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艾瑟里哥哥！”
艾米似乎已经看到血液从王子的皮肤里喷涌出来，她尖叫着捂住了脸。
可就当冰刃触到王子皮肤的时候，菲比斯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停滞了下来。
“唉！唉！”
菲比斯的脸因为用力而变得扭曲，可他却发现手上的冰刃已经不能再往前递进分毫。
“快救殿下！！”玛卡、玛修见状立即冲了上去把王子搂在了身前。
“为什么会这样？”菲比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发现现在不单是手臂，就连他的全身上下都像被一条无形的绳子捆住似的，一动都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那个大坏蛋怎么了？”后怕的艾米依然是透过手指缝看着菲比斯在和空气中无形的绳索搏斗。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伸着手对他喊‘人渣！停手啊！’然后他就这样了！”同样也被菲比斯的状况弄得一头雾水的柯利尔，比画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我知道了！柯利尔……你的瞳孔……”细心的澈第一个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柯利尔的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金色。
“柯利尔吸收了诺兰姐的……不，是兰诺的控制人的能力！”艾米惊叫了一声，拿开了一直捂在脸上的手。
“我身体里还有兰诺的能力？那么说……菲比斯这个样子是我弄的喽？”柯利尔还有些不敢相信地挠了挠头。
“混蛋！是我大意了！我不该给你们留那么多的机会！”
菲比斯一边大吃后悔药，一边拼命抵抗着来自柯利尔的束缚力。
“柯利尔！让他吃点苦头！”柯斯丁小声地说了一句，眼镜后又闪出一片寒光。
“知道了，这次就连兰诺也看不过你。菲比斯！你的死期到了！”
柯利尔说完，试着伸出手，在空中扭动自己的手腕，菲比斯附着冰刃的右手果然也跟随着柯利尔的动作，倒转了过来，用锋利的刃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你、你要做什么？！！”
菲比斯的语调变得焦急起来。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让你自食其果！”
当柯利尔凶巴巴地念出这句话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解气的神色。
“我、我才不要死！！”
菲比斯把吃奶的力都使上，终于让附着冰刃的手稍微偏离了轨道，可随后冰刃还是执著地朝着他脖子的方向猛刺过去。
“啊！救我！艾瑟里救我！”
冰刃惊险地划断了菲比斯的一缕头发，吓得他忍不住大叫起来。
“呼……总算得救了！”
看见自己没有受伤，菲比斯长嘘了口气。他怕死的样子，惹得柯利尔讪笑起来：
让你尝尝被死亡威胁的滋味。接下来我要抽抽你这张臭嘴！！”
柯利尔伸手在空中虚舞了几下，大家都等着看菲比斯自己扇自己嘴巴的好戏。可这一次，菲比斯的手并没有紧跟着柯利尔行动起来，而是一动不动地停在空中。
“嘿嘿嘿嘿……”
低垂着头的菲比斯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透着说不出的阴险和狡诈。
“你笑什么？”
尽管得到了控制人的能力，菲比斯的笑声，还是让柯利尔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笑你们犯了和我一样的错，不该给我机会。现在你们已经控制不了我了！”
菲比斯说着轻松地甩了一个响指。
“你是怎么做到的？不！不许动！”
柯利尔对菲比斯猛地抖了抖手腕，可菲比斯用手给自己扇着风，一脸轻松的样子。
“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了我吗？因为我已经更强大了！”
“你从哪来的力量？”
“你说呢？”
菲比斯得意洋洋地指了指一直躺在玛卡怀里的艾瑟里王子。原本在沉睡的王子，呼吸变得又短促又沉重，似乎身体正承受着巨大的负担。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玛卡焦急地想叫醒王子，可艾瑟里没有一点将要苏醒的预兆。他的呼吸逐渐衰弱，仿佛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地从他身体里溜走。
