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起波澜

听了我的话,钟鸣鼎点了点头表示和自己母亲商量下,明天找人来给父亲检查。

经此一事,我整晚都没了困意,一闭上眼总是觉着危险就在身边,弄得我头昏脑涨。

脑子里不住的回想先前钟老板那木讷的模样,总是有种相熟的感觉。

猛然间,我回想起,那晚我娘在爷爷尸体上的一幕,那僵硬的动作,呆板的面容几乎和钟老板的情况如出一辙。

我记得当时父亲和我解释过,好像叫做鬼上身。

想到这里,我猛地从**爬了起来,飞快的跑到了钟鸣鼎的房间,敲了半天门才将他叫醒。

见我如此惶急,钟鸣鼎揉着惺忪的眼睛,有些不耐烦的问:“老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折腾我做什么?”

我不好直说自己的猜测,只能用拐着弯说道:“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钟叔叔今晚上的举动不正常。你说他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想着要自杀呢?”

见我还在纠结这件事,钟鸣鼎似乎有些不在意,微微叹了口气,说:“你想这么多干嘛,我爸他平时工作忙压力大,偶尔梦游一次也很正常。”

他根本没有抓住我话里的重点,这件事并非在于钟老板为什么会梦游,而是在于自杀。

我还想多说几句,却被钟鸣鼎拦在了门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把我往外推,然后毫不客气的关上了房门。

见他这副模样,也很难说清楚,只好悻悻的回了房,打算第二天一早再谈这件事。

转过天八九点钟,钟老板还没有下楼。眼瞧着快十点了,仍然不见人影。钟鸣鼎有些不放心,上楼去看了一眼,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慌张,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也不知道是在打给谁。

等挂断了电话,他才失了神般的坐了下来。

眼瞧着他的神态不对劲,几个人都围了上去,问起了缘由。

钟鸣鼎有些木讷的说:“我爸他还没醒,而且脸色好差,我估计是生了病。我刚给相熟的医生打了电话,一会儿人就来了。”

听闻此时,几个人扔下了手里的活儿,上楼探望钟老板。进得屋里,里面的空气有些沉闷,不由得让人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几个人看着躺在**眉头紧锁的钟老板,一个个接连开口安慰一旁的钟鸣鼎和他母亲。

很快,联系的医生来到了庄园,一番检查之后,医生表示钟老板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至于为何迟迟不醒,他也没办法给出准确的结论。

医生的话看似给钟家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可一旁的我,眉头却是皱得越发深了。

等钟鸣鼎送走了医生,我把他拽到一旁,小声的说:“有个事儿我琢磨了一天了,还是想和你谈谈。”

“你有什么就说吧。”

钟鸣鼎似有不解的看着我。

我砸了咂嘴,稍稍思索了几秒,才开口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中邪这种事?我总感觉钟叔叔的状态和中邪很像!”

“中邪?你别开玩笑了啊,咱们可都信奉唯物主义,这世上哪有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我看你是想多了吧。”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在爷爷活着的时候,我的确是一个坚实的唯物论者,但见识过我娘附身在爷爷尸体上后,彻底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虽说我不清楚那种现象是如何产生的,但不可否定的是,这种事的确存在。

想到这里,我决定还是要和钟鸣鼎把事情讲清楚,不然会害了他们一家。

“老钟,你听我说。我们村儿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状况和你爸差不多。而且,昨晚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你爸好端端的一个人,干嘛要寻短见?再者,我昨晚阻拦他的时候,他的力气大得吓人,要不是我摸到了家伙,说不定就没我这个人了!”

听我这么说,钟鸣鼎只是皱了皱眉,看样子还是没太在意我的这番话。

见他这幅半信半疑的模样,我也暗自叹了口气。这种事若不是轻身经历,空口白话的确很难让人信服。

眼见无法说服他,我也只好就此作罢。好赖已经把话说明白了,至于他信不信就由不得我了。

回到房间后,我合上了电脑,根本没有心思写论文,整个人都处于极为无奈的状态。

整整一天时间,我都没有从这种情绪中抽出来。而楼上也没有传来钟老板苏醒的消息,这不免让我又着急了起来。

晚上吃罢晚饭,我再一次找到了钟鸣鼎,重申了自己的观点。

见我三番五次的说着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钟鸣鼎也有些不耐烦了,但或许碍于同窗之间的友谊,并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

对于他的敷衍,我看在眼里,但心里却越发焦急。琢磨了半天,最后才说:“听我一句,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为了钟叔叔好。这样,晚上咱俩就守在客厅里,如果钟叔叔真的是中了邪,昨晚没有得逞,估计今晚还会故技重施。”

听我这么说了,钟鸣鼎也表示妥协,采纳了我的建议,两个人抱着一壶茶在客厅里慢悠悠的等着。

足足过了四个小时,眼瞧着时间快到十二点了,钟鸣鼎实在困得厉害,一个劲儿的打着哈欠。

又坐了十来分钟,钟鸣鼎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有气无力的冲我说了一句:“都这个时候了,我爸估计还没醒。我说的没错吧,是你想太多了,这世上哪有那些东西!”

说着话,他就朝楼上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又看了看时间,心里不免也犯起了嘀咕。毕竟钟老板中邪也只是我的猜测,这个点儿了都不见人下来,可能真的是我多疑了。

正琢磨着,楼上的脚步声突然急促了许多。眨眼的工夫,钟鸣鼎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楼梯口。

他的神情有些慌张,脚步飞快,一边跑一边手指着楼梯的位置,嘴里含糊不清,“来,来,来了,真的……”

一时间我没明白他言语中的意思,正要问,就瞧见钟老板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钟鸣鼎的身后。那张板正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动作神态几乎和昨晚一样。

我心莫名的紧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钟鸣鼎到了身旁,我才回过神。

“老徐,我觉得你可能猜对了!我爸他好像真的……”

钟鸣鼎说话都带着颤音,估摸着是真的被吓住了。

“我刚才叫他,他都不搭理我!”

说着话,就瞧见钟老板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我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喉咙有些发紧,但又不好在这种关键时刻打退堂鼓,连忙扽了扽钟鸣鼎的衣袖,拽着他跟了上去。

刚到厨房门口,伸手打开里面的灯,整好瞧见钟老板拿起了那把牛耳刀。

这时候,钟鸣鼎也顾不得害怕了,猛地冲了上去,死死的抱住了钟老板的胳膊。

“爸,你干嘛啊?”

钟老板依旧是那副呆滞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手上的刀也慢慢逼近自己的喉咙。

似乎意思到自己的力量不足以阻止,钟鸣鼎扯着嗓子朝我大吼:“老徐,你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啊!”

我心里虽然害怕,但这时候也顾不上自己了,振了振精神就冲了上去。

可不论我俩怎么使劲儿,依然无法将刀从钟老板手中解下。不由得我想起了被自己揣在兜里的那个骨灰盒,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昨晚就是用那东西砸晕了钟老板。

眼瞧着那柄刀就快逼近钟老板的脖子了,我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伸手去掏骨灰盒。

可刚把骨灰盒亮出来,钟老板不知怎么的,宛如疯魔似的,身上的力气陡增,猛地将我俩甩开了,然后飞快的跑出了厨房,眨眼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