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他可以,我们也可以!
楚东云此人,原本心眼就不大。
而经过上一次和今日这一遭后,他算是在心里彻底记恨上了杨少龙。
而且是那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恨!
于是随即见到公孙大家要给一众才子才女们敬酒,而第一个敬的就是杨少龙后。
楚东云便立刻开始找起了麻烦。
直言这个酒不能如此喝。
公孙大家每敬一杯酒,被敬酒之人,便必须要先作出一首劝酒词才可。
作不出的,这酒便喝不得。
当然了,他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这区区的一杯酒水。
他实在是太了解杨少龙了。
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家伙,怎么可能作出那等的诗作。
他甚至敢肯定,便是连这个在读书人之间,喝酒时用来消遣娱乐的游戏之词,对方都做不出来。
他就是想让那些不了解内情的人看看,这个草包杨少龙,在诗词一道上,到底是个什么水准。
你杨少龙不是爱面子吗?!
那我就故意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丑!
不得不说,他这个计划,确实算是非常的成功。
有了青云诗社,和芝兰诗社的人起哄赞同。
再加上公孙大家也端着酒杯,俏脸上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杨少龙顿时就被架在了当场。
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除非他不要面子,承认自己之前的诗,都是买来的。
结果吭哧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出一个字来。
他不是没想过,将周成卖给他的另外两首诗拿出来。
可那两首诗,都是情诗。
也不适合啊!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推脱说,自己此时没有灵感,要稍等片刻。
随即便吩咐卓文庆快马加鞭地,去松溪村将周成给带了过来。
……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
周成听完后,顿时只有一个感觉。
蛋疼!
不是自己蛋疼!
而是这帮人蛋疼!
闲的蛋疼!
一个个的,好歹也是自称文人才子的。
书不读一本也就罢了。
还整日因为这文会之事,斗得头破血流的。
有这功夫,抄两本书,挣点银子,拿回家给娘子改善改善生活不行么?!
不过想归想,周成也没去多说什么。
毕竟别人的事情,自己管不了,也不想管。
更何况叫自己来的这位,还是自己的大客户。
说必定之后继续读书的花销,还要靠着这位。
可不能得罪了!
别说大半夜的还来折腾自己一趟。
哪怕他是在上茅房的时候有要求,自己都能给他整出一首催屎诗!
毕竟自己主打的就是一个服务到位!
“老周,你想好了没有,快一些啊!”
看着还在一旁焦急着催促的杨少龙。
周成沉吟片刻,随即提笔飞快地写下了一首五言绝句。
“ 《客中作》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好了。”
周成拿起纸张,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随即一把塞给杨少龙道:“若无其他事,那在下便先走一步了。”
杨少龙接过纸张,翻来覆去地打量着,闻言直接一摆手道:“急什么,今日别回去了,一会儿咱们两个好好的喝上几杯,喝醉了便在此处过夜,老杨我花销。”
“不了。”
周成摆了摆手,拒绝道:“在下是和娘子一起来的,如今娘子还在门外等候,在下便不多久留了。”
“少帮主,在下告辞。”
说罢,周成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哎~老周,你等等。”
杨少龙赶忙伸手叫道:“不过夜便不过夜吧,可我银子还没给你呢。”
“下次一起吧。”
周成的声音传来,随即便没了身影。
“这老周,跑这么快做什么?”
杨少龙甩了甩手中,有些悻悻的说道:“还真是奇了怪了,这年头,竟然还有男人不喜欢在青楼里玩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周成不是不喜欢玩。
而是根本看不上这里。
和前世的那些高档会所一比,如今这些青楼,简直就是不入流。
他压根就提不起兴趣。
“算了,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缺银子一般,等到下次去找他买诗,再多给他一些便是。”
杨少龙摇了摇头,也不再想此事。
随即拉了拉腰带,挺着肚子,高举着手中那张写着《客中作》的诗句,昂起下巴,从雅间里走了出去。
“公孙大家,快来与老杨我喝酒,老杨我将劝酒词写出来了!”
……
“辛苦文庆兄了。”
青楼外。
周成冲着卓文庆感激一礼。
卓文庆赶忙哈着腰回礼道:“不敢当这个‘兄’字,周公子叫小人文庆便是。”
随即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将周成扶进车厢后,便驾驶着马车缓缓地离去了。
而就在他们离开没多久后。
青楼内突然爆发了一阵喧哗声!
隐隐还有还有几道十分尖锐,还满是不可置信的话音传了出来。
“不可能!”
“这一定是假的!”
“你怎么可能真的写出劝酒词来?!”
“而且还是如此精彩的诗作!”
又过了一会儿。
楚东云和青云诗社的一帮才子们,直接怒气冲冲地从翠云楼中走了出来。
“那个草包杨少龙,不可能写得出这种诗作!”
一名青云诗社的才子愤愤地说道:“这几首诗定然是他花银子买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楚东云脚步飞快,一脸羞怒地甩着袖子道:“无耻小儿,竟然拿着旁人的诗作,当成自己的来参加文会,简直,简直是有辱斯文,无耻之尤!”
“东云兄!”
另一个青云诗社的才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道:“既然那杨少龙可以花银子买诗,那为何我们不可……”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一众才子们便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一眼,直接跳了起来。
“不行!”
“万万不可!”
“若是我等也如此做了,那与那草包杨少龙,又有何两样?!”
“就是!”
“不管别人如何,反正在下是做不出这等事来!”
“某宁愿次次文会都拿不出诗作,也绝不做如此有辱斯文之事!”
……
“诸位莫要激动,莫要激动!”
那才子一看犯了众怒,便赶忙对着众人连连拱手,苦笑一声道:“在下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真的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哼!”
一位才子冷哼一声,道:“不管是不是你的随口之言,反正若是你做出此等事情来,到时可莫怪某直接与你绝交!”
说罢,这位才子一甩袖子,扭头便走。
其他人也都各自散去。
唯有楚东云还面色有些阴晴不定地站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几个字。
“买诗……他可,我等为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