“这个可怜虫，听到了我的呼救，居然真的把自己完整地献祭给神灵，替我换来力量。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能力能对付我呢？哈哈哈！”
菲比斯得意地大笑起来。可这猖狂的笑声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有股素雅的香味顺着他呼吸的韵律进入了他的身体。
菲比斯兴奋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脑袋里变得昏昏沉沉，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念：
“你猜我在身体里找到了什么？这是你自己的能力，尝尝看吧……”
“老师！我不是可怜虫！”
“啊！！！”
菲比斯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就像打了个盹似的，突然清醒过来！
“谁在说话？是谁？”
“我不会再帮老师了！老师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亲人！”
一张五官清秀却愤怒的孩子的脸出现在菲比斯眼前。这是本该被封印了所有感觉、正在渐渐死去的艾瑟里王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安然无恙地睁开了眼睛。
“殿下！您怎么……您听我说！”
菲比斯老师焦急地拽住王子，生怕他的力量之源会离他而去，可是王子的肩膀上传来的却是一阵冷冰冰的金属
长枪的骑士。
“你、你是谁？”
突然出现的骑士让菲比斯有些愕然。
“我是莫克洛斯的弗兰西公爵！”
“等、等一下，弗兰西公爵不是500年前的人吗？你、你……”
“你这个垂涎圣石力量的野心家，我是代替神来惩罚你的，死吧！！”
弗兰西公爵不由分说，把长枪刺入了菲比斯的身体，被长枪刺穿的菲比斯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
“啊啊啊啊！！！”
……
“啊啊啊啊！不要杀我！公爵！公爵！！”菲比斯的惨叫一声响过一声。可他的周围没有骑士、没有长枪、更没有什么公爵，有的只是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白梅香味。
菲比斯像是中了某种幻术似的，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中，拉扯着柯斯丁的袖子乱叫乱嚷起来。
“柯斯丁，他好像把你当成了弗兰西公爵。还有这白梅的味道……是你在使用白梅之力制造幻觉吗？”柯利尔抓了抓眼睑，疑惑地看着柯斯丁。
“走开！”柯斯丁皱着眉，一把推开纠缠不清的菲比斯，眼神冰冷地说，“这是他应该有的报应。他的心里有多阴暗，现在受到的惩罚就有多严重。”
“他的白梅之力，原来早被你吸到身体里了。”澈摸了摸下巴，说道，“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觉得他大概一辈子都恢复不过来了。”
菲比斯一辈子都在使用白梅之力为自己牟利，最后得到这样的惩罚，应该就叫做恶有恶报吧。所以人都微微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直沉睡在玛卡怀里的艾瑟里王子身上的符文渐渐褪去了，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艾瑟里哥哥醒了！艾瑟里哥哥！”
艾米开心地大叫起来。
“艾米？我这是在哪？老师呢？”
“什么？你问老师？”艾瑟里王子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艾米的脸一下子拉长了，“菲比斯那个坏蛋，已经疯了！！”
“是吗？”艾瑟里王子对于老师的结局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到哥哥伤心的表情，艾米又心软起来：
“好了啦！艾瑟里哥哥别难过了。好在你没事，反正他已经疯了，我们不再追究他就是了。”
“我不是难过，我是后悔。”艾米的话让艾瑟里的表情更加黯淡下来，“我早知道他这么做不会有好结果，就该阻止他的。他变成这样是我的错，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他吧。”
“你照顾他？”哥哥的话让艾米吃了一惊，“你可是新任的国王啊！怎么能照顾罪犯？”
“我哪还能做寇西国的国王？”艾瑟里微微一笑，站
乱蹦乱跳的菲比斯老师逐渐安静下来。
