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仙附体,七星斩邪

我悚然一惊,赶紧扭头回顾,就看到墓虎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额头上焦黑一片,神情气势却越发凶戾!

却邪宝钱加镇尸咒,居然没能把它彻底压制慑服,这怎么可能?!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一来我修为不够,致使咒术效力无法发挥到极致;二来墓虎不是寻常尸鬼,是极为罕见的异数,要用寻常手段将它诛灭属实有难度。

当时我是真懵逼了,有点后悔滥发善心救援郑四喜,要是一开始就扭头离开,就不会把自己置于如此凶险的境地了!

墓虎可不会管我后悔不后悔,它刚在我手上吃了苦头,一腔怒火势必要宣泄到我身上,只见它朝着我吼叫一声,蹂身猛扑过来!

“宝诰通灵,诸神听真,六丁六甲,护卫我身……”

危急时刻,我只能念诵起“玄光护体咒”,想以此护持自身并且迫退墓虎,为自己争取脱身的机会。

但墓虎实在来得太快,我的咒语刚念到一半,它就已经黑云压顶一般将我扑倒在地上!

他的前肢牢牢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动弹不得,狰狞丑陋的脸庞几乎顶到我的鼻子上!

黏稠的涎水顺着它的嘴角滴落在我脸颊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气,差点没把我熏晕过去!

我正恶心得想吐,墓虎露出尖牙,朝我咽喉要害咬来!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小爷我风华正茂,想不到今天栽在这么个鬼玩意手上,到了阎王殿都抬不起头啊!”我心里一阵哀伤,却也不得不认命。

就在这时,我胸口处突然泛起一阵刺骨的冰寒,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钻进我脑子里:“小锋,打起精神,我来救你了!”

我顿时浑身一激灵,想起脖子上佩戴的指骨坠子,立马明白这是金妙香感应到我命悬一线,赶来保护我了!

也就在这时,一股黑气从我胸口处的指骨坠子上狂涌而出,不偏不倚全冲在墓虎丑陋的鬼脸上!

这股黑气阴寒透骨,眨眼间墓虎蓬乱的头发眉毛上就泛起一层白色的晶霜!

变生肘腋之间,墓虎也吓了一跳,立马舍弃我往后退去!

黑气在空中盘旋一圈,化成了一个长裙水袖、眉目如画的女花旦,和我曾经在梦中见到的那个贞烈名伶一模一样!

这些年来,我虽然一直受金妙香庇护,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真容!

这容貌,这身段,这气质,果然不愧“红伶鬼仙”的名头啊!

“别发愣了,这东西不好对付,咱们得联手收拾它!”

金妙香斜乜了我一眼,眼角眉梢说不出的明媚风情,我脸色一红,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附身到它身体里,你用‘却邪宝钱’打它胸腹交接处,把它体内的怨气震散!”

金妙香说完这句话,双手一拂,两条流云水袖悠然飞出,如大蛇一般席卷墓虎。

那墓虎此时正用两只手扒拉着脸上的冰碴子,压根来不及反抗,轻易就被金妙香的水袖缠住了脖子。

可它不是善茬,很快就反应过来,双手拽住水袖猛扯,要仗着怪力顺势将金妙香往自己嘴边拖去。

金妙香不但不反抗,嘴角一勾顺势欺近墓虎,待到离它不到三尺,身子悠然化为黑雾,以极快的速度钻进墓虎怒张的血盆大嘴里!

墓虎一愣,却为时已晚,整个身上都浮现一层霜气,像是被冻结一样,僵硬地楞在原地!

“小锋,快动手!”金妙香的声音从墓虎嘴里传来:“它体内怨力太重,我控制不了多久!”

我回过神来,双手捏着却邪宝钱结印如莲花,一边念动咒语,一边跑向墓虎。

“北斗昂昂,斗转魁罡。冲山山裂,冲水水光。灾咎豁除,殃愆殄灭。凶神恶鬼,莫敢前当!”

鉴于之前用的“镇尸咒”效果不好,这次我便索性用上了更为刚猛霸道的“北斗斩邪咒”!

咒语念完,我也来到了墓虎面前,当即双手往前一送,泛着炽烈罡气的“却邪宝钱”重重按在墓虎胸腹最中间的位置!

宝钱与墓虎皮肉接触的一刹那,附在墓虎身上的金妙香立马幻化黑气从墓虎口鼻孔窍中抽身而退,顺带着把我从墓虎身边拉开老远。

熟悉的焦臭烟气升腾,墓虎仰头凄厉悲吼,慌乱地用双手在胸口处抓挠,显然是想要把贴在皮肉上的却邪宝钱扒拉下来。

可这“北斗斩邪咒”对阴鬼杀伤力极大,与讲究震慑降服的“镇尸咒”截然不同,任它用利爪将自己胸腹抓得血痕斑斑,却邪宝钱依旧像生了根似的丝毫没有脱离迹象!

不仅如此,在我反复默念咒语的情况下,却邪宝钱开始转动起来,须臾间便如火轮急旋,上面散发出来的炎阳罡气也逐渐朝墓虎周身蔓延开来!

墓虎在这种烧灼阴魄的巨大痛苦面前再也凶戾不起来,开始满地乱滚,手脚四肢不断刨抓着地上的泥土,但却丝毫没有作用,身躯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干瘪。

连续不绝的哀嚎响彻夜空,我有些不忍直视,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对它产生怜悯,否则只会自尝恶果。

受伤的郑四喜此时泪流满面,只是不知道泪水里究竟有几分刻骨铭心的悔恨。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墓虎变成了一具焦炭般的干尸,这说明它体内的怨气和阴魂彻底消散,再也不可能作恶伤人。

我走过去从焦尸上拾起却邪宝钱,哪知宝钱刚到我手里,焦尸就“嗤嗤”散塌下去,碎成一地细密的灰尘。

夜风吹来,灰尘飘扬而起,沙尘冲天,弥散四野。

“这下好了,老太太骨殖成灰,聚都聚不拢了,我看挪坟这事是泡汤了!”

我叹息一声,想要对金妙香致谢,却发现她已经消失不见,只得悻悻然过去扶起郑四喜,架着他的胳膊往村子方向走去。

郑四喜摸了把眼泪:“这样也好,我妈她一辈子生活在这,她舍不得这片土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