个全尸。彦苏他算是我对苏彦唯一的希望，绝峰岭也是我让他去的，他一向很听我的话。”

东方媱轻轻地擦去了眼角处的泪水，似乎那早已经被她封存在心中的心结被再一次打开。

“……你知道他是临月阁的人吗？”

东方媱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今年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脆弱：“临月阁？那又如何？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我用来生之泉复活他的时候，他也完全失去了自己的记忆，他现在的身份早已经不重要了。”

“……乾坤一气的通道……是你打开的吗？”

东方媱却冷笑道：“我如果说不是我的话，你会相信吗？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和苏彦一样，直接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如果这是你来此的目的的话，你这条命你可以随便拿去！”

左太师却是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我只是来此询问情况的，我并不是想要害你。当初陛下已经下令让我们关闭乾坤一气的通道，将那个地方彻彻底底的隔断，现在临月阁的人出现在了大周，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吗？”

“那又如何？现在乾坤一气是什么情况跟我都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只要这玉京楼便好，顺便我也要找到当年残害沈家的凶手。”

左太师知道东方媱一直都是一个喜欢纠结于过去的人，他也不奢望东方媱能够很快的从过去的牢笼中彻底解脱，他只希望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要因为自己的一腔热血而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乾坤一气的通道被再次打开，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如今这件事情似乎还没有被彻底闹大，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陛下那边是否已经得知。

“陛下难道就如此惧怕乾坤一气吗？”

“不是陛下惧怕，而是因为陛下并不想跟乾坤一气有任何的往来，仅此而已。”

东方媱冷笑道：“这便是陛下的做事风格，不喜欢的事情他可以轻易地将其毁灭，你我都一样。我担心有一天他也会对你这位太师大人下手，到时候……恐怕就没有人能帮你了。”

“这不是还有你吗？”

“你真的觉得我会在意你的死活？”

左太师微笑着说道：“你如果真的不在乎的话……就不会出来见我了。”

似乎是被左太师戳中了自己的心思一般，东方媱略作羞涩地转过身：“你不会是想说服我吧？”

“我知道你这个人的性格，我也没期望你能够原谅我们所有人。你的身份现在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可以继续待在这玉京楼内，只是……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调查一下关于乾坤一气的事情。”

东方曜没有拒绝左太师也没有答应他，她的话锋突然一转，又说出了一个新的话题：“对了，你之前让我一直调查的那个‘夜剑心’……我找到他了。”

……

时间回到现在，已经被无尽的风雪完全覆盖的天山山脉之上，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岭似乎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来此的修真者，随着每一次的海拔提高，不管是强大的还是不强大的修真者所遭受到的灵力威压几乎都是一样，无形的威压仿佛又一座大山一般狠狠地砸向了众人的身体，伴随着四周呼啸而起的风雪，几乎所有人都在山岭之上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众人都来不及准备衣服，即便是有自身灵力的防护，无尽的风雪所带来的绝对零度也几乎可以穿透他们的身体，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来此，或许还没有开始攀登便已经成为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众人也只好一边走一边休息，尽量保证自己身体的温度能够保持正常水准。

虽然天山这个地方沈夜当年有幸登临过一次，但是天山这个地方似乎一年比一年险峻，无尽的风雪似乎永远都到达不了尽头一般，直接让这一整座天山雕刻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山”，尽管沈夜自身有火元素灵力的加持，但是仅凭这点小火花显然不够用。

整个天山山脉是由数座连绵起伏的山岭组成，如果要爬山天山山顶，摆在众人眼前的便只有那一座座连绵不绝的被风雪覆盖的山岭，每攀登一座山岭他们便与山顶越近，压在他们身上的灵力威压便会越强，据说天山最开始并不是眼前的这番景象，自从大周在此立国之后，天山便一年四季被冰雪所覆盖，从来没有过中断。

“我怎么感觉……这跟十年前的不一样了？”一旁的乾陵君似乎也有和沈夜一样的感觉，尤其是覆盖在他们二人身上的那层厚重的冰雪，几人每攀登一步，便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所遭受到的那股无形的灵力威压。

“越往上灵力威压便越强大。”

沈夜利用自身的火元素将四周的风雪暂时扫清，为他们几人暂时清扫出了一片可以暂时用来安身的地方，余后的修真者队伍似乎也都想要借着沈夜的这把火好好地休息一下。来到天山之后，沈夜以及众人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

所幸这一路上没有再遇见沈月，否则沈夜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他。沈夜并不畏惧沈月，只是现在的他还不方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跟沈月来一个鱼死网破。

沈夜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顶，厚重的冰雪似乎在天山山脉的周围凝结出了一层冰晶，经年累月的堆积似乎让那风雪与天山融为了一体，沈夜现在最想知道的便是这周围常年不化的冰雪究竟来源于何处。

“路还很长，我感觉这要比十年前还要困难。”

“难得啊，能够在你这里听到困难这个词，我还以为你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呢。”

面对乾陵君的调侃，沈夜也只是无奈地苦笑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存在弱点和缺点，只不过我不善于隐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