“寇西国就拜托你了，艾米！以后我会和老师一起隐居起来。”艾瑟里平静地对身后的艾米说完，缓缓地移动了脚步。
“艾瑟里哥哥！你要走？！你为了照顾菲比斯要走？难道他比我、比整个国家都重要吗？！”艾米又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可艾米的哭声并不能阻止艾瑟里王子的脚步，王子拉着菲比斯的手，在微微的啜泣声中渐行渐远，甚至途中没有回一次头。
王子的突然离开让大家有些茫然，许久都没有出声的大祭司突然叹了口气。
“唉！有时候离开才是最好的守护方式。王子为了老师背叛了国家，以他现在的身份陪着你，你就没办法成为一个好的女王吧？”
“老妖怪！你唏嘘够了没有？”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的西尔大大咧咧地搭上了大祭司的肩膀，“白看了这么久的戏，该做点事情了，告诉我们怎么能够恢复圣石的魔力？”
“唉！”大祭司无端地又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张纸交给西尔，“这上面有把力量安全导回圣石的方法。真可惜啊，再好看的戏也有落幕的时候，结局就要来了！”
“结局？什么结局？结局不是已经完了吗？菲比斯都已经疯了！”
大祭司没有回答大家的疑问，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柯斯丁。一直被大祭司凝视着的柯斯丁突然握紧了拳头，慌张地四下张望起来。
“灯？灯怎么都灭了？我！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柯斯丁！怎么了？灯没有灭啊！”
诺兰担忧地望着柯斯丁的眼睛，只见镜片之后的柯斯丁的瞳孔已经骤然放大。
呜哇！嗯啊！！还有一些奇怪的嘶吼和低沉的喊声从柯斯丁的胸腔里冒出来。
“你、你对柯斯丁做了什么？！！”柯利尔愤怒地质问起了大祭司。是他一直盯着柯斯丁看，才让柯斯丁身上发生怪事的。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这是吸收了菲比斯能力的副作用。”大祭司轻松地耸了耸肩，“菲比斯的家族过去在教会里担任的是‘食罪人’的工作。”
“什么是‘食罪人’？”一听到这个可怕的名字，诺兰就慌张了起来。
“‘食罪人’就是在人死后给予死者最后一吻的人，这表示吃去了死者生前所有的罪恶。它也不是什么可怕的职业。”玛卡和玛修懂得寇西人的风俗，他们连忙安慰就要哭出来的诺兰。
“职业是不可怕，但是他们每一代人都会吸收一些人心里阴暗的东西沉积在体内，日积月累，代代相传之后还和圣石的力量结合到了一起。柯斯丁吸收到了白梅之力的同时，也就吸入了这些东西。如果柯斯丁的体质承受不了这些，他就会死！”
“一定、一定有办法治疗的吧？”柯利尔听到大祭司平静的口吻，在心底燃起了希望。
“很可惜，没有治疗的办法！”然而，大祭司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司。你早知道会这样，却不阻止它发生。”
“呵呵，真抱歉啊，小姐。人活了200多年，血里本来就没有多少温度。”大祭司听完诺兰的指责竟然笑了起来，“柯斯丁死后，力量会自动回到圣石，你们再用我给的方法，把剩余的力量也导回圣石，大功就告成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已经没有办法了！”激动的柯利尔冲到了大祭司的身前，“我和柯斯丁一样有吸收能力，我可以帮他一起分担那些……那些阴暗的东西！”
“你是可以吸走一半，可是那改变不了什么，只会多一个人死而已。”
“如果再加上小兰呢？”诺兰擦去眼泪，一脸期待地望着大祭司。
“这不是人数的问题，这是体质的问题。你们是可以分走他的一些痛苦，但是……”
大祭司的忠告只说到了一半，因为柯利尔和诺兰并没有听大祭司的解释，而是毅然地抱住了柯斯丁。
“像这样抱着是不是就可以了？”柯利尔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盯着大祭司。渐渐地已经开始有黑烟从柯斯丁的身体里冒出来，把三个人包围在中间。
“你们这样做是可以分担他的痛苦，可是你们两个也会被连累，你们能救到他的机会只有30%，而且一旦失败，你们还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诺兰，你听到了吗？”柯利尔完全没有把大祭司的恐吓放在心上，他只是担忧地望了眼诺兰。
而诺兰回应给他的是一个同样坚定的眼神。哪怕只有1%的机
会，我们也要试试。
萦绕在三个人身边的黑烟，渐渐变得密集起来，隐约地从烟团的中心传出阵阵的咳嗽声。
