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孙猴子（一）

孙猴子一路沿着一条直线，从一棵树攀援到另一棵树上，飞快地向山下而来。

中午时分，他来到了山脚下。看见了房屋，也看到了美军的巡逻队。

他停了下来，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解下背上的水壶，喝了一口水。

接着，他的动作变得轻柔起来，沿着树木，小心地向小镇靠近。走到小镇的后山，他再次观察了一会儿，松了一口气，靠在树上，闭目养一会儿神，又睁开眼来细细地观察着。

这个小镇叫芒肠里，为消灭秦明扬他们，这里驻扎着美军的一个搜索分队。

搜索分队的成员一个个人高马大，龙精虎猛，显然是经过严格挑选和训练的高手，带队军官，全是二战下来的军人。他们装备齐全，孙猴子看着看着，竟然笑了。他深吸一口气，沿着原路再次回到山上，寻了一棵高大的树，蜷在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睡，直睡到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夜晚，美军的巡逻更勤了。装甲车不断地穿梭，地面的巡逻部队以狼狗为引导，一遍遍地徘徊。夜间侦察机像苍蝇一样在天空中嗡嗡着。

孙猴子再一次沿着他白天行进的路线，从一棵树攀到另一棵树，小心地来到了芒肠里的后山。趁巡逻队走过的一瞬间，他悄悄地溜下地。一鼓作气，跑过一片空地，又上了一棵树，把一壶水一口喝干了。

一会儿，他对着水壶口撒起尿来，直把水壶装满。

然后他下到地上，沿着向山上的路，把尿乱倒，倒完后，他再度攀援着，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飞快地向小镇靠近。

又一支巡逻队过来了，狼狗从孙猴子的尿嗅出了陌生人的味道，对着孙猴子开始跑过的路，疯狂地叫起来。美军巡逻队，一边跟着狼狗猛追，一边发出了信号。

顿时，装甲车开过来了，直升机飞过来了，整个小镇都**了起来。到处都有人在移动，都向山上扑去。

孙猴子却从一棵树上弹起，落在一座房顶上。他把房上的老尘土抹在自己脸上，然后再把瓦揭开，吱溜一声缩进去。蹲在梁上。

月光从木窗里照进来，一对朝鲜夫妇正忙着做饭，突然觉得上面的月光下来了。

二人都向房顶上望。

孙猴子早顺着柱子溜了下来。夫妇二人正在惊奇，孙猴子已溜到他俩的背后，从怀里掏出一炷香，放在灶里点燃了。朝鲜夫妇回过头来，孙猴子捏着鼻子，将烟雾向着两人一吹。二人才张开嘴，一下子软了下去，瘫倒在地上。

孙猴子忙灭了香，把两人抱到铺上放好。

他再次把香点燃了，捏着鼻子给二人一人又吹一阵香烟雾。

看着二人睡得摇不醒了，他才灭了香。到窗口喘了几口粗气。又找了块布，弄湿了，捂住自己的口鼻。

他不敢开玩笑，这是战友唐萧给他的，说是他们蜀中唐家的独门迷醉香，人嗅了要睡上一天一夜。秦明扬还做了个实验，把朝鲜老百姓的一头牛弄得昏睡不醒。为此，秦明扬还差点挨处分。

孙猴子写了一张借条，放在这对夫妇的**。那上面声明，战后可以凭此条子，向志愿军领相等的食物或钱。

他把这家的粮食找出来，把盐包成一包，贴身放好，然后，他翻身上梁，把粮食吊上去，又翻上房，把粮食背好了。

放眼望去，美国佬在山上忙得团团转，一无所获后，径直往镇上奔来。看来，他们判断有人进镇了。

孙猴子点点头：“我知道你们聪明！”他要的就是这种聪明。于是他上了树，这次攀缘就没那么轻松了，因为背上背了足足有80斤食物。他缓慢地移动到了那片开阔地，在树上停了下来。

美国佬竟然留了一辆装甲车在这里守株待兔。这一下，把孙猴子也搞傻了。他用放牛娃儿的野话把美国佬上八十代，下八十代的女性都问候完了，装甲车还是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孙猴子抓耳挠腮，想不出办法。索性放下粮食，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老子看你走不走！”

月亮已爬上中天，孙猴子都睡着了，装甲车还没有走。

月亮又向西天落下去，装甲车还是停在那里。

孙猴子仰头望望天空，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他可耗不起。

他悄悄地从树上溜下去，拣了两块石头，再次爬上树：“老子要让你个狗杂种动一下！”他再次把他小时候放牛时练就的绝技露了一手，连续两块石头出手，石头在空中划过，在数十米外连续落下，打得树林稀里哗啦的响。

装甲车一下子轰鸣起来，向着那个地方冲去。接着巡逻队冲了过来，还有那讨厌的狼狗。

直升机也飞过来了。

照明弹更多地朝这个方向而来。

乖乖！孙猴子伸伸舌头，向后退去。

美国佬忙碌了一阵，一无所获。于是扛来火焰喷射器，对着小镇周围的树木喷了起来。火焰向孙猴子所在的地方蔓延过来。

孙猴子慌忙攀援后退，直退到了那座民房，再度溜进去。露出来头细看，所有的树木都燃烧了起来。孙猴子不由暗暗叫起苦来。

天渐渐放亮了，秦明扬和一战友们翘首期盼的头都低了下来。

秦明扬看着远方，天越来越亮，他的眼里竟然有了泪水的反光。

胡希东大喝一声：“我带人去！”

秦明扬抹抹眼睛：“我相信他会弄到食物，安全回来！”他走上一步，拍拍胡希东：“我们现在就是要和美国佬比耐心。要让他们失去耐心，我们才可能突围！我命令，现在一律不得出击！大家的中心任务是想办法在山林里弄到食物！”