“澈！”苏卡用手扇了扇眼前的黑烟，忽然对澈眨了眨眼，“你说如果我们也加入进去，成功的机会会不会上升到50%？”
“我已经没有能力了，而且也不想做数学题。我只知道，是我们引导他们走上这条路的，所以我们有责任，对吧？”
“那我就不多说了，走吧。”苏卡满意地点点头。
“等等我！！”感觉被冷落的西尔不由分说，飞快地插到了澈和苏卡的中间。
“你想清楚没有？我们可是……”
“反正这次我不会输给苏卡了！到哪都要跟着你们，算上我一个吧！”
“那就是60%喽！”三个牵着手的伙伴突然默契地大笑起来。
当黑烟也把澈一行人吞没的时候，艾米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激动，她的内心里正进行着某种激烈的斗争。
“艾米？”罗伊关心地上前走了两步，趁势握住了艾米的手。
艾米深吸了口气，稳住了手臂上微微的颤抖，郑重地转过身来，面对着玛卡、玛修：
“艾瑟里哥哥已经把王位交托给我了。现在我要以女王候选人的身份给你们下一道命令。”
看到艾米脸上的神色，两个侍卫官已经预感到了命令
“您、您是要去帮助柯斯丁对吗？我们只是公主的侍卫官，如果我们阻止不了您，那么无论您给我们什么命令，我们都会陪着公主到最后一刻。”
“我……我是要补偿哥哥犯下的过失，你们……你们……”艾米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起来。
罗伊用手指擦去了艾米的眼泪，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无论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人群渐渐淹没在黑烟里，陆陆续续，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在大祭司眼前。一、二、三、四……一共是十个人。这么说不是应该有100%的机会了吗？
一群白痴啊！这又不是数学题。我有说过每增加一个人，机会就会变大吗？30%，永远都是30%啊！！大祭司嘴角突然浮现起了笑意。
“活了200多年，竟然还有我猜错结局的故事啊！”
呱！呱！呱！
老鸦在枯树上叫个不停，而脚步蹒跚的大祭司梅狄终于一步也走不动了，只好靠着树干大口地喘息。
“想死的时候，怎么也死不了。好不容易找到点新的乐趣，又不得不死了，真是滑稽！”大祭司抚了抚胸口自嘲了起来。
“梅狄！我很好奇，食罪人的阴暗物质，口感到底怎么样？”
大祭司的眼前忽然白影一闪，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居然出现了一位衣饰华丽的年轻男子。
“神使赫尔墨斯大人，我也想知道，天天洗碗的感觉又是怎么样？”
大祭司没有抬头，光是听着这爱嘲弄人的语气，他就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这个，这个嘛……过几天等圣石恢复了，我就不用洗了。哈哈，哈哈。”赫尔墨斯尴尬地干笑了几声，赶紧把手臂上的红疹藏到了袖子里，“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除了说话刺了点，基本还不错，我很欣赏你。你需不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呢？”
“不需要，谢谢您的好意。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死。”
大祭司挥着手请赫尔墨斯离开，就像在赶走一只苍蝇。
面子挂不住的赫尔墨斯的脸上立即涨成了猪肝色，可他却还不肯放弃：“真的没什么要我帮的？比如你可以让我替你再造一具不死的身体。你刚刚不是不想死了吗？”
“呃……”大祭司稍微犹豫了两秒，就拿定了主意，“那可不划算，‘不死’比‘死’要容易多了。”
今天是寇西国的冬天里难得一见的好日子，已经整个礼拜都没见踪影的太阳突然出现在了天空上。寇西人的王宫里正在举行盛大的送行仪式，整个皇城礼花齐放，钟鼓齐鸣。
“玛卡、玛修！这是本女王就任后给你们下达的第一
“是！艾米陛下！”
寇西人王宫的议政大厅里，穿着华贵礼服、已经继承王位的艾米正挥舞着代表至尊王权的权杖。两个寇西人侍卫官见状不敢怠慢，立即行了两个标准的军礼。
“别紧张！别紧张！其实也没什么，你们俩去幸福谷带回过去、未来姐姐的能力，修复完圣石之后，记得顺便帮我买点香蕉回来就是了。”艾米轻松地拍了拍侍卫官的肩膀。
买香蕉？这是冷笑话吗？玛卡和玛修擦了擦额上的汗。
“喂！你们呢？回去都有些什么打算？”
即将返回莫克洛斯的伙伴们就站在议事厅的大堂里，艾米把权杖当成了拐杖，挨个敲着大家的肩膀好奇地询问起来。
“苏卡，苏卡先说！”
“我要继续当我的理事长，闲暇时就种种李子树……”
“哈哈哈……果然是李子控！”苏卡的话惹来了澈和西尔的大笑。
“那么澈和西尔呢？”
“澈说他要自己组装台车环游世界。我自己嘛，首要目标是戒掉甜食，现在已经不能使用能力了，再这么吃下去可不得了。”
“哈哈哈……”西尔的话又引起大家的一阵哄笑。
“对了！今天不是给我们办送行会吗？罗伊来了吗？”澈疑惑地左右张望起来。
“他……他没来，他有点事要忙。”艾米答复澈的表情有些神神秘秘的。
“别问了，听说罗伊正办理入籍，成为寇西国公民。他只怕是要常住了！”西尔用手肘碰碰澈，俏皮地眨眨眼。
“噫噫！不和你们说了！”羞红了脸的艾米赶紧跑开到一边，去纠缠独自待在角落里的柯利尔，“柯利尔！你在和柯斯丁闹别扭吗？”
“什、什么？才没有！”柯利尔嘴上说没有，表情却慌张了起来。
“没闹别扭，那你们俩这几天怎么都故意躲着对方？柯斯丁人呢？是不是又不在这里？”
“我们、我们只是在思考，大家到底是怎么得救的！”
“噫！我拜托你！编借口也编个像样的！那天，大家被那些黑烟熏昏了之后，醒来却发现所有人都没有事。大祭司给的纸条后面多了行字：‘你们很有趣，再见。’傻瓜都知道是大祭司救了我们！”
“我……我……”柯利尔结结巴巴地还要辩解，可目光却被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所吸引，一个女孩正从大堂的门口跑进来。
“诸位！！让你们久等了！！”
女孩穿着蓝色的吊带裙、系着豹纹的皮带、戴着尺寸夸张的耳环、披着飘散的长发，这身热辣的打扮再配上熟悉的面容……
“是、是兰诺吗？你没有消失？”看清女孩面容的柯利尔，声音哽咽了起来。
不，不对！她不是兰诺。柯利尔用力揉了揉眼睛，想重新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突然发现女孩缺少了一项兰诺所具有的重要特征——她的瞳孔竟然是黑色的。
她是诺兰扮出来哄我开心的吗？一想到这，柯利尔眼中顿时失去了刚才的光彩。
“柯利尔……已经发现了吗？”被拆穿的诺兰很快就恢复成了小萝莉的姿态。
“谢谢你哄我开心。”柯利尔温柔地笑起来，却悄悄地把更深的东西藏到了笑容背后。
“不！小兰不是哄柯利尔开心！”诺兰的内心挣扎了一下，语调重新变得激烈起来，“小兰有勇气大声说话，穿这样的裙子，是想让柯利尔知道，兰诺是诺兰的人格，我们共用着一个身体，就算她一直在沉睡，小兰也知道她就在这里。”
诺兰的手紧紧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打扮成兰诺的诺兰究竟在说什么？想说什么？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弄懂，但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带头鼓起掌来。
大堂里零落的噼啪声，渐渐汇成了热烈而密集的祝福。柯利尔突然觉得鼻子有些泛酸。诺兰是想用行动告诉我，即使听不到兰诺的声音，即使看不到她的笑容和金色的瞳孔，但兰诺始终存在着，她就在诺兰的身体里，她们是一体。
“诺兰！诺兰！”
柯利尔用手背蹭了蹭鼻尖，在一片祝福中，红着脸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诺兰。
“慢着！！”
就在柯利尔激动地要和诺兰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一只手臂突然像栏杆似的横亘在了柯利尔和诺兰的身前。
“你当然希望我不在！是谁准你像个胜利者似的跑向诺兰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诺兰的话，反正就我看来，她并没有说她选了你。他只是说我们还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柯斯丁……”怔在诺兰身前的柯利尔心念一转，立即听出了弟弟口气里下战书的意味，“有意思！反正输的人不会是我！！”
“呵呵，”柯斯丁轻笑了一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老妈不是说过，大学之前不许交女朋友吗？”
“那又怎样？”
“高中毕业典礼之后，我们再决一次胜负吧。”
再决一次胜负是吗？微笑从柯利尔的脸上浮现出来，这个笨蛋弟弟还在介意我在“孤独之室”里故意放水的事吗？
“如果你觉得有信心打败我，就来试试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柯利尔和柯斯丁的手掌重重地拍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